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动了吗 【壹】
【壹】 在蓝渃家里赖了三天之后,谢章溢不得不赶回去上课了。溪高的假期总是很短,就算是国庆,也只是放了三天,让留校的人无聊,离校的人也不能走远。 蓝渃吃力地提起了行李箱,朝站在门口的蓝母挥了挥手,“妈,你自己在家好好的,我去学校了。” “好,你们走吧。还有,谢章溢这一路上你要好好照顾蓝渃啊,她经常会睡过站的,你提醒她一点。”蓝母不放心地交代道。 谢章溢连连点头答应,“阿姨您放心,我向您保证一定会让蓝渃安全到达学校。” “乖,下次还来家里,阿姨还做乌鸡汤给你喝。” “谢谢阿姨,那我们走了。”谢章溢十分得意的看了蓝渃一眼,笑着朝蓝母挥手告别,就像一对不舍分别的母子。 坐在回西城的列车上,谢章溢将从蓝渃家里带出来的盒饭放到蓝渃面前,一脸的得意,“吃吧,你一定想不到,这是在早上你还没睡醒的时候,我和阿姨一起做的便当。试试看好不好吃。” 蓝渃异常惊讶地看着眼前丰富的饭菜,竟然有自己最喜欢的牛rou,还十分认真地排列整齐,她大大的咽了一口口水,说:“我不吃,你做的饭能吃吗。除非我不想活了。” “什么话!”谢章溢一下子怒得吹胡子瞪眼,什么嘛,这便当是他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和阿姨学着做的。就是觉得她嘴巴挑不喜欢吃车上的饭菜,才想到这个方法的。现在她竟然一脸的嫌弃,是几个意思? 蓝渃看着他一脸的郁闷,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原来一大早厨房就响起了框框当当的声音是他制造出来的噪音啊。 “笑什么,白痴。”谢章溢十分不满地低声嘟哝道。 蓝渃咧开嘴笑着,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牛rou放进嘴里,随即就皱了皱眉,张开嘴就将没嚼完的牛rou吐了出来。随后就打开矿泉水的瓶盖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怎样?”谢章溢小心翼翼地问道,第一次做饭也不知道合不合她口味,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吃得很爽。 “谢章溢我怀疑我家的盐都被你倒完了!这是我吃过最咸的牛rou!”蓝渃一边说着还一边不停地大口大口喝着水。 惨了,第一次做饭失败。谢章溢却还是死要面子,说:“我故意的你知道吧!我就故意想整你,怎地?” “切,懒得跟你吵。”蓝渃继续低头吃着饭,虽然牛rou咸了点,但是多吃几口饭还是可以咽下去的,不然这牛rou扔了也怪浪费的。 谢章溢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来了,接起来放在耳边一听,“苏忱?嗯,已经在回去的车上了,下午应该会回到西城。好,我知道。嗯,挂了。” 蓝渃抬起头看他,“苏忱啊?” “对啊,我来你家这几天都没人陪他玩,估计是想我了,嘿嘿。”谢章溢说着,还露出一个很欠打的笑容。 “不要脸,他也想我了好不好。” 苏忱挂了电话,站在窗前发呆,谢章溢那天突然打电话来说临时决定和蓝渃去南城,约定好第二天一起去看棒球赛的事情就暂时搁浅下来了。这也许就是谢章溢最独特的地方吧,想到什么就会立刻去做,从不拖泥带水。放眼看去,窗外的世界如此繁华热闹,却都与自己无关。 “在看什么呢,快过来,给你带了好吃的。”苏琪刚走进病房看到的就是苏忱略显孤单的背影,其实她也知道,谢章溢有好几天没来了,苏忱想他了。 苏忱张开干裂的唇瓣,看了眼苏琪手里的水果捞,说:“我不是很想吃。” “你一直都很喜欢的那家水果捞呢,我特地在下班的时候坐地铁绕了好大一圈去买,你知不知道,那家店里的人啊超级多,队伍都排到了……” “姐。”苏忱打断了苏琪兴高采烈的演讲,低头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尽是沮丧,接着他抬头认真地看着苏琪,继续说:“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苏琪万万没想到一向不将情感流落的弟弟竟然问了自己这么一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脑海里想到的那个人,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的。 “也许有吧,但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苏琪落寞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竟然和苏忱出奇的一致。 苏忱安抚般地轻抚着jiejie的肩头,眼神清澈,“我也是,我和那个人也不可能在一起,也并不只是因为我的病。” 苏琪有些惊讶,轻笑着轻推苏忱的脑袋,笑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苏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白色的被单重重地点点头。是有了喜欢的人了,但那个人不会知道,而这一份心情,他一定会保留在心底。 “好事啊,是不是蓝渃?是她吧?每次看到她来你都很开心的样子,臭小子,你行啊。喜欢人家就大胆说出来,不然到时候就被谢章溢抢走了,jiejie看得出来谢章溢那臭小子也喜欢她呢。” 苏忱淡笑着摇了摇头,眼睛看着窗外就不再说话。那一份心情,没有人懂,也不能说,这样的感觉实在是教人折磨。 在会西城的火车上,蓝渃推了推昏昏欲睡的谢章溢,在他耳边说道:“谢章溢,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谢章溢惬意地眯着眼睛,没打算太过理会她,嘴里说道:“有屁快放。” 