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jiejie被牵连
见状,乔珺云心中便暗呼不妙,脸上瞬间露出惊魂未定的模样,脚步踉跄的走到太后身边,颤抖着声音问道:“皇、皇祖母,云儿不过是出去半刻钟的时间,前殿的情况怎地就乱成了那样?您这是怎么了,大皇舅在哪里?” 太后听到乔珺云的声音,身子忽的一抖,将眼中泄露出的狠厉之色收敛起来,可话中却还是饱含着让人难以承受的戾气,“皇上被乱臣贼子刺伤,御医正在内殿为皇上包扎伤口。前殿那么乱,是因为哀家下令,在皇上没有脱离危险之前,不得放任何人出宫。对了......”太后的尾音变得嘶哑低沉,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问道:“你之前出去的那半刻钟都做了什么?” 乔珺云心知太后现在的理智正濒临崩溃,不敢刺激她,用力的咽下喉间的口水,近似飘忽道:“大皇舅他......云儿、云儿之前去小解,身边只有彩香彩果陪着。往回走时刚到偏殿的位置,就遇到了慧芳姑姑。两边值守的太监宫女也看到了云儿,都能够作证。” 太后的眼神一闪,好歹是找到了那么一丝慈和的感觉,“哀家又自然不是在怀疑你,只是在担心你是否受到惊吓罢了,你这般胆怯作甚。过来与哀家一同坐着,御医很快就能出来了。” “呼。只要皇祖母没事,云儿受的那些小惊吓便也算不得什么。”乔珺云紧绷的身体在太后面前缓缓放松下来,半坐在太后旁边的木凳上,不自觉的摩挲着衣角,似乎等得很急切。 此时此刻,乔珺云心中有个疑虑——按照以往太后对温儒明的那份厚重的母子之情,现在他被刺客所伤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太后理应就呆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的。 若说是因为太后与皇上暗地里发生了争执,而导致太后不愿意进内殿的话,实在是说不通。毕竟,太后现在微微颤抖的身子以及眼底深处的恐惧可都不像是装的。 那么。难道是内殿的情况不方便太后进入? 乔珺云的心顿时一紧。看向身旁的慧芳,试探道:“御医怎的还没有出来?不若姑姑进去查看一下,然后出来禀告皇祖母什么情况吧。” “这......”慧芳面带犹豫,下意识的将视线递给太后身边站着的慧萍,隐含着求助之意。 太后并无什么反应,只是不停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似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了上面。 慧萍发觉乔珺云看向她很是困惑,紧张的咬了下嘴唇,制止道:“现在御医们正在全心全意的为皇上疗伤,贸然进去恐怕会引起什么差错。还请郡主耐心等一等。等御医们主动出来吧。” 乔珺云抿着嘴唇点点头,将右手腕上带着的黑檀佛珠手串摘了下来。用左手生疏的转动着,轻轻的闭上眼睛,在外人看来就是潜心为皇上祈福的模样。 可是刚不过转了六圈,乔珺云忽的睁开眼睛,犹豫不定的看着慧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慧萍心中滴了滴冷汗,观察太后并没有被吵到。这才轻声慢步的走到乔珺云身边,附耳下去任由乔珺云在她耳边用蚊声询问着,“姑姑,我这么半天怎么都没有见到大皇舅?他是在前殿控制局面吗?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姑姑能不能说与我知道?” 慧萍合计了一下,才低声道:“恒王殿下确实就在前殿掌控着局势,至于郡主离开的半刻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皇上正在与上前敬酒的程铭文大人与闵昶琛大人闲谈。然后又有一位与程闵两位大人一同入朝的新臣,在那个时候上前敬酒。结果,他在近了皇上身子的时候。突然从袖子中拔出了匕首,然后......” “咳哼!”太后忽然清了清嗓子,吓得慧萍条件反射的低下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乔珺云正听到兴头处,尤其是听到姐夫可能也会被牵连其中后,顾不得冷静下来。拽着慧萍的衣角就追问道:“我的jiejie和姐夫现在也在前殿吗?他们夫妻现在没有危险吧?” 