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之仆人

    吴安与虎山部首领谈话后，总算知道了大荒巫族的境况。

    最后，屈象说道：“恳请大人守护大荒虎山部，重现上古荣光！”说完，拜倒在地，匍匐不起。

    吴安将屈象扶起，招呼傲雪过来，介绍道：“这是我夫人，今后我和她一起守护虎山部落。”

    屈象正欲给傲雪施礼，吴安打断了后，吩咐道：“屈象，你也知道巫族处境艰难，若我俩担任守护者，部落子民必须听从我的安排行事，否则，送还令牌，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屈象闻言，弯腰道：“屈象和万余族人一定按照守护者的旨意行事，否则就是亵渎战神。”

    “好，你召集部落地巫到此，我有话说。”

    屈象得令离去。傲雪担忧道：“从此我们与巫族的牵扯更深了，不知道夫君如何面对？”

    “雪儿，我有初步计划，一会儿就宣布。”

    他的神识笼罩着方圆万里，见屈象正在给四十八个地巫解释着什么，不少地巫有些不满，但屈象强势平定了所有异议，带着众人来到了石屋。

    这时，吴安与傲雪一起坐在原属于屈象的宝座上，俯视着下方众位地巫。

    半响之后，他招出守护者令牌，使之悬浮于大厅上空，说道：“吾乃下界虎山部落守护者，近日来到大荒，特来接掌虎山部，不知各位可有异议？”

    话音刚落，一位性格暴烈的三阶地巫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大人，您没有神力，算不得我巫族之人，凭啥做守护者？”其它众人纷纷附和。

    吴安闻言，面色渐冷。屈象见状，斥责道：“大人接受过战神之血，说明是战神选中的有缘人。”

    “大祭司，圣殿如果在下界的话，如何保证圣殿没有落入他人之手呢？”一位年龄略长的四阶地巫站了出来，一言惊醒了众人。

    “这……”屈象如醍醐灌顶，也觉得先前见到令牌后，自己仿佛着了魔一般。

    此时，吴安很不耐烦，但碍于自己与后土的因果，只能站在巫族这边。他有预感，若是巫族灭族的话，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于是，玄仙后期的神识力量排山倒海般压向众人，下方的四十余人哪是吴安的对手，个个匍匐在地，但仍在全力抵抗，以致整座石屋在颤颤晃动，不断有灰尘簌簌落下。

    “尔等以为，吾是来乞求你们的吗？吾妻乃九天玄仙，吾乃太乙真仙，以吾之武力，何须在乎小小的虎山部落？”吴安说完，收回了神识之力，质疑之声深入人心，久久不绝。

    众人一脸惊恐，又觉得对方言之有理，纷纷看向屈象。屈象匍匐在地，埋头说道：“恳请大人庇护虎山部落，重现上古荣光！”

    “恳请大人庇护虎山部落，重现上古荣光！”众人也跟着大祭司做出了巫族觐见战神的最高礼节。

    “好了，都起来吧。”吴安御使法力扶起众人，又道，“我夫妻担任虎山部落守护者后，屈象仍担任大祭司，其余人等各司其职，日常事务由大祭司负责，重大事情可禀报我二人。”

    接着，他拿出来取自魉哀子秘库中的四十九件后天灵宝，散发到众人面前，吩咐道：“这些武器都是后天上品灵宝，神力法力都能祭炼御使。”

    四十九个地巫何曾拥有过灵宝，就连屈象也只有一件极品仙宝，如今得到后天灵宝赏赐后，纷纷喜笑颜开。

    吴安接着问道：“目前人族不断扩张，各族纷纷退让，南荒也无法避免，你们可有应对之策？”

    众人闻言，纷纷摇头，屈象站了出来，说道：“以大人的武力，我们虎山部落何惧？”

    “我们有玄仙武力不假，但怎敌得过人族金仙？人族背后有三教传下的大小宗门势力，太清圣人更是人教教主，巫族有什么？如今连个战神都没有，谈何不惧？即便后土娘娘是亚圣，也无法走出地府帮助巫族，尔等自我迷醉，口口声声要恢复上古荣光，却无任何应对之策，与与坐以待毙有何异？”傲雪冷声教训着这群坐井观天的地巫。

    众人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屈象连忙圆场，道：“夫人教训的是，恳请两位大人给巫族，给虎山部落指点一条明路。”

