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掌宅小妾在线阅读 - 第十七章 温婉之气

第十七章 温婉之气

    话毕,各个屋出了一个丫头都抱着衣裳缎子回屋去了,留下的便侍奉左右,焦氏带着她们这些妇人,便去了不远处的别院里的“胭脂阁”,葳蕤一件院子,就瞧着满园的金缕梅,很是欢喜,便忍不住道:“这里的金缕梅开的如此的好。”

    万盈盈在一边,斜了一眼,酸气道:“葳蕤meimei真是知道的多着呢,我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这个花种,你倒是说说,这个花名的由来。”

    她问了,葳蕤也当真认真地说了起来,道:“那meimei就说上一二,此花有着黄色细长的花瓣,宛如金缕,缀满枝头,即便是白雪皑皑,也挺立枝头,不落不坠,特别有种坚韧的意志,看此花就仿若看到此院中的小姐,定是有如此花一般,光芒万丈却有着一股子韧劲。”

    “看来meimei确实有些才华,说了这么一些我听不懂的,不过这女子无才便是德,知道的那么多,又能好到哪儿去?不也就是如此吗?”万盈盈不屑道。

    凤彩霞头都未回,只冷冷道了一句:“盈盈meimei,我稍后,还有事情找你说说,你还是留点唾沫一会儿再用吧!”

    万盈盈听此话,心里一颤,头一低,赶紧闭了嘴巴。

    那“胭脂阁”的丫头兰影正巧出来,一见众人,赶紧进去通传。

    接着那帘子就掀起来,请了众人。

    “众位嫂嫂快快屋里暖和,红梅,快,多取几个暖炉来,想必几位嫂嫂都要多呆一会儿呢!”孙岁红赶忙吩咐道。

    众人见她换了一身撒花缎子袄,端庄站立,脸上比方才瞧着神色还要红透了些。

    说罢,果真头上戴着红梅花簪子的小丫头,给众人问了好,一溜烟儿就赶紧跑出去了。

    兰影端了热茶,奉了茶点,便退到一旁。

    葳蕤瞧着这屋里子满是书香气,西墙上的柜子顶天立地,皆是的都是古人的诗词歌赋,再瞧岁红的面容,大家闺秀的气质且不说,单说说那一颦一笑间,大方得体,一种旁人学不来的温婉之气,说起话来游刃有余却又不咄咄逼人,一定是心有万卷书,才会如此行如流水。

    “岁红,这几日府上来了个新嫂嫂,这不,马上给你带来瞧瞧。”焦羽雪坐下,喝了口热茶极喜气的说道。

    说着岁红忙放下茶水,走到葳蕤面前,瞧着葳蕤,含笑说道:“嫂嫂,早就听闻,三哥哥得了一位碧人,今日得见,真真的吓了我一跳,想必jiejie是在天上呆的烦躁了,下到凡间,找些欢乐来了吧!”

    “额……岁红小姑子多多夸奖了,若说堪比仙子的是凤jiejie,碧人,那也是众位嫂嫂jiejie,葳蕤只是略微端正些,受不起这些夸奖。”葳蕤瞧了不熟悉的人,还是有些拘谨,眉眼低羞,说话也有少许的含糊。

    “嫂嫂们,以后,莫再说,府上只有一个书香气的丫头,如今这葳蕤嫂嫂,那也真真是个能言善辩,满腹经纶之人,我猜着嫂嫂府上定是书香世家。”岁红又接着夸道。

    焦羽雪极其认同,捧起茶暖和着手,点头道:“被你猜对了,meimei的爹爹正是在书院教书的老先生,meimei也自幼读书,想着这屋里敢于meimei举案齐眉的,也只有岁红你了。”

    凤彩霞打量着岁红,言道:“这次瞧着岁红meimei到底活泼了些,看来真是女大不中留,想必是春心已动。”

    岁红回到桌前,又给凤彩霞倒满了茶,脸上一抹羞涩,坐下轻声细气的埋怨道:“凤嫂嫂你可别再开我的玩笑了,meimei平日虽是喜好安静,可是见了葳蕤嫂嫂也得亲近一些才是,要是冰冰冷冷的,嫂子们又该抓着我的把柄了。”

    “我看你的安静,倒可能都是装出来的,说不定,就是个疯丫头……哈哈”凤彩霞接着哈哈大笑道。

    众人一听,都跟着乐,葳蕤瞧岁红,端庄却文气,文气却不做作,性子也是腼腆中有些男儿气的刚烈,论品行也应是相当好的,若以后能与她相处好,那便好了。

    “嫂嫂,嫂嫂……”屋外一阵暖洋洋的喊声,接着青烟就掀了帘子飞跑进来了。

    众人瞧青烟,换了一声桃红色的衣裳,脸上红扑扑的好看很,就像是冬日里的红果子,格外的招人喜欢。

    尤其是一开口,那甜死人不偿命的小嘴巴,吧唧吧唧道:“各位美人嫂嫂,你们有没有想我呀?”

    说完,挨个嫂嫂身上蹭了几下。

    到了葳蕤面前,忽然停住,眼睛瞪得大大的,盯了半天,突然道:“天仙jiejie”

    “哈哈哈……”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葳蕤摸摸青烟的小脸,极其喜欢道:“青烟好呀,我是新嫂嫂,葳蕤。”

    孙岁红在一边补道:“看我说的是真话吧,小孩儿的话,也是真真的。”

    众人问道:“青烟,这次去京城,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吗?”

