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二个任务
小兔兔在前方很快的跳窜着，跑得太快，她总要回过头等一等我们，一看到我们出现，又快速向深处行去。 大家都快步沉稳的走着，气氛有些沉闷。 我忍不住偷看了一眼西奥多，发现他只是面无表情。正要转过头，西奥多的眼突然扫向我，四目相对。 我一惊，有些茫然。西奥多的眼神明明白白的传达一个信息：你，真令人失望！ 这是一个令人难受的眼神！你凭什么这么看我？！我冷下脸：“西奥多，你什么意思？” 西奥多像被一个点燃的zha药，一手指着我，气吼道：“你！你们这些贵族！都是冷血动物！连魔兽都比你们有感情！呵！呵！竟然会下达这样一个任务单，什么叫猎取五阶伪角兽！******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得死多少人！多少人！”说着，西奥多眼眶又微微红了……就这么一条不知所谓的任务单，这几天，死了近８00人，包括巨山佣兵团的６６７人。 我咬牙忍泪，难道我想要他们死么？！平静的说：“不是我。我不会下达这种任务单。况且，那些接任务单的佣兵，那是他们自己为了钱。” 西奥多怒不可遏：“哈哈哈哈！不是你！可你有多么冷血！你看到断臂的少年，你看到涕泪纵横的佣兵们，你看到绝望的黛西小姐，你竟然……竟然还开心的在吃东西？！”西奥多低沉下声音：“艾达小姐！我们的贵族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良心？！说什么为了钱？！”西奥多嘶哑的低叹：“你永远不了解一片碎面包对于我们的意义！你不明白有一句卡特大陆代代相传的佣兵之语……” 每一个佣兵都会在前辈处听到的一句话：我踏上佣兵之路——鲜血与生命浇灌的道路，不需求高高在上的金币与繁复华丽的舞台，我只要一片巴掌大的面包。 克里斯琴轻轻插口：“西奥多，不要失去理智。人类只有一颗心脏，据亡灵法师言，有两个心房两个心室。人类只有一颗心脏，并没有另一颗叫良心的心脏。” …… 突然听到如此令人无语的理论，原本还想与西奥多理论的我，沉默。 西奥多也有些卡壳的沉默了。 那天，我和克里斯琴回旅馆时，看到一直淑女的黛西小姐在街上撒泼耍赖，引来许多指指点点的围观者。黛西小姐的父亲无奈的呵斥、央求黛西小姐赶快回家。黛西小姐却怎么都不肯合作，然后是几个流氓样的人欲抢走黛西小姐，黛西小姐却说自己早就有了婚约，早跟巨山佣兵团的达里尔定了婚。旅馆老板在百般无奈下承认了这门糟糕的亲事。 这件事中，西奥多更是十分热心的在帮黛西小姐成就爱情。 结果，没几天，就传来巨山佣兵团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而达里尔，没有回来。 据说，巨山佣兵团是突然接到团长的命令，突然接下这个任务，而且，全团的人都去了。刚开始凭着经验和路径的熟悉，他们走的非常顺利也很快，巨山佣兵团的团长说是为了保证大家的性命，要求大家加速赶路。他们甚至晚上都在赶路，直至刚走到四阶圈，才遇到了灭顶之灾：一群饥饿的魔兽狼。于是，６６７人，没有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黛西小姐绝望的奔往秘苑森林，被克里斯琴打晕带回。 克里斯琴对于巨山佣兵团为什么会接下这个任务表示了十足的兴趣。 无妄在念了无数句“阿弥陀佛”后，坚决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态，恳求杰克大叔接下这个任务。 杰克大叔拍板定案，接下任务。 西奥多与卡尔陪着残了的佣兵们沉默，偶尔，还会有眼泪。 在这一系列事中，只有我。我安静的无视，开心的吃东西。 我无视，是因为习惯，我习惯了无视生死，这几乎是我条件反射下唯一的选择，也没有什么兴趣改变态度。 我吃东西，则是因为，心情真得糟透了！感情的不顺，加上如此真实的生与死压的我这位神祇沉重。我唯有告诉自己，他们只是死了，灵魂尚未消失，所以不必难过，要开开心心的。我挑昂贵的食物慢慢进食，只怕停了进食便需要讲话，扯出一个字，我都会忍不住流泪。 我怎么能哭呢？！我见死不救，而且，是因为我没有建好这世界，才会有那么多悲欢离合，我哭，哭什么？向谁哭？ 