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讨价还价
“三块钱？不行！绝对不行，我成本价都比这高得多。”摊主的脸色可真不好，初蝶的这番话已经说了，周围原本被他蒙骗的人恐怕也打消买这盆牡丹花的主意了，偏偏他又无法反驳初蝶的话，可是初蝶出价太低了，摊主咬牙，伸出手指比划着，“八块钱！进价我卖给你了！” “老板，你也忒不厚道了，如果你这株花，正是含苞怒放，或者没有蔫吧，这个价位我也认了，可是现在这副模样，谁敢说我拿回家的第二天，会不会死了五块钱！若卖的话，我也就试试看，若是不卖，那我往别处看看去，这牡丹花卖得人可不少！”说完，初蝶作势还要走。 “等等！今天算我认栽了，五块钱，卖给你了！”还没等初蝶迈出两步，摊主已经松口了，他进的这批牡丹花，销量不错，尤其是刚开始时，赚了不少钱，仅剩下的这盆，现在这个模样，确实不好处理，哪怕亏本几块钱，也总比枯死在他手中强，“小姑娘，这嘴皮子可真不简单，也是爱花的人？”老板是个很会做买卖的人，也没有跟初蝶继续墨迹，反倒闲聊了几句。 “我mama喜好养花，我就是在旁边凑热闹。”初蝶这句话倒也没有作假，初母上学时成绩很好，当年赶上年代不好，国家不允许成分不好的人读大学，本身还是喜好文雅的初母，一直很喜欢各种花花草草，只是家里条件不好，又要供初蝶念书，父母省吃俭用，哪里舍得花钱买花？倒是院子里有不少从左邻右舍移栽过来的月季花。 在大叔帮忙将牡丹花盆装进塑料袋子里时，初蝶发现在旁边的一个大塑料袋子里，有很多手掌心大小的黑色塑料花盆，里面有不少三五寸长的扦插枝条，只不过多数都已经枯黄了，偶尔有点绿色，叶子也呈现不正常的蜷曲，卖相如此不好的花，偏偏初蝶在里面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生命力，难道这些即将枯死的枝条还有救？初蝶试探的问，“大叔，您这个大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花？全死了吗？” “唉！别说了，我今天早晨原本想要拿上新进的小月季花，没想到拿错袋子了，这些花是我上次进牡丹花时，剪下来的枝条，想要扦插繁殖，没成想，一棵都没成功！”摊主摇头丧气的说，“待会儿，我准备扔掉算了，带回去也是麻烦。” “大叔，要不您将这批花送给我？”初蝶接过大叔装好的牡丹花，继续试探的问。 听到初蝶如此说，摊主大叔狐疑的看了初蝶一眼，小眼睛不怀好意的看了看那批被他放弃的枯枝，话音却变了，“小姑娘，生意可不是这样做的，我这些枯枝虽然不值钱，但是还是有四十多个花盆的，这也是一笔不少的钱。”看到初蝶原本的笑脸冷下去了，大叔赶紧说，“要不，小姑娘，咱俩也算投缘，我便宜些，三块钱卖给你？” 初蝶低头仔细看看摊主嘴里所谓的花盆，破破烂烂的黑色塑料小花盆，有不少地方都是残缺的，一看便是用过很多次的“残次品”。看到初蝶低头不语，摊主着急了，画蛇添足，“小姑娘，你上哪里花三块钱都买不到四十多个花盆的。” 初蝶不语，这种花盆只是花棚里大批量培育新苗所用的，说实话，拿回家还真没用，但是四十多盆花拥挤在一起，哪怕初蝶全神贯注也无法分辨出到底是哪盆花还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况且为了不让人生疑，全买回去也未尝不可。“大叔，我这点小计谋还是被您看穿了，我还想能够白捡这么多花盆呢。”说完，初蝶显得有点小羞涩的将三元钱递给摊主，然后一直安安静静跟在初蝶身后的罗帆，很自觉的抱起了整个黑色大塑料袋子。 初蝶提溜着刚刚买下的正在盛开的牡丹花，看着旁边的麦冬可怜巴巴的皱着小圆脸，笑着说道，“麦冬，你还不快点进去大扫荡，要不然，我和罗帆可不等你了？” 原本看到初蝶买如此多的花，“购物狂”麦冬想着肯定没机会进入集市里面大扫荡，难免有点小郁闷，却没想到峰回路转。“那我进去了，你们在我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出来了。”已经跑出去的麦冬，回头，大声喊着。 “今天别买太多东西了，改天我们再陪你来。”初蝶还是忍不住嘱咐麦冬，连旁边的罗帆都插嘴了，“麦冬你若是再敢大包小包的胡乱买，我们可不帮你拿，全都靠你自己搬回家。” 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麦冬，初蝶和罗帆相视一笑，彼此眼中倒影的都是对方无奈的表情，“希望麦冬能够收敛一些吧。”原本只是简单的对视，初蝶却被罗帆火辣的目光看得被迫转移视线，罗帆见状，瞬间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低下头装作摆弄手中的塑料袋，问，“初蝶，你买这么多枯死的花做什么？