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门闹事
杨小菊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回去跟杨李氏说小牛的事，实话实说吧，刚才已经答应杨正祥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不说吧，又不知道怎么回答杨李氏？ 撒谎可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可面对这样的问题，杨小菊还是做好了硬着头皮撒谎的准备。 被杨李氏打扫过的小院子，一下子看起来整洁光鲜了起来，扫帚，铁锨都立得整整齐齐，大门的角落里还有两朵牡丹花，虽然开放着，但是风霜无情，它们的花瓣和叶子上都落上了霜，显然没有之前的那份娇艳了。 看到杨小菊老远走了过来，杨李氏赶忙放下手中的农活，迎了上去。 “奶奶，您一个人干这个行吗？爹爹在屋里歇着呢？要不让爹爹来干好了。”杨小菊抢先一步，来到杨李氏的面前。 杨李氏听说杨正祥歇着，心里立马就打了个结，虽然说杨正祥平时不怎么又出息，可他也不会独自偷懒啊，是不是两口子又吵架了呢？ “你说你爹歇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没看见小牛吗？”杨李氏睁大了惊讶地眼睛，盯着杨小菊问道。 “嗯，就是的，小牛跟着俺娘去跛子沟了，爹爹说跛子沟发生了一点事。”杨小菊红着脸，这样词穷的谎言她还是第一次，以前做销售经理的时候，客户喜欢她的也就是她的真诚，从脸上的表情到内心，客户给她的评价那就是真诚两字。 杨李氏不再问什么，抓住杨小菊的小手说道：“哎呀，小菊啊，你看看，天这么凉，还穿这么单薄的衣服，赶紧进屋去，奶奶把炕填得很热乎。” 杨小菊的一双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动着，她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个老太婆，忽然觉得这也是缘分，杨李氏对杨小菊的那份呵护，可不是一般人能给的了的，杨小菊的心里不禁升起一份暖洋洋的感觉。 进了屋，杨小菊将一双冰凉的小手伸进炕上的被窝里，呀，暖暖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在她最冷的时候给她一个暖暖的小火炉。 杨李氏看着杨小菊上了炕，拍了拍手，微笑着说道：“小菊，你先暖着，奶奶给你烙南瓜饼去！” 杨小菊一听南瓜饼，顿时一阵窃喜：“咦，不会吧，难道我原身的主人也喜欢吃南瓜饼啊，真巧啊，我是想南瓜饼想得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 “奶奶，灶房里应该很冷吧，要不，等哪天天气暖和了再做吧。”杨小菊看了看窗外，天色阴冷，时不时地刮着一阵呜呜的风。 杨李氏发现杨小菊越来越会说话了，而且尽说的是暖人心窝子的话，于是，她走上前，摸着杨小菊的脸蛋说道：“乖，灶房里一生火就不会冷的，面已经和好了，很快的，你就等着吧。” 杨李氏出去了，杨小菊看着这个屋子，心里顿时一阵暖洋洋的感觉，虽然这屋里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可杨李氏对杨小菊的关爱，让杨小菊感到重生后的她是幸运的，至少有个这么疼爱自己的奶奶。 杨小菊刚用被子裹紧自己瘦小的身躯，就听见外边传来一阵嚷嚷声，声音隐约，但听得很清楚：“杨正祥，你这个狗东西！给老子滚出来！你们一家子为了个傻妞，竟然看不起我姐，我姐怎么了，至少还有个小牛？” 杨小菊听出来了，这八成就是冷玲珑的那个耀武扬威的弟弟冷子龙，之前，听杨李氏说过这个人，趁着自己家里有一点钱，在村子里为虎作伥，甚至还欺负良家少女。 “不行，奶奶知道了怎么办？我得赶紧看看去。”杨小菊急忙下炕，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只见大门并没有打开，冷子龙依然在外面扯着嗓子大吼着，灶房里的门开着，灶火里的火苗忽闪忽闪的，就是看不见杨李氏的身影。 杨小菊又迅速跑到后院，这才发现杨李氏手拿一根棍子，追着杨正祥满院子跑。 “你这个畜生！你咋就这么不争气呢？明知道那是个惹不起的母老虎，你还惹她作甚？如今，她的那个弟弟，跛子沟有名的**无赖都闹到咱家门口来了，你说，还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杨李氏一边追，一边骂着，还别说，杨李氏虽然上了点年纪，但是若要跑起来的话，杨正祥还真有些跑不过她。 杨正祥一看杨李氏生气了，急忙扑腾地一下跪倒在地，大声哭喊道：“娘，我错了，您别生气了，是我不该惹那个母老虎的，可，她，她居然一个人在灶房里咒骂您，我气不打一处来，就说了她两句，没想到她就跑了。” 