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一什么的，最不稀罕了
余筱祢似乎捕捉到了话里一丝令人绝望的痛心，但转瞬即逝，望着洛曦平淡的神情，她兀自摇摇头，也没往心里去。 “铃——”考试铃声，准时在上午八点，全校的广播喇叭中刺耳地鸣响了。 所有学生各就各位，脸上世界末日般的表情，像做好了思想准备，决心赴死一战。 周围一切，在这一瞬间，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而在另一栋教学楼，却绘着不同的风光。 秋日的暖阳，静静地斜入窗户，衬着他如冷玉的脸，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辉，似风中轻曳的木槿，朦胧着扑朔迷离的神秘。 考场里的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死皱着眉头，苦磨试卷。惟有坐在窗边的这名男生，逆着阳光半眯着眸子，惺忪得如同刚睡醒一般。 他轻托下颌，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望着对面的大一教学楼，目光渺远而深沉，如一枝雪夜里的墨梅，沾染着点点星辰。 可他的手下，却迟迟没有动笔的意思。 反常！ 绝对反常！ 监考老师立即起了警惕心，他倏地站了起来，正准备迈开步子，却遭到了一记盯视。 说不上究竟是何滋味！如九月天却坠入寒潭般凛冽刺骨，受着冰窖般的磨心，愣是冻得人迈不开步伐。 强烈的盯视，吓得监考老师瞬间就瘫坐回位子，余悸不已也不敢再看那个临窗男生的举动了。 如果有学生抬起头，一定会看到百年难得一遇的场景。秃子老头，Z大最为严苛的教导处主任突然间站起来，又突然间坐了回去，神情就像遭雷劈了一样。 靠窗的男子，轻轻下推厚重的眼镜片，纵然逆着阳光，那露出的半眯着的眸子，就如九天最幽深的宸星，瞬间吸走周围万物所有的光辉。 他指尖抚上唇际，像一只散漫的猫，静默不言地观察着某人的一举一动。 洛曦试卷写着写着，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一道似有若无的注视，经过特殊的训练，她的感官比常人都要敏锐许多。 抬眸看了看监考老师，并没有瞧着自己，再扫视周围，异样的感觉又消失了，一如平常。 这是怎么回事？好奇怪啊！ 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可能是路过考场的监考主任。 洛曦没有多想，继续对试卷发起了挑战，专心致志，全神贯注的认真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多在意排名。其实某人只不过是极度渴望名列前茅，博得楚学长一教罢了。 如果被夏珊曼和方钰知晓，肯定会骂一句！ 真是和掉蛋挞里一样，没出息…… 懒洋洋的暖阳下，靠窗男子，饶有兴趣地上推了厚重的镜片，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一眼风华，他的唇际抿起一丝浅浅的弧度，冰冷淡泊，让人感受不到一丁点温柔的笑容。 看来……警惕还需很长一段时间的锻炼。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敲下，时而轻时而重，似乎在思量什么计划。 这一切的一切，注意力集中试题的她，完全没有发现！ 顺利攻克完60分的选择题，洛曦又向40分的编程大题发起了进攻。 等她洋洋洒洒全写完试卷的时候，广播里又开始一轮温馨提示。 “请考生们注意，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请考生们注意，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此循环体一出，大家额头上的冷汗冒得更欢畅了，有些连握笔都开始微微颤抖了。 试场里沉闷压抑的气氛，临窗男子终于收回了远眺的目光，他轻轻揉了揉眉心，在监考老师意料不到的震惊注视下，某人终于开始看试卷了。 整整30页的纸张，别人用俩小时都做不完的试卷，他就像翻看漫画一般，轻松从容地翻过一页又一页，不到五分钟翻完了。 秃子老师彻底瞠目结舌了，暗暗地想，就算是写不出试题，敷衍考试也没见过这么随意的，Z大什么时候收了这么差劲的学生，真不知道三年是怎么通过的。 不过转瞬，秃子监考官的脸色就开始发白了，这个学生！ 这个家伙！ 他究竟是怎么收进来的！！！ 临窗男子携着一枝笔，从试卷第一面开始，眼都不带正眼瞧题目，只管一直往框中填答案，“哗哗”地一张张试卷如风车般翻过去，右手极快地运转着，纤巧的笔尖划出一个个精准的字符，只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全部写完了。 收笔。 他继续朝窗外远望，只留下震惊一地的监考老师！ 而在另一边的试场—— 看着答好的试卷，洛曦的眼眸里升起了未名的意味 如果一下子考中第一名，势必会招惹来极大的关注，这对自己的处境没有好处，更何况，这个校园里，极有可能有他的人在！ 一旦暴露了身份，那十年的煎熬隐忍就通通付之东流了。 洛曦的眼眸闪烁了一下，执笔的手不断地握紧握紧！ 如果让楚学长教，必须是级段前三名的话，那么第二名还是很安全的。第三名很有可能引来更多争议。 她如是想着，转动笔杆，下定决心，将前面几道基础题全部改错。 这样一看，果然安心许多。 临窗男子的眼眸，渐起清雅的笑意，朦胧成一层薄雾，最终氤氲进幽深之中。他拾起笔端，在试卷上也跟着改动了几笔。 原本清楚明晰的答卷，一下子变得乱糟糟了。 “铃——”考试时间到了。 每排最后一个人收上卷子。大家都陆陆续续走出教师，秃子监考老师趁着数试卷的时机，特意抽出那一排交上来的倒数第二张，也就是那名靠窗男子所在的位子，望着试卷名字栏里，那三个清俊雅致的字，若有所思。 萧——白——夜 待他看见，这个考生多次涂改修订的潦草痕迹，秃子老师皱了皱眉头，撇了撇嘴又把卷子塞了回去，不顾一屑地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我只写了前20道选择题！后边的大题都来不及看啊！木有天理啊，不让人家活了！”余筱祢一考完试，就人神共愤地大嚎着，颇有上吊自杀的风范。 方钰、夏珊曼实在忍不住，就架起她，合力给抬回去。洛曦无奈地拎起四人的背包，这排场就像接送刚出精神病院的病人一般。 －－－－－－－－－－－－－－－－－－－－－－－－ 弱弱地说，信子我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