但是蓝渃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谢章溢猛然睁开了眼睛,“谢章溢,你是不是喜欢苏忱的jiejie啊?” 谢章溢连忙坐直身体,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身边这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笨女孩,随即就哀嚎一声,指着蓝渃的鼻子,恶狠狠的语气:“你的脑袋一天到晚都在想写什么?苏琪是苏忱的jiejie,我再怎么样也不能对她下手吧?” 蓝渃看着谢章溢逼近的脸,心里也打了退堂鼓,支支吾吾地说:“可是,可是我那天去医院的时候,明明看到你和她抱在一起啊。” “霍!你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你不介意呢,原来你还是这么小气!”谢章溢白了蓝渃一眼,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嘴角就露出了邪邪的笑容,眼神不怀好意地盯着蓝渃,说:“你是在吃醋哦。那天是因为苏琪她因为苏忱的病心里难过,我是在安慰她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知为何蓝渃听到这里心情竟没由来的轻松,随之她就夹起了一块牛rou放到谢章溢的嘴边,说:“你自己吃一口看看,是不是真的咸。” 谢章溢张嘴就将那块牛rou咬到嘴巴里,也没有意识到此刻他们的动作有多么**,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对陷入爱河的小情侣。只是当事人却彼此不发觉,反而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其实真正可怕的是习惯,是有你在身边的习惯。若是哪一天你突然不见了,那么就感觉少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你说是吗?弘一。你要是再不出现,我就要爱上别人了。
火车晚点两个多小时,可这两个小时简直消磨掉了谢章溢这一辈子的耐心。也不知道他是第几次烦躁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拉住刚要从身边走过的在火车上叫卖的阿姨,压低声音问道:“大婶,这火车到底什么时候到西城啊。” 那一位才三十出头的年轻女人本来还满脸堆笑地回过头来看他,听到面前这个小伙子竟然叫自己大婶,脸上的表情就挂不住了,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列车长!有本事你问列车长去!” “你不知道你就说不知道就行了呗,哪那么多废话!”谢章溢的火苗瞬间就被点燃了,蓝渃无奈地扶着额头,谢章溢真的是在什么时候都会添乱子的人。 “哎,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啊?你爸妈没教你……” “你再说我爸妈试试?”谢章溢说着,就往前逼近了一步,眼里的暴戾让人不自觉地背脊发凉,蓝渃连忙上前去挡在他和阿姨中间,推开了谢章溢,一脸歉意地对阿姨笑着,说:“对不起啊,阿姨,我这个朋友他就是这样,您原谅他吧~” 那女人看见自己有了台阶可下,就也不好再多追究,白了谢章溢一眼之后就搬着一纸箱的商品离去了。 谢章溢的呼吸喷在头顶上,感觉很痒,蓝渃回头拧了一下谢章溢的手臂,没好气地说道:“每次都要我帮你收拾残局!你就不能把脾气改改?!” “不改。”谢章溢直接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眼睛看着窗外,想也不想就开口说道。 “幼稚。”谢章溢简直是幼稚到家了,在这个世界上是绝对找不出比他还幼稚的人了。都已经十八岁的人了,却还是这么意气用事。在遇到问题,心情不爽的时候随时就把嘴里的毒液喷出来,至于毒液喷到谁了,他可不管。 回到西城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谢章溢因为饿肚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蓝渃一脸歉意地摇醒他,心里也有些胆怯谢章溢会不会像以前那样,被人吵到睡觉后站起来就砸桌子。 可是谢章溢只是微微地嘟哝了一声,随之就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伸着懒腰看着窗外熟悉的站台,说道:“这他吗终于到了。” 蓝渃踮起脚尖颤颤巍巍地伸长了手够行李架上的行李,也不知道谢章溢干嘛一定要把行李放这么里面,搞得她现在都取不下了。 谢章溢见女生没有回应,回头一看,蓝渃那娇小的身子因为太过努力地踮起脚尖而微微颤抖,心里顿时就变得很柔软,“我帮你吧。” 蓝渃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终于良心发现了呢,于是侧开身子让谢章溢过来好拿行李,嘴边还一直不停地笑着,“好啊,谢谢你。” 可是她却在下一秒整个人都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了起来,突然两脚离地,整个身体都在悬空状态,蓝渃慌张地尖叫了一声,不由得伸出手搂紧谢章溢的脖子,两人就在那一刻,距离只有不到一寸。 这距离近得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谢章溢眼睛紧盯着蓝渃那张柔软的唇瓣,吃力地咽了一口口水,低沉着声音说道:“快拿行李啊,知不知道你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