    青烟又跑去焦羽雪怀里,揪着衣服,认真地思索了半天,突然嘴巴一撅,认真地模样,道:“好玩儿的事儿?那就是岁红jiejie的事儿了,她邂逅了一位如意郎君,这几天喜不自已,人活脱脱的变了样子。”

    “人小话大,这你都看出来了?”众人又不信,都哄笑道。

    “什么呀,都是我看到的”青烟只怕她们不信,一下跳到地上,指着眼睛,大声嚷嚷道。

    岁红在一边红了脸,拉过青烟,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怨道:“白白给了你那么糖球吃了,你一个字儿都没剩下,全说了。”

    凤彩霞拿起桌上的凤梨酥,逗逗青烟道:“青烟,那吃了这个凤梨酥,你可得多说些。”

    众人哄笑,嚷嚷着要听才肯罢休,可岁红只脸红,不肯透漏多句,好在焦羽雪出面,为岁红挡了挡,众人这方才停了嘴巴,说了别的,葳蕤瞧着岁红那害羞的模样,心里着实的羡慕,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日跟大少爷偶遇一起游花园的情景……

    “meimei,meimei”恍神间忽听到有人喊自己,一回神,众人都奇怪的瞧着自己呢,方才知道自己失态了,急忙低眉道:“葳蕤失态了……”

    “哈哈……”众人又是哄笑,赵柳叶笑道:“原以为meimei会一直端着自己大家闺秀的架子,没想,竟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meimei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怎么像是……”

    众人自然都明白,丹橘赶紧端起热茶递给葳蕤,忙解围道:“奶奶她最近睡得不好,经常慌神,想必是担心老家老爷的病了,诸位奶奶就莫再笑话了。”

    “meimei若是想家,改日我跟太太说声,让meimei回去待几日。”焦羽雪爹娘都没了,自然明白思念亲人的那种痛苦,便情不自禁的开了口。

    凤彩霞心里嫌烦焦羽雪又多管闲事,心想以前也就罢了,如今还是管东管西,真把自己当孙家的女主人了,便嘴巴一歪,白了一眼,没好气道:“jiejie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们院子里的吧,你看娇倾meimei,这几日是怎么了,魂不守舍,话也不说,就自顾吃着,眉目之间没点生气,是不是大少爷冷落了meimei,meimei气了?”

    众人再瞧这几日一直不太吱声的隋娇倾,面容月貌的脸上,确实有些苍白之气,葳蕤瞧着,心想着应该去那日马车上之人,大有关系。

    “凤jiejie就是会取笑人,大少爷整日忙东忙西,我和焦jiejie,杨jiejie自然静心守候,怎会为了房中之事,郁郁寡欢呢,倒是jiejie,还是快想想办法找找三少爷吧,找回来各位姐妹想办法把他留下,没有男人,多不像话。”隋娇倾的眼神还是一般的冷漠,只平淡如水的说。

    “矫倾……”焦羽雪眉目一皱,急忙打住她的话,虽然知道隋娇倾是个说话没轻重的主儿,可是这么一说,反倒有点像是自己挑唆的了。

    “行了,我身子不爽,先回去了,众姐妹先耍着。”凤彩霞自然快被气炸了,眼看吃了哑巴亏,可当着岁红的面儿,自己也不能说些过分的话,便慢慢起身,冷语道了,便带着秀花走了。

    赵柳叶见状也起身走了,万盈盈一想,方才凤彩霞找自己有话说,定是要跟去的,便也走了,唯独葳蕤未动。

    焦羽雪埋怨了隋矫倾几句,又对好生对葳蕤说道:“meimei,怕是也该去看看了。”

    莫氏也是此意,葳蕤本就不想跟凤彩霞多亲近才未跟去,可是见她们都这么说,便也只好起身去了,莫氏本也与她们话不投机,也速速走了。

    她们走了,岁红给各位jiejie又倒满热茶,感叹道:“未曾想,葳蕤嫂嫂是如此超凡脱俗之人,只是,来了孙家,想必……”

    “女孩子嫁人之前,跟嫁人之后,定是不同的,岁红meimei你以后也是如此。”杨白笋吃着果子家常的说道,心里却在暗暗的想,读书多了,就是事儿多,整日之乎者也,能当饭吃?

    “meimei不像我是庶出,以后定是可以像焦奶奶一样是正室,那在府里的地位,也是不同的。”隋矫情揉着帕子,酸溜溜的说道。

    “meimei你也别总把嫡出,庶出放在嘴巴里,嫁给同一个男人,那过得日子都是一样的。”焦羽雪也有些厌烦她说话的口气,只不悦道。

    “jiejie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哪里知道meimei的苦,我那里不去男人,自己孤苦伶仃,长夜寂寞,哎,不说了,该回去歇会儿了,岁红meimei改日再来找你玩耍。”话毕,便带着碎花就走了。

    杨白笋跟焦羽雪更是说不到一块儿去,找了个借口,也走了,青烟去读书了,屋里只剩下岁红和焦羽雪,她们两人平日处的倒是好,说起话来也轻松。

    岁红才放心道:“葳蕤嫂嫂的脾性看似跟jiejie相同,人都是颇好的,可是却是妾身,想必要受些苦日子了。”

    焦羽雪便搓着手,便无奈道:“我已经尽力的帮着说话了,只是现在南院子是凤meimei管着,我也不好多说话,刚才只说了一句,你看,凤丫头就气了,哪里还敢再多少什么,不过,说到底,都是命,妾比不了正室,一辈子也就那样了,能生养个孩子还好,若不生养,日子何止是苦的,在孙家还好,你听听外头那些,妾不能生养,不到两年不是死,就是被休了,哪里当人看了?好在meimei你生的富贵,不必担心这些。”

    岁红点点头,叹道:“这话,倒是也有几分理的,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自求多福吧!”

    焦羽雪瞧着岁红神色有些疲倦了,便也不打扰了,跟自己屋里的丫头茶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