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意本钱
“好了，不要说了！”婆婆直接打断九九：“不管孩子是谁的！我已然请府衙修改了俊杰的家史，现在不休掉你，我就犯了欺君之罪！你父亲现在牢里，你不会想把婆婆也送进牢里去吧！？” 九九一时无言。 婆婆继续说：“你不离开俊杰，俊杰的美好前程就会断送在你手里了！俊杰以前的书就白读了，苦也白吃了！看在他以前对你的恩爱和情谊上，你就放了俊杰、放了我们一家吧！” 九九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又觉得没有一句话能改变婆婆的决定。 “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吧，明天一早我会差人送你回家。”婆婆转身离开了！ 九九趴在地上放声痛哭！甚至比大太太出殡那天都哭得厉害！ 她爱着俊杰！她想等他回来，给他生儿子，和他一起过日子！她不想走！ 小兰将九九扶回房中：“小姐，你别难过了！少爷回来一定会留下你的！”小兰一边骂老夫人狠心，一边替九九擦眼泪。 九九示意小兰去收拾衣服首饰。自己摊开了纸笔，想给俊杰留下封信，可是提起笔眼泪扑簌簌落下。千般委屈、万般思念，无从下笔！只是草草写了以下内容：自己已经怀孕了，娘家有难，婆母为难，还有自己家的新地址。并将信给小兰，让她交给平时老实本分的做针线活的李妈，托她等少爷回来时转交少爷。 一夜，九九久久不能入眠，熟悉的床榻，九九不相信自己是最后一次躺在这里！俊杰是深爱自己的！爹也会沉冤昭雪的！肚子里的孩子是陈家的！自己终究是会回来的！ 奇怪的是九九想起了离开仙居堂的最后一夜，离开石头和小月对九九来说是一种解脱。虽然对江郎山多少还有点留恋，但即使这辈子不回去，自己也能活得很好！对于俊杰，特别是肚子里有了俊杰的孩子，九九觉得没有他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九九知道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是属于陈家的，永远属于！ 次日，九九在嫁妆里挑了些轻便又值钱的，拿回去好变卖了度日，其余的均留在了陈家。 九九抚摩着自己的肚子，等俊杰回来，肚子已经显形了，或许俊杰应该已经有了官职，或许爹也回来了，或许药铺也回来了，或许……. 车马一路赶向廿八都……… 镇西刘家新买的小院里。 “天下怎么有这样狠心的婆婆？连自己儿子的骨rou都不认？！”二姨太气愤地为九九打抱不平。 九九、延之夫妻二人和二姨太在小宅的正屋里说话，小兰和老妈子正收拾着西厢房给九九居住。 延之的媳妇章氏的肚子已经突显出来，她担忧地说：“jiejie也准备在这里生孩子吗？一下子两个产妇可怎么侍候呀？再说这么大的开销，这个家该怎么维持呀？”” 九九说：“弟妹不要担心，我带回了点首饰细软，典当变卖了还够吃饭的钱。等我夫君从京城回来，会来找我。再说爹和舅舅们也可能很快就会回来……” 延之不耐烦地打断九九：“姐，我看爹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娘叫胜叔带这么多银子去京城，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怕是根本派不上用场，或是胜叔卷银子跑了！还不如留下银子给我作生意的本钱呢！” 九九突然很想去京城，想去看爹、帮爹，九九想去找俊杰，可是俊杰可能很快就会回来了，他会来找自己的。 九九对弟弟说：“上次给你的那二百两银子你拿去做本钱吧，只要大家不嫌清苦，家里的开销我来负责，我这些首饰体己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二姨太摸索出一袋碎银子：“这是我在刘家三十多年攒下的六十两体己银子，延儿你拿去做本钱吧！本大利大！我只能靠你了！” 九九本想阻止，但延之已经接过了二娘的银子：“二娘你放心！我刘延之也是你的儿子，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我替你养老送终！” “弟弟你打算做什么买卖呢？”九九忍不住问。 章氏说：“我爹最近打算买下江山城南的一片茶园，我们这些银子算是入了股，不肖咱们费神费力，我爹说按年给咱们分红。” 九九想：章家何尝缺这二百多两银子的股本，分明是章家知道女婿刘延之没什么本事，诚心想接济刘家呀！九九心里一阵感激。 晚饭后，各自回房了。 小兰和九九一间屋子，她正忙着分拣九九的首饰、嫁妆。“这副坠子卖掉吗？……这个镯子值钱吗？……这个戒指真漂亮，留下吧？……..” 九九掐算着俊杰回家的日子和爹的官司，偶尔抬头回答小兰一句：“嗯，卖掉，那个也簪子拿去吧！” 延之和媳妇的屋里。 延之正想去抱自己的媳妇亲热，被章氏一把推开：“本来就屁股点大的地方，这下可好，她还要来挤一下！以后她吃谁的？穿谁的？生了孩子谁来养？” “她不是被婆家赶出来没地方去了吗？再说买这房子也是她出的钱。” “那是你娘的钱！你娘叫她买的！是她买的她就非得和我们挤来了？本来要养活你二娘就够累赘的了！我嫁给你们刘家过了几天好日子？以后这一大家子还不得靠我们章家？！嫁给你们刘家我算倒了邪霉了！呜呜呜呜……” 延之赶紧搂着媳妇的肩膀哄道：“别哭别哭，仔细哭坏了身子，哭坏的肚子里的儿子。你放心，我刘延之虽不是读书的料，做挣钱买卖准行，以后等我发达了，给你买大宅子，金奴银婢伺候你……” “你是想纳妾吧？还金奴银婢呢！”章氏摸了泪说：“你明天就把银票给我爹送去，再给我买点烧鹅rou回来，我想吃。别给她们看见！”章氏用嘴努了努西屋方向。 第二天一早，延之就揣着银票和二娘的银子出了门，直到傍晚掌灯的时候才回来。一家人坐下吃饭，章氏见丈夫空手回来，只好悻悻地和大家一起吃着煮小鱼和烧豆腐。 回到小两口的东屋，章氏拽着延之的衣襟撒娇：“我的烧鹅呢？我的烧鹅呢？！” 延之搂着媳妇讨好：“我忘了买了，明天给你买，好不好？” “明天？！我今天中午吃的是豆腐，晚上还是豆腐！她天天说要节俭、要过清苦日子，她不知道我怀着刘家骨rou吗？我爹怎么就把我嫁到你们家来？！连个烧鹅都吃不上，我算倒了八辈子霉了！！呜呜呜”章氏说着又哭了起来。 延之只得耐心哄劝着。 “你去我们家，我娘没让你给我带点啥吃得回来吗？”章氏问。 “啊，啊？奥，没有。”延之心虚，章氏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到底去我家了没有？？” 延之低头不说话。 “银票呢？银票哪去了？”章氏大声问。 “不是在这嘛？”延之从怀里掏出那两张黄色带红印的活命本钱。 章氏松了口气，“二娘的六十两银子呢？” 延之又不说话了。 章氏急了，大声问道：“二娘的银子呢？” “你轻点声好不好？让她们听见。”延之说：“你放心！二娘的银子我明天就给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