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珺主凶猛在线阅读 - 第三百八十七章 被勒令留在王家村建府

第三百八十七章 被勒令留在王家村建府

    王铁柱三人赶着马车走,速度自然与前面坐着轿子的郎大人不可相提并论。再加上郎大人不住的催促着快点儿赶到不远处的驿站,好换乘更快速的马车。之前为了不吸引人注意力,他只能乘坐轿子出了城,再有力气的轿夫也抬不了一个时辰。

    终于,只要拐过前面的那个转弯,就能到达驿站。郎大人更是好一顿的催促,愣是将王铁柱三人甩开了两三百米,丁点没有要顾忌他们的意思。不过为了后面不知道的路该怎么走,等下子肯定是会等一下他们的。王大治暗暗嘟囔道:“走得那么急,难道是赶去投胎吗。早知道如此咱们就不应该带着老黄牛出来,让它白跑了一趟不说,连口干草都没有吃上。”

    没成想,王大治这句抱怨的话竟是果真的成了真!待得他们三个隐约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呼救声之后,对视一眼,留下王大治看着马车,剩余两人一溜烟的跑了过去查看情况。

    “这......呕!”王铁柱趴在转弯处的石壁上,抱着肚子呕吐了起来。而王大宇也并不好受,看着眨眼之前还活生生的一对官兵,全都被人砍的血淋淋的一段一段,心理与感官上受到的刺激都不是一般的大!他四处寻摸两边确定行凶的人应该是已经走开,就连忙跑到了轿子旁边,一掀开帘子却被郎大人的身上插着五六把短剑的惨相给吓得倒退了一步,

    半晌,王大治没见到王铁柱他们回来,也觉得有些不放心。牵着牛车走过来一看,却发现王铁柱正扶着石壁脸色惨白,再往那边的满地尸体上一扫,顿时吓得大喊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是郎大人作恶太多,这次出城带的人手太少被仇家盯上了吧。”王大宇走了回来,脸色很是严肃地说道:“现在这事情可不只是云宁郡主被害,云宁郡主虽然在咱们村子里受了伤。但到底被咱们救了上来。可是因为我们的话而跟出来的郎大人却是......此事牵扯到朝廷命官,咱们还是赶紧将情况汇报上去,以免被误解此事是我们做的。”

    王铁柱长叹了一口气,无力的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前面就有驿站,咱们赶紧过去......”

    “哒哒哒。”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忽然传来,一个面目清俊的男子坐在为首的高头大马之上,身穿的是一身深蓝色的常服。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因着赶路忙于疲惫,还是有要事而心中焦急。

    王铁柱三个人立刻拉着牛车站到了一旁。见其后面所来的马上的人都穿着官服。连忙高喊道:“大人!前面有好多死人。郎大人也死了,不知道是谁杀的,我们一走过去就一地尸体了!”

    程铭文拉住缰绳,身下的棕马因为闻到了血腥味儿而不安的来回原地踏步。他一翻身下了马。派人过去看看情况之后,紧张的追问道:“可就是你们三个拿着云宁郡主的信物找到衙门的?”

    “您是?”王大宇上前一步,不答反问表现得很是警惕。毕竟这件事情他们没跟别人说过,云宁郡主又是莫名被人害得,谁知道这个官员是好是坏。毕竟前脚郎大人刚死,他们就追过来了。

    “别多想,在下是吏部侍郎程铭文,云宁郡主失踪一案就是交给本官来办的。”程铭文见三人还是不消去戒心,难过的说道:“我是她的姐夫。这次事情一出郡主的jiejie很是伤心,不住的督促我要立刻找到云宁郡主呢。现在她的情况怎么样,不知道受没受伤?还有一个少女是云宁郡主身边的丫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发现了她?”

