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话 筹划与战斗准备
本来要藏匿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把那个人带到自己家中。如果能带夜原回【JUS】的别墅，当然是最好的。但是，现在无法这样做。光太他们在加尼亚区，从现在的位置要回去玛兹区，必须要经过第四桥，而在一个多小时前，那帮杀手已经包围了第四桥，现在不清楚情况，但是光太也不敢贸易靠近。所以，要藏匿夜原，只好找一间旅馆。 又走了一段路后，终于光太在靠近瑟福区的旧区街道上找到了一间低价的三层楼借租公寓。之所以选这个旅馆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因为它不显眼，附近人烟稀少，就算无可奈何发生战斗，也不会对其他普通市民造成伤亡，另一个原因是光太手上没那么多钱，入住高贵的酒店。 顺带一提，带着夜原在前台进行登记的时候，被前台的工作人员以暧昧微笑的笑脸迎接，随后一个40多岁类似经理的大叔，偷偷地走到光太身边，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大人专用的东西，咳咳，那到底是什么就不必多说了。最后完成登记身份资料之后，他在光太耳边低声说了句“好好享受吧，如果不够用再通知我们”。让光太一阵郁闷，他很想立刻把那玩意丢掉，要是被身后的夜原注意到，那他的形象就GG了。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当着其他人面前丢掉这东西。只好暂时放到裤袋里。归根到底，缔造出这种画面，也是光太没有解释自己跟夜原并不是恋人这种事实的原因而已。 1 领着少女走近二楼的房间，光太就接到了正志的来电。 走出房间后，光太把手机贴到耳边。 “喂？正志？” “喂，光太，这边已经全部把那帮家伙打倒了，你跟她潜伏在哪里？” “额……”他楞了一下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是吧？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们还真把那群各种机关枪的家伙给干掉了？）光太以为他跟阿良会找另外一种方法逃出来，没想到并没有这样做，而是直接动手。 “那，你没事吧？” “切，少说废话！我问你，夜原还在你身边吧？你把她带到了哪里？” 听起来正志很着急，不过他既然还有力气大声说话，肯定没受伤。光太走到走廊窗户前，扫了一眼外面的建筑物牌坊。 “我们现在在16街第五路口的十字路口，那个‘谏田旅馆’二楼的房间。” “……OK，我让阿良先过来跟你们汇合，我去准备点东西。晚点再过来。” “嗯，好的，我知道了。” “那么我先挂了……” “那个，等等！” “还有什么事啊？” “敌人已经全部击败了吧？既然如此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直接去朱庇特区找水穗吧？” “……不，我们只是打败了大部分的杀手，但是还有一个人在幕后蠢蠢欲动，我有预测，今晚对方可能会发动最后的一次袭击。”正志显得有点不耐烦，“现在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我赶过来再说吧。” “那好吧，再见。” 正志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切断了通讯。 从刚才离开了永作那间拉面店后，光太就隐约感觉到原先压在自己头上的那份“危险的气氛”在缓慢驱散，就如同正志说的那样，大部分的杀手因为某个原因而造成了“跟踪源信号缺失”，所以他们只是认定了“夜原就在桥上”，而用隐身术式逃出来后，那帮人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因此，之后在跟长川相遇，又在露天咖啡厅与空条聊天，那种熟悉的“日常氛围”让他彷如忘记了自己正在工作中的现状。但现在，跟正志联系后，那种弥漫在身后的黑暗气息又重新聚集起来，笼罩在光太身边。 该收起来了，这种放松的心情，接下来要好好努力保护她才行。紧握拳头，光太下定了决心。 2 打开房门，光太走进去后，看到夜原站在落地玻璃前，眺望着外面的风景。黄昏时刻，街道已经被染成了橘黄色，因为靠近边缘地带的瑟福区，天黑后还有着安全隐患，所以原本人来人往的街头，现在变得冷冷清清。 “阿良他们等下会过来，我们先等下他们吧。”光太一边走过去，一边说。 “呐，你作为一个异能者，果然觉得很自豪吧？”夜原坐到床上，忽然这样问。 不是很清楚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光太姑且先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回答。 “嘛，对于作为异能者的自己，其实我没有什么自觉性。但异能者跟普通人之间那份鸿沟跟差异，我是能体会的。别看是异能者就有高人一等的权利，因为异能者本身体内存在PSY/地狱元素/魔核，这些微量的东西有可能会影响到特定场所的设备设施，因此而被禁止进入。”光太像是在吐露心声地说，“不过怎样也好，我认为，不管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都没什么自豪不自豪的，我们生为人类，就应该努力为自己的目标进发前行嘛。” “嗯。”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点了点头，“抱歉，突然问了你这种奇怪的问题，你说得很对。” 头一次的，夜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别想太多了，这次事件我们会完满解决的，不管是把那些杀手全部打败，还是让你父亲……水穗放弃追杀你的念头。”光太安慰道说。 “你们打算怎样做？” “详细情况我目前也不清楚，只有等正志他们来一起商议下一步行动。不过按照我们上司发布的情报，那个叫做水穗的男人，会在明天后天这两天，在朱庇特区的私人别墅区休息，我们打算在这两天内去找他。” “……”抱着双膝，少女蜷缩着身体，把脸贴在膝盖上。 “你恨水穗吗？” “怎么可能不恨啊，那个男人。”她淡淡地说，“是他一手把我的和平生活摧毁了，是他害死了mama，是他把我考入音乐学院的机会给毁灭了，是他让我过着这几十天的落魄生活，我曾经有过杀了他的念头。” 与黑暗本应无缘的普通少女，嘴里吐出骇人的字词。 但那种阴暗的氛围只是一瞬间的。 “但是后来我释怀了，那样做又有什么用？就算让那个男人现在立刻放弃追杀我的念头，也没办法改变我失去了日常的事实。我即使大哭大喊，即使满心怒意，也没办法让死去的人复活，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日子了。我只有努力活下来，这样才算是母亲对我最期望的事了。” “你还真是很坚强啊，不管是意志还是什么的。如果换作别的女孩子遇到你这种状况，肯定撑不过去。”光太笑着说，“你将来一定会成为很厉害，很有成就的人。” 觉得有点无聊，夜原拿起旁边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可是解开密封的内袋时，她愣了一下。 注意到异状，光太靠近了过去。 “怎么了？” 夜原有点沉重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物件，那动作看起来就好像拿起一个滇重的珍贵遗物一样的小心翼翼。 “差点忘记了，我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除了衣服钱包外什么都没带，就只拿了这个东西。” 那是一个键盘大小的口风琴，琴键上有点污迹，看得出已经是旧物了。连接在侧面的吹嘴也破残不已，短了一截，看来是修补过的。 “这个口风琴，是小时候母亲在二手货市场买回来的，那时候我不会吹，现在虽然学会了一点，但是……”夜原这样说着，她的眼眶里却慢慢腾出泪气，“我能用它演奏，母亲也听不到了。” “……”光太望着少女，一句话也说不出，他隐约感觉到了，某个支撑着少女柔弱的芯的支柱，此时此刻已经折断。 “我没事哦，我不会哭的。”立刻用手拭擦脸上滑溜的透明液体，夜原勉强地说。 从一个普通人的世界，一下子被卷入到危险的非日常中，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还没任何的提前预告就被迫投身到被追杀的落魄日子之中，转眼间又收到母亲被烧死的事实，孤独一人在黑夜之中逃跑着，时时刻刻防备着背后可能射出的子弹。在这种状况之下，还不能哭泣，还勉强坚持振作起来，一边鼓励自己要活下去，一边把悲伤的眼泪咽下去。光太是清楚的，她一直都把自己那柔弱的内心遮蔽起来，用着或许是心理暗示的防御机制来提醒着自己，把那名为“坚强”的盔甲披在自己的身上。什么杀手，什么科技芯片，什么悲惨的命运，她估计都在用另外的意志来应对着。而如今，再度接触到母亲的相关旧物，又重新触动了那纤细孱弱的情绪，夜原想起了，自己的“芯”本来就是如此的柔软。 “你也受了这么多苦，憋在心里很难受吧？没必要强忍着啊。”坐到夜原旁边，光太安慰道，“想哭就哭吧。” 这一句话如同切换开关一样，完全卸下防备的少女不顾形象地扑到光太怀中，嚎啕大哭。 3 在差不多六点的时候，阿良终于来了，不过跟光太所想的不一样，阿良竟然是跟正志一起来的。但两人手上都拿着东西。 