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
第六章： 这一晚发现的事太多，每一件都有着致命的危险，晴小沫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带上微笑，转身行礼：“拜见，王爷。” 欧阳澈直直的盯着晴小沫，那眼神里的探究仿佛要将她剖开解析一般。 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晴小沫轻咳一声：“王爷有事？没事的话，民女先行告退了。” 说完，不等欧阳澈答复，晴小沫转身便走。 “说，你去了哪？”欧阳澈欺身上前，却没挡在晴小沫的去路上。 “就在皇宫里乱转，看看花灯啊，月亮什么的。”晴小沫胡乱敷衍。 “你在发抖。”欧阳澈毫不留情的说出晴小沫的实况，转身站到她的面前，直视她的眼睛。 “有点冷，正想回去加件衣服。”晴小沫不敢看欧阳澈的眼睛：“再说王爷刚刚突然出现，被吓到了。” “记得，有什么事，跟我说。”欧阳澈突然温柔说完，似是不再有疑，转身离开。 晴小沫看着欧阳澈的背影，突然很想哭，他是在关心她吗？今天晚上，她真的有事，她心里充满了恐惧，总感觉自己离一些可怕的事很近，总感觉自己会卷入一些可怕的事情里。 她不喜欢心里藏着秘密，特别是关于别人致命的秘密，可有些事，她不能说，她不能跟任何人说见到了欧阳墨。 于他，于自己，她都不能说。 但是，她都能发现欧阳墨的所在，那欧阳墨的存在真的还是秘密吗？太后的势力迟早会瓦解，那太后做的那么多事，为的是什么？晴小沫能想到的自然是“欧阳墨”。 欧阳墨到时会怎样？虽只见过一面。但晴小沫不想他有事。 欧阳墨是太后的亲子，那到时欧阳睿会放过欧阳墨吗？太后所做的一切欧阳墨知道吗？ 晴小沫有一种直觉，欧阳墨不是先皇的儿子。 越想越混乱，晴小沫直感觉头晕脑胀。 抬头的时候竟走到了御书房前，御书房右后方的景德殿是欧阳睿的寝宫，景德殿左边有一间独院且幽雅奢华的小殿，供原来晴晓沫居住，而其他一些伺候的人则住在右边较远的偏殿。 景德殿离居住嫔妃们的后宫相距甚远，若非召见，嫔妃们均不得私自离开后宫前往前殿。即使是深受圣宠的妃子。 欧阳睿做着流连花丛的假象，但景德殿，他从来没让任何一位妃子进入过夜。 别说过夜。即使是进，都没让任何一位女子进去过，除却晴晓沫，在她成为他伴读兼贴身侍女之前，均由一个叫顺子的公公伺候。 晴晓沫是唯一一个可以进入景德殿的女子。是唯一一个住在景德殿旁的女子，是唯一一个天天在欧阳睿身边的女子。 她可以在宫中自由活动，这是欧阳睿与太后给予她共同的特权。 唯一吗？太过特殊的对待啊！ “姑娘，您回来了，皇上在园里等着您呢。”顺子是从小伺候欧阳睿的公公，是欧阳睿信任的人之一。他对于晴晓沫的存在抱着敬意，尊称她一声“姑娘”。不只是顺子，欧阳澈的亲信。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于晴晓沫。 顺子的出现打断了晴小沫的回想，他所说的园子，是景德殿与小殿后方的花园，是曾经晴晓沫最喜欢待的地方。 “好，我这就过去。”晴小沫定了定心神。点了点头。 欧阳澈一身玄银镶金边长衣，头顶一半的长发用紫金发冠束起。双手背在身后，站在花园中仰望天空明月，微风吹起衣摆，扬起两鬓与后背自由垂下的墨发。 晴小沫看着花丛中的身影，就那样傲然而立。 清冷的月光倾洒花园，包裹园中那挺拔的身影。 花丛月下的身影，在晴小沫眼中重叠，又分离，他们都是孤寂的，欧阳墨的孤寂带着绝望与落寞。 欧阳睿的孤寂带着坚强与隐忍。 “来了？”欧阳睿转头，冲着晴小沫微微一笑。 卸去纨绔伪装的欧阳睿浑身散发着身为帝王的高贵霸气。只有在景德殿，在晴晓沫面前，他不需要辛苦的伪装。 “嗯，来了。”晴小沫走向欧阳睿，他们之间好像不需要太多的语言。 “这是咱们一起过的第八个中秋了。”欧阳睿说着，蹲下身拿起一个孔明灯，看向晴小沫：“一起许愿吧！” “好。”晴小沫点点头，从衣袖里拿出写好的许愿纸条。 两人将各自写好的愿望放入孔明灯，一起放飞，看着孔明灯越飞越远，越飞越高，最后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圆月中。 他没有问她许了什么愿，她亦没有问，就像以往。 但晴小沫知道他们分别都写了什么，就像他们以前的七年，她在梦中如看电影一般，看得清清楚楚。 晴晓沫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助你将来稳坐皇位。” 欧阳睿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与你共享天下。” 中秋过后，皇宫中越发的热闹忙碌，因为一个月后便是天佑王朝一百周年诞辰。 要说整座皇宫最闲的人是谁，那绝对非晴小沫莫属。 欧阳睿将晴小沫彻底保护，以期淡出人们的视线。 晴小沫乐得清闲，每天就待在书库里，藉由书籍打发时间，总算是有时间了解了解这个世界。 在这片大陆上，分布着很多个国家，天佑王朝处于这一片大陆的东方，而大陆东方又分十几个国家，一些小国分别依附于最大的三个王朝，分别是天佑王朝，星月国与桑国。 三大国呈三角形鼎立，分别有交界之处，而最为混乱的便是天佑与星月国的交界边关城“靡荼”。 ““靡荼”，不知道这城名是谁起的，很有意思嘛。”晴小沫由衷感叹。光听名字。她内心就有一种去看看的冲动，而在不久，她也将领着最后的任务踏上“靡荼城”，遇到那个让她打心里真正害怕又最愧疚的人，让她一想起，心就会疼不可遏的人。 在书库最里面最上层的书架上，晴小沫还发现了一副画卷，画卷中两个杰出俊逸的少年，广阔无垠的草地上，一个盘坐其中。手执书卷，宁静优雅。另一个头枕着他的大腿，仰躺着闭目养神。嘴角挂着浅笑，恬静安逸。 第七章： 晴小沫将画卷看了又看，脑海里忍不住yy无限。很是好奇这画中两人分别是谁，总感觉有些眼熟。 当两天后晴小沫在书库里看到先皇与左相的画像时，终于知道。那画中少年竟是年少时的先皇与左相。 也从一些撰记中得知，先皇与左相乃莫逆之交，青梅竹马，情投意合……额？咳！ 总之，先皇与左相非亲兄弟却比亲兄弟更亲，亲到为对方而死也甘愿的地步。每个登上皇位的人都将经历一番腥风血雨的洗礼。 而在先皇的洗礼中。左相是给予他最多的人，有一次甚至差点为了先皇失去生命，记录中。左相昏迷十天，先皇便在床边守了十天十夜。 撰记中左相之忠诚，先皇之重义，他们感情之深无不另人艳羡景仰。 而晴小沫却在其中嗅到了别样的味道，好吧。她承认她思想邪恶而荡漾，当然这是作为一个腐女再正常不过的想法。 可是。从中秋夜看到的，左相背叛了先皇，与太后，有一腿。 难不成先皇是发现了左相的背叛，所以才郁郁而终？ 当初传言欧阳墨重病夭折，现在却好好的活着，难道欧阳墨不是先皇的儿子，其实是左相与太后的。 结果被先皇发现，先皇能留下他们俩人，却是无法容忍欧阳墨的存在。 晴小沫感觉自己将要抓住了什么，当年突然死了那么多皇族之人，真相，好像在她的脑海里将一层一层的剥开，而随着真相的出现，晴小沫感觉有些东西将彻底的土崩瓦解，有些人将彻底的万劫不复。 晴小沫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先皇与先后的死会不会跟左相与太后有关？ 猜测终究是规猜，猜测过后，晴小沫便将这些东西沉到了心底，这些东西与她何干？ 虽说她之前讨厌太后，虽说太后陷害于她，但那时的晴晓沫于她是多么耻辱与威胁的存在，一个背叛了自己的劲敌，太后欲除之而后快再正常不过。 睚眦必报，这是基于自己有那个能耐与必要的情况下，对付太后已经不再需要她，而现在的晴小沫在了解了太后与晴晓沫之间的关系后，释然了，在经过了这么些事后，在她心里她们之间两清。 