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解析丹丸
一进入比试状态，两人都差距就体现出来了。武子青面对比自己强的对手毫不手软，脚下一滑，拳头就冲端木妍腹部攻去。 端木妍被她决然的姿态唬了一下，无意识地退了半步，才羞怒地涨红脸迎上来。 改良过的长生拳被武子青耍得既潇洒又威猛，流畅的动作，强悍的力道，配合刁钻的攻击角度。武子青知道，自己矮小的身形在对方那儿占不到便宜，干脆放弃了速度优势，按照咏春拳中线追行的打法一阵猛攻，逼得端木妍从一开始就陷入死撑，而且每次拳脚接触都发出沉闷的声响，显然力度不小。 端木妍轻咬贝齿，两只眼睛火苗一样闪着，动作间已有些不协调，手臂小腿已经有些微颤，显然很不适应这种硬碰硬的战斗方式。 该死，这丫头哪来这么大力气？就算她比一般六岁女孩要高些，也不可能跟我的力气相比，还有这么快的速度！端木妍感觉到四肢微微麻痛，一边左支右绌地应付武子青层出不穷的拳头，心里对这改良的长生拳已经起了畏惧之心，动作间不免更加仓促。 武子青反倒一脸平静，她虽然没真正跟人拼杀过，但偷偷进绵山也有大半年了。大多数时候靠着从长辈哥哥那儿要到的东西潜形匿迹，但也有少数时刻，面临险境不得不临机决策、背水一战。也多亏她并不是真正的六岁小孩，又有当时的解析能力辅助推演，否则早就死在被武者视为险途的绵山里了。 遇见的情形多了，武子青自己虽然没多少实战经验，但要维持心绪平稳却轻而易举。 端木妍慌乱之下，不免被她瞅见空子。武子青趁端木妍两次挡开自己攻势的间隙，双臂画圆，右脚一伸一绊，端木妍“哎呀”一声就趴到了地上。 “你输了，”武子青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形，抵在端木妍脖子右动脉上。 端木妍一脸羞愤地想要起来，戳在要害处的手指却又紧了紧。 “不打算先认输吗？”武子青声音依旧无悲无喜。 “我输了！”端木妍朝天喊了一声，才瞪着愤怒的眼睛站起身，下巴一抬，“凡是承诺过的，我端木妍说到做到。” 小姑娘一闭眼睛，含羞带怒喊道，“武子青的拳法确实厉害，武子青的拳法确实厉害，武子青的拳法确实厉害！” 最后一声已经带了哭腔，端木妍却硬是把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维持在眼眶中，瞪着眼怒视过来，“你满意了吧！” 也不待回答，迅速拍拍膝盖上的土，硬是昂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公鸡走了。 春晓夏晓刚刚在守园子看不真切，这时急忙围过来，夏晓笑得很开心，“是不是你赢了？哈哈，表小姐一脸要哭的样子真是少见。哼，看她还敢说我不是学武的料！” 春晓制止道，“夏晓快住嘴！表小姐怎么说也是主人，哪有仆人任意指摘主人的，小心大老爷治你个口无遮拦！” 武子青倒不知夏晓和端木妍还有这段恩怨。也难怪，春晓夏晓跟端木妍年岁相近，在武家肯练武的女孩子又少，难免平时互相比较，早早突破地阶的端木妍自然会轻视这两个仆人。可惜端木小姐没意识到，她在武家算是一半主人一般客人，练的是端木家的精品功法，随时可以找更高级的武者指导，享受武家主人的待遇；春晓夏晓不过是武子青院子里的丫环，用的只是最普通的功法，每日做完事才能习武，怎能相提并论？ 不过武子青身为主人，确实需要提醒，“夏晓，日后在妍表姐面前要恭敬些，她是我们武家的客人，你不能太放肆知道吗？” 夏晓点头，低声分辨，“如果不是表小姐总说我浪费了小姐的心意，我也不会跟她吵。” 武子青心中微暖，觉得自己的改良长生拳没有白教。 她最初选择春晓夏晓，是看她们心性不错，人也机敏，若能培养得当，不管将来在文事、武事何处有成就都是自己的助力。