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年殇
>第九十章年殇 ‘雍正三年三月,出现了“月合璧,五星联珠”的“祥瑞”,群臣称贺,年羹尧也上贺表称颂雍正夙兴夜寐,励精图治。但表中字迹潦草,又一时疏忽把“朝乾夕惕”误写为“夕惕朝乾”。雍正抓住这个把柄借题发挥,说年羹尧本来不是一个办事粗心的人,这次是故意不把“朝乾夕惕”四个字“归之于朕耳”。并认为这是他“自恃己功,显露不敬之意”,所以对他在青海立的战功,“亦在朕许与不许之间”。接着雍正更换了四川和陕西的官员,先将年羹尧的亲信甘肃巡抚胡期恒革职,署理四川提督纳泰调回京,使其不能在任所作乱。四月,解除年羹尧川陕总督职,命他交出抚远大将军印,调任杭州将军。’ 自此,年羹尧最终将失败的结局已经显而易见了。至于何时彻底处置他,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其实,我是有那么一点同年羹尧的。他虽然嚣张跋扈,结党营私什么的很是过分。但他对胤禛到底是比较忠心的,虽然功高盖主,却并不敢有过分逾越的心理。 他是被自己过分的功高盖主,得意忘行没有自知的心理给害惨了自己,加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切便成了定局。 而在宫中的年贵妃的体一不如一,也是注定的定局。 正所谓,人之将死。过去与她的那点不算大的恩怨,在这种时刻,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我并不大度,但连晴若我都能适当的原谅,何况她年氏? 于是,只要一有闲暇,我就会和熹妃一道去探视年贵妃,陪她瞎聊天。我希望能让她死前的岁月,多少没有那么的悲凉。 因为,自雍正三年以来,胤禛陪伴她的时间,就可以说是屈指可数的了。而她的脸色也自雍正三年以来,就没有好过的感觉,总是惨白惨白的。这药她是吃了不少的,却没有半点起色。 熹妃总会劝她:“meimei要放宽心,不放宽心,再好的药石也会无用的。” 我们都知道,她这是心有郁结。除了失去了丈夫的关心与宠外,她还要时刻担心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家族。如此忧虑不安,病又怎么可能好起来? 每当熹妃这么说,年氏总会回答:“是,我知道的。劳皇后和熹妃费心了,是我的不是了。” 我则会在一旁帮衬熹妃:“都是自家姐妹,没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只是,meimei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福惠想想啊。他还那么小,可这段时,你这做母亲的陪伴他的时可是少之又少啊。”总得给她多些生存下去的斗志,哪怕,这也只是能拖一时是一时的策略罢了。 提起儿子福惠,年氏的脸上才总算有了那么点笑容。但更多的,是依依不舍。她大约也是了解自己的子的,命不久矣是她现在最真实的写照。看这会已是八月份,大夏天的,她居然能穿着那么厚实的冬衣就知道一二了…… 而作为母亲,若她真就要这么离开人世,她最舍不得的,自然是自己的小儿子了。看的出也感受得到,她确实是为了福惠,才更努力的在强忍着病痛,不愿那么快倒下。否则,那么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下狠手对付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家族,她大概早就疲倦的闭上眼睛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早已将一切准备就绪的胤禛终于下令捕拿年羹尧押送北京会审。而早在几个月前,羹尧调职后,内外官员就更加看清形势,纷纷揭发其罪状。胤禛便以俯从群臣所请为名,尽削年羹尧官职…… 这些事,我们一直是想尽一切方法瞒着年氏的。但聪明如她,又怎么会无法从中看出半点端倪来呢? 她只是体贴的不说,不提,也不闹罢了。因为她是了解胤禛的,知道他是不可能因为她的缘故,对年羹尧手下留的。他偶尔来探视她,她也不过请求他,尽量不要波及她的家人而已。另外,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便一直请求,在她死后,一定要好好的善待福惠。 每当她这般说的时候,胤禛总说她在胡说八道,说她的病总会好起来。但实际上,我始终觉得,他并不希望她的病快些好起来的…… 只是,让我说意外意外,说不意外也不意外的:他的不希望并不仅仅只是希望而已,他是真的在付诸着行动…… 这事原先我并不知道,当然他本就不打算让我知道。只是有一次,我原本是有事要处理的,便没有和熹妃一道去探视年氏的。后来事儿提前处理完了就有了闲暇时间,才决定过去。 我这人素来不喜欢高调行事,所以便免了众人的行礼和通传。何况自八月年氏因体缘故没能跟着一起去祭拜康熙那会,为了让年氏在更好的环境下,保持更好的心养病,我就已主张让她搬到圆明园来静养了。而这圆明园的规矩向来比宫里的少。 我到达年氏的住所时,熹妃正喂年氏喝完药往厅里走来。厅内的人都被打发出去了,于是边走,熹妃边双手合十的呈祷告的状态,嘴里还低声念念有词的。 