正志手上的是一个手提电脑大小的皮箱子，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而阿良则是拿着一个超市里的白色塑料袋，里面的食物饮料清晰可见。 “欢迎回……” 光太刚想打招呼，但正志立刻贴近过来，认真望着他。 “这几个小时里，夜原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 “哈？” 把箱子放下，正志一点也不含糊，直接切入正题。 “在那座桥上我跟阿良把那帮杀手全部打倒了，也知道了他们用什么方法来检测到夜原的所在位置。不过对于其中包含的一些小细节，单凭我个人的猜测是没办法得出结果的。”正志放下手上的盒子，说，“我这里准备了一些材料，说不定可以‘彻底屏蔽掉来自夜原信号源’的功效。” 正志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啊。光太有点苦笑地望着他。跟他相处这么多天，光太已经很熟悉这个同伴了。虽然说日常生活中显得很随意放纵不羁，但是一旦认真投入工作中，就比任何人都专注。这也是【JUS】里三个主要执行成员最值得尊敬的一位。 到底杀手那边的状况如何，她被跟踪这么久的原因，光太开始还是有点在意的，但是跟少女一起共处的最后这两三个小时里，他也把目光停留在夜原内里的悲惨遭遇身世上，把外在那些值得关注的因素给忽略掉。这或许是因为光太没有直接参与到战斗上吧？要是说在阿良跟光太的位置换一下，由阿良带着夜原逃离第四桥的话，可能光太的思想感情就会跟着正志一起关注到他现在没能专注的领域上。 光太回想了两三秒，然后给出了回应。 “看样子，很正常啊，一点问题也没有。” “那就好。”正志随手推开房门，“先解决晚饭，再商谈计策。” 4 一番饱餐之后，四人汇集在房间之中，气氛异常的“微妙”。 正志让夜原坐在床上，而自己则是从盒子里拿出了很多一包一包的东西，以及两个跟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的“手提电话”近似大小的黑色仪器；而阿良则是在看着手机。光太看着正志，问他那是什么东西，正志只是说在做准备工作，完成后一会再解释。 不到三分钟，房间就彻底发生了异状，那些白色包装的东西，里面全是银色的锡纸，而锡纸的边缘都是有着接扣，正志把接近100多张锡纸，全部连接起来，贴在房间的墙壁上，就连窗户都挡住了。 “这到底在搞什么？”光太有点哑口无言地望着这景象，“正志你要屏蔽什么信号吗？” “嗯。你猜对了。不过这也是我猜测可以利用‘断绝敌人跟踪方法’的办法而已，如果失败了也没什么好说。”正志说着，随手拿起一个类似大哥大的东西，抛给阿良。 “OK，你去外面试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讯。” 接过了通讯器的阿良点了点头，收起手机离开了房间。 一离开房间之后，通讯器就打开了，是阿良单方面传来的声音。 “喂，这里是阿良，正志你听到吗？” 手拿着另外一个通讯器的白发少年说：“还能听到啊，现在距离多远？” “我在门外的楼梯入口，距离房间大概是10公尺。我试下离开这间旅馆。” 不一会儿，通讯器就传来了“沙沙”的干扰音，起初还能听到阿良的声音，后来就完全没有了。正志起身来到窗户前，只见，阿良站在三十公尺外的对面街道，拿着通讯器，跟他挥手。 5 “OK，测试结束了，实验证明这些锡纸还是有作用的。”阿良重新回到了房间后，正志打了个响指，如此说道。 光太看得一头雾水，此前正志也没有做出解释。他禁不住发问：“到底你们在做什么测试？这些锡纸能屏蔽掉手机电话的信号吗？” 正志一边收起通讯器，一边说：“泰莱尔先生发来的敌人情报，我们知道了不少的重要信息。”说着，正志把目光移到床上的少女，“首先，夜原……夜原小姐的的脑里面的芯片，似乎是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一种微弱的信号波，而那帮杀手就是从水穗的手上得到了搜索那种特殊信号波的雷达受信器，从而一直都根据着那个东西作为依据，这两个月来追踪着她。” “怎么会……”夜原惊愕地回望着正志，“我，我脑里面的那个东西，竟然是让我一直被追杀的根源！？” “冷静一点，没事的。”情绪即将失控的少女，白发少年稍微加大了音量安抚她的情绪，“那个受信器，最多只有63天的工作时间，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大概是在明天就会失效。也就是说，只要撑过今晚，那些杀手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但是，这个受信器失效了，很难保证水穗不会给杀手新的受信器啊。”阿良从长远角度上分析说，“只要夜原小姐的头脑芯片一直都在，那个信号波就会一直都散发着。” “所以我用了这些锡纸做屏蔽效果啊。”正志用下巴指了指房间四周，“我跑了很多五金店才买了这么多的份量。