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偷瓜进行时
王彦在超市的时候只买了伊利酸奶，总共有八小盒，昨晚每人喝了一盒，剩下的五盒四个人一人一盒，因秦雨璐昏迷了这么长时间身体比他们都虚，多出来的一盒就给了秦雨璐。秦雨璐就不用说了，光是他们仨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啥都没吃，就喝了点酸奶，而酸奶本身又有促进消化提高食欲的作用，他们早就饿了，可看着手里的酸奶，他们也只是喝上一小口解解渴，这是他们最后的粮食了。 每个人都被忧愁笼罩着，在没有粮食没有水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坚持几天？能坚持到救援部队的到来么？真的不想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以前总听老一辈的说家里穷得没吃的就去灌凉水，可现在他们连水都没有。饿肚子还能忍受，可炎热的夏天没水喝实在是令人生不如死。穷则思变，变则通，他们想到地下室的那几箱药水，下去一瞧还真让他们找出了两瓶葡萄糖注射液，足够他们支撑个两三天了。纸箱内瓶瓶罐罐的药水还有很多，可惜他们四人没一个懂医的，除了葡萄糖注射液其他的他们全都不认识，所以不敢瞎喝。 地下室比外面凉快多了，四人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并排横躺在床上休息。 李勇想起那个被他拿来对抗丧尸的哈密瓜，郁闷地说道：“我觉得吧，长这么大我做过的最浪费的事就是摔了那个哈密瓜，老子还真是个败家子！” 哈密瓜？刘子安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李勇：“那个卖哈密瓜的摊子是不是就在马路这边？” “不就靠着外面的那堵围墙嘛，那么大一堆哈密瓜你走来走去的不会没看到吧！” 也就是说出门左拐，大概十米的距离就是哈密瓜的所在，那么一来一回也就是十几秒的事，只要围墙外面二十米以内没有丧尸，那他们完全有可能在远处的丧尸到来之前拿到哈密瓜并安全回到这里。刘子安兴奋地推着李勇：“起来！别躺了！” “干嘛？” “快点！我们去偷瓜！” “偷什么瓜？” “哈密瓜，快点！” 李勇瞪大了双眼：“你不会是说外面的那堆哈密瓜吧？” 王彦一听急了：“子安你疯了！外面到处都是丧尸，出去就是送死！不行，你不能去！我们再等等，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国家就会派人来救我们的。” 刘子安站起来看着他们，惨笑道：“也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来救我们。我们还能拖几天，不吃不喝的，身体会一天比一天虚弱，再过一两天我们就算是想去偷哈密瓜恐怕都是有心无力了，到那时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你说的对，求人不如求己。”秦雨璐看过不少末世小说，完全同意刘子安的观点，“你有何计划，总不会是蛮干吧？” “具体cao作等下再讨论。李勇你怎么说？” 李勇耸了一下肩：“你们都同意了我当然是跟你们一起干了。咱们四人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再说，连小雨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女都不怕，我总不能让个女人给看扁了，大不了咱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刘子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放心，送死的事我是不会干的。”把自己的分析跟他们大致说了一下，大家也觉得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很高。事不宜迟，几人立马来到二楼观察敌情。 虽然现在是正午，在烈日下呆久了似乎身上的皮肤都干得像要裂开，可丧尸对此却毫无感觉，一直在街上来回游荡，光是游走在大门口的都就有四五个。 李勇泄气地说道：“哈密瓜在围墙那头，可我们连门口都出不去，这些丧尸就不会走远点，没事老在这里转悠！” “要是能把丧尸引走就好了，只要一分钟，不，半分钟就够了。”刘子安沉吟道。 “这怎么可能！现在街上到处都是丧尸，不管从哪个方向跑那都是羊入虎口，必死之局！” “就是！