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淡定也是有底线的
山羊胡子带着车夫哭着瘫倒在车边，而马车正面对着一道正在熊熊燃烧的漆面大门，空气中充满了难闻的焦臭味，而且周围的树木都因为炙热的高温而卷了边，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烤干了一样！ 一道门绝对烧不出这样的效果来！齐月急忙跳下马车，左右走了几步看了看，果然！漆面大门的正上方斜挂着牌匾，上面模模糊糊的写着“左府”的字样，依稀还能分辨得出来，而大门之后是连续的几个院子烧成了一片火海，确确实实的火海啊！无边无际的！不可能有人在里面生存了！ 这下可好，原本以为左府是自己大富大贵、衣食无忧的最终所在，竟然在来之前就被烧成这个样子了！看来陪房丫头是当不成了，不管怎么说，山羊胡子也算是自己的雇主……呃，按照买卖关系来看，似乎应该是叫主人才对了，左府里面应该不可能有活人了！这个关系应该比想象中要好解除些，毕竟自由的空气才是新鲜的！齐月闷闷的想着，但是行动上可没有停歇，立马就把山羊胡子给扶了起来。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啊？是有仇家寻仇么？”可不是仇家寻仇么？不然谁还当培养兴趣烧这么大个园子玩呢？齐月这一刻无比的清醒，或许死过一次的人面对什么都比较淡定吧！对！淡定，绝对的淡定！ 山羊胡子张了张嘴，半天才“嗷”的一声喘过气来，“少爷！夫人！呜呜呜……这到底是怎么了？老爷啊……我怎么对得起你啊！……”看来，在山羊胡子这里暂时是得不到什么答案了！ 齐月转向车夫，“这位大哥，想必您也是左府的人，现在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若真是仇家寻仇的话，恐怕我们几个人就快没命了！劳您驾，我们暂时离开一会儿，找个地方躲躲吧！” 估计这个车夫没有山羊胡子对左府的情深似海，虽然愣了愣还是听从了齐月这个小姑娘的话，他上前一把扶住了山羊胡子，三个人驾着车奔着左府的北边而去！ 一路上，齐月透过车窗仔细看了看火势波及的范围，不禁暗暗惊叹，这左府也忒大了！漫天漫地的比个大学还大！这把火给放得……哎，不知道要损失多少的大洋呢！而且，需要住这么大的园子的人家，指不定有多少人口，纵火杀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冤魂在里面！ 突然拉车的马一惊，听得车夫哎哟一声，马车顿时来了个急刹车，颠地齐月差点没从车顶给撞个洞出去！ 这个时候，山羊胡子也被吓着了，来不及抹去脸上的鼻涕眼泪，就揭帘出去了，齐月依旧淡定的躲在车厢里透过半闭的车帘偷偷的看外面！ 车夫大哥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想必是没有命了，拦在马车前面的是十来个骑马的蒙面人，他们血淋淋的钢刀已经充分说明了他们跟左府的大火必定有说不清的关系！ “你们是何方歹人？为何要杀他？”山羊胡子的声线明显的颤抖起来，双手颤巍巍的指向了倒下的车夫，但是失去家园的悲愤还是依稀能从话里听出来。 “嘿嘿，老杂毛！数来数去，这一百三十九口人就是差了你们两个！别急，老子这就告诉你为什么要杀这个狗屁车夫！”一个蒙面人舞着钢刀上来就给山羊胡子一下，伴随着鲜血四溅的还有山羊胡子的惨叫！ “老四！手脚干净点！过了这个时辰就拿不到钱了！”另外一个声音从蒙面人堆里发出来，这个叫老四的人点点头，狞笑着再次砍向了山羊胡子，“老杂毛，别怪弟兄心狠手辣，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差事我也没有办法！” 随着山羊胡子的惨叫结束，这一群蒙面人扬鞭而去！齐月稳了稳神，松开咬住自己胳膊的牙齿，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喊出声音来！齐月从小到大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砍人居然也是有声音的，这样的声音齐月宁愿永远都没有听过！看来淡定也是有底线的！ 等到蒙面人骑马扬起的灰尘落定，齐月才确定这些人都走了！挣扎了几下才让自己发软的腿脚支撑着自己跳下了马车，壮着胆子去看了看车夫，已经瞳孔散开，没有了气息。折过身来看山羊胡子，身中数刀，浑身是血，但是脖颈处依稀看得见脉搏跳动，口鼻间似乎还有些气息！ 齐月不敢耽误，急忙撕下山羊胡子的外套，尽可能的把自己能处理的伤口给包扎好，话说这古代人的衣服也还真是好撕…… 估计是齐月搬动山羊胡子的时候弄疼了他，山羊胡子悠悠的醒过来，哎哟了一声，总算了喘上气儿了！