银锡纸具有屏蔽电波的功能，包括能屏蔽手机信号，刚才那两个通讯器是不同于手机的频率，跟夜原小姐的芯片具有相近的信号波的频率，我就用来测试了。” “那就是说，只要夜原呆在这里，那些杀手的雷达受信器就找不到她了！？” “嗯，就是这样。”面对光太的喜悦反应，正志淡然点点头。 “那么，刚才你问我，她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是……” “我是有点多疑了，以为受信器跟她本人的芯片有点什么关联，导致影响夜原小姐的身体之类的。” “对了，在电话里你说还有一个人蠢蠢欲动什么的，果然那个时候不是所有的杀手都到桥上发起包围的袭击吗？”光太说。 “没错，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这点。” 正志接过阿良递过来的手机，cao作着画面，把杀手的情报展现到光太的面前。 “这是泰莱尔先生传来的信息。这两个月来，一直追杀着夜原小姐的杀手们，是来自于来‘crast’杀手组织的。这个组织之前一直都是由京帝中的某个中等流层的企业提供资金，但最近这半年来，那个企业因为社长名誉问题而受损，终于在两个月前破产倒闭了。自自然然，crast就走投无路了。” 喝了一口阿良买来的绿茶，正志继续说：“本来有40多人的杀手组织，本来一直都是属于类似‘安保公司’这种运营的模式，但是失去了上面资金的投资，就变成了只能接地下暗杀任务的一般组织了。” “所以他们才会接下了水穗的任务吗？”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光太还是禁不住这样问。 “没错。‘crast’之前执行的任务，是有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持着的，这是源于那个企业老板投下的资金。不管是执行任务前的清场人员，还是执行任务后的回收尸体清洁人员，都有准备。可是，那个企业倒闭后，crast就失去这些台前幕后的支援者了。” 本来拥有着强力的后台支撑着的组织，在失去了那些东西之后，就难以维持普通其原本的运营形式。 “也因为这种原因，荡起的涟漪，跟蝴蝶效应一样接二连三地泛起了其他不良效应，那40多个成员，有将近一半的人都离开了‘crast’，去另求出路。而剩下的二十多个人，就是参与这次追杀任务的杀手，同时也是把我们包围在桥上的那帮家伙。”正志说。 光太在滑动着屏幕上的情报列表，上面有许多人的信息，但都是男人，可是，最后把列表滑到底之后，一个少女的头像映入他的眼帘。 “额……这个女孩是？” “没错，她就是没有参与到桥上战斗的杀手，也可以说是那帮男人的首领。换句话说，就是我们最后的敌人。” 光太看着她的名字，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未久寺爱。” 6 “没搞错吧？这么年轻的女生是杀手集团的成员？她看上去跟我们年龄差不多啊。”光太有点半信半疑地问。他把手机重新递回阿良。 “我们都能从事暗部的工作，为啥别人不行？”正志懒洋洋地说，“如果你觉得‘黑暗世界里只有大人’，那可是会吃大亏的。” 阿良说：“不过从我们在桥上打倒了她手下这个结局来看，她已经是知道了夜原小姐得到‘某个组织’的庇护，那么她还会孤身一个人继续追击？” “会的。”正志认真专注地望着窗外，“‘crast’这个组织的成员一向很执着，接下了委托人的追杀任务，无论如何都会进行到底，除非自己被击败。” “可是，她孤身一人真的会做这种有勇无谋的事吗？” 正志冷笑道：“呵呵，她今晚不来，更好，反正受信器明天就会失效了。到时候她就完全失去夜原的影踪了。” “那就是说，现在我们是最好的迎战准备的？”阿良问，他抓了抓脸颊，看着四周贴满的锡纸，“我是有点搞不清正志你想做的事。不过，既然用正志你是用了锡纸来遮挡住夜原小姐的芯片信号波，不就说明了对方现在无法通过受信器来定位夜原小姐的位置吗？那么为什么还……” “对啊，所以我是制定了一个‘守株待兔’的计划。”正志拿起放在箱子中的通讯器，“利用这个东西，把对方引过来。” “难道说！”猜到了正志心中的想法，阿良双眼恍然睁大，“你想用这个通讯器的信号波……” 正志打了一下响指，“没错，就是这样。”他看向正志，“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种通讯器散发出来的信号波，跟夜原……夜原小姐的芯片引发的信号波很相似，如果把它放到房间外面，那么敌人手上的受信器就会捕捉到它的存在位置。” “……”光太沉默了片刻，良久才开口：“正志你真的决定要打倒对方吗？她还是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啊。” 眯起了双眼，正志冷冷地盯着灰发少年：“哦？那你觉得不打败敌人，就能解决问题么？有什么高见？”