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绞尽脑汁备寿礼
送什么礼才好呢。这个问题在主仆四人的脑海中盘踞了好几日,都得不到好的主意。 纪老夫人自小便锦衣玉食,嫁入夫家几十年,也是过得一日比一日好。在她眼中什么没有见过,在她嘴中什么没有尝过。一般的东西怕还真是入不了她的眼,若是身在纪府,却是随意送些东西略表孝心便也足够了。但,纪慧娴不一样,她第一次进府,第一次见这个从未谋面,对她并不看重的祖母。不说能够一举得到青眼,最起码不能让她反感。再说,又是不打自招就进去的,这礼若是再送得不好,便肯定一下子就打了回来的。 这个问题也是难倒了纪慧娴,她虽有现代的思想,可那些思想除了能让她活得舒心一些之处,并不能再带来更多的好处。这一份礼,就把她有些为难住了。 后来还是杨mama无意中说了一句,说纪老夫人是信佛的。 但信佛又能送些什么,相信知道纪老夫人这个爱好的人怕是不再少数。所以,什么金佛玉佛相,送得人怕也是多了去。纪慧娴若再送这些,就显得有些不入流了。再说她也没有什么积蓄可以让她送那些贵重的金器。可送礼,能投其所好是最保险而又最能发挥作用的。 纪慧娴就在这佛相上又打了几日的主意,想起在现代倒是送礼很流行送十字绣的。不如就绣一幅观音相送去。 这主意一出来,却是再也挥散不去。这怕定是头一遭的。就算以往有人送过,但定也不会多。到时在绣像上再费些功夫相信也能出彩。还有就是,也能体现出她的绣艺来。再古代的大家闺秀,可以允许你不识字,但绣艺不会却是绝不允许的。有很多人家娶媳妇,除了看人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绣品。 纪慧娴对自己的手艺倒是有些信心的,平日里没有什么娱乐休闲,除了练字,还有的就是绣些东西。她脑子比较活,绣出来的花样却是很受杨mama的赞赏。 纪慧娴把这想法跟杨mama几人一说,倒是得到了赞同。 杨mama还道:“姑娘去白月庵里借幅观音娘娘的画像来,那里的菩萨最是庄严慈善,绣出来的菩萨定也是最好的。” 于是,这借画像的事,却是让采吉前去了。本来纪慧娴想去的,杨mama却是再也不肯。头次从庵来回来便发热的事,让杨mama却是一直心有余悸。连带着,对迎平也有些不放心下来。 采吉去了大半日才回来,杨mama见到她便劈头问道:“你这小蹄子莫不是偷了懒去,怎么这天都要黑了才回来?” 采吉被冻得脸颊有些发红,听了杨mama的话,便把手中用油纸包好的一幅卷轴塞进了杨mama的手中,回道:“庵里多了许多香客,庵里的师傅们都很忙碌,等了半日才再招呼我呢。”说着,便掀起毡帘进了东间向坐在炕榻上的纪慧娴行了礼。 纪慧娴自也是听到了她的话的,便有些疑惑问道:“白月庵里香火并不旺,这若说忙到无人招呼人,这却是头一遭。” 采吉把手放在火盘上烤了下,然后又接过迎平替过来的一杯热茶喝了下过,人这才缓了缓,回道:“奴婢也是奇怪的,这不,便问了那比较熟悉些的悟静小师傅,姑娘猜,她都说些什么了?” 杨mama把画轴正放在炕桌案上正拆着外面的那屋油纸,听了采吉的话,回头就没好气的道:“在姑娘面前还弄得这些虚假做什么,有话便直说罢。” 采吉嘴一撇:“mama也是的,就不能我卖弄下不成?”说完才又笑吟吟的对纪慧娴道:“悟静小师傅说,却是那周王妃上次来庵里上了香后,那先天有些不足一直不肯开口说话的小郡主,自庵里回到王府后的当天晚上,却是开口唤了爹娘。却是喜得周王爷与王妃,直嚷着白月庵的菩萨灵验。这一消息,却是第二日里便传遍了整个汴京城。以往周王妃为了这个小郡主却是踏遍了不少数寺院,一直无效,却是不想在这名不经传的白月庵里如了愿。这不,这事一传开,这白月庵的大门却是要被香客踏破了去。” 杨mama听了这话,也是直念阿弥陀佛:“小郡主能开口说话,却是好事啊。周王妃是个和善之人,菩萨理应保佑的。” 纪慧娴也是一笑,想着那日在庵房里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很快又想到了小郡主的兄长,那个有些傲气的世子。心里莫名的又有些郁郁,却是对着杨mama展开的那幅观音相,一瞬间失去了兴趣。 对纪慧娴的情绪转变,杨mama等人也只当她累了,并未多想。 第二日,天气很好,阳光早早的便照进了宅子里的院里,不多时,青石板上便散出淡淡的热气。似乎觉得这院子暖和,却是不知从哪飞来两只小雀,唧唧喳喳的在那有些光枯的桂树上上下蹦跳着。
杨mama推开窗看到这院中情景,却是笑着回对正在梳妆的纪慧娴道:“姑娘,看来今日是个好日子。” 收拾好心情的纪慧娴梳好妆,吃了食后,这才细细的打量了从白月庵里借来的观音像。在开始把画像临摸有绣帕上前时,却是把画像挂了起来,然后上了一柱香表示敬意。 纪慧娴住的小宅子,坐落在白月庵的西面。附近都是大片的田地,而这些田地百分之九十都是属于纪府的。当然田地里的收成,纪慧娴是没有份的。除此,却也还有些农家散落在周边。但却很少来往,那些农夫却是对纪慧娴所住的两进小宅子有莫名的敬意,知道里面住的是纪府家的姑娘。虽然也知这姑娘怕是不受庞的,但也绝不敢踏前一步。 所以,当有人来敲门时,充当着车夫子又充当着守门汉的陈老头子也是意外,他小心谨慎的把门开了一条缝,朝门外看去。 纪慧娴在等把观音像前的香燃烧完的时间里,却是跟着杨mama她们把要用的彩线分好,为绣像作好准备。 杨mama就在这时被进来的小丫头,也就是在厨房里帮忙的那个,也就是陈老头子的闺女,十岁的丫头小草叫了出去。 陈老头子虽年岁大了,但姑娘的院子他却是一步也不敢踏入的。若有事,要通报只能去后院的厨房里找他的女儿小草。 杨mama再进来时,脸色却是有些为难,对正与采吉迎平头对头坐在一起,垂首分线的纪慧娴道:“姑娘,宅子外来了人。是位有着身子的妇人,她本与她相公去庵里进香,哪知走到这里却是腹痛难忍。只得拐到我们这边来,却是望能够进宅子稍作歇息。” 坐着的主仆三人都抬起了头,神色有些惊疑。纪慧娴把手中的线一放:“陈老头子可看清了?” 杨mama点头:“来敲门的是位男子,穿戴整气。陈老头子看不像是歹人,想着是关乎人命之事,便就进来通报。” 纪慧娴迟疑了下对杨mama道:“mama你先出去看下,以保无虑。若真是这样的事情,便就请进来,以人方便也算是善事。” 杨mama听了,便点头应是,然后叮嘱采吉与迎平:“你们在这好好看顾着姑娘,却是不能出门半步。”见两人应了,这才匆匆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