这跟送死没什么两样，我是不会去的。”李勇把头摇成了拨浪拨。真要派人当诱饵的话，肯定不会让王彦和秦雨璐两个女人去，不是自己就是刘子安，可刘子安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一副弱书生的样子，怎么可能跑过丧尸，所以选中的他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或许可以不用任何人去吸引丧尸哦。”秦雨璐露出狡黠的笑容，娓娓说道，“丧尸不是听力非常了得嘛，咱们只要能弄出声音把丧尸引走就可以了，根本就不需要走出去。我记得地下室可是有两箱玻璃瓶哦。” “对啊！怎么把这给忘了。咱们只要安排一个人在这里不时地朝下面扔玻璃瓶，那些光吃rou不长脑的丧尸还不得乖乖地跟过去啊！小雨，真有你的，你可真是美丽与智慧的化身啊！”李勇乐得一个劲地夸秦雨璐，终于不用他深入险境了。 “那就这样吧，秦雨璐你在这里扔瓶子，记得尽可能扔远一点，我们仨去抢哈密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能跑两三趟。现在先下去把纸箱抬上来。”刘子安立马做出安排，李勇和王彦点头同意，秦雨璐却皱着眉头有些迟疑道：“要不我跟王彦换换吧，我现在双手都使不上力，根本就扔不远，扔得近了我怕没法给你们拖住丧尸。” “可是你现在抱着哈密瓜也跑不动吧。”李勇这话倒没有别的意思，完全是想到秦雨璐的身体虚弱才下意识地说出来的，可听在秦雨璐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还以为李勇在讽刺她想坐享其成呢，又羞又怒，咬着嘴唇说道：“我会尽力的。” “算了，你在门口接应我们吧，我和李勇去就行了。” 秦雨璐平静地看着刘子安：“我可以的。”她不想被人说是吃白食的。刚李勇的话虽然让她有些难堪，她却并没有多生气。大家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彼此间也没有多深厚的交情，她凭什么可以不用付出就能享受到别人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食物。末世人命如草芥，或许一次两次别人还能帮帮你，久了便会视你如麻烦，说不定会在背后使绊子好摆脱你。所以，想要好好活下去还是得靠自己。 “我知道你可以，可是我们不能全部都跑出去，必须有人在门口接应，万一丧尸追上来，如果门没有及时关上，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刘子安开始有些欣赏秦雨璐了。原本他还认为秦雨璐是那种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理所应当地要被男人宠着保护着的女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看着秦雨璐苍白的容颜，明明很虚弱却要故作坚强的样子，他不由得有些心疼。 “谢谢。”秦雨璐如何看不出刘子安是在给她台阶下，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便没做推迟，以后有机会再还他们的情就是了。 为了以防不够，他们把两箱吊瓶全都扛上了二楼。李勇随手拿起一个空瓶子摆出掷铅球的姿势：“我先扔个试试，看看到底成不成。”说着就准备往远处扔。 “等等。”秦雨璐忙拉住他，“你先别扔太远，就往哈密瓜那方向扔，先把门口这几只丧尸引过去再说，然后再慢慢地往远处引。” 听了秦雨璐的话李勇目测了一下距离，调整方向，手臂挥了好几回也没把手里的瓶子投出去：“不行啊，你让我往远了扔完全没问题，这定点投射可不是我的强项，算了，我就站在围墙下边扔好了。” “我来吧。”刘子安接过李勇手里的瓶子，放在手心垫了垫，然后抬起右手，眼睛微眯，手腕一动，瓶子就脱手而出。“啪”的一声脆响，瓶子摔落在哈密瓜摊子旁边。四周的丧尸微微一愣，就兴奋地朝这边走来。 “果然有用！”大家脸上都露出喜悦的笑容。 “彦彦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估计你也扔不了太远，你就绕着围墙外围扔，把他们慢慢引到房子的后门方向去就行了。”说完又对秦雨璐说，“你先站在这里看看情况，等看到门外和拐角处没有丧尸了就给我们打个手势，然后你再下楼来接应。”吩咐完就和李勇一起下楼了，站在铁门后面随时准备行动。他和李勇原来是打算空手去的，不过到地下室去搬纸箱的时候看到床上的床单，灵机一动就把床单给拽过来了。