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萌爹。
小孙登到了我的怀里,我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原来这小家伙的体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也就是微微有些发烫的样子。 我就想嘛,江东的郎中怎可能如此不济,连小孩子发个烧这么小儿科的毛病都对付不了呢。 看来,他这般哭闹,还是因为闹脾气的缘故。 “能弄些糖来么,不行****也可以。”我抬头,向着干杵在一旁的孙权问道。 “哦,有。”孙权应了句,随即朗声吩咐道,“拿****来。” “喏。”遥遥的一声回应。我才发觉,此时整个里屋除了孙权,我与孙登全没有旁人。 “还有,还有,我要可以喝的温水和温热的巾帕。”我随之朗声道。可是,我下达的命令全没人理会。 “他吩咐什么,你们就去做。”孙权厉喝。 “喏。” ############################ 不多久,一整坛蜂蜜被递到了面前。还真是…… 说来,自打孙登入了我的怀里,就比方才老实了许多。江东未来太子这般给面子,叫我好生感动。 我将小孙登稍稍扶起,右手食指沾了些许蜂蜜,在小孙登干燥的嘴唇上擦了擦。等了片刻,见小孙登全没有舔到嘴唇上的蜂蜜,依旧是不停呜咽,便用烧开的温水调了些蜂蜜水。依旧是用手指沾了,点到小孙登的舌头上。另一只手,顺着小孙登的后背。 这一滴****进去,小孙登咂了砸嘴。嘴巴动了,哭泣声也随之止了住。 我见他停了哭泣,便又沾了些****点在他的嘴巴里。另一只手,依旧是不停地顺着孙登的背。 抬眼间,正见着孙权站在面前,弓着身子目不转睛的瞧我怀里的小孙登。见他瞧得这般认真,心里感知到些许这个爹爹的父爱。 “你怎么干站在那里啊,都不哄哄登儿,他很需要你的啊。”我向孙权招了招手,顺路将孙登抱起来面向孙权。 许是我这话来得有些突然。起初,孙权竟是眸光一挑,望着我的眼里满是莫名。待到要发怒的时候,却因小孙登已经被我抱向了他而不能发作,转而变成了慌张。 “快快,做鬼脸会不会。”不能留反应的时间给他。我心里想着,嘴上急急问道。 孙权竟是瞪着一双眼睛来看我。 不会就不会……凶什么凶! 巧的是,小孙登很适时的又哭了起来。 “你看!你把登儿给吓哭了!”我佯装生气道。 这小孙登的哭声又起,孙权的眸光霎时柔和了许多。他嘴角抿起有些无奈,后退了一步,弓下腰,一双眼望着小孙登的小脸,皱了皱眉。旋即,抬手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脸面,片刻后再分开。 唔,这袖子后面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笑啊,甚至是有些难看。我撇了撇嘴。不过“太岁头上动土”不是什么高明的举动,我深深理解适可而止的道理。所以待到这一双宽大的衣袖又合上的时候,我很配合的在一旁解说道“快瞧快瞧,你爹爹没了!” 孙权那一双袖子又分开来,我便指着他说道,“哟!~~你爹爹又出现了!” “又没了……” “又出现了!” 没几个回合,孙权的脸色竟是越来越不好看了……然,小孙登却笑了! 见了小孙登笑,孙权两腮一缓,随之露出了难得的笑颜。这笑起初有些憨,随即便成了开怀的笑颜。 这是自打我昨晚遇见孙权,第一次见他笑得这般自然,这般开怀。 他伸手接过小孙登,旋身将小孙登抛了起来,高高抛过头顶。 此时的孙权,虽是一身华服,一身尊贵,却与寻常人家的爹爹没有什么不同了。 被高高抛起的小孙登笑得眯起了一双小眼睛,小脸红扑扑的,像个小天使一般。 小脸红扑扑的……! 我急急起身,止住孙权说道,“别抛了,登儿还烧着,会着凉的。” “哦。”此时的孙权像是恍然悟了这个道理,面上笑容敛了敛。颇为自然的又将登儿交给了我。 我拍着小孙登的背,想他哭了这半天该是要累了。于是,抱着他在地上转起圈来,边踱着步,边情不自禁的唱起了那首歌……“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阿姨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 “谢谢你。”终是,四下里安静了下来。孙权将方才宠溺孙登的温柔气场敛了个彻底,端端站在我的面前,一声谢从我的头顶落了下来。好在,原本那一身酒气早已是消散殆尽。
“不用客气。不过……”我抬头望他,“你看,其实登儿需要的还是你这个爹爹来哄啊。” 越过孙权,我又看了看他身后墙上的那幅丹青。 “登儿的娘呢?”我的心里到底是有多执着呢。 听到“登儿的娘”这四个字的时候,孙权的眸光顿了顿。 “已经不在了。”孙权抬头望向窗外,没有看我。眼里的光绵远幽长。 这样的孙权,倒是又回到了昨夜那个满腹心事的样子。 孩子的娘不在了,那汝弋是怎么回事。这个汝弋果然是吴侯府里一个特殊的人。 “往后。你来照顾登儿如何?”我这边厢正感慨着,面前孙权竟说了这样一句话! 啊?…… “你是在说笑吧。”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怎可能如此随意。”孙权瞧起来确实不像是在说笑…… 我忽然觉得怀里的小孙登简直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叫我直想把他丢向孙权。自打来了江东以后,真是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的跳。人家步步为营,我步步入坑。 不成。 好歹是入了孙尚香的青衣也成,当幼儿园阿姨绝对不成。这样一来,不就等于入了这吴侯府的深宫,可要如何能走得出去啊。 “如果我拒绝呢。”我抬眼望向孙权。 孙权不语,手下摸了摸腰间佩剑。这把,正是早上升堂的时候,用来砍断桌脚示威的佩剑。 你竟然拿佩剑威胁一个姑娘家…… “哦……”我在心里默默地将孙权骂了个够,顺带照顾到了其祖宗好多辈。“我说,作为江东之主,你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当初你与我说的可是来江东做谋士,并不是帮你照顾登儿……不过眼下这情形,登儿确实需要一个适合的人来照顾啊……那么,不如就叫我帮你培养一名奶娘吧。”我终是不忍心拿怀中孙登来威胁孙权,于是想了这么一个脱身的法子。 “……可以。”孙权这一声虽应得有些勉强,不过好歹是同意了。 回想那日共赴黄泉,与孙权的相处,我原以为他这个人还算是比较易懂的。现在看来,该是我把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