    三人确定程铭文这样子并不像是装的,就沉重的说道:“郡主和另一个姑娘是在我们王家村王二麻家的地窖里面发现的。云宁郡主摔断了腿。而另一个姑娘后脑受伤幸亏已经止血,只是现在两人都在昏迷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云宁的腿摔断了?”程铭文倒抽了一口凉气,焦急道:“那赶紧带我们走,这次我来幸好带上了云宁郡主的随身御医。赶紧带路,万万不等耽误到诊治。”他不禁庆幸自己顺着丁点蛛丝马迹追到了狼莞城,不然的话肯定不可能这么及时的赶了过来。如果迟了的话......他不敢想象云宁右手不便之后,又被害的腿脚不利落。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太过残忍......

    当乔珺云从噩梦中猛然惊醒的时候,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彩香,你没事了?”乔珺云一不小心的抻了身子,‘嘶’了一声随即担心道:“你的头还疼吗?什么时辰了?”

    彩果用浸湿的热毛巾为乔珺云擦了擦脸,有些哽咽的说道:“已经是酉时末了。郡主,之前多亏了您,奴婢才能活下来。呜呜,都是奴婢不好,如果是奴婢向上攀爬求助的话,您就不会摔坏了腿了!”

    “别哭啊。”虽然心里一紧很是担忧自己的伤势,但乔珺云却故作轻松的说道:“我都不担心你哭什么呢,当时我爬的并不高,想来腿上的伤很快就能好了,是不是?快上来跟我歇着吧。”

    彩香重重的点了下头说道:“嗯,一定是的,救了咱们的大夫说您只要好好休息的话,骨折的腿很快就会好的。而且这里的村民还出去报官,等朝廷来人郡主您就什么都不必担心了。”

    “唔。”乔珺云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问道:“彩香,当时你看到打昏我们的人长成什么样子吗?也不知道谁那么大胆,竟然在宫中就敢对本郡主下手!”

    彩香懊悔的摇头道:“奴婢并没有看到打我的人是谁,不过我却看到打昏您的是个太监。只不过他背对着我,还不等我看清呢我就昏了过去。”说着,彩香还后怕的摸了摸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后脑勺,带着恨意说道:“不过,咱们记着那个宫女长什么样子就行,咱们被打昏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反应,说明她也是同党。”

    “这事情皇祖母和皇舅肯定会想办法彻查此事的,你也别坐在这里,天儿这么冷。你赶紧上来跟我一起躺着休息吧。”乔珺云看彩香的脸色仍旧不好,就连忙招呼着。

    彩香这次很听话没有拒绝,毕竟她刚刚醒来不久就过来等着乔珺云醒来,身上虽然穿着王婆借给她的棉袄,但还是觉得浑身发冷。不过看着乔珺云被木板夹起来的腿,就说道:“奴婢去旁边的屋子歇着,我会摆脱王婆来照顾您的。您也好好歇歇,想来朝廷的人很快就会回来的。”

    正好王婆端了两碗热粥走了进来,一看乔珺云醒了顿时喜不自禁的喊道:“醒了好,醒了好!这个时辰铁柱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郡主你别担心。老身会好好伺候着您的。”之前彩果刚醒的时候大致说了一下她们的身份。所以王婆一看云宁郡主醒来看起来精神还好,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人虽然是他们王家村的人救得,但是谁让她们被丢在王二麻家的地窖里,而且王二麻还不见了呢。

    乔珺云听出这个老婆子的声音。就是在地窖中回应自己的那个。当即感激的笑了笑:“多谢您相救,也幸亏您经过地窖,不然我们两个恐怕就要没命了。等回宫之后,我一定会与皇祖母将此事说明,一定会好好感激你们的!”

    “您客气了,之前老身不过是去王二麻家找他,谁知道就发现了您呢。”王婆将粥放下,揪着衣角有些局促的说道:“那个王二麻平时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在村里连一个交好的人都没有。等老身等人将你们救上来之后。就发现王二麻似乎跑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通天本事,竟能将您堂堂一个郡主给从宫里运了出来。”

    明白对方在担心些什么,乔珺云就对着彩香安抚一笑,接着说道:“我并不是是非不分的,到时候朝廷官员来了之后。我会将情况说明白的。只要您与村人们无辜,就绝不会被牵连。”

