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到原点

    这段意识，发生在树妖还未成妖之前，那时候，它还仅仅是一颗百年之树，没有这么壮大，却仍旧可以感知世间之事。那时候的确是有着一片树林，树妖则是这树林中年纪最长，枝叶最为茂盛的一棵树。

    原本这是一片未经人踏过的森林，有一天，来了一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天生拥有着可以与植物沟通的能力。

    “树伯伯，你为什么这么大呀？”

    “因为树伯伯已经两百岁啦。”

    “这里的树伯伯都是两百岁了吗？”

    “这里的树伯伯有的只有几十岁，有的一百多岁，我是这里年纪最大的。”

    “这里有很多树伯伯吗？”

    “对呀，因为很少人知道这里。所以这里的树才会如此茂盛。”小男孩与那树妖继续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小男孩便要回家了。回家之前，树妖特意嘱咐道，不要将今天的时候，告诉任何人，小男孩点点头，答应了。

    谁料到几天后，一群接一群从远处村落走来的村民，那些斧头将这森林砍伐起来。树妖看着一颗又一颗的树木被砍伐，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哀伤。

    早就听说人类的话，不可信。偏偏自己还是信了。当斧头砍在树妖身上的时候，如歌心里感到一阵悲哀。或许，这也是来自树妖的一种报复吧，这和先前在青丘镇所经历的一切，似乎大相径庭。人，究竟有多少欲望呢？如歌思索着。

    正当树妖被坎去了身体，仅剩一点树墩，快失去生命能量时，一男子头戴盔甲，乘着一条青龙飞驰而来。站在这树妖身后，“你，后悔么，相信那人类。”这，不是曾经出现在那罗刹庙中的御龙者么？如歌有些惊讶。

    “若我可以救你，你可愿替我守护这雷元素灵石？”

    说完，那男子大手一挥，这树墩便连根拔起，与男子一同，乘着龙，来到了这灵崖山上。“这里，以后便是你的家。我将以我的龙之力，复活你的生命，并给予你更为强大的力量。”说完，那名男子从青龙的身上，拔下了一片龙鳞，插入了树妖的一条树根上。瞬间，那树妖便生长出枝叶，和原先一模一样。

    “你，是御龙者？”树妖发现，自己竟可以发出声音来，很是惊讶。

    “没错。既然我给了你新的生命，这雷元素之石，希望你可以替我好好保管。”那男子嘱咐道，随后便乘着龙，消失在了风中。

    “是。”树妖喃喃自语道。拥有了新的生命与更强的妖力后，这树妖除了按照那男子的吩咐看护这雷元素石之外，更展开了强烈的报复。从人，到兽。

    “如歌，你那边如何了？我快坚持不下去了。”小狐的意念传来，听起来有一些吃力。

    小狐以狐尾，抵抗着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很快体力不支了。树妖一拳袭来，小狐被打倒在地。它想要重新站起来，却使不出力气，瞬间便回到了小型狐狸的模样。

    “来吧，我这就送你，上西天！”这树妖恶狠狠地说道，伸出了树枝变幻出来的手，想要捏死小狐。

    而意识中的燕如歌，也已经找到了那插着龙鳞的树根。只要斩断树根，这树妖便会烟消云散，消失于这个世界上。

    此时，树妖才发现，燕如歌早已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在身体里，变幻出了无数小树人想要去阻止，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如歌手中的长鞭，已经扬了起来，对准了那很树根，准备狠狠地抽下去。

    那树妖将变幻出来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即将见证自己第二次的死亡。一瞬间，树妖的人形状态便消失了，小狐得救了，如歌也从那树妖的意识中，被一阵力量给弹了出来。

    树妖变回了大树，发现自己没有死，很是奇怪。探寻但根部的时候，树妖才发现，如歌仅仅只是抽走了那龙鳞，而并非将整根树根全部砍下。一瞬间，想要表达感激，却发现自己，再也说不了话。而树妖根部层控制住的那些人，兽，以及植物力量所变幻出来的树人树兽，也变成了尘土与沙砾。一个树妖王国顷刻间便湮灭。

    “其实我明白，你想要报复人类的自私与欲望。但你错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在我看来，或许那个小男孩，并不是有意告诉他的父母有你们的存在。也许只是恰好，有其他的人发现你了。我不敢说，没有那自私的人，但我也相信，会有更多的人，心存善念。”如歌抱着昏迷过去的小狐，站在树前，对着那树妖说道。

    曾经遮天蔽日的枝叶啊，也纷纷干枯而后坠地，树还是树。只是，它看起来，更加孤独，时间仿佛回到了它两百岁那年的模样，现在它将重新生长。没有龙鳞，没有妖力，有的只是无尽空虚。

    ………

    ………

    ………

    “树伯伯，你为什么那么大？”

    “因为树伯伯，已经两百岁了。”

    真的只有空虚吗，大概在它继续生长的岁月里，还有一段，能够温暖自己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