我看得她这样的举动,感觉必有猫腻存在,便示意巧荣不要出声,自己也屏住呼吸,这才不甚清楚她说了什么却也足够的知道了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年氏自九月以来,所喝的所有的药,都是加了料的。这加的料的药,不会马上让她马上死亡,但会让她一直病着,越病越严重。然后,慢慢的,走向死亡…… 会在年氏的药里加料,然后哄她监督她喝下去显然不可能是熹妃的主意,她虽然不是善类,却也绝不是这样狠绝的人。当然,在雍正朝的后宫里,即便是雍正后宫最跋扈的齐妃,也没这胆量。 所以,熹妃她如今会这样狠绝,肯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授意。而能命她做出这样的事又不怕东窗事发被责罚的,这世间除了他,我们共同的亲的丈夫之外,恐怕也再找不出其他人了。 知道这一切后,我轻叹了一口气,终是选择不动声色的转离开。 现在虽然是秋天,但今年北京的气温普遍偏高,没有出现往年那般才刚入秋就十分寒冷的况。只是,走在圆明园阳光明媚的景致里,我却根本就无心欣赏,又忽然觉得有些凉。 不过,因为有了晴若的魏佳一族被灭九族的先例,我对胤禛这次的举动,并不算特别的震惊,也不会特别的觉得可怕。毕竟这一次,他仅仅只是要她和他哥哥的命而已……对他而言,这已是很仁慈的举动了。 何况我说了,我一直都知道,胤禛正在等待,或者说,他在期待:期待年贵妃快些死去。只要年贵妃一死,他就会立刻处置年羹尧了 胤禛之所以会有耐心等到年贵妃死了才处置年羹尧,是因为胤禛虽然对年贵妃没有所谓的,但多年的分总是有的。只是这本就不多的分,在涉及到江山稳固帝王利益的时候,就显得十分薄弱了。 只是对年贵妃,我不免也会产生同,微微为她心寒。因为她的一生,其实也就个是笑话。她年轻时是因为哥哥而得到荣宠,但现在她那与她没有的丈夫却希望以她的死亡来结果她哥哥的命……
可即便我不忍心,我也并不能做些什么。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这所谓的同很假,很虚伪。即便在这件事上,我是真的有心无力——胤禛除了是我们共同的丈夫外,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份,是帝王,掌握底下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帝王任何会防碍他更好统治江山的人和事,他都将毫不留的一一除掉……这一点,我早在现代读历史的时候就很清楚了。 紧接着,很快的,年贵妃就进入了病重垂危的阶段。这个时候,胤禛决定册封她为皇贵妃,册文是这样写的:‘贵妃年氏,秉柔嘉,持躬淑慎。在藩邸时,事朕克尽敬慎,在皇后前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朕在即位后,贵妃于皇考,皇妣大事悉皆尽心力尽礼,实能赞儴内政,晋为皇贵妃。’ 但可以感觉得到,什么皇贵妃不皇贵妃的,年氏其实并不稀罕。听到册封的消息,她脸上的表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是那样面无表的看着窗外的雪…… 十二月的时候,太医‘诚实’的告诉我,年皇贵妃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领,他们回天无力了。因为知道历史,更知道那不该知道的真相,所以,我只是疲倦的摆了摆手,让他们下去…… 索年氏死的并不痛苦,她是睡着没的。她那永远醒不来了的一‘觉’睡着前,她似乎有所预感,紧紧的拉住我的手,要我有机会,替她请求胤禛不要伤害她的家人。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请我一定要善带福惠…… 我虽然与年氏没什么交,见她如此下场,心里不免十分难受。她最后的这些请求,我自然是一一答应了。她便看上去很安心的,微笑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再没醒来过…… ‘雍正三年,十二月,皇贵妃年氏卒,谥曰敦肃皇贵妃。’ 年氏去世没几天后,胤禛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不再保留的对付年羹尧,年家的垮台更是迅速的吓人。 ‘雍正三年,十二月,朝廷议政大臣向雍正提交审判结果,给年羹尧开列92款大罪,请求立正典刑。其罪状分别是:大逆罪5条,欺罔罪9条,僭越罪16条,狂悖罪13条,专擅罪6条,忌刻罪6条,残忍罪4条,贪婪罪18条,侵蚀罪15条。’ ‘雍正说,这92款中应服极刑及立斩的就有30多条,但念及年羹尧功勋卓著、名噪一时,“年大将军”的威名举国皆知,如果对其加以刑诛,恐怕天下人心不服,自己也难免要背上心狠手辣、杀戮功臣的恶名,于是表示开恩,赐其狱中自裁。年羹尧父兄族中任官者俱革职,嫡亲子孙发遣边地充军,家产抄没入官。叱咤一时的年大将军以败名裂、家破人亡告终。’ 但总算,年氏的遗愿是实现了,他终归没有真正的动她的家人……而福惠,胤禛则交给了我来抚养。 我肯定会善待福惠的,即便没有年氏的专门恳求和胤禛的特别交待。这个苦命的孩子,终究也就那么短短八年的寿命。现在离那个时候,时间,也不长了…… 第九十章年殇【】 第九十章年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