    “无辜无辜,当然无辜啦!”王婆放下心后,就端起了粥碗说道:“既然醒了就先吃些粥垫垫肚子吧,村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只能给您做了些鸡蛋粥,另一碗是给彩香姑娘的。现在您的身子还弱不能吃rou,等您好了老身一定给您做炒腊rou。”

    “好,多谢您。”乔珺云温和地看着彩香说道:“你先去休息吧,千万别着凉。还要劳烦王婆多照看一下她,她伤到了头不能下地乱走的,一定要让她在床上好好歇着,不用担心我。”

    “唉,你放心吧。”王婆对外喊了一声:“铁柱媳妇,赶紧扶着彩香姑娘回去休息。”

    等一个老实的女人将彩香扶出去了之后,王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之前彩香姑娘给了一袋银裸子呢,可真是让您破费了。您放心,铁柱媳妇最是老实干事也利落,肯定会照顾好她的。”

    乔珺云等彩香一走就露出痛苦的表情,躺在枕头上只觉得浑身无力,并没太大反应的说道:“您与村民们可是救了我们两条命呢。嘶,我这腿现在到底怎么样?不会落下病根吧?”

    王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乔珺云之前的冷静都是装出来的,不太确定的说道:“村里的王大夫说您没事了,但是他也不敢确定。老身让铁柱他们去报官再说一下您的情况,等会儿肯定会带着城里的大夫回来的!”

    乔珺云勉强的笑了笑,任由王婆给自己喂了小半碗鸡蛋粥就再也吃不下去。她略显焦躁的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心。这次既然有人敢直接绑她,那么就说明已经有人觉得她碍眼了。既然能不惊动别人的将她从宫里运出来,就说明此人实力极强。而乔俊彦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排除,毕竟他在宫中的势力绝对不够,不然当初也不会迷惑她帮忙招揽人手。

    再三思量之后,乔珺云将这次幕后黑手分别定在了两家的身上。一是霍家,一是黄家。两家的理由应该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后位之争。她虽然不会登上后位,但最近与霍思琪关系不睦,而且与黄梓儿还有冷贵嫔也并没有太多的交集。甚至,还不如与齐嫔相处之间来的和睦,肯定是让两家觉得她碍眼,也发觉了她故意时不时为孙良敏说话的情况。

    至于会不会还有暗地里的人盯着自己。乔珺云就不敢肯定了。自从与逢秋联系过那么一次之后,几乎就没有了任何的交错。不过沈家那些人都是被清澄时刻注意的,应该也不会突然对付她。

    就在乔珺云想着回宫后该如何继续挑拨太后母子的时候,耳朵忽然动了动,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眼前一亮,但随即淡了下去,没什么情绪的猜想着来的会是哪一党的人。

    故此,当程铭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的时候,乔珺云惊喜的几乎就坐了起来。程铭文碍着男女有别就站在了屋门口,隔着木门说道:“云宁。你现在醒着吗?感觉怎么样了?”

    王婆帮乔珺云在身后塞了个枕头半靠着。看着她激动的掉了眼泪,用了最大的声音喊道:“我没事!姐夫。我姐和小外甥怎么样了?她没事吧,现在还在皇祖母的宫里住着吗?”

    “听说你腿受伤了,楚御医跟我一块儿来的,这就让他进去为您诊脉。你别担心你姐。她虽然受了惊吓但是没有大碍,只要你好好养伤健健康康的回到你姐面前就好了。”听出乔珺云的嗓子似乎损的很严重,程铭文就安抚道。

    门吱呀医生开了,王婆看着那个蓄着山羊胡的男子,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

    楚原对着王婆略一拱手,径直走到床前给乔珺云请安道:“给云宁郡主请安,微臣这就为您诊脉,再看看腿骨正的好不好。”

    乔珺云抬手摸了摸眼泪,低声啜泣道:“那就麻烦楚御医了。等会儿还请您去给彩香也看一看。她的脑袋流了不少血,刚醒了不一会儿还跑过来照顾我,大冬天的可别落下了病根。”

    “是。”楚原等门被关上之后,坐在了床前的小凳子上,伸手一搭隔着丝帕为乔珺云诊起脉来......