只要现在太后不找她麻烦，她绝对不会自己去捅那个马蜂窝，当然这一断时间恐怕太后也腾不出时间来想着法整晴小沫，很多事足够她焦头烂额。 于这些争斗，晴小沫只想远离，过着安宁的普通日子。 只是，有句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 即使是发生太多于已不利的事，忙得一刻不得清闲，该对付的时候，太后还是为晴小沫腾出了对付她的精力。 这一天下午，阳光明媚秋风习习，花香袭人，环境适逸宜人，此景此境正是适合于花间凉亭赏花品茶。 晴小沫正埋头在书堆间打盹，被一个小公公无情催醒，抬头揉了揉有些迷蒙的双眼，看清是 平时送食物的太监小安。 “有好吃的？”晴小沫一脸垂怜，只因平时欧阳睿常会吩咐御膳房给她做好吃的。 小安是顺子的徒弟，被派过来伺候晴小沫已经一月有余，小安长得可爱，晴小沫有时没事便会逗逗他，一来二往的两人也就熟识，见晴小沫如此，小安有些无奈有些好笑。 师父曾说姑娘清冷傲然、足智多谋又温婉贤淑，如高高在上的仙人一般的人物，另人不敢亵渎，她从不与人亲近，除却皇上外，从不与人说废话。 曾经他感觉姑娘仿佛被一层冰紧紧包裹保护，隔绝外界所有的一切。 而如今，姑娘依然美若仙子，但少了冰冷，多了温暖，变得平易近人。 如果曾经的姑娘另人打心眼里敬畏，对她惟命是从，不敢反抗。那么现在的姑娘便让人打心眼里喜欢，另人不自觉的便会为她帮她助她。 “姑娘，这会儿没好吃的，皇上叫您去御花园呢。” “去御花园？”晴小沫疑惑。 “对呀，九王爷跟太后都在，说是让姑娘去泡茶喝呢。”小安微微撇嘴：“九王爷说，听闻姑娘泡得一手好茶，想品尝一二。太后也说很想念姑娘泡的茶。” 泡茶，依晴小沫梦里所见晴晓沫的记忆，晴晓沫确是泡得一手好茶，总之晴小沫就感觉她整一十项全能。 “嗯，我这就过去。”小安是顺子的徒弟，别看他可爱好像活泼多言，但他很机灵，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很清楚。 有些事，如果不是顺子授意，他决计不会透露出去，而顺子授意的自是来自欧阳睿。 在这样敏感的时候，这一群人却聚在一起喝茶，想必又是一翻勾心斗角。 只是他们喝茶就喝他们的，却要扯上一个她去泡茶。还是欧阳澈率先提出，太后积极响应。这事就透出了些古怪，或欧阳睿也一时不知欧阳澈与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才叫人传话，将情况转告清楚，好有心理准备有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 晴小沫在小安的带领下来到御花园，看到凉亭中无比尊贵，相互争斗，狠不得对方死的三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母慈子孝兄弟和睦。 走到凉亭外一百米，侍卫通报过后，晴小沫这才被领到了凉亭前，规矩的一一行礼。 “免礼平身吧！”欧阳睿一副放荡不羁的慵懒模样：“小沫，母后跟九弟都说想喝你泡的茶，就好好露一手，可千万别让他们失望，到时，母后跟九弟开心定会有很多赏赐。”对着晴小沫说完转过头看向太后与欧阳睿：“对吧母后，九弟？” “那是自然。”太后优雅一笑，华贵祥和。 “之前本王都不知道小沫你会泡茶，可真是好好浪费了一段时间，如果本王满意，赏自是少不了。”欧阳澈顿了一下，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开心：“以后少不了要小沫泡茶喝了，等陪期满了出宫，便天天给本王泡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