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地主

    两日后，我成了地主。连山带地，共320多亩。还有一个农庄，离我家步行大约1个时辰的路程。虽然站在属于我的那个山头一看，这个田庄显得不是那么大，远没有一望无际的感觉，但是，青草，以及她的全体家人，都已经很满足了！——好歹也是地主级别的了啊！

    （5妹注：为了区别，下文凡是说田庄，指的是带田地的，农庄则仅指房子，因为不好意思称之为庄园来着。）

    田庄的手续办完之后，原先的主人蔡娘子特地请田庄的管家喊齐了佃农和原先请的长工，要我过去和她们交接。

    田庄转手的消息一传出来，这些人就惴惴不安的，有的担心不再让做工，有的担心逼交租子，有的担心新主人不让佃田。

    我们到来时，这些人正按身份群聚在农庄的院子里小声地讨论。

    蔡娘子所谓的交接很简单，她只跟这些人说了一句话——“从今天起田庄的主人就是这位陈小娘子了，田庄的一切今后都由陈小娘子决定！”然后她就退下去，不吭声了。

    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下面原来议论纷纷的声音也突然消失了。一下子，整个院子安静下来。

    我感觉很尴尬。突然记起前世高中时，一位新老师在我们班上汇报课，一节课还只过了一半，她却已念完讲稿，和我们相顾无言的情景。——那位老师当时，也是这么尴尬吧，相顾无言哪！

    正当我搜索枯肠准备寻个什么话题的时候，一位年纪和大姑相仿的女人站了起来，先是向我揖了一次首，然后对我说，“陈东家——呵呵，陈小娘子，我是这个庄子原先的管家。不知——您这里还要不要用工？我也可以做长工的！”

    这位管家一开了头，那边有一群人就纷纷说话了。“能不能要我？”“我还想在这做行吗？”“请陈小娘子一定要关照我让我做啊——”

    我心理松了一口气。来的时候也曾和外婆商量请长工的事，外婆当时的意见是春耕时重新请一批，“这个时候谁还会养着长工啊？白花一季的工钱和伙食！”但我当时不这么想，我想明年尝试种两季，有些准备的工作今年内必须完成，所以还是要人做事的，因此还是要请，只是看请的谁、请多少人罢了。

    现在这些人一说，我倒是可以暂且应承下来，于是只跟他们说，年前还有很多事要麻烦大家做，所以暂时都不会辞工。至于年后请哪些人，暂且不定——这也是用人的一种策略吧！话下的意思就是看大家的表现而定。

    于是长工的心暂且放了下来。另一边的佃农也开始问了，有些问我明年给不给佃田，有些问蔡娘子今年的租子可不可以缓交。

    佃田的事我倒可以决定，但租子涉及前任主人的利益，我不好插嘴。这个时代，即便是丰年的良田，亩产也不过四担（合40斗，400斤），租子却不论年成好坏，每亩要15斗。一般的人家都还有几亩地，可肯定不够吃的，还要再佃几亩——反正庄户人家舍得花力气，种田的投入也没有那么大来着。蔡娘子倒是通情达理，她说现在要是能交的，就减半（7斗半/亩）；如果暂时不能交的，明年收粮时就要按每亩15斗交齐。

    大家听了都感激不尽，又纷纷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我。我无法漠视大家的目光，但又想坚持自己种两季的打算，于是给了大家一个有条件的承诺：

    我跟大家说，——只要大家按我的规矩来种田，来年无论收成如何，我都只要大家交3成的租（即收成的30%）——这个租在现代那是高得不得了，但在那个时代，无宜让这些人有了旱涝保收机会——后来，亩产明显提高了，我又给了她们每亩15斗的交租机会，她们还是选择了交3成——有时，她们甚至要多交上十斗。

    交接完毕，蔡娘子又陪同我把农庄所有的屋子转了一遍——估计也是她自己在告别吧！农庄的屋子倒是多，主院两进有十来间房子，而且房子的面积都比较大。估计以前蔡娘子一家过来时，近身服侍的也住在主院。厨房杂屋之类有两套，一套离正房很近，比较小，估计是主人专用的，另一套稍远一些，估计是给原先蔡娘子的随行人员用的。主院之外，还建了一圈的房子，那是长工们的工人房，还有就是鸡舍猪栏之类。

    蔡娘子给我介绍时不时流露出留恋之意。她不无遗憾地说，这个庄子是她的正夫的陪嫁，她和正夫只得一个男孩子，儿子又要远嫁，正夫便执意要卖掉庄子作儿子的陪嫁。她无法阻拦，又不愿自个儿偷偷买下来违背正夫意愿，原想着这样的年景两千两没人肯要，想不到我这么快就买下来了。

    我倒是了解她夫人的想法——留着干什么？难道给那些斜夫、歪夫之类的人的孩子吗？——不过！我还是聪明地闭紧嘴巴。

    但是，我的心理忍不住疑惑：正夫？难道一个女人还娶几个夫人？还有，那生孩子不是女人的事吗？什么叫她和正夫只得一个儿子？如果她娶了几个夫人，又怎知哪个孩子是哪个夫人的呢？

    蔡娘子吃过中饭后就走了。我又停留了一阵，详细地了解了长工的情况和庄子里的种植、养殖情况。管家姓李，和夫人一起住在农庄里，对庄子的情况非常熟悉，回答得非常详细。当我起身回家时，她送我出门，又站在门外指着四周的田地给我做了大致的介绍。因为时间已经较晚，我今天也无法和她去田里地里转上一圈。

    我给了李管家50两银子，要她这两日去购买三头牛、三辆牛车，并主屋的铺盖碗筷等家庭用具——这些东西，平常蔡娘子一家过来，也是临时带来的，我没有这么讲究，又会经常地来，于是干脆备好，一来就可以用。又把我的地址给了她，约她三天后赶着牛车到我家吃中饭。我回去拟一个细细的章程给她。

    至于原先的长工，暂时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等候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