    确定乔珺云可能被摔得有些内伤。楚原开了付药方只要吃一吃就没事了。之后检查了乔珺云被绑起来的右腿,发现处理得很是妥当,才完全的放了心。

    王婆在一旁小声地说道:“郡主的身上还摔破了好几个地方,老身都已经涂过药了。那种药我们村子里的人一直用,很是安全而且还能祛疤呢。”

    乔珺云随即就说道:“擦伤而已,养养就好了。劳烦楚御医跟着跑了一趟,您去给彩香看看吧。对了,不知道怎么会是姐夫过来的?这里不是狼莞城附近的村庄吗?”

    “这个还是让程大人与您说吧,微臣先去为您抓药。”楚原退出了屋子,在外面与程铭文说了一下具体情况之后就离开了。而程铭文则是再次开口道:“之前王家村派出去的几个男人找上了狼莞城的县令,正巧当时我就在狼莞城附近搜查寻找你。得知了消息之后连忙赶了过来,等在半路上遇到王铁柱他们的时候,却发现郎大人一行人都遇害了。”

    “什么?遇害?”乔珺云拧眉沉思了起来,之前绑了她还有解释,可是又为什么要杀了意图前来保护自己的官员呢?是官场上的事情,还是有人想要让自己在王家村的消息不传上去?可是也不对,之前将地窖口打开的人绝对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如果杀了郎大人的人与他们是一伙的话。得知自己还没死,应该派人过来给自己补刀才对......

    旁的事情,程铭文也没有再与乔珺云多说。察觉她在想事情之后,就让她好好歇着,自己去了旁边的屋子询问彩香一些细节。

    当得知乔珺云是为了找人求救攀爬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下去,甚至还将自己的衣物分给了当时情况不妙的彩香时,程铭文看向彩香的眼神就有了些变化。既是佩服乔珺云对待身边的丫鬟都如此尽心,又是觉得彩香一提起乔珺云的时候神采飞扬的模样有些不妥。但是不妥也只是不妥而已,他想不通就将疑惑抛到了脑后。接着,就让手下的官兵们四处打探,看看是否有人在王婆去王二麻家之前曾出入过。亦或者说,王二麻是否就是在将地窖口的门掀开时间的一左一右逃了的。

    结果很明显,王二麻就是在下雪之前的时候,神情慌张的出了村子,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最重要的是,今日曾有一辆陌生的马车经过。而且还在王二麻家停了一小会儿。因为王二麻的家里经常会来一些陌生人,所以在当时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既然已经确定结果,程铭文立即飞鸽传书将消息告知给皇上,一是通缉王二麻,二是尽量打探那辆将乔珺云与彩香运到这里来的马车。事情已定,戌时末的时候程铭文才带着一众官兵有了喘气的时间。但因为还要警惕周围不知是否存在敌人,就得分批守夜警惕情况......

    翌日,乔珺云还未睁开眼睛,就听到马车轱辘声以及一群马匹沉重的踢踏声。很快的,秀姑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郡主还没有醒吗无碍。姑姑我先在这里等着就好。皇上得知郡主的腿伤不能轻易移动。就派了我来照顾郡主。这边的人员还是杂乱了一些,我带来了几个宫女足够照料郡主与彩香。就先征用这间屋子,让这里附近几家的村民都先搬出去吧......嗯,多给些银两。皇上说万万不要亏待了他们。”

    听到这儿,乔珺云也就不再闭眼假寐,沙哑着嗓子喊道:“姑姑,我已经醒了,还请你进来吧。”等秀姑推门而入的时候,瞬间泪流满面道:“不知道皇祖母与皇舅怎么样了”

    “好郡主,您别担心。”秀姑的手一直被暖炉暖着并不凉,探了下乔珺云额头的温度之后,才柔和着表情问道:“觉得怎么样了?老奴会在这里一直伺候您。等您什么时候养好伤了咱们再回宫。”

    “呜呜,我想皇祖母还有jiejie了。我想回宫看她们,在这里我害怕。”乔珺云紧紧地抓着秀姑的手,眼中的惊慌失措立即让秀姑母爱泛滥,一把搂住了她说道:“别怕。程夫人在老奴出宫之前也是多加嘱咐过得,说是一定要让您养好伤再回去,万万不要因为一时心急而落下了隐疾。您可是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不好好养,日后您会更难过的。”

