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绿竹的恳求
“爷，我们家主子小腹疼痛的厉害，而且已经见红了。”燕儿不顾请安，便跪在地上的说明来意。 “请大夫没？”沈文树一边问一边冲向西厢房，沈文风看着大哥所去的方向，想起来时那个小丫头的神情，便跟了过去。 到了西厢院外，便听见里面一阵慌乱，柳氏已经闻讯赶了过来，见沈文树跑了过来，“夫人，柳氏如何了？”沈文树这么匆忙的赶来，第一句问的便是刘氏如何？这让身为正妻的柳氏心里很是不平，但想到刘氏那贱人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妾身得到消息，立马请人去请大夫了，大夫应该很快便到了，现在要稳住meimei的心神，可千万不要让meimei再激动。夫君还是赶紧进去稳住meimei吧，妾身也着人请了稳婆，以防meimei万一早产，妾身还要去准备些东西，外面有妾身在，请夫君放心。”沈文树见柳氏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还是夫人想的周到，谢谢夫人！”沈文树看了柳氏一眼，拍了拍柳氏的手便进了里屋，现在刘氏很需要他，对柳氏只能是歉意。柳氏愣在了原地，沈文树刚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歉意和感激，她受不起，柳氏在心里对着沈文树的背影说了句对不起。这一刻，柳氏有些后悔了，后悔害死了沈文树那些孩子和妾室！可为了做沈家的主母，为了沈文树的爱，为了她的孩子，她必须要这么做！柳氏脑海里的挣扎只有那么一瞬间，便稳定了下来，她现在要稳定，需要做的便是准备稳婆和热水，以及再催催大夫。 出了正厅门，见二叔沈文风正在问个丫头，见那丫头正是刚给刘氏端汤水的丫头，心里顿时一紧，转眼又放下心来，无论是汤水还是安胎药可都是上好的东西呢，那个秘密可是她花了很多心思才得知的。故而放心的朝沈文树走了过去。 “二叔怎么还有闲情找我们院的丫头闲聊啊？刘姨娘现在正动了胎气，需要人手帮忙，有什么事情二叔问我，先让这丫头忙活去。” “嫂嫂说的是，不知道大夫来了没？” “你去大门那等着，若大夫到了，立马让人直奔西厢，还有再让个小厮催催去。”柳氏对着那个丫鬟吩咐道，丫鬟走后，转身对上沈文风，“二叔，弟妹现在可是有了身孕在身，不在二房好好陪弟妹，跑来招惹我房里丫头，就不怕我告诉弟妹么？”柳氏故意打趣沈文风，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好嫂嫂，你可千万不要和秀儿说，她现在可是不能生气的，而且小弟我刚才也不是和那丫鬟在聊天，二是适才去书房的路上，遇见那丫鬟端着汤水来，神色有些不对色，便怀疑是不是那汤水的缘由。” “还有这事？那汤水应该还有剩余的，我这边让人找出来看看。”说完便吩咐身后的兰心去看看汤水，让兰影去看看稳婆什么时候到，还有厨房的热水准备情况，“二叔，现在刘氏情况不好，恐怕一时之间不好查明，等刘氏这边稳定下来，再让老爷主持大局，相信厨房的奴才也不敢乱动，如果刘氏那边的汤水还没有喝完，我便让大夫一会看看那汤水可有问题。二叔等我消息如何？这边。。。” 沈文风见大嫂将这边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打心里钦佩这个大嫂，自然相信柳氏所说的话，而且如今的西厢确实够乱，他的身份留在此也是不合规矩的，便回了二房。 回到二房见李氏与绿竹、红梅以及知春几个大丫鬟准备布料，有说有笑，他作为她们的男人或主子却是无法介入的，便转身去了书房，准备收拾下去沈事阁，大哥自然是去不了，事情只得他去处理了。 李程程来到二房并没有明确说出她想查找她晕倒的原因，因为她相信知春已经对夫人说过，她只是很隐晦的说出这次晕了之后，虽然看着没有事，却也有些伤了元气，只怕不能伺候二爷，希望李氏能够为她想想办法成全了她。 “绿竹，你是老太太赐下的人，不是我能成全就成全的，最主要还是要看老爷的意思，如果老爷有意一直让你伺候，我这边是做不了主的。”李氏心里很清楚绿竹说伤了元气只是个借口，连大夫都没有看，又这么会知道这些？而且现在还是好好的跪在她前面，李氏很是纳闷虽说绿竹之前不争宠，但也没有排斥过二爷的亲热，而且哪个丫头不是想爬上主子的床，一心想着变凤凰的，可绿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 “奴婢恳请夫人成全，奴婢有自己的苦衷，时机到了奴婢自会向夫人坦言一切！”李程程，不！打这一刻开始便是绿竹，日后出了胜负出了沈府才会有李程程这个人！绿竹伏跪在地上，一直不起，连一旁的知春都傻眼了，知春实在不明白这绿竹到底有什么苦衷，她这求的可是不做通房丫头，断了日后做姨娘的机会。 “绿竹，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么？