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被卖
第二天，宝玉就送黛玉去了万花楼。他只让晴雯带着甄府的名帖去给老太太，只说是甄少在家办宴，请林姑娘去。 晴雯去的时候，薛姨妈正好也在，贾母点头答应后，晴雯刚抬脚要走，薛姨妈就笑着问道：“甄少府里办宴，贾府这么多姑娘就只请了林姑娘？咱府里jiejiemeimei的多了去了，怎么不见递了名帖一块儿请了？莫不是看上咱家林丫头了！” 贾母道：“玉儿在甄府修养了一段时间，同甄少应该很熟悉了，这次请了玉儿去也不奇怪。不过只玉儿一人去难免孤单，不如让宝钗和探春惜春姐妹陪着去，一块也有个伴儿，晴雯。你叫个人去甄府上问问，看能不能捎带上府里几个小姐？” 晴雯笑道：“老太太又不是不知道甄少的性子，不想请的人是俱不发帖不让入府的。只怕派人去了也是讨个不开心，伤了两家和气反倒不好。若说是捎带上宝钗姑娘她们，又降了姑娘们的身份。” “你这孩子想的也周到。”贾母点点头便挥手道：“你且下去吧，今儿下去就打发几个机灵点的人带着林姑娘去甄府吧。” 如此，下午晴雯就带着黛玉从侧门去了甄府。在甄府按照宝玉先前的吩咐给黛玉换上了一身男装，在傍晚就接黛玉去万花楼。 路上马车行到花柳街口就停住了，黛玉从掀开车帘问外面，赶马的小厮只说是前面薛家大少爷薛蟠和陵安赵家的少爷因为花楼里的一个小倌在借口大打出手。 黛玉对宝钗的哥哥薛蟠早已听了不少不敢入耳的传闻，而陵安的赵家少爷她更是无比熟悉，当下只得无奈笑笑，便让小厮将马车停在原地，让晴雯和她一起步行去。黛玉和晴雯绕过街口的时候，黛玉往人堆里看过去，只看见赵安一拳头正好打在薛蟠的脸上，薛蟠本来青紫的脸立即就肿了起来，活生生更像只猪头三。 黛玉扫了一眼一直被薛蟠的人拦住的女子，也算是个清秀的人儿，只是看起来还不到十二，这个年纪便要**算来在花楼里也算早了。 留意了一眼那女子，黛玉问一旁的小厮：“你可知道那个小倌叫什么？” “说是叫香菱，听说是先前是在人贩子手里的，昨儿卖到花楼里，今儿正好赶上***这小姑娘也算可怜，这么小年纪又无依无靠的。” 那小厮在一旁唏嘘不已，黛玉只听了几句就作罢了，这些可怜的事情她这些年在陵安听了不少，这样的姑娘家被人贩子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对于自己的年纪，父母是谁，家乡在哪儿，一概都忘了，是个忘了过去的人。旁人听了只是一时有所感触怜惜一下，怜惜过后大多也没什么表示，个人都有个人的活法，她不好管闲事，救得了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等谁去救？在烟花巷里本就不存在什么可怜，什么公平。 全都是附庸风雅的玩笑，粉墨无心人，反倒伤了有心人。 薛蟠和赵安在街口闹事，间接的就导致了整条街都是看热闹的人，好不容易黛玉和晴雯两人才挤到街道中央的地方，晴雯脸色却突然变得很苍白，似是很虚弱的样子，微微趔趄了一样对黛玉道：“林姑娘，我突然想起来二爷先前吩咐了些事，这会儿要是再不给他办好，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责罚我呢。” 黛玉笑道：“那你就先去给你那不省心的主子办事去吧，免得他回去不但要责罚你，还要嚼我舌根呢。” 晴雯讪笑着扯过旁边的小厮：“这小子叫小六子，你有什么事就安排他去做。”说着，晴雯扯着小六子的耳朵恶狠狠的道：“小六子，你皮可给我绷紧了，林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小心你的皮！！！” 小六子一个劲的点头，黛玉忙打住对晴雯道：“好了好了，我才多大点事，你不是着急吗，还些去吧。” 晴雯这才火急火燎的走了，黛玉便带着小六子继续艰难的往前挪动。往前走着走着，黛玉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处的人似乎特别多，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左右一看，先前还紧跟在她身后的小六子居然不见了。 黛玉急着回头找，下一瞬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捂住了嘴巴，她挣扎着想出声。不要，她内心焦躁无法正常思考，意识已经渐渐的远去了。 当感觉到眼见有白色的光芒时，鼻腔里又闻到各种脂粉混杂的气味。黛玉睁开眼，映入眼眸的首先是艳红的屋顶，她从床上坐起后，不由笑了，看来这次她又回到了老地方，黛玉摸了摸晕乎乎的脑袋，估计这会儿她应该是被人迷晕了运过来的。只是这次拐人的不是叶少，来的地方也不是万花楼。 她还在大量着比万花楼差远了的屋子，不一会儿就有人开门进来了。来人是个将近三十岁的女人，脸色有些黄，这会儿正放肆的打量着自己。 黛玉猜这人应该就是这间花楼的老鸨，只是比起青姐那个老鸨来，面前这个不论是姿色还是心肠都要差上一截呢。 “这就是你这次带过来的姑娘？” “是是是。这小丫头一身男装可绝对骗不了我，我当时看着就觉得是个绝色的姑娘。您看·····”说话的是另一个粗壮的大汉，贼兮兮猫着腰在讨价，看来应该是把黛玉拐来卖掉的人。 “嗯，看相貌倒是个极品，可惜左半边脸被毁了，价格上就不能像原来的价给你了。下去拿银子吧。” 黛玉听得那女人这么说，方才看见床上的面具，原来在自己熟睡的时候，脸上的面具就已经被人摘了。 那大汉千恩万谢的走了，屋子里就只留了女人和黛玉。那女人看着黛玉道：“我是这间花楼的mama，叫我郭mama就好了，现在你也看到了，刚才你已经被那个男人卖给我了。以后你就乖乖听我的，好好服侍客人就好了。” “郭mama是吧？”黛玉揉了揉脑袋笑道：“我能问问刚才你用出的多少银子买我？” “二十两。”郭mama见黛玉不哭不闹反倒问起身价来，冷哼一声：“嫌少了？哼！我可告诉你，这可是我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花这么多钱买个丫头！还是已经破了相的。” 黛玉看着面前的郭mama一副“我花这么多钱买你，你就得千恩万谢”的表情，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的咳嗽起来。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的身价居然能低到二十两，要是被当初争叶晚的一众纨绔子弟知道了，不得笑死。 “咳咳！！郭mama，你，咳！可知道我是谁？”黛玉笑着问道 “你甭在这儿给我说了，像你这样吓唬我的丫头可不少，且不说你是什么身份，就算你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这会儿被人拐到我这里来，我现在再把你给还回去，保不准能不能承受的了你家人的怒火。” “郭mama······” 黛玉还想说些什么，郭mama却打断道：“就算你是天皇老子家的公主，这会儿进了我这里都别想再出去，要还想好生过活，现在就给我去换衣服接客人，若是不听话。哼！小心撕烂了你！” 郭mama让人把准备好的衣服端了进来，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横了黛玉一眼嘱咐道：“别忘了把你的面具戴上，若是惊讶了客人可不好。” 黛玉苦笑，勾起桌上摆着的衣物，若说是衣裙倒不如说是一层薄纱，轻飘飘的根本遮不住什么。黛玉有些愣怔，现在想起青姐，不得不说以一个老鸨同花楼里姑娘的角度来看，青姐对她真真是极好的。 黛玉拿起床上的面具戴好，干脆不去理桌上那堆衣服，随便给自己挽了发就坐在床上等着郭mama过来。反正她又不是没有对付过那些所谓的男人，就算没有遇见过特别人渣的，但也在万花楼见识过不少。 过了一会儿，郭mama进了屋子见黛玉没换衣服，火气的狠狠在捏了黛玉的胳膊一把，花楼里的老鸨自然不可能把自己即将推销出去的商品弄伤，可那力道倒是掌握的极好，痛楚分分到rou，可皮肤上却是丝毫不见青紫。 “哼！这会儿是来不及了，不然我可饶不了你这小蹄子，你给我注意点，不然明天有你好受的！！！” 郭mama半推半拽的把她弄到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是一个胖的流油的胖子，一眼见到黛玉当即皱眉问道：“郭mama，这是·····” “刘大官人，您别在意啊，这是咱们的新人，就这特色，特地打扮成这样不就是为了让您尽兴吗？” 刘胖子一听，扫了一眼黛玉，见黛玉确实生得漂亮，一颗心立马就像猫挠痒痒一样，立即就将郭mama赶出了屋子，一关门就朝立着的黛玉扑了过去。 黛玉眼见刘大胖子流着哈喇子朝自己扑来，哪有不跑的道理，只是黛玉刚被人用了迷药，身子骨又弱，这会儿再这么一跑只觉得头昏眼花，生生就支持不住了。 而那刘胖子以为黛玉多着自己也是新意，一时间觉得更加有趣，见黛玉一时间停下，立马就扯住了黛玉的袖子：“美人！美人！快让你刘哥哥来香一口，快！！！” 看着刘胖子挂着口水的嘴朝自己凑过来，黛玉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生生要吐出来。本来早已经准备好的额说辞和点子全都没了。慌忙中往后退了两步，脚下碰到椅子，顺脚就一下踢到刘胖子脚下，那刘胖子一心只在黛玉身上，当然没有注意到，疾步往前几步就摔倒在地上。 黛玉被他扯得也一下跌在地上，看着身下刘胖子猥琐的脸，当下又惊又怕，顺手就抄起桌上的酒壶，用力往刘胖子脸上就是一摔。 “啪！！” “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就是郭mama从门外冲了进来，看见这会儿刘大胖子正躺在地上，脸上全是血的惨叫，郭mama瞬间就白了脸，叫道：“快！快命人去请大夫！！来人啊！！把这个丫头给我拖下去狠狠的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