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臣服
舒舒觉罗善保对胤禛是知无不言，言无不讳，不仅将他同九阿哥的关系撕扯得很清楚，将他的复杂，麻烦，且有冤屈没地方说的身世也说得明明白白。 如果换一个人说这番话，定会把自己形容得像是小白菜，苦菜花。 在舒舒觉罗善保口中，他对自己的经历身世充满了调侃意味，仿佛有天大的麻烦都奈何不了他一般。 诚然他现在比不了承爵的二叔一家，但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的沮丧和认命……胤禛有一种善保不好把握的感觉，躲在一旁的纳兰真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善保现在如同一只蛰伏的雄鹰，他并非没有高飞直冲云霄的能力，而是眼下有什么束缚着他高飞……这个人比名传后世的胤禛第一谋士戴铎还深不可测。 纳兰真对他也越发的感兴趣，因为在康雍这段历史上，绝对没有舒舒觉罗善保的记载。 她在善保身上看到了某些经典的狗血桥段，浪子回头……一般情况下，是浪子换了芯子。 这个世界里有她，有九公主，被穿越重生者频繁光顾的九龙夺嫡历史时空，被穿成筛子也不奇怪呢。 纳兰真盯着舒舒觉罗善保……如果他是穿越者，他不想造反么？ 不知怎么，纳兰真想到兄长常说挂在嘴边上一句话，清穿不造反，菊花套电钻！ 可惜穿越得是她，不是兄长。 纳兰真虽然对清朝中后期的历史没好感，可她没能力造反，也没造反的野心，她只想着在清朝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这是清穿女随遇而安的种田特质决定的，可清穿男也流行种田了么？ 沉思的纳兰真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胤禛照着善保的后脑勺给他来了一下，把善保打了个踉跄，“四爷？” 胤禛斜睨了善保一眼，“爷今日敢叫你进爷的府邸，爷便不怕你惹下的麻烦，只要你对爷忠心，做事踏实肯干，爷护你周全就是！” …… 舒舒觉罗善保和纳兰真同时愣住了，胤禛不怕善保的外祖父得罪了科尔沁台吉么？不怕在勋贵圈中甚是有好评的伯爵府？ 伯爵府暂且不说，左右不过是个二等家族，即便那位被老伯爷扶正的太夫人如何有好名声，胤禛都不会在意的。 但科尔沁不同，康熙帝明面上是重视蒙古部族的，同时科尔沁虽然不如大清入关时显赫，可在宫里还有一位科尔沁出身的皇太后，大事上康熙帝许是不会听皇太后的话，但在这种小事上，康熙帝一向不会让皇太后太没脸。 胤禛如今的在皇子们中的地位不高，远远落后于有野心的兄弟，这时候他再因为善保招来一堆人的非议……四爷傻了么？ 连八阿哥都不敢轻易碰触的地带，胤禛敢为了舒舒觉罗善保迈进去？ 胤禛见善保罕见傻愣愣的表情，唇角上翘了一点点的弧度，“爷不想听你拿科尔沁的事说事儿，你若不愿意，爷不会强求，门在你身后！” 从一旁抽出一卷书册，胤禛撇下善保，专心的看了起来。 …… 善保脑袋转悠不过来了，制定好的方案在胤禛这里根本行不通！善保本以为凭着那几个大麻烦能让四爷放弃招揽自己的心思，可谁想到……四爷是这样的热血汉子！ 善保仔细想了想，暗叫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四爷于仇敌极是阴狠，但四爷对他手底下的忠臣确是极好的，胤禛可以骂，可以揍手下，但胤禛的人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四爷都会护手下周全。 前有庶子出身的尹继善……就是眼下这位重视嫡庶的爷亲自下旨，直接封了尹继善的生母为诰命。 随后雍正皇帝又是拍宫女，又是派嬷嬷的抬起尹继善生母的身份……除了这位爷之外，没有任何皇帝敢如此大张旗鼓不怕世人非议的挑衅嫡庶之道。 雍正这么做，只是因为四任江南总督尹继善是他看重的人才。 后面又有田文镜等等，他们在民间惹出的麻烦不少，可雍正没因为流言诛杀他们，反而在雍正朝，他们的仕途极为顺利。 只要他们忠心耿耿，认真办事，雍正就不会放弃他们。 反面教材自然是年羹尧，隆科多之流……雍正的凶残诛杀夺嫡功臣的罪名，就是在他们身上得到的，他对他们下手可没含糊过。 …… 舒舒觉罗善保眼底划过一丝的异样，在四爷手底下做事会是什么样呢？会不会更能发挥他的‘长项’？ 善保悄悄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脑袋晕头了才会这么想！ 严格说起来，善保不想现在就搅进皇子们夺嫡的浑水中，本着站在胜利者的角度上看，他投靠四爷是最好的，可胤禛现在的境况非常不好……善保没有把握胤禛会像历史中那样脱颖而出，万一站错队，可就麻烦了！ 当然他更没有把握四爷一定会失败。 没有亲身经历过九龙夺嫡的历史，光凭听来的和看书看来的东西，不足以判断谁胜谁负。 善保悄悄的向门口迈了一步，立刻回头看了看四爷，不知是不是错觉，善保感觉胤禛的眉头好像是皱了一下……善保的双腿跟灌了铅块似的再也移动不了。 果然，那位爷很小心眼儿的，嘴上说得好听，任他选择，一旦他的选择不合四爷的心思，他会被四爷记恨一辈子的。 善保本可以钻到康熙帝的羽翼下，让四爷对他无可奈何，可是……可是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即将选秀的meimei！ 善保可以左右逢源圆滑的处理任何事情，但对meimei的问题上，他绝不容许有任何的妥协和意外！ 伯爵府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妖妇，一准会利用meimei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善保只盼着meimei能同那个憨厚的老实人过一辈子，以meimei的性子入宗室权贵府上做侧室……meimei会受不了的。 善保自信将来他有钱有有势，足以护住meimei一家太平富贵。 他只想要一个老实对meimei师实诚的妹夫，meimei为他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委屈……正因为有此心思，也因为想要看清朝政，将皇子们看得更透彻，善保才会蛰伏在三等侍卫的位置上。 …… 善保几步走到胤禛身前，行大礼参拜，“奴才舒舒觉罗善保拜见主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