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唐秋水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记忆中的一面红砖三面木头的房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头顶昏暗的白炽灯闪着淡淡的光芒,曾经让自己很嫌弃的十五瓦灯泡如今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感到亲切。 身上盖的是缝衣针串的被子白色的底面已经略有些泛黄,俗气而又没一点美感的大红色棉布被面印的是喜鹊登枝图案,没有现代那些花色繁杂品种繁多的被套漂亮,却有一股让人心安的味道! 灯光很暗依稀可以看到没粉刷过露出红色砖块的墙上贴着白娘子和射雕英雄之类的粘贴画,还有一张翁美玲的大海报占据着一个大大的位子,唐秋水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很好有痛感,不是在做梦! 压抑住想要尖叫的冲动,唐秋水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咬着被子如同小兽般的发出阵阵呜咽,上天终于眷顾自己一回了,重生了,自己居然重生了!回到了可以改变一切的时候! 看着自家现在房子的样子和那个静静的在靠墙的角落里面放着的襁褓,她就知道这是那个寒冷的冬天,弟弟才出生没几个月,自己初一的下半学期,看着睡在自己床上的弟弟唐秋水知道这肯定又是父母出去打麻将了,又将还在吃奶的弟弟偷偷放在了自己被窝! 猜想着这段时间的家里情况,父母在自己十一岁的时候终于拿到了二胎的准生证,喜得贵子一朝夙愿得偿,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吧,这个时候的家里生活条件还是算不错的。 爸爸是小镇中心校的教导主任,mama自己在家里做着小生意,自家的房子刚好在镇中心的正街上一弯一倒拐,四间正房两个偏房,四面临街,每月出租地盘给几个摆长摊的小贩都有差不多20块钱的收入。 一说到房子唐秋水心里一下便咯噔了起来,父亲是唐家的长子,却被爷爷奶奶过继给了爷爷的jiejie唐大姑姨和唐二姑姨,姐妹俩一生都没有结婚,就带大了唐爸。 在镇上姐妹俩一人一套房,现在住的这套是唐二姑姨的房子,唐大姑姨的房子是在供销社对面那套飞檐走壁的高大院落,是以前唐大姑姨的母亲自家祖祖留下的,唐秋水和从小就和唐大姑姨生活在那里,直到唐大姑姨前段时间去世了才回了这边。 在唐秋水的眼里那房子承载了自己童年的所有回忆,想着在不久的将来被唐爸唐妈哄骗着贱价2000元卖掉的一进青石大院,唐秋水就恨不的一巴掌把自己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唐大姑姨那套房子是留给唐秋水的,还找了唐爷爷唐奶奶,镇长和队长及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作见证,让唐爸唐妈签了字写了协议,没有唐秋水的同意这房子就永远不能卖!这是她最后留给自己孙女傍身的东西!这房契也由唐秋水保管着,哪怕她当时只有11岁! 唐秋水睡在床上瞪大了眼睛,自己的一生如放电影一般在自己面前闪过,自己出生在1975年的端午,刚好是那个混乱年代开始结束国家开始走向正轨的时候。 自家所在地方是SC一个偏远的小镇,整个小镇都只有一条正街,一条横街,父亲被过继的唐大姑姨和唐二姑姨,一个房子在街头一个在街尾,爷爷奶奶家在横街. 小时候自家条件还是不错的,在那个时候小镇受到的冲击不大,连自家爷爷这种祖上是大地主,唐大姑姨有个台岛军官未婚夫的人都没有受到一丝迫害,奶奶的父亲还是个乡团练,是解放的时候被枪毙的。 甚至唐大姑姨留给自己的房子都是以前那种地主式的房子,居然没被充公。从小跟着唐大姑姨长大没吃过什么苦,唐大姑姨蒸发馍馍卖,生意不错,最开始一个发馍馍三分钱,后来卖到五分,唐大姑姨死后唐二姑姨接过了这个生意,卖东西赚的钱基本都花在唐秋水身上,所以她的童年是相当于是泡在蜜罐子里的。 所有的转折应该就在唐大姑姨去世开始,唐大姑姨在的时候还能管的住唐父唐母,唐大姑姨一死,唐母便觉得自己翻身做主了,开始沉迷于麻将这个东西,开个小百货店赚了点钱便开始自得起来,在生了儿子后更是变本加利,认为自己完成了使命般的开始全身心的扑在赌博上面。 刚开始还只是打打麻将,后来发展到扑克牌九,不但自己玩还带动唐父两人齐上阵,唐秋水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半夜将弟弟扔到自己被窝,然后两夫妻出去打了三天三夜的牌。
自己在家里要带弟弟,要割猪草喂猪,还要去上学,那个时候可没有纸尿裤什么的,都是用吸水的棉布做的尿布,每天都要洗十多二十个,洗的不勤就没的换的,因为是冬天洗了干不了还要在竹编的烘笼(一个竹子编的兜,反扣在烤火的炉子上面烤尿布)上烤,火大了要烤糊烤坏,所以要随时关注。 随着两人越来越沉迷,家里的存款被输了个精光,记得自己家可是镇上第一个万元户,结果一下就没了,唐大姑姨留给自己的房子被他们哄骗着卖了,卖房子的钱也没了,然后唐母开始四处借钱赌博。 赌的越来越大,陷的越来越深,家里越来越穷,自己高中毕业不想复读上了个委培中专,一年的学费2000,结果自己工作了几年都还有人来要债说是自己读书的时候父母跟他们借的学费,想想就累觉不爱了,自己只交了两年学费,第二年还是爷爷和唐二姑姨两人给自己凑的,结果还钱的时候至少还了五家!这学费还真TM的贵! 中专第二学期,唐母参与贩卖人口,甚至好象打起了唐秋水的主意,结果没等到行动,中间因为偷了一个孩子安眠药喂多了,孩子死了被人发现以故意杀人罪被叛了死刑,最后骨灰被唐父和唐秋水撒在了都江堰江水中! 唐母一死唐父更是一蹶不振,从此沉迷麻将不能自拔,就如同那是他的救赎一般,唐秋水看着这样的家庭急于摆脱,匆匆在学校谈了个男朋友,一毕业便跟着去了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