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桶金
“姑娘，咱还是走吧。”竹青有点担心地拉了拉苏雪晴的袖子，“换个地方也是一样的，摆在这里，夫子会生气的吧。” “不会，不会的。我都调查过了。”苏雪晴摇着手中的团扇，望着对面善为私塾的门口，“你放心，夫子是不会管的。最多有个小厮出来说几句。不过，我估计啊，不等那个懒小厮出来，咱这一桶酸梅汤就卖光了。” “可是，姑娘，这念书的地方，咱在这里卖东西真的可以？”柳绿拿着布巾无意识地擦着勺子跟碗碟，“要不要先去问清楚了再说啊。” “不用不用啦。”苏雪晴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这心里也有些发虚，“我这几天都来回观察了很久了，偶尔会是有小贩挎着篮子卖点点心或者饼什么的，都没人来赶他们走的。” “可咱这阵势是不是有点大啊？”柳绿看着自己身前这一大堆器具，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要是人家真来赶人了，就凭我们三个，这些东西怎么办？” “安啦，安啦。”苏雪晴被柳绿说的紧张起来，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临阵退缩那是不可能了，“我们先卖着，到时候再说。” 苏雪晴话音刚落，就听得一阵悦耳的铜铃声从善为私戳的院墙内传来，不多一会儿，三三两两的学子就出现了门口。当前打头的一位就是隔壁卢婶子家的骄傲——卢向明，明儿哥。 “咦。晴小妹，你怎么来了？这又是什么？”卢向明刚走出私塾门口，老远就看到了对面的苏雪晴，几步走到跟前，看着苏雪晴周围的两只大桶，止不住好奇地开口问到。 “嘿嘿，来，明哥哥。请你喝我这开张的第一碗酸梅汤。”苏雪晴脸上笑开了花，这个卢向明真是个好人，不用她引导，就自觉地帮自己宣传开了，“这以后可没有免费的酸梅汤喝了哟~小妹我可要靠这个赚糊口银子了。” “晴小妹说的可是真的？这桶子里装的都是你前几日送来的酸梅汤？”卢向明说着眼睛都亮了起来。 要知道，自从苏雪晴捣鼓出这个叫“酸梅汤”的东西，卢向明可没少喝。偶尔几次苏雪晴路过私塾，还会给他送点儿过来。就那一小竹筒酸梅汤，让他在同学面前。可谓是赚足了面子。 这么热的天，谁不想喝点酸酸甜甜的东西来舒爽一下身心呢？特别是他们这些整天被关在屋里读书的少年郎，这一到下午放第一节课的课间。嗓子里都要冒火。头也热的发晕。这个时候，来上一碗酸梅汤，真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了。 “嗯，我还特意拿井水一路冰镇推来的，你摸摸，这井水还是凉的呢。”苏雪晴侧过身子。让卢向明看清楚自己身后经过改造的水桶，得意得炫耀自己的小发明，“来，先擦把脸，我让柳绿给你盛一碗来尝尝味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这就去拿竹筒来，你等等。”卢向明探过身子一看。发现这看起来没什么玄机的木桶，竟然是双层的，中间的飘着一个小点的木桶，伸手一摸，夹层里果然是凉飕飕的井水。 “嗯。等着你呢，不走。”苏雪晴望着卢向明飞奔回学舍的背影，笑得更开心了。因为她看到，卢向明已经拉上自己的其他几个同窗，一起回去拿竹筒了。 “咦，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干嘛？”又听到这个声音，苏雪晴有些惊讶地扭头寻声看去，果然发现叶闻不知道什么来到了自己遮阳伞的阴影下，正一脸好奇地盯着木桶。 叶闻这几天苦夏，吃不香睡不下的，家里人心疼他，就跟姜夫子告了假，让他在家休养。可他却是闲不住的，身体刚好一点，就又出来晃悠了。又想着自己那几个狐朋狗友，第一站就来了善为私塾。没想到，打眼就看到了苏雪晴的小摊。 “当然是在卖东西了。这还看不出来？”苏雪晴对叶闻可没什么好印象，淡淡地撇了一眼，敷衍地回道。 “卖的什么？吃的？”叶闻围着不大的小摊走了一圈，还是确定不了苏雪晴做的到底是什么买卖。 “喝的，酸梅汤，你要不要来一碗尝尝味道？”苏雪晴见叶闻并不像之前两次见面那样咄咄逼人，态度也软和了一些，“我这可是独家配方，精心熬制的解暑良品，整个黎山镇，你找不出第二家来。” “酸梅汤？那是什么东西？听着像小姑娘喝的糖水。”