这么小的花盆也没办法养什么花吧！” 初蝶扫了一眼黑色袋子，罗帆的语气还算是客气，直白的说是买了一批枯萎的烂树枝，看着脸蛋又开始有点绯红的罗帆，初蝶突然又想调皮捣蛋了，“我若是说我很有养花的天赋，能够变废为宝，你信吗？”初蝶说这话是，眼中的神采一闪而过，瓜子脸上浅浅的酒窝也显露出来，只是有些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初蝶这张尚且稚嫩的脸蛋的风华。 “我信，你说的我都信。”罗帆虽然没抓住初蝶被刘海儿遮住的眼睛里面的神采，但也没错过初蝶脸上的笑容，痴迷的看着初蝶的酒窝，青春期特有的嗓音在初蝶耳畔响起。 初蝶本意只不过想逗弄这个很羞涩的罗帆，她只是喜欢看罗帆因为害羞而呈现粉红色的脸蛋，如同水嫩嫩的蜜桃，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才好，哪里想得到会看到罗帆清澈的眼神里是毫不保留的全然信任，可惜了，这样的纯洁的爱她要不起！ 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初蝶脸上重新挂上淡淡的笑容，“我只不过是开玩笑，傻瓜，你还真信！”这次初蝶没笑，罗帆也没笑，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这样的沉默给初蝶一种压抑的感觉。还没等到初蝶再说点什么，已经有另一道女声传过来了。 “欧瑾刚刚走，初蝶难道你已经又勾搭上罗帆了吗？还真是不甘寂寞。”白雪正好看到刚刚的一幕，忍不住双眼喷火，出声讽刺。 初蝶转身，跟白雪面对面，上下打量着白雪，原本姿色普通的白雪，经历了那样一场噩梦，更加难看了，不大的眼睛在黑眼圈和浮肿双重夹击下，简直都快成一条缝了，原本略显瘦削的身体更是单薄，显得身上的衣服很肥大，模样有点滑稽，此刻见到初蝶，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集市上吵吵闹闹的，白雪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初蝶更加靠近白雪几步，风轻云淡的说，“白雪，我还以为上次的教训让你学乖了，没想到还是这般幼稚！你认为，就你现在的名声，你说的话会有人相信吗？”初蝶的话，虽然有点嚣张，但也是在陈述事实，强·吻那样劲爆的事情，早在学校周围的几个村庄流传开了，白雪可谓是“臭名昭著”了。 初蝶的话音刚落，旁边经过的两个农村妇女，一人突然惊讶的尖叫，“你看，那个是不是白雪？听说她小小年纪边不学好，便跟小流氓勾三搭四，甚至在学校门口跟人拥·吻，也太不要脸了。”旁边的妇女很轻蔑的扫了一眼白雪，却好像看到了脏东西一般，迅速转移了视线，“可不是嘛，就是这个白雪，以前在开家长会时，我还看到过她的照片贴在学校的宣传栏里，现在连学校都跟着她丢人！”两人的语气都是轻视，谣言这种东西，口口相传，越传越离谱。 “你们胡说八道。”白雪被羞辱得浑身发抖，大声的辩解，却没想到年轻的妇女，立马回骂道，“疯子！”然后根本不给白雪辩解的机会，两人早已写手离去，集市上人山人海，哪里还能找到两人的身影，倒是周围的人看白雪的目光立马变得不善去了，窃窃私语不断。初蝶甚至清楚的听到有位mama正在拿白雪当做反面教材教育孩子。 白雪站在原地，气得早已经泪流满面，却也没能博得人们的同情，嘲笑声更大了。农村原本便没有多少娱乐项目，炎炎夏日的午后，各个村庄的树荫底下，总有不少人在乘凉闲聊，初三的学生因为涉及中考，原本便瞩目，关于白雪的谣言更是越传越离谱，甚至都有人传白雪怀孕了，永远不要小看老百姓的想象力。 在学校里，被老师和同学厌恶的白雪，也只能把所有委屈都往肚子咽，再怎么嫉恨初蝶，白雪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不敢继续招惹是非，况且漫天乱飞的谣言，足够让白雪承受了！今天在集市上偶然看到初蝶和罗帆在集市中说说笑笑，好不开心，哪怕理智上不断提醒她不该继续得罪初蝶，可是新仇旧恨，环顾四周没有发现认识的同学，暗中庆幸机会难得的白雪还是没能忍住，上前出言讽刺了，只是她怎么没算计到结局会是被人群包围，骂得狗血淋头！ 白雪再怎么无耻，也总是脸皮薄的小女生，被人这样指指点点，心里对初蝶更是恨得要死，却也不敢表露，只能使劲跺跺脚，然后溜之大吉了。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