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各归各家
“总之，公主今天在宫里是大显身手，没人敢小瞧了我们公主。”小楼为今天的皇宫一日游做了最后的总结。她一回来就被小墙她们围着绘声绘色地描述今天的见闻。 要说小楼还真是不错，才十五岁的年纪，待人接物已经非常老练，今天一整天下来，尤其是下午，她非常尽职地做到了一个贴身侍女的本分，没出一点岔子，没给别人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行事稳重，有眼色，心思灵敏，是个可造之材，怪不得侍琴就选她陪着进宫呢。不是说其他几个不好，只是人各有才，在不同的场合，合适的人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公主，这下可以放心了，经过今天，我想外面对公主的质疑会消去很多的。”侍琴一边服侍萧贺宽衣卸妆，一边闲话道。 “这么说，之前你们都很担心我今天应付不来吗？”萧贺故意和她们开玩笑。 侍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手里也没停下，倒是小墙走到旁边对萧贺说道：“公主，前几天侍琴jiejie晚上都没睡好，一直担心如果今天进宫不顺利的话，外面的风言风语又会更加放肆了。外面传的有些话我们都不敢向您回报，怕您再生闷气影响心情就不好了。现在好了，公主一出手就把他们都镇住了，再也没有人敢胡言乱语了。”她说得越来越得劲，慷慨激昂，赶得上公众演讲了。她年纪最小，也是最沉不住气的，不过人也聪明机灵。 萧贺看向侍琴，轻轻拉住她的手：“侍琴，谢谢你，也谢谢你们。”她是真心向她们道谢，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多亏有她们几个无私地照顾和帮助，才能这么快地适应，要不然不定会是什么状况呢！尽管她们是冲着以前的平阳公主在尽这份心，可她依然感激。 “公主，您快别这么说，都是我们应尽的本分，只希望公主今后平安喜乐，一切顺心就好。” 萧贺心头一震，这份情她领了，也会好好回报她们的。 接着又是说说笑笑，没一会儿，侍剑也过来了，已经把柴哲威送回他自己房间休息了，这孩子今天玩了一天，在回来的马车上就睡着了，所以已回府就让侍剑送他回房了。 侍剑进来后站在一旁，并未多说什么，侍琴看了她一眼，萧贺见她们两个神情有异，猜想大概是下午柴哲威在御花园玩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因为只有那个时候，她们两个没有和她在一起。 “说说，是不是哲威下午出什么事了？” 还是侍琴回话了：“公主，大郎下午在御花园玩，后来太子家的几位小王爷过来了，没说几句话就吵了起来，我和侍剑很快把大郎带走了，所以没出什么事。” 萧贺沉吟道：“哲威虽然脾气不好，可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怎么会几句话就和别人吵起来，是不是他们说了什么？”这护犊子是天性，何况萧贺这个人最是护短，虽然和柴哲威才相处不长时间，感情却是不浅。 这时侍剑皱起她好看的两道柳眉，气愤地说道：“几位小王爷对公主您语出不敬，大郎这才和他们吵的。” 她不详细说，萧贺也猜得出大概状况，这大人说得多了，孩子也会跟着瞎掺和，看来宫里的闲言碎语是少不了的。 “大郎和太子家的孩子以前玩得怎么样？但说无妨，我就是想了解清楚，以后也好应对。” “公主，大郎平时和太子家的几位小王爷并不经常在一起玩，有时遇上了要没大人在场总要闹出点口角，有几次还闹到圣人面前了，不过大郎和秦王府上的恒山王还有蜀王最是要好。” “这恒山王和蜀王都是谁啊？”萧贺只能问清楚些，这一个个皇室贵胄还都各有封号了，才几岁的孩子啊！ “恒山王是秦王的长子承乾，蜀王是秦王的第三子恪。”侍琴尽职地解说道。 原来是这二位啊，久仰大名！ “是他们啊。”萧贺没再多说，脑子里已经转了七八个弯了，烦啊，以后看了再说吧，对侍琴她们道：“你们也都去休息吧。” 萧贺一个人躺在大床上心潮起伏。李承乾和李恪的名字对她来说有点都不陌生，这两位都是典型的悲剧型人物。如果自己早前的不让高宗李治当皇帝以避免小儿子悲剧的计划坚定不变的话，那这两位就是最合适的皇帝人选，而李承乾又有着天然的优势，这点李恪是比不上的。李恪是庶子，他的母亲是隋炀帝的女儿，这个身份和血统使他在争夺皇位的过程中占不到一点好处，只有被猜忌被剔除的危险，越是才高越是遭忌，后来被高宗和长孙无忌除去也正是因为他当时的名望太高了。而李承乾会落马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李世民的偏心和李泰的追赶逼的，但也有他自身的因素。心理承受能力太低，压力使他心理扭曲从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最终导致悲惨的结局。