既然是强者为尊，自己又有洞天珠这么个外挂，何不让身边的人也强起来呢？没想到，自己出于照顾未成年心理表现出的关心，倒有这种收获。 “总之对客人要恭敬，”武子青微微一笑，“当然，好的客人也会注意做客的礼貌。” 端木妍虽然是小性子惯了，但我可不是怜你宠你的三伯母。 武子青转身回自己房间，略一思索，吩咐春晓把武事堂送来的丹丸和自己的收藏全送进来，自己从里面关了门。 “除非长辈召唤，否则晚饭之前，不要打搅我。” “是，”春晓应了声就去告诉其他人噤声。 武子青转向茶桌。圆形木桌上的绣线桌布早就被撤掉，一桌子的瓶瓶罐罐、箱子盒子都是各色药丸。有从三伯武永榭那里磨来的医疗药解毒丸、清神丸等等，有哥哥们给的奇效药安神丸、花香丸等等，也有爷爷武宏林等长辈给的清目丸、明心丸等，当然少不了自家父亲武永轩给的一匣子应急治伤的好药——那是跟牵情碧丝茶同时送来的。 想来，自己这次被爷爷禁足，最开心的应该是父亲武永轩了吧。武子青叹了口气，武永轩生性淡漠，明知女儿跑进绵山冒险却不制止就可见一斑，但要说他不爱妻子儿女却又不是，三伯通知爷爷的禁令的时候，母亲楚玉气得差点罚两人去跪祠堂，父亲武永轩却淡定地说“这下自己可以放心一年了”。 武子青生气地鼓鼓腮帮子，她肯定父亲那时的目光是满意！不过，念在他劝止了母亲罚跪，自己还是勉勉强强原谅他了。 目光转回眼前，武子青起身净了手，将桌上药瓶药匣按照类别分成几堆。奇效的放远，医疗的近一些，习武能用上的最近，再把习武所用的药丸各取一份，按珍稀程度一字排开。武子青犹豫了一下，先拿起一瓶最初级的体气丸，倒出一颗在手心。 意识领域中，原本透明无色的洞天珠中瞬间出现了无数白色丝絮，各自朝着一个方向旋转起来。熟悉的晕眩感乍现即隐，武子青脸色微微苍白，嘴角却多了一份笑意。 苍术，木香藤，紫枝皮，吞噬鼠骨粉，柔蛇胶，左藤果种子……每种药物分量不同，好在处理方式并不复杂，无非就是现代做中药的各种步骤。 体气丸，跟蓄力丸同样提供给快要到达地阶的武者。与蓄力丸直接增加内力不同，体气丸类似二十一世纪的电影预告片，它不是直接告诉你内气将会怎样，而是暂时激发人体潜力，逼出尚未被控制的内力使其短时间活跃，从而让人寻找内气和控制内气的感觉。一般来说，普通体气丸在服下会有盏茶时间左右的内气震荡，这时静心体悟的一盏茶，有时甚至抵得上平日苦修数日。 而这体气丸，也是只向武家本家人提供的丸药之一，除非实力已达地阶六层以上，且被武家本家人信任的如田庄齐管事那种外姓武者，否则根本得不到。 端木妍虽说是“做客”，其实武永榭的妻子、也是端木妍的姨母王氏早就有意为端木妍和武子墨二人结亲，也算为自己早逝的meimei一家多个照应，这体气丸她当然有份。武子青身为武家掌上明珠，这等药丸只有不想要没有要不到，但她自己用没问题，想多要几颗帮春晓、夏晓突破瓶颈，就全无可能了。 武子青倒没有怨言，一个家族想要强大，必须有其向心力，在资源不足时优先保证族人实力进步确是正理。因此武子青想要培育属于自己的势力，就应该、也必须自己寻找资源，培养自己看中的人。当初只有解析能力时，武子青也尝试过解析手上的药丸，可惜连最基础的骨伤药散都分辨不出，直到自己融合了洞天珠，又花费大量时间记住大量药物的成分，这次解析体气丸的制作才能一举成功。 “体气，蓄力，cao控内气如兵器，不知道地阶武者会有什么样的力量？” 武子青把玩着手上小小丸药思量。如果爷爷知道，一年的禁足期未过一月，自己已经有把握突破地阶，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 苗妩：中医很有趣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