    吴安站起来，环视众人，缓缓说道：“首先，虎山部落悄悄迁移至北方边境，与妖族和人族接壤，然后移风易俗，向人妖两族学习，同时提高子民修为，百年后进入人族腹地，成为人族分支。”

    “迁移？融入人族？那巫族岂不是自我消亡了？”又是刚才那个性格暴烈的地巫，大声提出了质疑。

    “吾不是征求大家意见，这是吾的旨意，不从则死！”吴安冷笑道。

    “大人，为了巫族的繁衍，我等誓死不从。”屈象带着大家单膝跪地，齐声道。

    “你们简直狭隘不堪，不可造就！”傲雪见众人拂逆夫君之意，指着一众地巫骂道，“夫君，我们离去罢了，让巫族自生自灭！”

    恰在此时，地面微微震动，周围的灵气开始往大厅聚集，石块铺就的地面嗖然变软，宛如泥浆一样，最后形成了一个长发披肩，容貌绝美，身材修长，气质天成的女修士。

    “后土娘娘？”傲雪惊讶的叫道。

    女修士微微笑道：“本尊很少现世，想不到东海玲珑公主居然能认出本尊。”

    “拜见娘娘！”众人心中皆有祖巫法相，此时见到祖巫亲自降临，纷纷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后土看了吴安一眼，又转头看了众地巫一眼，并没有让他们起身，说道：“吴安乃是本尊选定的人，也是巫族后代，何来外人之说？他的建议对你们部落发展有利，尔等为何反对？”

    后土也不管众人的反映，问道：“吴安，何为巫？”

    吴安听到后土说自己是巫族后代时，颇感惊讶，沉吟了几息，朗声答道：“娘娘，我不知道文字是谁发明的，但是‘巫’字，上有天，下有地，中间乃是男人和女人，说明巫不是种族的名称，而是某种天地至理。”

    后土闻言，露出了欣赏之意，示意他继续说。

    “传闻大荒乃是盘古大神开辟，大荒所有的生灵都是盘古身体所化，也就是说妖族也好，人族也罢，皆与巫族同源而生，如今的巫族子民原本就是上古巫族和人族联姻的后裔。现在人族大兴，巫族若是划地为牢，死守南荒，衰落之势不可避免，难免将来被人奴役。”

    吴安见后土依然没有反对意见，接着说道：“何为巫？不管是人族，还是巫族，心中信仰盘古、信仰祖巫、信仰战神者，皆可是巫族。谁规定巫族必须炼体？学道术的就不能做巫吗？巫族若要强大，诸般道法皆可习练，哪怕是妖族，只要他归顺祖巫，也可以视为自己人。”

    “吴安，本尊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观念让本尊眼前一亮。”

    后土眼神发亮，走到他跟前，端详了片刻，又说道：“巫妖大战之后，本尊静思了百万年，何为巫？至今才找到了有共同看法的人。”

    “咳咳，娘娘，其实小子心中还有更深刻的看法呢，说出来只怕娘娘见怪。”吴安好不容易见到后土大神，当然希望一展心中惊人看法。

    后土颔首微笑，说道：“你说吧，就当平辈论道，无论是何看法，本尊皆不怪罪。”

    吴安遂道：“巫族之道不在于巫术本身，而在于这片天地，巫族乃是神的仆人，但仆人却忘记了父神为何伟大？父神不仅开辟了天地，而且为了维护天地，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这种爱护天地的精神才是巫族该遵守的神之懿旨。上古巫族反对妖族建立天庭，进而奴役大荒众生的行为，却是最符合父神的天地之道。”

    众人闻言纷纷陷入了沉思，听见吴安继续说道：“如今，巫族口口声声喊着要重回大荒中心，恢复上古荣光，但你们对上古荣光是什么都不懂，即使勉强修到了大巫境界，也是取死之道，这种大巫在过去百万年里折腾了多少次？每折腾一次，巫族就被人打压一次！然而，三教趁势融入了人族，教化了人族，分享了人族气运，此消彼长之下，如今巫族欲保全南荒领地都很困难了吧？是故，巫族为何不学习三教融入人族，分享人族气运？信仰在哪里，巫族就在哪里，唯有如此，众神在人们心中才不会消失。否则千万年后，人族只知有仙，不知有神！而巫族会在何处呢，对神来说有何存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