第二十一章 爷孙倾谈
“青歌，不用忙了，到爷爷边来坐下。”张大夫拍了拍边的座椅，拉青歌坐下，道，“青歌，爷爷这一辈子经历了多少事儿，早把那所有所无都看淡了的。这世间之事，不外乎仇利害，总这么些纠纠缠缠拉扯不清。所幸至此，爷爷那欠下的恩债务也算是还完了，再不用记挂不安了。如今，这世间，爷爷唯一记挂的只有你了。” 青歌心里一，生出几分惭愧感动之意来。之前对张大夫虽亲，总还是带了那么几分小心思的，并非如对待柯氏和虎子那般全发自内心。 张大夫自怀中摸出一本册子来，轻轻抚摸着，叹了一口气，交给青歌道：“这本册子，是我一声心血，你且暂时帮我收着，若后遇上一个名叫晋煌的男子，你自观其品行，非大大恶之徒则将此册转交于他。他原是我十年前教导过的弟子，跟着我不过两年，却是将我一本事几乎学尽，是我生平唯一也是最得意的弟子。不过此人世颇有些麻烦的隐，不说也罢，他如果还念着旧师徒之，自会照顾于你。你只需注意昨遇见过的留献留公子，想来总能见到他的。” 青歌接过册子，并不翻看，只细细将它收进怀中，抬头看着张大夫，轻声道：“爷爷，你先歇一歇。” 张大夫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莫要担心，我并无大碍，虽刚才有些劳累，现在早缓过来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想是我这一番话吓着你了。别怕，爷爷一时还没什么，只是今之事实非可以善了的，只怕明天便要有些事儿了，到时候我们爷俩儿怕是难再寻着如此清净说话的时候，所以乘此机会将要说的都先交代了。” 青歌仔细观察张大夫的脸色，见他并非虚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刚才确实被吓着了，张大夫那一言一句的，都向是在交代后事。她真的担心张大夫出什么事，可是又不好问，不敢问。 “爷爷真是吓死我了，既然爷爷没事儿，干嘛这般说话，便真是明儿个有些事不便单独说话，以后的子还长着呢，何必巴巴的把那册子给我，还交代那么一番话。” 张大夫突然笑得有些戏谑，道：“你就骗爷爷吧，你个鬼丫头胆子不知多大呢。不过凭你胆子多下，接下来爷爷要说的话，保准还得吓你小丫头一大跳。” 青歌眼睛一转，笑道：“我才不信呢，爷爷你说什么也吓不倒我。如果你是要说那两位谢公子的份的话，我就更不会吓着了。” 这话儿一出，到把张大夫惊住了，急道：“你知道些什么？谁告诉你的？” 青歌见他如此，知道是担心自己，也不卖关子，道：“爷爷别急，除了您没人和我说过什么，就是邓二哥也没说过，是我自己猜出来的。那两位谢公子，是上面的人吧。”青歌说着，伸出拇指朝天上比了比。 张大夫见她如此聪明，又是喜又是忧，叹道：“你这孩子，是怎么猜着的？聪明本是好事，可太聪明了，有事反会惹来祸事。十八年前，京城中便有一个最最惊采绝艳的公子，其天子天分实为老夫平生仅见。可就是因为他实在太聪明、太出色了，反遭人嫉恨，合力陷垢于他。唉，世间之事便是如此，满则溢，圆必亏啊。” 青歌拉了张大夫安慰道：“爷爷放心，青歌的聪明，只得爷爷你们这些家人知晓，再不敢随意显摆于人前的。我猜到两位谢公子的份，其实也是侥幸居多。” 确实侥幸居多，因她原就不是那土生土长的夏青歌，见识本就不同，之前更已和谢玄墨打过交道，再看邓家两位公子待他们的态度、他们对邓家两公子的称呼态度，便猜得个六七分了。还有一点就是，连上这次，青歌已经是第三次见到谢玄墨遇刺了。如此频繁的刺杀，对方必然份显赫敏感非常，又和邓家是表亲，地位还高于邓家，那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除了皇家，还能是哪里？ 青歌也是张大夫提头之后，才最终做出判断的。而确定了对方份，青歌也不再认为谢玄墨是精神分裂了，他只是戴了面具而已。只不知这一冰山一骄纵的形象，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或者，其实两者都是假？其实生在皇家还是蛮可怜的。 张大夫感叹道：“不错，不错，青歌这般其实才是真聪明啊，呵呵，如此一来，爷爷也总算可以放心了。你既然知道了谢公子的份，自然知道该如何相处。不过最好不要在他们表明份之前透露你已知晓他们份之事。” 青歌点头道：“那是自然。莫非在爷爷眼里，孙女就是这么不知事的么？” 张大夫呵呵笑了起来，对于青歌顺势认了自己的事很是满意，心怀大畅间便连之前心里的几分积郁担忧也好似减轻了许多。 “爷爷知道你最是鬼机灵，只是青歌，你毕竟阅历尚浅，到了永州之后，且轻易不要相信他人。邓府中，除了邓璞那小子，其他人你需细细斟酌，小心相处。”若是可能，张大夫真的很不愿意让青歌卷入这名利是非场里，但是现在已经晚了，既然已经脱不得，便只能奋力一搏。 青歌认真聆听教诲，虽然她其实算不得阅历尚浅，起码不像表面上看来这般稚嫩，但也从来不敢小看了这个时代的人。她虽懂些人世故，心里也明白很多道理，但论起那些弯弯绕绕的谋诡计，实在只是白丁雏儿的水平。她最大的优势就是认得清自己，并且有些极强的学习能力，总能一步步走出路来。张大夫的教诲对她无疑有着极大的帮助。 爷孙两正交心倾谈，突听门外“刺啦”一声响，接着又是“咣当”一声，还夹杂着点素咋呼呼的“喵喵”大叫声。青歌忙劝住张大夫安坐，起快步向外走去，一边唤人。门外立刻便有了回应，梅蕊和竹叶赶了过来回话，却是点素淘气，不小心推倒了窗下的架子和花盆。正说着，便有之前见过的谢玄墨边小厮来报，说是墨公子醒了，景公子请张大夫再去看看。 张大夫忙起前往，青歌自是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