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 这不是真的
她来到元白的墙外,里面很安静,不知为什么心跳得很厉害。一时间勇气全无,她不知道该怎么走进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差一点就要原路回去。 正当她踌躇的时候,元白的丫头出来看到了她,跟她打招呼,她不能不进去了。 “九爷在吗?” “九爷在的,在书房里看书呢。” “他吃了吗?” “嗯,已经吃过了,不过吃得不多,只吃了半碗粥。” 到他门前又深吸了几口气,才轻轻地敲门。其实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 “进来。”是元白的声音。 初初轻轻推门进去,脸上挂着笑容。元白看到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只是轻轻地放下书,站了起来:“你来了,坐吧。” 初初把吃的放在桌上,笑道:“给你拿了些吃的,听丫环说你晚饭没吃多少,不如趁热吃一点。” “我知道了。” 那个丫环也怪乖巧的,主动拿了碗和汤匙来。 初初夸了她一句,然后就开始倒粥,倒了半碗放在他面前。 元白没有看她,只说了声‘谢谢你’。然后继续看书。 初初觉得压抑非常,柔声道:“你不趁热喝了吗,一会就凉了。” 元白放下书,机械地拿起汤匙心不在焉地喝起来,看样子完全是应付差事。 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冷淡,难道是在生她的气?他忍着伤痛找她许多天也没有找到她?可是她现在已经回来了。他怎么这样不冷不热的表?令人心里没底。 他不说话,她不能不说话,如果两个人都不说话那岂不是要冷到冰点?现在窗外进来的风,初初就已经感觉到凉意了。 她只有没话找话:“吃饭的时候你怎么没出去,大家在一起吃饭多热闹啊。” “我喜欢清静。” “啊。” “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伤口,我知道你并没有好好养伤。” “已经好了,放心吧。” “等我看了。才能放心。” 元白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地解开衣带,脱掉上衣,胸前伤口处仍缠着纱布。初初走了过去。轻轻地替他解开,伤口结了厚厚的血痂,那应该是多次破裂,才会有的结果。 初初一阵心疼,眼中含泪,柔声道:“元白,其实你不用对我如此。你也不该对我如此。你没有那样的义务,你也不必那么紧张。” 面对她的如花容颜,他柔声道:“如果我说我愿意呢?谁又能管得着?” “那当然没人能管,我只是觉得我不值得你那样做。你多次救我性命,我一直深深地铭记在心,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救我的景,是你救我来到这个世上的。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如果论恩,你的恩远在你七哥之上,我数都数不过来,我也记得我和清平假扮夫妻的那段日子。去迎接梅若烟的时候我万分心痛,也是你在我身边,安慰我。那个时候,虽然我也在想着清平,可是我承认我们相处得很甜蜜。” 他披上衣服,冷静地道:“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你有多感激我吗?” ‘我只是不想陷入感的漩涡。想让你理智一点,去找那个真正属于你的人。” “对不起,我习惯做自己的主人。我只凭感觉,不习惯听别人指挥,哪怕是我最在意的人,也不可以。” “其实人生一世也没什么,没有必要所有人都急着娶妻生子。那是最庸俗和无聊的事。” “我也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勇敢,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些人其实并没有象他外表表现得那么聪明。” “七嫂,不早了,人可畏,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错了,我并不怕人可畏,我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走的。你没有真正爱过,你可能不了解。” 元白冷笑了一声:“是吗,我没有真正爱过?” 接着又是苦笑着重复:“我没有真正爱过?七嫂,我在爱上所受的苦远远大于战场,你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喜欢战场吗?是因为只有血才能冲淡我内心的痛苦。” “有些感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当你现它不对的时候,它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了。它的绿荫成了你心所居住的房子。你要我怎么办,要我砍掉它吗?” “七嫂,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七哥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胡说,不可能的,你有什么证据?”