    乔珺云抽噎着点了点头,随即又带着恨意问道:‘害我的人究竟是谁?皇祖母抓到了当时在御膳房里打昏了我的人吗?敢在宫中对本郡主动手,岂止是胆大包天简直就是藐视皇权!‘

    “您别激动,这事情不是正查着呢么。”秀姑的眼神微微闪了一下,帮乔珺云掖了掖被子转移话题道:“这屋子里有些凉,老奴这就让人添两个火盆,从宫里带出来的银炭可好用多了。”

    乔珺云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仿佛精神不济的闭上了眼睛,很快的就再次睡了过去......

    十二月一日,乔珺云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天,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得很。秀姑见她躺着不安稳,就将屋子里弄得更加暖和,打了盆热水给乔珺云擦身子。乔珺云只觉得身上黏腻的感觉渐渐消失,转而带来的是清爽感。她低头嗅了嗅,难得好心情的开玩笑道:“馊味都不见了。姑姑你不知道,今儿早上我一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都成了一根馊萝卜了呢。”

    “之前几天受伤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将养,所以老奴才不敢让您沾水。”秀姑一边帮乔珺云擦着身子一边说道:“以后郡主如果再觉得身子难受,就与老奴说,老奴可以天天给您擦身子。”

    乔珺云的视线微微垂下,确定门口只有两个宫女守着,屋子周围也没有人偷听之后,才状似无意的问道:“不知道现在彩儿怎么样了。我被弄出宫的那天竹苓被封为良妃,彩儿应该也被免了奴籍吧?不知道她打算以后做些什么,我听说彩儿的家里人一点儿也不看重她,还都是些只认识钱的货色。彩儿如果贸然出宫的话,恐怕是要吃苦的吧?”

    “是啊!”秀姑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淡淡的说道:“彩儿现在免了奴籍,据说不打算出宫,想跟皇上求个女官的职位就在宫里呆着了。她一个女儿家的,又看惯了捧高踩低的本事。现在皇上与良妃的名号就是她的靠山,她留在宫中做个本分的女官,也算是比较好的出路了。”

    “可是宫里那些是是非非太多了,只要彩儿在皇舅身边就一定是躲不开的啊。”乔珺云感叹般的说道:“彩儿就算不愿意插手,但那种事情也不是随她所愿的啊。对了。姑姑你现在出宫,皇舅由谁来照顾啊?只有彩儿一个人,你确定她能受得了那么多宫女吗?我可是听霍思琪说过,那些宫女拈酸吃醋的可厉害了,彩儿长得那么俊地位又高,说不定会被针对的呢。”

    秀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等说话,乔珺云就又说道:“对了,还有百灵。霍思琪说她现在可傲气了,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有那么了不起吧。”

    “皇上对于这些自然心中有数。即便某些人蹦跶的再欢快又能如何呢。”秀姑放低了声音说道:“皇上让霍夫人将霍小姐给带回府上了。念在她年纪小。而且冷贵嫔又宽容大度不予追究的份儿上。就免了她的责罚。只是让其禁足三月,抄写经文三百遍,如果写不完的话,就不允许出府。”

    乔珺云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得意地笑道:“让她以为自己了不起,不过是根葱罢了。哼,等我回宫之后我姐也应该快八个月了,也就是说我正好可以亲眼看到小外甥出生了呢!嘿嘿,再加上jiejie坐月子的时间,我至少还能与jiejie相处三个月。这回没有霍思琪看着碍眼,可真好。”

    秀姑浅笑着不说话,她现在根本不想着让太后好,因为曾是温儒明的奶娘对于他的态度倒是有些复杂。说句大话,温儒明毕竟也算是她的半个孩子。现在太后跟皇上就因为霍家而不和,再有云宁郡主如此在中搅合,可见日后太后绝对安生不了......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明日就要过年了。可乔珺云为了避免好不容易长好的腿骨再次受伤,只能继续躺在床上。宫里已经将过年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早就堆了整间屋子,其中有一半都让乔珺云分给了王家村的村民,也算是对于之前救了自己的感谢。