从史书记载来看，早期在当太子的时候，李承乾可以说很出色地承担这个角色赋予的责任，做得还是挺不错的，后来的急剧转变令人生疑。 算了，不多想了，过两天就去秦王府，应该能见到的，看过以后再说吧。 东宫 “元吉，你就别生气了，生气有什么用，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再说就算你今天成事了，当众落了平阳的面子，又有什么作用呢？她现在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人也是一个都不认识，这样的平阳就算是帮世民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用再纠缠这件事了，如果逼得太紧，父亲那里也会有意见的。”太子李建成见齐王李元吉自宴会散了之后，就在那发脾气，把几个准备好做枪手的人训得头都埋地上了。 “太子，就凭那两首诗，还有宴会的三个对子，我敢说现在的平阳就算不会上战场也比以前的平阳要难对付了，以前她哪里会像今天这样对我说话的，那眼神好像是很看不起我似的。我觉得她对我们好像很有些敌意，如果说都忘记了，那应该是陌生的，怎么会有敌意呢？”李元吉越想越不对劲。 他这种人从不想自己是怎么对付别人的，就冲他老婆下午的行为，还有他自己晚上在宴会上的举动，平阳公主要对他没有敌意那就是痴呆了。如果是以前的平阳公主，那凭着姐弟名分还有自小的感情，那还能原谅一二，可现在是萧贺，是那个从小到大被当成公主似的捧在顶端的现代精英，被他这种人欺负了，那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以后在大唐还怎么混啊！ “会不会是长孙氏在她面前说了我们什么，这段时间也没别人接近她，就只有安公公和长孙氏。安公公是不会说这些的，肯定是长孙氏，说不定还是世民指使的，这是要把平阳拉到他们那边。糟了，要真是这样，那今天在宴会上为难平阳，正好掉进他们的陷阱了，这下平阳该相信他们了。”李建成有些懊悔，如果趁平阳“失忆”，还是有机会把她拉过来帮自己的，现在弄巧成拙了。 “那不可能，之前平阳就有意要靠向世民了，现在什么都忘了，知道的那些事还不都是长孙氏跟她说的，她又怎么会相信我们呢？”李元吉不抱希望，一心认定平阳公主什肯定倒向李世民了，据他打探回来的消息，就这两天，平阳就会去秦王府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有消息说，平阳答应长孙氏要去秦王府拜访，就在这一两天。” “消息可靠吗？平阳一向很少出门，怎么会想到去秦王府？”李建成有些诧异，这不太寻常。 “所以说，他们早就是一伙的了。” 李建成听完没说什么，但脸色不好看就是了，原本还抱着的一点希望似乎也灰飞烟灭了。两个人都沉默了，各自思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秦王府 李世民今天很高兴，原因嘛有两个，一是jiejie身体康复，聪明才智更是尤胜往昔，另一个自然是从宴会的局面想到，jiejie这次可能被太子和齐王逼着也会帮自己一边的，就算不是偏帮，也会在保持中立态度的同时，和秦王府保持友好关系的。 “王爷今天很开心？”长孙氏亲自服侍他洗漱宽衣后，两人在塌庞坐下闲聊着。 “观音婢，怎么老是叫我王爷，说过多少回了？” “知道了，二哥。您还没回答我呢？”长孙氏有时候只是习惯了。 李世民把大概的原因和长孙氏说了，又问了她下午在贵妃娘娘宫里的详细情况。 “没想到jiejie如今还能写这么好的诗，明天那些文人学士们都该四处传颂了。你说jiejie当时是没想一会儿就有的？” “前面那首jiejie说是前阵子就写好的，不过后面那首桃花好像是当时才想的。也不可能太子妃和齐王妃两个题目她都有准备啊，有一个现成的就很不错了，要是这么一会儿就能同时想出这么好的两首诗，那jiejie都能赶上状元郎了！” “也许状元也不及jiejie的才华呢，她可是文武双全呢！”李世民说得有些眉飞色舞，好像很是以此为荣。 长孙氏却面有忧色道：“二哥，jiejie的武功好像没有恢复，我都没敢提过这件事情，侍琴她们几个也没跟我说起过，也许以后jiejie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李世民一时沉默了。虽然不能上战场的平阳公主对他的帮助会小很多，可这些年下来，征战沙场对他一个大男人来说都是很辛苦的，更何况jiejie那样的女子，如果真是不能再打仗了，兴许是件好事。 “这事就不要在jiejie面前提起，没有武功也好，只是不知这样jiejie会不会闲不住，只让她做一个安享富贵的公主，恐怕是不可能的。”李世民到底是想得远，不管是以前平阳公主的个性，还是现在的萧贺，都不会安安稳稳地做一个公主的，总是要干出一番事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