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 站在蔚八一办公室门口的竟然是刘思扬。 虽然头发和衣服被落下即化的雪花微微打湿了，微笑却依旧阳光灿烂：“嗨！蔚八一，还记得我吗？” “怎么不记得？！”蔚八一极力稳定自己的心绪：“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快坐吧。” “今天中午我正好到附近办事，顺便去区政府选举办看你，他们说那里已经撤销关门了。我只好到处打听认不认识蔚八一，幸好从楼上下来一个人认识你，他告诉我你在这儿的。”刘思扬说。 蔚八一一边倒茶，一边开心地调侃：“你怎么想到来找我了？是不是想买高级香烟了？呵呵！现在可不比当年，现在到处都能买到好烟了，只要有钱。” 刘思扬腼腆地笑着：“是呀！” 李益民识相地说了句：“你们聊，我出去一趟。”就走开了。 刘思扬犹豫了一下：“嗯，你星期天有空吗？” 蔚八一的眼睛里又燃起了璀璨的光芒，和几年前开水房里的一样明亮夺目！她尽量克制住兴奋，尽可能平静地问：“有事吗？” “过春节我要回新疆去，想给父母和我meimei买点东西。我不太懂这些的，想请你帮忙参谋参谋，……嘿嘿，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多么冠冕堂皇、无伤大雅的借口。 蔚八一眨巴着眼睛，假意思考一番：“那好吧！” 蔚八一十分欣慰，她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她希望的开始。 ….. 周末的上午，刘思扬在人民广场的公交车站等待蔚八一。 当车门缓缓打开，蔚八一从公交车上下来时，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清秀的男孩。这场景是如此熟悉，却恍然如隔世。 张竞骁曾经在这里等待过，而如今一切都已经物事人非了。 一样的寒风中，刘思扬腼腆地微笑着，并没有来拉蔚八一的手，甚至远远地隔着一人的距离，与蔚八一并行，有点拘谨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废话。 这让蔚八一觉得很无趣，那个开水房里让自己开心大笑的男孩哪里去了？！ 刘思扬草草在南京路市百一店的对面的音像书店里买了几盘磁带，买了几包“大白兔”奶糖、老城隍庙的“五香放屁豆”……上海的土特产实在有限，就算完事了。 “想吃点什么？”刘思扬问。 蔚八一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本想拒绝的，但又不忍心，勉强道：“随便吧。” …… 北京西路口的排骨年糕店里，两人相对而坐。 蔚八一是真饿了，管不了这么多，自顾自香香地吃着…… 猛一抬头，却看见刘思扬并没有动筷子，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看。 蔚八一：“看什么？吃相难看吗？” 刘思扬斯文地微笑：“好看。” 蔚八一白了他一眼，一边嚼着，一边说：“你这么看着，我就没法吃了。” 刘思扬：“其实我一直希望有机会这样仔细看看你，我觉得已经认识了将近二十年了。” 蔚八一心中一震，嘴里的年糕差点掉了出来。她当然觉得他面熟，因为自己有前世的记忆，只是记忆有限，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自己前世的什么人而已。 难道？难道刘思扬也有前世的记忆？！ 蔚八一犹豫了片刻，反问：“你觉得早就见过我了？” 刘思扬点点头：“嗯！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像是老朋友，很亲近的人，真是奇怪……可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你会对我这么凶。” 蔚八一难为情地笑了：“其实我并不讨厌你，我当时心情不好。对了，你相信前世、来生吗？” 刘思扬瞪大眼睛：“什么？” 蔚八一：“你相信人死了以后会变成鬼，鬼还会再次投胎吗？” 刘思扬“扑哧”笑出声来，他摇着头：“我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能看见得东西。” 蔚八一有点失望：“无神论者。你能想起之前在哪见过我吗，在图书馆之前？” 刘思扬腼腆地低下头，自顾自抿着嘴笑，许久才说：“我说了，你不许生气啊……” 蔚八一：“你说，我不生气。” 刘思扬抬起头，盯着蔚八一的眼睛，十分真诚：“你长得像我妈，我妈年轻的时候有张照片，和你真的很像。” 与蔚八一想象的不一样：“真的？下次把照片带给我看看。” 刘思扬立即低头从皮夹子拿出一张黑白照片，递到蔚八一面前。 蔚八一看了一眼便立即蹶起嘴、板起脸：“我、我长的是这个样子嘛？！！” 照片上的老女人很丑。 刘思扬赶紧解释：“这是前年拍的，我说的是年轻的时候……” 蔚八一实在想象不出她年轻的时候能美到哪里去。 刘思扬：“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不过东西在新疆。这次回新疆我就把它带出来。” 蔚八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呃，不必了，我怎么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呢……” 刘思扬：“等我，等我从新疆回来，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 刘思扬乘着四天三夜的火车向西北而去了，又只给蔚八一留下了无限期待…… 蔚八一恢复了在民防办化救站的发呆，等待刘思扬从回来。直到过完春节以后的一天，蔚八一接到了鹿静的结婚请帖。 蔚八一还接到鹿静的电话，鹿静甜蜜地对八一说：“八一，请帖收到了吗？下礼拜天你可要早点来啊！你是我主桌上的四个伴娘之一，我们志祥也说要好好谢谢你的！……” 许志祥能娶到鹿静是应该谢谢蔚八一的撮合，但是蔚八一苦心积虑设计，到头来自己却是却是一场空。 于此同时。 城市的另一端，漕河泾化工高等专科学校的一间小办公室里。 留校两年多的张竞骁正在收拾这桌子上学生们的练习册。 大专毕业留校的小老师，在化学专科只能当一个实验室里帮忙的小助教。平时收拾收拾实验室、准备准备实验器材和原料、批改作业…… 桌子的一角，放着一张鲜红的请柬，这时张竞骁接到的大学同学中的第一张结婚请帖。 电话铃响了，是同班的小兄弟打来的：“张竞骁，鹿静结婚的请帖接到了吗？你准备去吗？礼金送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