杨李氏惊愕地说道：“什么？在厨房里骂我？她为什么骂我呢？” 杨小菊眼尖，看见杨李氏脚步放慢，急忙上前扔掉了杨李氏手中的棍子说道：“奶奶，您不要生气，爹爹也许不是有意的呢？您先听爹爹说。” 还是杨小菊的面子大，杨李氏一点气都没有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拍着大腿说道：“唉，我说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咋就这么不省心呢？你娘我都一辈子了，还怕被她骂吗？就让她骂，她难道能把我骂死不行？” 外面的叫喊声越来越大，杨李氏有些愤怒，对着杨正祥说道：“起来，拿出男子汉的气魄来，打开门把事情说明白了，这媳妇要的起便要，要不起我干脆休了她！” 一听杨李氏生气，杨小菊轻轻拍着杨李氏的胸脯说道：“奶奶，您大可不必为了这种人生气，免得待会被人家看笑话，还说我们杨家的人没骨气呢？” 杨李氏惊愕地转过头，从头到脚打量着杨小菊，发现她全身除了瘦弱还是瘦弱，再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小菊，这，这还是我的那个傻孙女吗？”杨李氏的这一句让杨小菊的心里一阵愤恨，老天可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偏偏让她重生在一个傻子的身上，现在就连杨李氏都这样傻子长傻子短呢？ 杨小菊无奈地抬起头，用一种很无辜的眼神望着杨李氏，抓着杨李氏的衣角说道：“奶奶！” 看到杨小菊一下子聪明了很多，杨正祥一下子有了底气，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开了大门，站在了冷子龙和一群手拿棍棒的汉子面前。 冷子龙的脸上长着一圈黑压压的毛，肥头大耳的，下巴处还有一块麻钱大的痣。 “吆喝，我当是狗熊呢？吓得不敢出来了，这还出来了，是不是怕你家那傻子惹事就出来了？”冷子龙嬉笑着望着站在眼前的杨正祥。 杨正祥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冲上去甩了冷子龙一记响亮的耳光。 冷子龙感到耳朵嗡的一声，接紧着左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冷子龙捂着脸，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你这个狗熊还胆肥了不是？竟敢打我？” 杨正祥指着冷子龙骂道：“我是狗熊，你是英雄，你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带着这一帮人来闹事，这可是英雄所为？”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砸，砸烂这个破地方！”冷子龙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朝着人群里挥了挥。 杨小菊忽然冲了上来，对着底下的这帮打手说道：“跛子沟离我们夏家沟也就几里路的样子，乡里乡亲的，俺爹娘吵架，俺娘就拽着小牛弟弟去了娘家，请大伙评评理，俺爹听见俺娘在骂俺奶，就说了她两句，她就走了，这能怪俺爹吗？” 杨李氏从灶房里出来就发现没有了杨小菊的身影，于是，赶紧跑了出来。 “对不住了大伙，是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对不住了。”杨李氏这么一说，底下的那帮打手都纷纷退去了。 “哎，你们怎么都走了啊？回来啊？”冷子龙扯着嗓子喊道。 “看看你，弄得这是什么事啊？还说人家是个疯丫头，瞧瞧那话，说得多体面啊，才多大年纪？” “算了算了，人家两口子吵架，再说女人敢骂老人，杨正祥没揍一顿都是轻的，换了我，我非揍死这个娘们不可。” “走走走！” 这帮打手们各有各的说法，见仁见智地议论了一番，挥挥手便走了。 杨李氏看到冷子龙被杨正祥打了，急忙跑过去将冷子龙扶了起来：“他舅，别生气，到底他是你姐夫，不要伤了和气，都怪我，没有管教好他。” 杨正祥跑过来将杨李氏拉了起来：“娘，你还没弄懂怎么回事呢？小牛她娘嫌你熬黄米粥给小菊了，没有给小牛，她这才躲在厨房骂您呢？我不服气说了两句她就走了，能怪谁？” 杨李氏这才恍然大悟：“哦，我怎么没有想到啊，可那不是小菊身体还没恢复吗？再说，家里条件也不好，就这点小米，还是我从邻居家借的呢？” 听到这里，冷子龙一个咕噜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哼，不管怎么样，我姐是不会再回去了。” 杨正祥以为冷子龙能听出个好歹来，没有想到他还是冥顽不灵，于是，他便喊了一句：“回去告诉你姐，我杨正祥不稀罕她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