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父子长聊忆悲苦
叶东连连点头，想到叶惊鸿四岁他娘便离去，一直体弱多病，父子二人聚少离多，自己也没能尽到做爹的责任，关键是这孩子阳寿殆尽，别说在他内心里孩子没错，即便有错，也不该受到如此重的责罚。 他越想越是生气，全身都不由自主的一番颤抖。 “聋了吗？拖出去杖打二十。” 叶能见叶东铁了心要责罚他，便转身向大夫人磕头。 “大夫人，救救老奴。” “住手。”大夫人制止了家丁。 叶东的目光也看向大夫人，似乎在等待大夫人的解释。 “老爷，你教训叶能无非是做给我看的，叶惊鸿对我出言不逊，人是我打的，你要是责罚就冲着我来。” 叶东深吸一口气，想尽力平复自己的怒气。 “不说惊鸿有没有错，即便是有错，他的病弱之躯能经得住杖刑吗？你打也打了，瞒着我也罢，总该找人帮他看看伤势吧，而你......”叶东手微微颤抖的指着大夫人，七尺高的男儿，眼里分明布满着泪花。 “病弱之躯又如何，敢于我顶撞，身为大娘我责罚他理所当然。”既然事情叶东已然知晓，大夫人也不畏惧。 “你不分青红皂白，搬弄是非，事情发生了又不知悔改，你......”叶东怒不可揭，激动的说不上话来。 “我怎么了，叶惊鸿只不过是个废人，用得着你如此关心。”大夫人是宗门之后，性格显得强势。 闻言，叶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上前两步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在大夫人的脸上。 “你敢打我？”大夫人捂住脸蛋，眼角也滚落出泪花。 叶东叹息一声，随即厉声对众人说道：“叶惊鸿是我叶东的儿子，他秉性善良，无论是谁欺负他，我决不轻饶。”说完不理会众人拂袖而去。 “大夫人，你没事吧？”叶能立即迎了上去，刚才若不是大夫人，恐怕自己这般老骨头也要受到皮rou之苦。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挑起眉头，泪花深深的被其吸了进去，眼里露出丝丝狠毒之色。 ...... 叶东再次折回叶惊鸿的住所，王媛见此，站起身来。 “叶伯伯，我该回去了，要不我爹回来了，又该为我担心。” 叶东微微点头，王媛露出笑容对叶惊鸿说道：“叶哥哥，那我先走了。” 王媛缓步离去，叶惊鸿心里叹息一声，轻声说道：“爹，你有很多要事要做，万不可为了孩儿而耽误事宜。” “孩子，你娘走的早，你的身体状况又差，爹不能常伴你的左右，这些年苦了你。”叶东坐在叶惊鸿的床前。 提到自己的娘，叶惊鸿苍白的脸上，更是泪水斑斑。 “爹，孩儿别无他求，只想爹能查出杀害娘的凶手，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凶手被绳之以法。” 叶东深吸一口气，脑海里似乎回忆多年前，他的二夫人带着自己的小女儿在探亲的路上，遭到杀伐，十几个随从和二夫人的尸体都已经找到，唯有叶雪生死不明，更加气愤的是至今不知凶手是何人，更没有任何线索。 “我会的，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过追查。” 叶惊鸿悲苦的脸上露出丝丝笑容，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恐怕是父子俩最痛的记忆。 “爹，若是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儿子。” 这些年叶东虽然为天下镖局一直奔波，但是从没放弃过为叶惊鸿寻求名医，然而一次次的希望背后，则是一次次的绝望。想到白发人最终要送黑发人，这七尺高的汉子，眼泪再次在眼中打旋。 “孩子，不要绝望，一切都会有转机。”说话间泪水忍不住的滚落出来，或许他已然绝望。 两世人生死早就看透，再加上这折磨人的病魔，让叶惊鸿笑着面对死亡。 “爹，即使生死有命，孩儿绝不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叶东点点头。 “你秉性善良，知道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等我忙过这一段，让你哥回来打理天下镖局，爹便天天陪同于你。” 最真父子亲，看到别人眼中的英雄为自己流泪，看着岁月的沧桑悄悄的爬在叶东的脸上，看着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几缕银丝，叶惊鸿则是更加的无奈。 父子俩的长聊，显得更加的忧伤，或许事事不能尽得人意，但是叶东他坚信叶惊鸿出生那天，天生异象，绝对不会是池中之物，当然这或许只是身为一个父亲对未来的期盼。 ...... 第二天一早，为了叶惊鸿的事情已经耽搁一日，叶东不得已又要离开，这次大夫人似乎还在为昨日的那一个耳光怄气，并没有出来送他。 “唐文浩呢？”叶东问向管家叶能，在他眼里唐文浩这次犯的错误甚大，但毕竟是唐允之子，他要将其带到平城，让他爹处置。 “唐公子在大夫人住所，大夫人说了，它心情不好，大公子又不再身边，想让唐公子多陪她几日。” 叶东轻叹一口气，他了解自己的夫人，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改掉那副大小姐习惯，不想再与她多加争辩。 “叶能，你给我照顾好惊鸿，若是我回来发现他受到半点委屈，下次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是是是。”叶能低下头，连连答道。 旋即，叶东没再多言，跨马飞奔而去。 ...... “媛儿，你昨日出门了？”王媛房间里，王虎问道。 王媛点点头。 “是你将实情告诉大当家的？”叶府虽然大，但是王虎的身份他自然知道叶东昨日雷霆一怒，甚至还打了大夫人一记耳光。 “爹，我没错。” “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对错，你不该参合大当家的家事。”王虎满脸胡茬的脸上眉毛高高邹起。 “可是这对叶哥哥太不公平了，叶哥哥不仅受到杖罚，甚至受伤了都没有郎中为其治伤。”王媛沮丧的说道。 “媛儿，这是一片弱rou强食的世界，我也很同情叶惊鸿的遭遇，但是他是个废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还年轻，日后你也自然知晓。”王虎虽然看似鲁莽，但是能在尔虞我诈的江湖上混打这么多年，光靠骨子你的血腥和修为是远远不能做到的。 “我不管，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叶哥哥。” 王虎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你照顾他没错，但是千万不要爱上一个你不该去爱的人，说句你不愿意听的话，随时病魔都会将他带走。” “爹，媛儿不是傻瓜，但是只要叶哥哥活着一天，我便爱他一天，即便不能天长地久。”王媛泪水潸然而下，如果有可能，他永远不愿看到叶惊鸿先行离去的那一天。 父女二人聊天聊到这个份上，王虎知道他已经无法劝阻对方。 “爹再过十天便要前往子虚国，不知道下次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你要多加照顾自己。” “又要走？”王媛问道。 “所以你要勤奋练功，日后帮爹多分担一些。”王虎脸上恢复些笑容，王媛虽然是他义女，但是也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骄傲。 “媛儿定当刻苦修行，绝不会辜负爹对我的栽培。”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老爷，大夫人请你去一趟。” “知道了，我立马便去。”王虎微微的邹起眉头，大夫人此时叫他前往，定当没有什么好事。 “她叫你干嘛，一定是不怀好意。”王媛满脸不屑，一直以来她对大夫人特别反感。 “媛儿，不可乱说。”说话间王虎抬步向外走去。 ...... “大夫人，找我何事？”偏殿上王虎魁梧的身姿走了进来，见到大夫人直接问道。 “王镖头，快快请坐。”坐在大殿上正坐上的大夫人笑道。 王虎打量一下大殿上的众人，除了管家叶能、唐文浩，便是府中的几个家丁，旋即直接坐下，眼睛则是看向大夫人。 “我师兄唐允王镖头应该不陌生吧？”大夫人问道。 “云岚宗乃命门正派，唐允兄弟则是云岚宗第一悍将，为人光明磊落，和在下也多有交集。” “这位便是唐允之子唐文浩。”大夫人手指向站在身旁的唐文浩，便对其使了个眼色。 木纳的唐文浩扬扬手中的折扇，略微的鞠躬。 “小侄拜见王叔。” 王虎阅人无数，虽然这唐文浩不失帅气，但是总感觉小人气息太重，再加上昨日之事，王虎也是略微一笑。 “唐公子，小女昨日无意暴打了你也请见谅。” 唐文浩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极其不自然，大夫人则是一笑。 “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也是小辈们的缘分，我有意做主，撮合文浩和王媛的美事，不知道王镖头是否有意见。” 王虎收敛笑容，满脸胡茬的脸上，喜怒让人分辨不清。 “大夫人，我虽然是王媛的爹，但是他的终身大事，请恕我做不了主，分舵还有要事，王虎先行告辞。”王虎说完便大步离去。 “姑姑，你看此事有没有把握？”王虎走后，唐文浩轻声说道。 大夫人对叶能做了个手势，对方立马屏蔽了下人。 “看来这王镖头看不上你。” “那可如何是好，别说了小丫头还真的有些迷人，姑姑，你可要为小侄做主啊！” 大夫人站起身来。 “别急，过段时日这家伙便会离去，到时候我来安排，当生米做成熟饭，也由不得他不同意。” 唐文浩色眯眯的一笑，大夫人的意思他非常清楚，若是能成事，即便不娶这丫头，已然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