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结局
“太太，太太——”一个下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刘氏听着心里一阵阵发紧，生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那下人知道刘氏心急，喘着气先说：“好、好、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刘氏忙问。 “老爷，回来了！”那下人大声说。 刘氏听了又惊又喜：“当真回来了？” “当真，听说已经没事了。是大老爷亲自接回来的。让小的先来给太太送信，大老爷和二老爷就要到家门口了……” 刘氏听了连说谢天谢地，又赶紧叫人去积云寺，舍了香油钱，并做几天的布施。 上官谨回家洗漱之后，略做休息，便带着刘氏等等一大家人，去上官府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看到儿子平安出来了，自然欣喜万分，叫人设宴与上官谨去去晦气。 宴席结束，上官谨已喝了半醉，便又带着刘氏等人回了翡翠胡同。 第二日，待上官谨酒醒，刘氏又细细打听上官谨被关时的情况。那上官谨说，彼时虽被羁押了，却也没有受什么罪，不过是有时提出去问问话。不久，便随着一些与案情无大关系的人放了出来。 刘氏说：“妾身真是感谢苍天护佑。妾身想亲去积云寺清修几天，还还愿。” 上官谨说：“很好。”又说，“干脆还愿之后，便直接去山里的庄子上住几天，既可以避暑，又可以躲开这京城的种种纷争……” 刘氏说：“那自然最好。”想了想，又道，“不如也去问问老太太，要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庄子上清静几天，让我们也奉养她老人家几日，尽尽孝心！这些日子，她老人家也没少为了爷的事情忧心呢。” 上官谨说：“是啊，她老人家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要为我这不孝的儿子费心。我们一起去请她老人家吧。” 于是，上官谨与刘氏去上官府给老太太请安时，请老太太随他们一起出城避暑。老太太很高兴，说，等他们在庄子上住下了，就过去跟他们住几日。 二房一家人便安排好了行程：上官谨先带着刘氏、佳蓉、佳敏去积云寺进香还愿，之后去山里的庄子上避暑。敬哥儿因为每日要上学，只好留在京里。张宋两位姨娘要等过些时候，老太太动身时再一起去。 上官谨一家人在山中的日子，非常悠闲。 上官谨经此一事，对仕途已是灰了心，更加专心地做起他的学问来。刘氏自然是支持他的，只管照料好他和两个女儿的生活便是。 佳蓉和佳敏两个小姐妹都是第一次长住京郊，对庄子上所有的东西都好奇，每天玩儿得更是不亦乐乎。 有时，保康保泰两个小兄弟也会奉了刘老太太的命令，送些东西过来，便与那姐妹俩个玩在了一起。保泰擅长的才艺，在这里都得到了施展，什么上树抓鸟，下水摸鱼，没有淘不到的气。佳蓉这样的大家闺秀，更是第一见识到，外面还有这般精彩的世界…… 不久，上官老太太来了，只住了十几日，便又转到三爷上官诺的庄子上去了。张宋两位姨娘则留了下来。 再不久，京里传来消息，环江案查清结案，皇上震怒，要严惩贪官。于是马峻鞍等若干贪官收入天牢，秋后受刑。 真如刘氏所料，马峻鞍被判满门抄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氏的计策起了作用，让那马峻鞍顾念着如梦的儿子是他留存世上的唯一骨血，反正他在审讯时并没有胡乱攀扯上官谨……上官谨终于彻底摆脱了环江案的阴影。 刘氏听到了结果后，松了口气也叹了口气，对陈嬷嬷说：“一切总算结束了！说起来，那如梦也是位可怜人。我听说她因为家里穷，才被卖到教养歌姬的地方去学艺……最后成为那样的人，其实也不是她的本意。我想着，最好能从老太太手里救下她母子，也算我们积下些阴德。”话说直到这时，如梦仍旧被关在上官府的那座院子里。 陈嬷嬷说：“姑娘真是太良善了，岂能跟什么人都讲信义？今日是你制住了她，才显得她可怜；倘若在那混帐人家，因妾或丫头生怨，排挤了正房的，可怜的就是正房太太了……” 刘氏说：“不过，孩子至少是无罪的吧？还有妍儿，处于那种环境之下，她有别的选择吗？” 陈嬷嬷说：“姑娘，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更何况，我们处于这种环境之下，也是没有别的选择啊。” 秋后，马峻鞍等人受刑。之后，京里起了一阵时疫，有人送信来说，如梦母子都染上了 于是刘氏便去问上官谨：“眼看暑也过了，秋也凉了，是否该回京了？” 上官谨想了想，说：“这不是说京里正起时疫吗？不如你带着孩子们在这里避几日吧。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宅子，也去看看如梦她们母子。” 不几日，上官谨回来接刘氏等人。刘氏问起如梦母子的情形，上官谨只说还好。 但是，等他们回到京城刚刚安顿下来，便有人来报，那如梦母子都病没了。刘氏忍不住落下泪来，上官谨也是一阵叹息。他说：“可怜又是一个身没异乡之人。” 因如梦始终没有抬成妾，不算是进了上官家的门，所以她不能被送入上官家的祖坟。于是刘氏跟上官谨商量如何办理如梦的身后事。上官谨说：“不如化了，让跟她来的那个小丫头送她回环江吧。” 刘氏说：“那就把善事做到底，把身契还给那小丫头，再送她几两银子，让她也还乡吧。” 上官谨点头。刘氏便让人去办。 于是，如梦母子和小丫头妍儿，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彻底在上官府消失了。不知道是被上官老太太灭了口，还是被刘氏偷偷放了生…… 环江案的风波平息后，上官谨虽没有受牵连，可也没有升职，而且一直没有谋到实缺。 上官谨怏怏不乐。 刘氏劝说：“爷，现在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又衣食无忧，已是最好的了。” 上官谨说：“你道我喜欢为官？官场那些是非又不我喜欢经历的。只是孩子们都还这么小，我身上没有一官半职，将来岂不会影响他们的前程？” 刘氏一想，不由点头：“爷这番话大有道理。就说敬哥儿的亲事，原来还有一些不错的人家，上赶着来和我们提亲，现在就一家都没了……”她没再说什么，只摇摇头。从前上官谨在环江时，虽然那些太太的聚会中，她每次也不过是敬陪末席，可多少还有机会参加；如今上官谨赋闲在家，那些聚会就没有她的份儿了。 幸好，上官谨虽一时不如意，并不会无事生非，除了有时外出寻些亲朋好友找些门路，便是在家里安静地著书，又或是教导三个孩子读书。 不久，上官谨的另一本著作《集虚斋注经补余》，也由清言书坊刊出，又引得京城里的读书人争相购买。 再不久，上面有了消息，调上官谨去一个叫做东安的小城任城守。此时，距环江案结束，已经一年有余。 就这样，上官谨刚来得及给敬哥儿定好亲事，便匆匆出发，去了东安赴任。临行前商量好，让刘氏带着佳蓉佳敏姐妹以及两位姨娘，在后面缓缓跟行。 （第一卷京城篇至此结束。第一次写书，开头写得很“紧”，有些放不开。第二卷的感觉就好多了。多谢各位朋友光临指导，不是有你们鼓励帮助，我都写不去了。鞠躬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