齐月也太过高估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力气了，搬动了半天也才拖着山羊胡子勉勉强强的到了马车边。 “先生！先生！醒醒！”齐月只能是尽量喊醒山羊胡子，看看他是不是还有点意识。 还没有等山羊胡子醒转过来，突然一阵劲风扫过，一个白面书生已经奔到了齐月跟前，修长的身材映衬着齐月的娇小，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拨开齐月，站到山羊胡子面前一阵乱戳，“等等，你别动他，你这样他的伤口会再出血的！我才包扎好呢！”齐月急得在边上打转，却总也绕不过这个书生模样的人。 白面书生转头看了看齐月，这个娇小的女孩瞪着一双着急的大眼睛，清秀精致的脸上沾染了些血迹，愈发的显得白皙，映衬着身后的火海饱满的红唇间充满了欲语还休的意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心疼起这个小人儿来！ 这时候齐月也才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剑眉入鬓，眸若星点，整个人虽然高大挺拔却又浑身透着一种书卷气来，腹有诗书气自华莫非说的就是这种人？因为山羊胡子已经在慢慢醒转，齐月也来不及细看眼前的这个人，急忙趁着白面书生转头的这一机会绕到了山羊胡子的身边。 虽然说山羊胡子只要死翘翘，自己被买卖的关系就终结了，也不存在什么丫头主子的说法了，但是毕竟山羊胡子也是一条人命啊，齐月怎么说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除了对世事的淡定以外，多少也有着对生命的珍惜，能活着就不错了！刚才那个什么老四不是说了么，一百三十九口人呢，如今只剩下这一个了！ “先生！先生！……”齐月唤着山羊胡子，看着他慢慢的醒转，而身后的白面书生没有说话，只是颇有意味的看了齐月一眼，马上就用强有力的臂膀越过齐月抬起山羊胡子扔上了马车！ 确实是用扔的，这一点从山羊胡子的惨叫声中就能听出来。“小丫头，往北十里路，镇远镖局会有人来接你们。”白面书生温润的话音说出的同时，齐月也被举了起来，只不过动作轻缓了很多。 齐月虽然说性格比较随意，也很淡定，但是也不能说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去找什么镇远镖局啊！谁知道这山羊胡子是不是之前那些人故意留下的活口啊？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到了最后失手，留了山羊胡子一条命，而这个白面书生什么话都不说就让去找镇远镖局，而地点又是在这个左府正在熊熊燃烧的地方，说什么恐怕都跟左府的惨案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 齐月这一瞬间小脑袋里面转了若干想法，就在被举起来的同时死命的抱住了白面书生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松开，“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我们去找镇远镖局？” 白面书生试着甩了几下，但是终究害怕伤到齐月而放弃了甩开她的想法。“左家的事情谁都管不了，既然活下来了就不要多问，我还要去追刚才那批人！”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要去刻意的解释自己的行为，白面书生懊恼的看了看齐月，“记住，我叫方如立……”再一次的懊恼让方如立脸色红润起来了，“我已经帮他止血了，你照顾好他！” 方如立话才说完果断的转身飞跃离开，哪里像是自己扔的山羊胡子和齐月，倒像是被齐月给钳制住了一样，恨不得马上逃离开去！ 齐月呆呆的看着方如立离去的方向，原来古代的轻功是这样的，无非是借力用力比一般人跑得快些，看来并不是所有古代江湖人都会飞的！ 看着只有呼吸没有意识的山羊胡子，齐月也只有尽量让马车往北而去，看在方如立的模样也算是人畜无害，还是去找镇远镖局吧！ 很快，齐月后悔了，这两匹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听话，左一下右一下的马上就把方向给带偏了，齐月无奈的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靠，这去哪找GPS啊？定位系统有木有啊？急救电话有木有啊？ 也不知道出去了多久，马车就被后赶上来的一队人马给围住了，只不过态度比之前那帮蒙面人温和很多，因为马车是慢慢停下来的！ 齐月钻出马车一看，齐刷刷的一队人马青衣青裤，整齐得跟穿校服一样，“你们……你们是哪个技工学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