叶闻被苏雪晴说得有些心动，但这入口的东西，还是问清楚了比较好。 “姑且算是一种糖水吧。”苏雪晴耸耸肩，再次对古人的顽固无奈了。 真是无语了，不管什么饮料，到了这里，通通只有一个名字，就是——糖水。而且还是女人跟小孩子爱喝的，成年男子从来对此不屑一顾。就是饮料而已，还非得跟身份地位扯上关系，苏雪晴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古人的思维回路了。 “唔，那就来一碗吧。给和安解解渴。”叶闻听罢苏雪晴的解释，果断立马摆出了一种避之不及的态度。可又不好意思就这么走了，只好拉和安出来顶缸。 “好了。多谢惠顾。”管他最后是进了谁的肚子，反正银子是进了自己的口袋就成。苏雪晴开心地朝着叶闻伸出小手，“一碗两个铜板，鉴于你是第一个顾客，给你打半价，收你一个铜板好了。” “不用了，该收多少就多少吧，也算是有个好彩头。”叶闻被苏雪晴的笑容晃了一下言，摸着鼻子吩咐和安付钱。 “嗳，那就多谢叶公子了。”苏雪晴抛着挣到的第一笔银子，心情愉悦地示意柳绿给和安盛酸梅汤。“稍等一下，酸梅汤马上就来。” “嗯，嗯。”虽然头上有苏雪晴特质的大号遮阳伞，可叶闻还是不停地擦着汗。唉，夏天就是这么烦人，又热又闷。 “哇，竟然还是凉的。”这边和安从柳绿手中接过盛好的酸梅汤，有些惊喜的低呼一声，对碗里黑乎乎的汤水也没那么抵触了，小心地凑到嘴边抿了起来。 和安抿了一口之后，眼中精光一闪，几乎顷刻间，一碗酸梅汤就被他倒进了嘴里。喝完之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发出了一声舒爽地长叹。 “好喝吧。嘿嘿。要不要再来一碗？”苏雪晴把和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一双眼都笑得弯成了月牙，笑盈盈地朝着和安建议道，“这晚你可以坐下来慢慢喝，或者装到你的竹筒里，一会儿路上喝。” “和安，这东西，真的好喝？”叶闻看着和安回味的样子，心下就有些松动。和安跟了他这么久，好东西也见识过不少，这样满足的样子还真很久没有见到了。 “回少爷的话，好喝。真好喝。”和安说着眼睛就粘在了旁边的木桶上，“酸酸甜甜的，一口喝下去凉丝丝的，舒服毁了。” “唔……”叶闻沉吟片刻，最后还是抵不过和安渴望的眼神，扭头对苏雪晴说道，“再来两碗。然后再把竹筒装满。” “好嘞。”苏雪晴欣赏着傲娇正太有些发红的小脸，控制着自己不笑出来，让柳绿继续给和安盛酸梅汤。 “唉，晴小妹，你已经做成第一笔生意了啊？”正值这个档口，卢向明领着几个同窗折返回来了。看到叶闻跟苏雪晴有说有笑的，就猜到苏雪晴这酸梅汤的小生意，肯定已经开张了。“叶闻，身体好点没有？大家还说等散了学去看你呢？” “好多了。”叶闻平时跟卢向明这种姜夫子的“心头rou”们，并不是很谈得来，有些僵硬地回了一句，就借口似的端过和安手里的酸梅汤，低头喝了起来。 “我就说叶闻你是个有福的。这不，一有什么好东西，你准就出现了。”吕轻扬的身影也出现了苏雪晴的视野里，两人视线相对，俱都微微点了点算是打过招呼，频率出奇地默契，“这晴小妹的酸梅汤，可是馋了我们好多天了。今天才摆出来卖，就被你小子赶上了，你说，你这命是不是太好了点？” “呼~”叶闻才懒得理吕轻扬的打趣，一口喝完了碗里的酸梅汤，又把碗递了过去，“再来一碗。不对，这些我全要了，多少钱，连木桶一起，帮我送到……。” “喂，喂。叶闻，你这样可不厚道了啊。”吕轻扬苦笑着连忙上前拉住叶闻，赶在他说出更加霸道的话之前，把他给拉到了一边，“哪有你这么做事的？好东西要大家分享才对嘛。” “呃……”叶闻经吕轻扬这一提醒，才抬头注意到周围不知什么已经挤满了前来买酸梅汤的同窗，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咳咳，我是说，帮我送到学舍去，这酸梅汤不错，先孝敬了夫子，剩下的我们就一起分了好了。” “噗嗤……”吕轻扬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可离得这么近，苏雪晴还是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落，看着叶闻变幻的脸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