慧萍没有张口,慧芳也在乔珺云的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试图制止乔珺云在这个紧张的时候说话。可乔珺云却顾不得那些! 前世的她一直在太后的抚养下长大,虽然被尽量避免看到太后心狠手辣的一面。但是,临死前看到的强忍狂喜,但心里早已疯狂的太后对她说的那番话,以及被活生生灌下毒药的过程中太后嘴角噙着的笑意,都说明了太后的手段与心思有多么狠毒。 太后只有温儒明这么一个子嗣,在眼看着皇上有可能生命垂危的情况下,本就狠辣的太后说不得会变得更偏激。在皇上被行刺时,就站在皇上身边的程铭文,无论在如何清白,那都是会被太后彻查一番,说不得还要严刑逼供的。 毕竟,宠信程铭文的只是温儒明,而并不是从不伸手国家大事的太后所信任之人。而且程铭文和闵昶琛这些新臣在朝廷上深受温儒明的重视,早就惹得那些老世家的不满。 那些个年岁悠久的世家既然到今天还没有被人推倒,那自然都是各有手段的。所以说,这次程铭文极有可能凶多吉少。而那些想要对程铭文下手而不得的人,说不得就要把手伸到乔梦妍身上。这绝对不是乔珺云想要看到的! 就在乔珺云心思乱得能缠出一团线的时候,太后竟是忽然开口道:“幸亏有程大人与闵大人在,及时的在那贼人刺了皇上一剑的时候,反应过来上前制服住。不然的话,唉.....” 乔珺云听了只觉得心中冰凉,倏地起身跪下道:“两位大人保护天子乃职责所在,皇舅他福大命大,定然不会有事的。现在还请皇祖母赶紧追查那个刺客,才好抓到幕后主使之人啊!” 太后捻着佛珠的动作忽的一顿,侧过头看着乔珺云头顶上的一串珍珠流苏,意味不明道:“哀家自然早已吩咐下去彻查此事,现在恒王不就在前殿里排查那些大臣吗。云儿你不必这般担心你的jiejie。别忘了,你的姐夫可是那个救驾之人。按理来说,应该重赏才对。”
乔珺云咬着牙不敢出声,明晃晃的打了个哆嗦后,即便察觉到投注在身上的凌厉视线渐渐收敛,也没敢有丝毫的放松。太后不叫起,她也不敢起,就跪在冰凉的地上,一语不发。 太后再次转动起手中的佛珠,过了一刻半钟,似乎觉得对乔珺云惧怕的态度很满意,加上乔珺云没有再次开口询问程铭文与她姐的下落,良心大发的道:“地下凉,起吧。” 乔珺云低着头想要起身,却因为这殿内的石砖凉气森森,不由得觉得双腿麻木,晃了一晃险些跌倒。好在慧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直到她站稳后才松开了手。 就在太后想要开口训诫乔珺云不可如此笨拙的时候,内殿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行越近。不过恍然间,钱江这太监就脸色奇差的走到太后身边,附耳说了两三句旁人听不清的话。 待得钱江汇报完要事让开后,站在太后身侧的乔珺云,这才发现太后的脸青青白白的不停转换着,想来就能知道钱江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乔珺云本来老老实实的站着不敢吱声,以免惹得太后将火气发到她的身上。 可即便她尽量收敛着气息,却还是无法隐了身形,不免被太后丢过来的杯盏一下子砸到了额角,湿热的液体从额角缓缓向下流淌着。乔珺云只是眨了眨眼,就觉得睫毛被什么东西黏住似得,睁开眼都有些困难,脑子里也昏昏沉沉的。 太后不过是随手一丢,本欲砸到乔珺云的身上,让她吃痛一下解解气的。可却没想到准头太好,直接将乔珺云砸了个头破血流! 太后欲开口说句什么挽回一下局面,却见乔珺云身子晃了两晃,两眼一翻的直接就这么昏厥了过去!当即,本就青白的脸色愈加怖人,牙齿打着战喊道:“还愣着干什么!云宁郡主听到皇上受伤,心里一时承受不住,昏倒时磕在了桌角上破了头,还不赶紧喊御医来诊治!” 慧芳跨前一步扶住乔珺云后仰的身子,盯着地面的眼中满是凄然与无望。 慧芳是知道太后对于乔珺云的厌烦与恨意有多么深的。但就是因为乔珺云的身份,才会使得太后不得不找理由遮掩过错,尽量的保住乔珺云的性命。 慧芳还知道她现在也不再受太后的重用,甚至可能与爱屋及乌恨屋及乌有关系。太后明知道她是被安插到乔珺云身边的眼线,却还是对她升起了厌烦之心。 试想。如果刚才被太后丢出的杯盏砸到的是慧芳,那么太后不但不会找理由召御医,恐怕还会出言讥讽喝骂几句,才能以解心头之恨。 试问。亲眼所见了太后的狠心与狡诈的慧芳,又如何能继续忠心耿耿的只效忠太后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