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生与死的考验
手腕处传来钻心的刺痛,仿佛有几千根针同时插入我的手腕之中。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我大叫起来。我握着左手手腕,跪倒在地。 痛疼让我无法站立,只能痛苦嚎叫。我的耳中,只有自己的嚎叫声,和别人的嚎叫声。整个广场变成了人间地狱。 但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很久,渐渐地手腕变得麻木,疼感消散。我单手扶地,缓慢地站了起来,看着广场凄惨的场面。几乎所有人都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仅有零星几个疑惑地站着,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我看向矮台,寻找罪魁祸首胡飞。他正狂热地欣赏着大家的痛苦。这个家伙真的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他的疯狂远远超过了我所能够想像的。 我不知道这个生命腕表真正目的是什么,但看到这些人在痛苦嚎叫,我想它肯定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毁伤。 嘭,一种奇特的沉闷爆炸声响起,我感觉到自己的右脸右手,传来一股温热,像是被某种温热的液体喷溅到了。我将目光从疯狂的胡飞身上收回来,转向右侧。 在广场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我看到了自己的右侧全部喷上了红色的鲜血。我顺着血液喷来的方向看过去。我身旁的那个人消失不见了,那里只有一团一团散乱的rou,还有一套血红色的衣服。 从我听到声音,至看到爆掉的人的身体,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可对我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低头看自己脚,一团模糊不清的rou块落在我的脚背上。 我感觉浑身发麻,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我的背上头皮上奔跑。而我的胃就像经历着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雨,不停地翻滚。 嘭,又是一声沉闷的爆炸声。这个声音像是催化剂,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场面,直接呕吐了出来。我胃中的东西不停地往外冒,最后就连酸苦的胃水也吐了出来。 嘭、嘭、嘭……这种让我无法忍受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地在我的耳际响起,奏响恐怖的交响曲。我跪到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不停地呕着,但什么都呕不出来。嗓子眼像燃烧般疼痛。 这是我这辈子吐得最厉害的一次,就连晕车最厉害的时候都无法比拟。这种恶心的感觉,并非单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恶心。 他怎么可以这样待人命于草芥。虽说现在是末世,人人危在旦夕。很有可能明白就死亡了。但生命是如此珍贵,他怎么能够这样糟蹋生命。他就让这些人在他的面前一个个爆炸,而他却像在欣赏话剧一般。亢奋地看着。 我吐得头晕目眩。浑身乏力,恶吐感却一点儿也没有消除。有人温柔地轻拍轻揉着我的背,就好像我的前是某种非常值钱的艺术品。我侧过脑袋一看,是冰山,是血色,是梁承风。 他的眼里少了冰冷。多了我所熟悉的温柔。然而,这种温柔转瞬既逝,很快就被冰冷所代替。 看着血色熟悉的脸,我的恶吐感竟然被压了下去。然而,当我又听到那种沉闷地爆炸声时。我又开始干呕了。 血色抽出手帕,将我脸上的血迹擦掉。然后,扶我起来。 我非常勉强地站直了身子,可因为刚刚的痛苦,我脚下一软,几乎就要跌倒在地。血色用他修长有力的手托住了我的腰,将我搂在他的怀里。 他是这样温暖。我迷恋他的怀抱一时间忘记了刚刚的恶心的场面,脑子里全都是他的脸,他的胸膛。 可是血腥的味道,和死亡的恶臭很快又通过我的鼻子传入我的脑中。我捂住了嘴,生怕吐到他的身上。他一把将我横抱了起来,大步往广场后头走去,那里是我们下来的大厦的入口。我这才意识到他要带着我离开这里。 我越过他的肩膀,往矮台处望去,看到了胡飞奇怪的眼神,像是愤怒,却又不是愤怒,有些笑意,却又没有在笑。他盯着我,或者是血色,反正他正看向这边。或许是离他太远,我没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进入透明的电梯之后,我透过玻璃往下看,看到了可怕的场面。整个广场几乎都被染成了红色,至少三人之一的人爆炸了,到处都是红色的rou块。