我生命这么漫长，这点事儿都接受不了，当什么神祇？！要习惯啊要习惯…… 要笑要笑……神祇要用最美丽的姿态对待一切生死……这才是好神祇…… 现在，我们一行六人再次踏入了秘苑森林。 小兔兔毫不吝啬的释放她神阶魔兽的威压，一路上，所有的魔兽都乖乖的跪伏在地，一动不动。 我们没有任何麻烦，只要找到伪角兽，取下角就可以了，而小兔兔想要感知伪角兽的位置，是异常简单的。 经过与西奥多的争执，我变得异常安静。 做神那么多年，所谓的荣耀与斥责，我都体验过。以往，有谁在说我的错误与不是，哪怕再难听，我也一笑置之。可今天，是西奥多。 我无法不难过，这是我的伙伴与朋友。 终于，在小兔兔的无限抄近道后，我们见到一只跪伏在地的伪角兽。 伪角兽长得很漂亮。称它为“伪”是区分了它与独角兽。伪角兽在外观上与独角兽十分相似，甚至比独角兽还美丽圣洁，但，伪角兽是魔兽，牙齿总会带血的魔兽。伪角兽美丽胜雪的白色绒毛下是密密麻麻的倒刺，当然，它的智商远不如温和美丽的独角兽。 无妄迅速的掐着他的佛珠，极低极低的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而后站出来说：“团长，请让无妄动手。” 大家都有些意外，无妄可是一直没动手杀过生的，怎么突然主动起来。 无妄接过西奥多递来的匕首，眼神平静。 无妄慢慢的走向伪角兽，身影奇异的像在进行一个仪式。如此温柔的一个背影，任谁都看不出他要去了结生命。 如果拿起了屠刀，那他还做和尚？！我看着无妄，被这个奇怪的和尚搞糊涂了。 无妄并没有立即动刀，他俯下身，手轻轻的抚过伪角兽白色的毛，像抚mo他的佛像，温柔而庄重。 西奥多受不了了：“无妄，你在干什么？！克里斯琴不是说过了，这家伙的毛下面有倒刺！搞什么？！我们要早点回去。” 无妄不理，继续抚mo，渐渐的，白色的毛上沾染了红色的血。 无妄一边诡异的抚mo着，一边看向伪角兽。伪角兽与无妄对视，无辜的眨眨眼。这是伪角兽的喜好，它喜欢见血，喜欢杀生，越残忍，它的眼神越纯净。在神阶魔兽的威压下，魔兽除了死亡，其他情况一般都不会有反抗。 西奥多对无妄的行为感到不能理解，这简直就是变态的行为，好好的折磨自己干什么？！ 无妄突然说：“我佛慈悲，绝不会为了救生而杀生。即使它原本就是罪孽的，它亦没有选择。为了救而杀，终究不是道，它只是最直接的解决办法而已。” 无妄转过身看我，眼神迷茫，低叹：“艾达小姐，你说，为了救一个好人而杀了一个恶人，这真的是对的吗？恶人之所以为恶，总是因着周遭的环境让他误入歧途，换一个环境成长，他又真的会为恶么？” 我直视无妄的眼，肯定道：“我不知道。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无论你慈悲还是残忍，擅自篡改他人的利益与生命，就是错的。选择，都在自己的选择。”所以，你不能用你的慈悲来感化世人，在这个弱rou强食的世界，你的道，也会弄死人的。 克里斯琴蹙眉道：“这是在杀魔兽取角，你们已经将话题绕到贵族的哲学了。” …… 克里斯琴最近说话的内容很奇特！连杰克大叔都对克里斯琴说话的内容表示侧目…… 我低下头，没有看克里斯琴，不是不想，只是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这几天，我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看他一眼。 从一定程度上，我是在胆怯，可简单点说，就是——小姐我闹脾气了！ 无妄虚指一弹，伪角兽立即毙命。这，这，这比手枪还牛的“斗气”啊！ 无妄取下角，也找出魔晶，伪角兽的尸体却保存的十分完美，像安睡一样完整。 西奥多忍不住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艺术吧！”他转过身，习惯性道：“艾……”却讪讪的红了脸。 我装作没看到。 我知道，不就是要我用空间戒指装了这尸体回去换钱么？！切——本小姐不干！ 这一天，在秘苑森林外围捕捉魔兽的人，十分幸运的带回了无数的一阶魔兽和二阶魔兽的魔晶。杀不会动的乖宝宝是很爽很简单的…… 不少有见识的人，偷偷的吐出两个子：“神阶……” 消息一出，整个卡特大陆为之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