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河边做法
安佳佳他们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了，此时大部分人都在家里吃晚饭。安佳佳被安国栋结实的臂膀抱在怀里，何香兰紧跟在身边，手里还带着一个篮子，不过一块布盖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爸爸mama，咱们去哪里？”身为孩子的安佳佳，自然是要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不然容易被人怀疑。 “佳佳不怕啊，咱们去河边走走，很快就回家了，”安国栋柔声安慰她。 说是河边，其实就是家门前的小溪，因为大家都基本都回家吃饭了，所以这时候河边看不见人影。三个人到了河边就站着等，不一会儿，安佳佳就看见变暗的夜色中一个身影蹒跚着往这边来。 “来了，”何香兰小声对安国栋说道。等到人影走进了，安佳佳才看见灵婆婆的样子，跟早上看见的不一样。 早上的时候，灵婆婆坐在太师椅上，但是现在，她是走过来的。瘦弱的身体佝偻着，脚步走得不是特别稳，但是那双有点阴森的眼睛却非常精明，仿佛真的跟一般人不一样似的。 “来了，”灵婆婆吸了一口烟说道，边说烟圈边从她嘴里吐出来。安佳佳是正面对上她的，所以直接呛到了。 “咳咳，”安佳佳难受地扭头，趴在安国栋肩上躲避呛人的烟味，安国栋不敢说什么，但是会伸手帮助安佳佳顺气。 灵婆婆看了一眼安佳佳，继续抽自己的烟，“东西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何香兰赶紧说道，她希望趁着这会儿人少的时候赶紧把事情办完，不然人家过来围观看了还说出去，恐怕会影响安佳佳的名声。 “摆好了，”灵婆婆声音是沧桑的，那种沙哑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要不是为了回家大计，安佳佳真想现在就逃跑！ “是是是，”何香兰对灵婆婆很是尊敬，让她摆好她就立刻掀开布，把篮子里的三个野桃子、一碟子圆圆胖胖的糯米糍拿出来放在地上，然后划了火柴点着一炷香插在地上，最后把篮子里的一碗水端出来放下。 安佳佳好奇地扭头看，看见何香兰的举动，心里嘀咕：这是拜神的节奏吗？ “灵婆婆？”何香兰摆好就退到一边，看着灵婆婆的脸色行事。 “把孩子放下来，让她跪下，”灵婆婆再次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斗往地上敲了两下，把里面的烧完的烟丝敲出来，这才别在腰带上。 安佳佳被安国栋放在地上，“佳佳，跪下！”安国栋摁着安佳佳，让她跪在地上，眼前俨然是何香兰摆好的野桃子和糯米糍。 安佳佳对于这种下跪拜神的封建仪式是不屑的，可是她再不情愿都不可以站起来反抗，万一被看出来不是真的安佳佳就完了，而且她自己也想看看这个灵婆婆到底是什么来头。 安佳佳跪在地上，扭头看着灵婆婆把腰上的一把桃木剑拿出来，然后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张符纸。灵婆婆站直身体，站在安佳佳身边，一手用桃木剑挥来挥去，一手夹住符纸放在自己面前，嘴里念念有词。 安佳佳额头滑下黑线，果然不能有所期待，到底是乡下糊弄人的神棍罢了。安佳佳低头叹了口气，膝盖好痛啊，什么时候可以起来啊？ 忽然安佳佳看见桃木剑的剑尖伸到那碗水上面，上面还有一直燃烧的符纸，安佳佳看得愣愣的。 等符纸燃烧得差不多的时候，灵婆婆就把符纸伸到水里，火光熄灭，安佳佳闻到空气中烧焦的臭味。 灵婆婆把桃木剑收回来，“喂她喝下！”何香兰立刻走过来端起那碗水，安佳佳吓得眼睛都瞪大了，让她喝灰水？不要，喝完她就真的完了！封建迷信果然害死人啊！ 可是何香兰对于灵婆婆的话很信任，端起碗就要喂安佳佳喝，安佳佳自然是要反抗的。这时候安国栋走过来抱住安佳佳，把她的手脚都抱住，可怜的六岁娃娃哪里可以从一个壮汉怀里挣脱？ 安佳佳绝望地看着天空，被何香兰灌着喝下那碗符水，那是安佳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味道，太可怕了！ 喂完安佳佳喝符水，安国栋抱着安佳佳安慰，何香兰也松了口气，“灵婆婆，非常感谢你！” “嗯，老规矩就是，”灵婆婆说完，看了一眼安佳佳，然后就拖着自己佝偻的身体离开，依旧是蹒跚着脚步。 “佳佳，咱们回家吧，”安国栋见安佳佳不说话，拍着她的小身子安慰一下，何香兰没有带走野桃子和糯米糍，只是把装符水的碗和篮子带走。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安英雄三个已经烧好水洗完澡了，“爸妈，锅里有烧好的热水，给佳佳洗澡吧！”安英雄看见安佳佳趴在安国栋肩上，以为她已经累得睡着了。 “好，我带佳佳去洗澡，”何香兰去房间里拿衣服，安国栋抱着安佳佳去厨房等着。 安佳佳洗澡的时候都是有气无力的，她好想吐啊，可是吐出来的后果很严重，重点是她也吐不出来，完了，一定会闹肚子的！ “佳佳，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何香兰以为安佳佳人小被灵婆婆吓到，于是给她穿好衣服抱着出来。 何香兰把安佳佳放在床上就去洗澡了，安国栋在院子里整理农具。安英勇看见安佳佳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偷偷溜进去房间看她。 “佳佳，”安英勇笑眯眯地坐在床边，“符水的味道是怎么样的？” “二哥！”安佳佳气恼，“你信不信我告诉爸爸，你偷偷溜出去看了？” “别呀，二哥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知道你们干嘛了，”安英勇是害怕安国栋的，自然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出去偷看了。 “现在知道了？”安佳佳没好气，就知道这个二哥性格跳脱，没想到他居然敢偷溜出去看，要是他当时过来救自己就好了。 “我可不敢过去救你，会被老爸揍死的！” “我说出来了？”安佳佳傻眼，看来她还是闭嘴睡觉比较好，省得后半夜闹肚子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