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辞有所失态，光太低下头嘀咕道。 正志看了看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他把视线转到一旁的少女：“总而言之，我们留一个人在这里待机，同时保护夜原小姐，其他人拿好通讯器到外面，只要最后的刺客来追击这个‘鱼饵’，就合力击败对方。OK？” 7 “没想到那家伙会主动请求参加我的计划。”眺望着窗外那个逐渐走远的少年背影，正志轻轻一笑，“还是说他觉得今天没做过什么，有点对不起作为保镖的身份呢？” 由正志提出的最后这个迎战计划，是需要留一个人在旅馆保护夜原而作为最后的底线，另外两个人则是拿着散发信号波的通讯器去外面“引蛇出洞”。在这里正志没有一如既往地发挥自己作为团队领导者的“宣言命令”，安排到底谁留下来，谁去行动，而是“自己决定自己的行动”。他先说好了，自己无论是做“待机者”，还是“作战者”都没所谓，主要看其他两个人的选择。而阿良则是坚持要去外面担当“作战者”。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光太的抉择了。 如果光太决定留下来看着夜原，那么正志就会跟阿良去外面放置通讯器，守株待兔；如果光太决定去外面的话，那正志就呆在旅馆里待机。 光太沉思了大概五六秒，最终还是抬起头说自己要跟阿良一起去行动。虽然不清楚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想必是做出了不少状况考虑。 “他们，真的没问题吗？”夜原有点担忧地看着正志。 “‘crast’的战力我调查过相关情报，他们的有不少的战斗专家都离开了组织，剩下的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家伙，我不认为他们会输给一个不是异能者的女孩子。” 正志懒洋洋地说着，然后坐到了床上。 “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就去找水穗，帮你搞掂那家伙。” “我不知道怎样报答你才好，真田桑。”夜原舔了一下嘴唇，随后深重地向他鞠了一躬，“总之，真的很感谢你帮我做了这么多事。” 针对了夜原时刻被追击，被盯上的危机，正志用实际行动来制定计划，真正意义上的让她暂时脱离了危险。不管这些锡纸是否真的起了作用，让那个敌人无法查找到夜原的位置，还是敌人本身就放弃了追杀的念头。这个少年的确是实实在在地制定了保护这个少女安全的计划。 “真的是，十分谢谢你。”朝着白发少年投出真诚的目光，夜原一脸认真地道谢。 “不用客气啦，没什么，职责之内而已。”正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随意地岔开话题，“对了，你不是说以前在音乐的领域上交了不少的朋友吗？落难逃跑时，你没有向他们求助吗？” “我不想连累他们。”沉默了片刻后，少女淡淡地说，“从那天开始我就被卷入了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又怎么可能让那些活在光明的人拖到我身边呢？而且啊，我也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被残忍地杀死这种悲剧了。” 她说的就是自己的mama被杀手烧死那件事吧。这倒也是，杀手跟踪着自己，如果投靠到朋友的家中，被杀手们追上门，说不定会酿成更多的惨剧。 离开了床，正志走到窗户前，随意背靠到窗户上。 “那么，水穗那家伙放弃了追杀你的念头……也就是这件事件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夜原摇了摇头，坐到床上的她曲起双腿，脸靠着膝盖，“音乐学院的考试早已经结束了，我在迪森区的家也被毁了，而且四处跑路，手头上的积蓄差不多花光了……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没所谓啦，就算居无定所，你还是有属于你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最重要的东西？”抬起头，夜原迷惑地望着他。 “那种东西就在你这里，不要忘记了啊。”正志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胸口，“只要有那样的东西，你无论在哪里都能活着。” 似乎有所领会，夜原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谢谢你，真田桑，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