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知道我为什么废寝忘食地找你吗,我就是怕你知道七哥的事,想不开,所以才急于找到你。府里人谁都不知道,我没对任何人说。我怕太太受不了,只能骗她说找不到七哥,让她还有希望,让她以为七哥还活着。” 初初拼命地摇着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挂在腮边:“我不信,你骗人,谁能证明?” “你去问问苏臣就知道了,我之前让他去察七哥的消息,他不愧为京城第一名捕,真被他查到了,七哥的东西在他那里,你可以去看看。” “只是,只是你看不到七哥的人了。” “我不相信,没有看到他的人之前我什么都不相信。你们休想骗我。” “他是我七哥,难道我会盼他死吗?七嫂,节哀吧,明天我带你去找苏臣,跟他要回七哥的东西。” 初初狂般地道:’我现在就去找他,现在就让他说清楚。” “那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去让他说个明白。” “可是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去很危险。” 初初回过头来,狰狞地道:“我死都不怕,还怕危险吗?” 她不管不顾地跨上马,飞奔着去找苏臣,星夜中,她踏碎星光。元白那些话在她耳旁回荡着,眼泪成线,随风而荡。 满世界都是她马蹄的声音。她记得苏臣住在捕头街第1号苏宅。 她从没有去过,只是听说过。但无论什么第一号找起来总不会太费劲。奔了小半个城。终于来到捕头街。苏宅的门前。 门楼不高,院墙上长满杂草,门楼上也是杂草丛生,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那已有破损的大门。紧紧地闭着,透过大门的缺口可以看到里面,没有一点灯光。
初初狂乱地拍着大门,边拍边喊:“苏臣,你给我出来,你开门!” 里面没有动静,她绝望地堆坐在门前。嘤嘤地哭着。她哭了良久,里面忽然亮起灯光。有人趿拉着鞋出来开门了。 里面的人一开门,见眼前无人,路上站着一匹马,再一低头。地上居然有一个人。 那是苏臣的声音,带着倦意,道:“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事不能明天说吗” ‘不能!”初初站了起来。娇美的玉颜上挂着明晃晃的泪痕。 ‘王妃?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快请进!” 他快速地给马系上缰绳,便追了进来。 苏臣是单身,屋里乱得也象单身汉的样子。初初一屁股坐在他堆满乱衣服的椅子上。 然而椅子并不牢靠。象得了骨质疏松症一般,摇摇晃晃吱吱哟哟。 他另搬了一把椅子,不好意思地道:“做这个吧,这个是好的。” 初初坐了过去,虽然抹着眼泪,可是眼泪越来越汹涌。根本擦不过来。 苏臣递过一个雪白的手帕,真不知道这么乱的环境,这手帕是怎么变出来的。 他温声道:“王妃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能好受一些。” 初初瞪着通红的眼睛,哀伤之中却带着犀利。 “你是什么意思?” “请你告诉我清平在哪里?我想见他,听说你找到他了。你为什么没有把他带回来?” 苏臣沉痛地望着她。温声道:“你已经知道了是吗?将军一定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不,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清平到底在哪里?苏臣你知道我从来都是最相信你的,此刻我也相信你,请你说真话。”她既柔又威严地望着他,让他没有撒谎的余地。 苏臣极为平静,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满是同望着她说道:“平王爷,端木清平,已经在狱中自杀了,自杀之前他划破了自己的脸,遗体被他们秘密火化了。葬在了紫灵山上。” 初初狠狠地攥着拳头,指甲嵌进rou里,殷红的血顺着掌缘流下来。 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红着眼瞪视着他:“我不信!你在骗我!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她的声音一开始是低吼,到后来就变得声嘶力竭。 苏臣长叹一声,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匣子,放到她面前,柔声道:“你看看这是不是他的东西?如果不是,我也但愿王爷他还活着。” 初初哆嗦着手,小小匣盖儿,几次都掀不开,掀开落下,掀开落下。 好不容易掀开了,泪水模糊了双眼,什么也看不清。她象盲人一样摸着那些东西,一件件地抚摸着它们的纹路。一个玉佩,两枚戒指,一条项链。 眼泪都落进匣子之中,眼前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盘龙玉佩,羊脂玉中上乘的上乘,下面是红樱丝绦,一枚蓝宝石和一枚红宝石的戒指,红宝石是戴无名指的,蓝宝石是戴小拇指的。那是一条玉佛项链,佛象雕工超凡,跟那块玉佩取自同一块石料。 (一秒记住小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