如果不用工具，哈密瓜他们每人每次只能拿一个，最多也就两个，可是用床单来兜的话，两人一次就能抬回来七八个吧。 “啪”，“啪”，“砰”……玻璃瓶破碎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丧尸跟着声音绕着围墙向后方移去。过了一会秦雨璐对刘子安打了个“OK”的手势，刘子安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栓，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然后轻轻地把门打开，伸出半个脑袋飞快地看了一下四周，左右两边都没有丧尸了，全都被王彦弄出的声音引走了，刘子安指着马路对面的丧尸低声对李勇说：“丧尸看不见，只靠嗅觉和听觉，他们离我们这么远应该闻不到咱们身上的人rou味吧，出去的时候尽量不要弄出声音，也别跑咱们就先悄悄地走过去。” “那要是一出去就被发现了呢？” “没那么背吧。”刘子安皱起眉头，“万一真是那样那就速度跑过去抱起一个哈密瓜就回来。这几天观察下来他们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真要比起来，咱们跑得还比他们快些，况且这条马路的宽度可比从这到哈密瓜那里的距离要远。” 秦雨璐走下来看到他们俩还站在门口，问道：“怎么样？要是不行就算了。” “没事，还是有机会的。你警觉些，帮我们注意一下四周情况，特别是右方。” “嗯。你们小心点，要是有危险就马上回来，安全最重要。”秦雨璐不放心地叮嘱他们。 刘子安和李勇朝着哈密瓜走去，边走边注意着马路对面的丧尸，见他们并没用注意到他俩只是随意地在马路上晃荡，这才安心不少。对于地面上干涸的血迹和苍蝇环绕的尸体他们都选择了视而不见，径直来到了哈密瓜摊位旁，原本码得整整齐齐的哈密瓜这会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刘子安和李勇没有丝毫迟疑，迅速地把床单铺在地上，拿起哈密瓜放在床单上。 李勇心里非常紧张，一直担心着会不会有丧尸从拐弯处冲出来，虽然明知道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如果有情况王彦肯定会让秦雨璐提醒他们的，可他就是无法阻止这种担忧在心中蔓延。越紧张就越是会出错，“砰！”被脚下的哈密瓜绊了一下，李勇和手中的哈密瓜一起摔在了地上。刘子安已经顾不得去看马路对面丧尸的反应了，一把拉起李勇：“快，快跑！”两人拎起地上的床单，一路狂奔，由于来不及打包，在奔跑的过程中有一个哈密瓜从床单内滚了出来。 秦雨璐站在门口焦急地左右观望，朝他们大喊：“快点！快点！”并非她不担心自己的叫喊声会惊动远处的丧尸，而是四面八方的丧尸早就已经被刘子安他们闹出的动静惊动了，全都朝这边蜂拥而来。 刘子安和李勇跑到门口，将手中的床单往门内一扔，两人飞快地闪了进去，秦雨璐随后就把铁门关上了。才过了四五秒钟的时间，丧尸就追到了门外，不停地撞击铁门。 王彦听到声音跑了下来，抱着刘子安上下打量：“怎么样？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受伤？” “你别急，我们都没事，就是刚跑得有点急，休息一下就好了。”刘子安温言软语地安抚王彦。 李勇看到秦雨璐一直盯着铁门瞧个不停，走过去问：“你看什么呢？” 秦雨璐担忧地说道：“你说这扇门能扛多久？” 李勇抓抓脑袋：“这门应该蛮经撞的吧，这是铁的又不是木头做的。” “怎么了？是不是这门？”刘子安搂着王彦走过来。 秦雨璐轻轻地摇头道：“暂时没事，但如果他们一直这么撞下去的话，过不了几天恐怕这铁闩上的螺丝会松动。” “这样啊。”刘子安沉吟道：“把地下室的两张床搬上来抵在门后吧，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里要什么没什么。” 说干就干，四人连拖带拉的从地下室搬出来两张单人床堆在门后面，连挂吊瓶的木架子也拿了出来用来抵门。忙完后四人把哈密瓜搬到二楼，围坐在一起，双眼放光地看着地上的五个哈密瓜，满脸都是笑容。 “嘿嘿，不是有句话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么，咱们今天就敞开肚皮吃，吃饱为止。”李勇接过刘子安递来的瑞士小刀朝哈密瓜划去，三下五除二就将一个哈密瓜切成了四瓣。每人一瓣，捧着哈密瓜一边吃一边咧嘴笑。 这一刻，他们心中只有满足，没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