我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 我搂住了腰和肩膀,紧紧地靠着他的胸膛,就让我依靠他一次,就这么一次。 “到了。”他轻轻地将我放下。 我观察这里,看到了一个装修地非常漂亮的套房。让我特别在意的是,用透明玻璃隔离出来的浴室。大理石地面,贝壳墙面,还有一口大到足够三四个人一起泡澡的浴池。我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我看了看他。 他关了房门,便往阳台走去,然后,在我的眼皮底下脱了上衣,并且有要脱裤子的趋势。 我瞪大了眼睛,高声阻止道:“你要干什么?” 他看着我,说道:“洗衣服。” “你确定要在我的面前洗衣服?”我瞪圆了眼睛。 他笑了起来,是血色特有的那种坏笑,“你忘记了在树林里撕我衣服的事情了吗?现在装什么正经。我能看出来,你想要我。” “神经病。”我转身要去开门。 “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你现在出去,很有可能被司令杀掉。不过,杀掉你之前,他可能还会对你做一些别的事情。”血色在威胁我。 “他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我抱你离开了广场。” “这是为什么?”我问。 血色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命令道:“转身。” “干嘛?” “你要看我脱裤子吗?”他又坏笑道。 我只能乖乖转身。我对着墙壁说话:“你抱我离开广场和司令杀不杀我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大了去了。司令是我同你异母的哥哥,我要的东西,他总是要抢。他之所以把你给了我,就是想要让你在我的身边呆一段时间就把你抢走,或者是杀死。”他非常平静地说道。 “你真的不记得新世界的事情了吗?” “我没有玩过游戏。”血色还是否认。 “你有没有失忆过?”我继续追问,好不容易两个人独处,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没有。因为受伤睡过去几天倒是有的。” 难道是他是在游戏舱中睡过去的,然后醒来了就把新世界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如果他真的忘记了,我再怎么追问也是没有用的。我还是问一些别的问题吧,“既然你不记得我,那为什么还要帮我,还要那个样子带我离开广场。”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这么做。”从血色的声音,我可以听出来,他在靠近我。 我往墙边移了几小步,很是不安。纵使是血色,我也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后背亮给他,因为这样很没安全感。我对自己说,他既然把我带出了广场,总不可能把我杀了吧。我暗暗平定内心。 他在靠近我,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的握紧了双手。但当听到他往浴室走去时,我松了口气。“你是要让我在这里站一晚上吗?” “你要不愿意站,也可以和我一起洗。”这货在调侃我。 我只能握了握拳,继续面壁。我实在是不想让这家伙的身体污染了我的眼睛。 哗哗哗的水声从浴室传到我的耳中,我这才感觉到身体的不适,我真的好想冲进去也洗个澡。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样子,水声停止了。我听到开门的声音,和光脚踩地的湿濡的声音。我想他应该是从淋浴间走到了浴池里头。里头传来细微的水流的声音,这货娘的还要泡脚,这是准备让我站一个晚上的意思吗。我感觉自己两眼冒火,但更难受的却是自己的身体。 我扶住了墙面,以妨自己摔倒。原来呕吐会这样伤身体。 血色悠闲的声音传来,“你可以转身了。” “怎么你洗好了?”我偷偷转身,先用余光打量浴室。 “没有,但你可以转身了。你也可以用淋浴间了。”血色的声音不温不火,完全没有之前的冰冷。 我皱了皱眉头,确定没有什么异物的时候,我才正式转过身子。血色的脑袋和肩膀在浴池边上露出来。那结实而宽阔的肩膀让我有点儿想流口水的冲动。 变态,我想抽自己耳刮子。 “浴袍在你身后的柜子里。” 我发现原来淋浴间原来是有帘子的。 我要不要洗呢,我的鞋子里头都是湿的,身上粘粘的非常难受。我想起了刚刚哗哗的水声。血和rou,我又想起了广场可怕而恶心的场面。 我要洗澡,这个念头一起,怎么也无法压制。我进去先把手洗干净了,才抓起裕袍,将它挂在淋浴间的上头。它可能会被弄湿,但我可不想裸着出去。 我瞥了血色的脑袋一眼,咬咬牙,硬着头皮就进了淋浴间。水放出来之后,我的羞耻感被丢到九霄云外了。温暖清洁的水,冲走了我身上的污血,并把身体中的疲倦也冲洗了出来。 之后的事情我就有些混乱了,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穿上睡袍,又是怎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