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之张大帅和张少帅的霸气交谈
奉天，大帅府。 清晨，一列长途跋涉的队伍，来到大帅府前，队列最前方的中年管事，胳膊上还打着绷带，斜吊在脖子上，显然这一路跋涉，并未让他的伤势好转多少。 中年管事重重的拍打门环，旋即大门就被拉开一条窄缝，探出一个不耐烦的面孔，等门房揉揉眼睛，看清眼前来人时，不禁欢呼一声。 “老爷回来了！” 这句话顿时如同冷水入热油，炸的整个大帅府喧闹不已，早起的丫鬟仆人，急忙跑进去向夫人报喜，亦有几个腿脚勤快脑袋聪慧的，直接冲向了不远处的少帅府。 旋即，一个一身青色戎装的挺拔英俊青年就冲出少帅府，他身后，一个娇小俏丽的人儿，痴痴的望着他。 青年赶到大帅府时，中年管事还在浴房汤桶中泡着，戎装青年本待推门进去，但隔着窗户听到母亲在里面絮絮叨叨，也就放弃了和父亲亲近的机会，回到大堂之中静候。 青年在大堂喝了两盏热茶，就看见中年管事一身戎装，从浴房走出来，急忙迎了上去，说道“这一路上可还顺利？父亲只带了二十个人就远赴黑河蛮荒之地，孩儿实在为父亲担心。” 中年管事换上一身戎装之后，整个人气质大变，只是随随便便坐在那里，就有一股无形的威严散发出来，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由自主的有几分拘束，将急切想要询问的事情放过，和父亲说起了客套话。 中年管事貌似十分不满儿子的反应，说道，“少良，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我出门，起码还有二十人跟着，当年你爹落草为寇，手无寸铁打江山，哪一次不比现在更凶险。” 知子莫如父，中年人一看自家儿子拘谨的样子，就知道必定有事，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别婆婆mama藏在心上。” 一席话说得戎装青年更加羞愧，中年人看在眼里，心头也是一阵难受，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指望着他继承自己的基业，很小就让他接受最新的西式教育，但没想到，儿子聪慧无比，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性格上，却远远比不上自己这从小孤苦闯荡江湖的人，来的霸气和坚硬。 看青年犹豫了一下，中年人又说道，“这次和罗刹人谈妥了枪支交易，今后，如果日本人再拿枪支卡我们的脖子，我们就改和罗刹人合作，价格上，比日本人还要优惠不少。” 被称作少良的少年，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松了口气，讨好的给父亲的烟杆里塞上上好的烟叶，中年人接过烟杆，划了支火柴点燃烟叶，深吸了几口，又徐徐吐出烟气，一副刚刚中年但已经沟壑纵横的老脸，隐藏在烟雾中。 “张少良，这次去北方，和罗刹人的交易，只是一件小事，顺便在吉林将军和黑龙将军的眼皮子地下转了一圈，这两个将军，有几分本事，不过一旦开战，如果清廷不从关内出兵的话，几天之内，咱们东北军，就可以彻底平掉这两家。”中年人叼着烟杆，又深吸几口，说道，“这次最大的收获，是给你找了个好媳妇！” “怒虎山冯老寨主的女儿，琳琅。等忙完这一阵子，就和老爹一起，点上一千人马，去把这闺女迎娶回来。” “父亲！孩儿，孩儿暂时没有成家的想法……”张少良沉默了一下，到底没有将原先计划好的事情说出来。 “放屁！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和赵家四闺女的丑事！”中年人吧嗒一声把黄铜烟杆扔在紫檀木桌上，玉石烟嘴在紫檀桌面上蹦跶了几下才安静下来。 “脸红？你也知道丢人！我给你建少帅府，我让你当警备司令，送你去天津学习，不是让你拿这些当资本来勾引人家女儿和你私奔！” 张少良面红耳赤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反驳，他在外也是飞扬跋扈的人，偏偏在霸气十足的父亲面前，总是十分的敬畏和拘束。 中年男人看在眼里，心中可怜可笑可气几种情绪翻滚，他压住脾气，继续说道，“这次给你找的琳琅姑娘，本来也是路上偶然碰到，给我们的北方之行打个掩护，但没想到琳琅姑娘的脾气品性，都十分对我胃口，重情重义，行事又果敢凌厉，你将来要继承家业，有她相助，会轻松不少。” “你老爹创下这份家业，号称东北王，人人见了我这个积年土匪，都要喊一声‘张大帅’，靠的不是我手下上万人的新式军队，而是我张祚霖，对朋友够义气，对敌人够凶残，对平民百姓够和气，对官宦子弟够霸气。” “你这孩子头脑聪明，学的东西多，这点，老爹比不上你。” 听到父亲的夸奖，张少良的身板，稍微挺起一点。 “只不过，一个人要是没有霸气，绝对带不好兵，当不了割据一地的诸侯！要是哪一天老子挂掉了，只怕老子闯荡十几年，拼下的这份基业，转手就会让你败的一干二净！” 中年人拿起烟杆，继续吧嗒吧嗒抽了起来，大堂内的气氛，十分沉闷。 “你要是降生在那普通人家，长的秀气点，人聪明点，又没什么坏习惯，将来在洋行找个职位，娶一房媳妇安安静静过这一辈子，爹支持你娶了赵四，那丫头我见过，是个相夫教子的好闺女。” “可你要是我张祚霖的儿子，可以长的丑点，可以笨一点，可以有抽烟喝酒好色的毛病，但绝不能没有了霸气，你要继承我的家业，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了霸气！” “咱们这东北，就是虎狼之地，北边的罗刹人，东边的日本人，清廷，吉林将军，黑龙将军，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巴不得一口吃掉咱们东北军！” “咱们占了奉天这么大地盘，又从吉林将军和黑龙将军手上夺了那么多底盘，开工厂，挖煤矿，修铁路，建兵工厂，哪一个不把咱们东北军当做一块肥rou！” “只不过老爹我够侠气，这么大地盘上，谁敢欺男霸女，危害一方，老子第一个枪崩了他，老百姓安居乐业，咱们的地盘才稳固。老爹做人够义气，这上万弟兄，才会跟着你拼命，才会让那些老虎不敢下嘴。老爹我够霸气，别收手下有上万弟兄，就是当年孤身一人，也敢图谋奉天这么大地盘，也敢和清廷对着干，当年手下一千多号弟兄，就敢从吉林将军手里抢地盘，现在日本人卡我脖子，指望我屈服，真是做他娘的清秋大梦，老子带了二十号人，就敢越过吉林将军和黑龙将军的地盘，直接去和罗刹人谈。” “老爹我不够聪明，不够有文化，祖上除了这条命，连把菜刀也没给爹留下，但你爹我就靠着这侠气，义气和霸气，才从一个小小土匪，折腾到今天这么大家业！” “爹给你找的这个媳妇，也许不怎么漂亮，也许不会像赵四那么女人味十足，老爹看上的，就是她十足的侠气、义气和霸气。” “路遇抢婚，一人一枪就敢和十几个土匪放对，为了救她爹，她就敢弃了自己的婚姻前程，带着三十个弟兄，去挑上千人驻守的山寨。” “这种霸气，你爹我是没办法教给你，现如今，只能让儿媳妇，把你缺的霸气，给你补上！” “父亲……” “想娶赵四，可以，别问你老爹，将来你把这位姑娘娶回来，去求她！” “去吧，顺便把奉天兵工厂的查理叫过来，我有事问他。” 张少良默默向门口走去，铮亮的皮靴子踩得青砖地一阵咔咔作响。穿过第二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母亲静静的在等他。张祚霖一直忙于征战，很少陪在张少良身边，张少良自幼被母亲一手带大，他的性子，更多的随了母亲。 母子二人缓缓向门外走去，母亲一面走一面说道，“当年的我，和今天的赵四小姐一样，也是不顾家人反对，跟了你爹，不是图他什么，当年你爹哪有你现在这样风光，不过是个地方上的小团练头目，每月领的饷银，只够他和他手下的弟兄喝酒。娘知道你爹心里图谋的大，想的长远，也不怨恨你爹把那点饷银都花的一干二净，娘自己出去找活，去以前的姐妹家做点手工活，有时候赚的钱多一些，还会补贴给你爹。” “娘这一辈子，懂点诗书，会做点女红，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人，要说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也是就选中了你爹。” “你爹这人，看着鲁莽，其实是有大智慧的人，不然奉天这么大地方，也不会落在你爹手里。” “娘见过赵四小姐，刚才也听你爹说过这个琳琅姑娘，两个姑娘，一个是娘见过的，知书达理，家教好，又舍弃家庭，********跟你，这样的媳妇娶进门，相夫教子，娘挺中意的。另一个，是你爹选中的，娘相信你爹的眼光，这姑娘应该对咱们张家有好处。不管你选哪个，娘都高兴。” 张少良沉默了，赵四姑娘是他心爱的女人，而那位未曾谋面的琳琅姑娘，居然能让向来眼高于顶的父亲赏识，执意要自己娶了这位姑娘。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张少良十分佩服父亲，这么多年，看着父亲做出这么多事，打下这么大一片基业，一次次虎口夺食，都证明了父亲的胆略和眼光和见识。 这一次，是父亲错了，还是我错了？张少良想起正在府中等待自己的赵四小姐，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早已对赵四小姐说过，这次父亲从北方回来，就会立即向父亲说明此事，去赵家提亲。 忤逆父亲的想法，张少良从来都不敢有，也不想有。 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让这个女匪，知难而退，主动放弃这段婚约。 —————————————————————————————— ps1:这样的大帅和少帅，也许不符合大家的期待，但确是我力图刻画的形象。张大帅是白手起家的枭雄，而少帅，则缺了一份霸气。ps2:感谢ruqingxia的打赏和催更票，好及时啊，差点破了十二点必更一章的金身：）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完整的前传，在偶的老坑《仙工》中，有兴趣的妹子可以去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