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年祭小比
“第一场，地阶六层武者。武子俊，方念。” 武家大哥跟一位护卫略一对视，一起出阵往场地走去。 因为并非正式比武，只是祭典后的年度测验，除了武家嫡系子弟之外，其他人只会酌情选出进步最明显的几个年轻人参加比试，补足每一阶别八人数目即可。与其说是比试，不如说是凑趣。在这个娱乐缺乏、又危险处处的世界，人们对这种比武趋之若鹜。 武子俊是武家大老爷武永亭的长子，又是第三代的长男，时年二十，英武帅气，一上场就激起一片加油声。相比之下，对面长相也还可以的青年护卫方念只有寥寥几声支持。 武子青忽然举起拳头大喊，“大哥加油，打倒那小子！” 方念嘴角一抽，谁说青小姐乖巧的？她自己才七岁，都敢叫二十多岁的人“小子”了！ 高台上身穿蓝色劲装、身材魁梧的叶松呵呵一笑，“武家主，那就是令孙女子青侄女吧，听说子青侄女年仅七岁就已经是地阶武者，这在我们绵安县城也是第一次吧，真让我们这些长辈惭愧啊！” 白衣素淡的宁怀远也微笑道，“江水后浪推前浪，这话果然。” “呵呵，两位贤侄客气了。谁不知道，武者从人阶晋升地阶并无瓶颈，只要持之以恒每个人都能跨越？子青也是运气罢了，”武宏林嘴上谦虚，脸上却微有得色。 叶松就笑道，“武家主说的是，武者能走到哪一步，还是要看之后。” “正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武宏林客气了一下，又转口说，“不过青青这孩子，我还是有些信心的。” 宁怀远蹙眉道，“武家主，子青侄女毕竟是女孩，这……” 武宏林表情闲淡，目光迥然，“我武家并无女子不能成事一说。” 叶松和宁怀远目光一错，扭开头继续谈论起赛场上的两人。 武子俊不愧是武家第三代最优秀的一个，地阶六层巅峰的实力，动作迅猛有效偏还潇洒漂亮；方念虽然也是地阶六层，战斗经验也非常丰富，动作却趋于简单直接。两人缠斗半晌，最后武子俊以一个切步截断方念的攻击，一招排云掌将后者逼出比赛场地获胜。 “武子俊胜。” “承让，”武子俊抱拳一礼。方念无奈地回礼。 “大哥威武！”武子青合掌在嘴边喊道。 台上叶松笑道，“武家主，子青侄女果然活泼！” 武宏林僵着脸点头。武子青的乖巧和偶尔抽风都让人印象深刻，像老五说过的这孩子私入绵山，又像现在外人面前的过分“活跃”，还好正事上这孩子倒靠得住。 “第十二场，地阶一层武者。武子青，端木妍。” 人群一阵哗然。刚得胜归来的武子墨抿唇，“青青……” 武子青竖起一根食指，“子墨哥哥不准拦我，这可是比试，我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明明是担心你。 武子青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四哥放心，我也是地阶一层巅峰的武者，而且，妍儿已经败在我手上一次了呦！” 武子墨无奈一笑，“好吧，那你小心些。” 武子青走上比武台，端木妍就一声冷哼，双目冒火地瞪过来，“出招！” 我什么时候惹她了？武子青一头黑线。 两个都是小女孩，武子青素来可爱破的人心，端木妍正当妙龄美艳端丽，换回常服的两人都是美丽小姑娘，俱都引发重重叫好声。 “子青meimei加油！”武子杰在场外一声高喊。 武子青更郁闷了，手脚微展，弓步垫脚，做出标准的黄飞鸿迎战姿势，右手一招，气势十足。 “妍表姐，请了。” “开始。” 端木妍唇一抿，脚步一踏，右手前推，五指叉开凌厉如刀锋，向武子青脸上抓来。 “五指刀！” 有人认出这一招，惊讶地喊出来。 高台上的人脸色都严峻起来。没想到端木妍一上手就是杀招，虽然她只是地阶一层巅峰的武者，但此刻端木妍全身精气神都集中在这一招上，内气全部运于指掌，指尖如刀尖，威力已经超过普通的地阶二层武者。 虽无杀气，却有煞气！ “这小姑娘很强。”无数人心中都流过这个念头，武子墨眉一皱，担忧顿起。 武子青瞳孔一缩，毫不犹豫两下错步，同时右手化了半个圈，恰恰格挡住端木妍小臂。两人灌注在手臂上的内气一撞，各自身体微震。 不等身体重新稳固，武子青顺势握住端木妍右小臂一扯，左手向端木妍咽喉招呼过去。 你不客气，我也不回留情！ 端木妍本来被武子青一下扯歪，却不慌不忙，顺势击出右拳，白嫩的小拳头携着内气飞出，与武子青行到半路的左手对了个结实。 气劲再次相撞，这次两人借着余波各退了两步站定。 端木妍漂亮的眼睛露出一丝敬意，“武子青，你不错。” 武子青脸色也很严峻，“气融于招，这才是你的真实实力。” 语气肯定，没有一丝疑问的意思。气劲全力相交、拳脚触碰，此时双方的实力，谁也瞒不了谁。地阶武者练气，但真能把内气圆融完美地融入招式之间，起码也要地阶七层以上的武者。 武子青有洞天珠协助，又经长时间练习才把自己的内气与招式融合得七七八八，没想到表面并不以武学境界见长的端木妍，在内气运用上却也如此优秀。 “没错。” 端木妍脑后的发带随风微微招摇，少女秀气的下巴微扬，容姿英秀，眸光溢彩。武子青脑海中瞬间冒出“巾帼不让须眉”的评价，不由豪气顿生。 “好！正好让我痛快一战！” “正合我意！” 两人同声轻喝，重新战到一起。武子青比端木妍只矮一个头，一人青衣一人紫衣，双方都是近身短打，拳来掌往、脚踢膝撞，内气交融在每一招一式的对拼中，一时间只见人影翻飞，青纱紫缎交错，“碰碰”的闷声重响不断，除此之外，两个女孩竟都未出一声。 叶松长出了一口气，“武家主，子青小姐和端木小姐可让我大开眼界。” 宁怀远目视赛场，“机巧灵活，刚柔并济，气劲悠长，武家主，这两位虽是女子，却让我们宁家众多男孩子汗颜啊！” 话语之间，已经不把武子青和端木妍当做后起之秀，而是当做一个真正的武者评价。 武宏林心中也自惊讶，表面还做不经意状，“承两位谬赞，不过是小孩子间切磋练习。” 叶松苦笑，“如果随便两个人的练习战就是这样，那我们叶家的孩子们岂不是在闹着玩？” “快结束了，”宁怀远提醒道。 比试台上，人影翻飞的频率已经让人阶武者眼花缭乱。武子杰晕乎乎地牵住武子墨的衣角，摇摇头甩脱晕眩。 “哥，谁会赢？” 武子墨混没在意弟弟的询问，目光盯紧台上。 “砰砰砰砰”一阵连续的沉闷撞击，两条人影各朝一边飞去，重重摔在地上，全无反应。 “青青！”武子杰惊叫，抱臂的武子英眸色一深。同时有无数声“青小姐”、“端木小姐”从人群中响起。 武子墨眉头狠狠一皱，无声地握紧了拳。 武子俊瞥向他泛白的手指关节，安慰道，“别担心，两人都没事。” 武子墨感激地看了大哥一眼，继续注视台上。 —————— 苗妩：大哥威武，子墨哥哥各种纠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