老爷若要你伺候，我也没有办法啊，而且我又有了身孕，只怕老爷会怪罪我善忌，这可是犯了七出的。”李氏心里虽然想帮绿竹，可想着二爷今日在她面前便偷看张氏、孙氏以及绿竹，全然没有顾及她的感受，便觉得心有余力而不足。 “奴婢知道夫人为难，奴婢只想伺候夫人，如今夫人有了身子，更是需要人伺候的时候，奴婢只想让夫人时刻让奴婢伺候身边，奴婢平日常看些医书，虽不精通，但奴婢想至少会有些用处。”绿竹能识字，所以这个借口倒说的过去，而且李氏有了孩子，身边也确实缺一个能懂些医术又信得过的人伺候。李程程刚想到这个借口，便暗自给一个一个有才的手势，这样便不用担心日后医术无意中显现惹出麻烦了。 “你既然懂医术，那我可以用这个和老爷说说，说不定还真行得通。赶紧起来吧，等你想说你今天所说的这些的苦衷的时候再说吧，我也不想为难你，那你以后便负责我的饮食。”李氏听到医术这两个字，心便动了，大宅院想要保住孩子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有个懂医的在身边，至少要安全很多，而且一切饮食归一个人负责，那日后若有问题便好追究了。 “谢夫人，但奴婢恳请夫人答应奴婢一个要求。”绿竹仍旧没有起来，李氏只得让她将请求说了，听到绿竹让她每天吃的东西都必须经过绿竹的经验方可，李氏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了，绿竹是为她好，她心里十二分的明白。 这边事情说好，主仆几人才开始准备孩子衣服的材料，料子自然是经过知春等人精挑细选的，这才有二爷看到的那一幕。 刚到午时，正是厨房烧饭之际，绿竹便领着小丫鬟，到二房厨房给李氏煮些绿豆汤，现在正是夏季，天气热的很，绿豆可以给李氏降降火气，以防中暑。待这边绿豆汤端了上来，那边大厨房的饭菜也送到了李氏的桌上，看到只有李氏一人的饭菜，便知二爷中午便是不回来了，心里一阵轻松，“夫人，这是奴婢为夫人煮的绿豆汤，奴婢已经吹的温度刚刚好，还请夫人喝了，现在这个天气喝绿豆汤可以解暑，安神，对胎儿有益。饭菜奴婢需要检查下。”说完将绿豆汤端到李氏面前，然后拿出银针，对每个饭菜仔细检查了一遍，看的一旁的知春一愣一愣的，真想立马抓绿竹到外面好好审问一番。 李氏对绿竹的这些细节很是满意，刚刚因为二爷不回来吃饭还有些沉闷的心情也豁然开朗，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可以依靠，只要孩子平安就好。 “绿竹，辛苦你了，你想带知秋、知冬下去用饭，一会再换知春和知夏，上午上房的刘氏腹痛，大夫说可能要早产，知秋用完饭去准备些礼物备着，若提前生了，自然要前去凑个热闹。”李氏用着绿豆汤，喝了两口感觉心里凉丝丝的，将之前的那种燥热全然冲了去，便想起上午小丫鬟的消息，吩咐知秋准备东西，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兆，刘氏有喜才五个多月，这孩子生下来恐怕也活不了了，只是这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夫人，依奴婢看这刘姨娘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突然如此的，奴婢适才听说大夫人使人问厨房刘姨娘都吃了些啥，还有将刘姨娘腹痛之前喝的汤水都让人收了起来，相必大夫人是要追究原因了。”听李氏提起了大房的事情，知冬便将她打听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李氏对大房的事情很少过问，可四个丫头却是时常关心一下大房的动静，以防哪天做了对她们夫人不利的事情来。 “那你们觉得中毒的可能性大吗？”李氏听到这里，便停下用汤，与几个丫头聊了起来。 “夫人，您先喝汤，是否和饮食有关，等一会大夫来了自然会明了，现在是我们的小主子用饭时间。”绿竹此时将李氏看作的可是她的重级病人，当然不希望病人用餐不用心，这样会直接影响肚子里的胎儿。众人觉得有道理，便纷纷劝说李氏先用餐，让知秋、知冬注意上房的情况就行了。 绿竹随知秋、知冬两人出了花厅，绿竹小声交代让知秋找机会将刘氏最近的饮食清单弄到手，看看便知与饮食是否有关，甚至的话，可以知道这次是有人为之还是偶然了。这自古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更而况这女人所争之物是男人的宠爱。李程程很明白，女人狠起来手段是丝毫不差于男人的。五个月大的孩子早产，在没有剖腹的古代恐怕是母子难活啊！李程程不仅有些担忧的看向花厅，心里暗自决定，她一定要确保李氏母子平安，只有这样李氏才能撑起腰板说话，方有可能保她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