    这一日村子里很是热闹,听得躺在床上的乔珺云都觉得心里痒痒的,想要出去看看热闹。彩香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就将手里的话本给放下,起身倒了杯茶递了过去道:“郡主,您的腿上还没完全好,必须要再等两个月之后才能下地啊。”

    “哎呀,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是我的腿都明明长好了啊!”乔珺云似乎有些不耐烦,抓着头发说道:“这头发又有味道了,我想洗洗头发,你出去吩咐一下那几个宫女烧些热水。”

    “是是是,您好好躺着,千万不许下地啊!”彩香着重嘱咐了两遍,才走了出去。因为外面喧闹,所以乔珺云也没有特意听外面的动静。却不成想,半刻钟之后,彩香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说道:“郡主,刚才宫里来人传了话。说是突然出现了一位高僧,说目前您在王家村正是契合生辰八字养伤的好地方。因此,竟是劝说了太后娘娘不让您在两月后回宫,就长居在此处休养生息。反而说是要大动干戈的为您在王家村附近重新建一所郡主府呢!那怎么行啊,您如果不回宫的话......您如果不回去的话,那皇都里的郡主府可该怎么办?那一大家子的丫鬟仆妇们可都等着您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高僧!之前忘尘大师就很厉害,哪里容得他胡乱说话!”乔珺云心里一惊开口就喊道,随即想到这个所谓高僧如此针对自己,不让自己入宫很奇怪,说不定就是隐匿已久不曾出现变成了僧人模样的乔俊彦!可是,她却想不通为何乔俊彦要躲着自己。毕竟,在他那里看来自己不是已经被控制的吗?而且如果对方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控制,那一定会对她下杀手而不只是让自己居于此处无法回皇都的啊!

    最重要的,就是太后竟然同意了!不在乎世人眼光的同意让她一个人住在这偏僻的山村处,足以可见那个新出现的‘高僧’又多么厉害,而且忘尘竟然也没有办法劝说成功......

    彩香也是气愤的不行,替乔珺云委屈的说道:“您在这里养伤本就是受苦,呆上三个月本来就是极限,现在却又说让您以后就留在这里了,这不是妖言惑众呢吗!”

    乔珺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吵大闹道:“我要回宫,你快跟秀姑说我这就要回宫!凭什么将我留在这里。什么狗屁的高僧简直就是在跟我过不去!”

    门外的宫女听着不妥,连忙一窝蜂涌进了屋子里,将门关上之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劝道:“郡主息怒,彩香都说了太后娘娘是为了您的身子好,这里的风水适合让您养伤才会如此下令的啊!”

    “对啊对啊,只要您将身体完全养好了,太后娘娘知道了一高兴肯定是会将你接过去的。”

    “恩恩,而且太后娘娘还说了,要在这里给您修建郡主府啊!到时候您就有两座郡主府可以换着住,到时候说出去多威风啊!而且这里的风景独好。您还可以邀请交好的大家小姐。而且还可以让程夫人带着您的小外甥来这里小住啊!多好!”

    随着一群宫女叽叽喳喳有些道理的劝说。乔珺云渐渐停止了哭泣,红着眼眶问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皇祖母并不是不要我,不愿意看见我才不让我回宫的吗?”

    “当然,您想得太多了郡主。”彩香给乔珺云擦了擦眼泪。见她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就说道:“您不是说要洗头发嘛?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你可别再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乔珺云嘟着嘴含糊的不知道嘟囔了什么话,看四五个宫女都围在床边看着自己,有些羞怯的说道:“好啦,唔,我知道了。彩香你去看看传话的人走了没有,让他帮我给皇祖母带个信儿。就说我很想皇祖母。等我修养好之后,一定一定要入宫服侍皇祖母的!”

    一场风波看似就这么过去,所有人都再次忙碌起来过年的事宜。而当晚,就有许多拉着木料与石料的马车来到了王家村外围,已经开始打算量地规划。尽快的将云宁郡主府给建立起来......

    短短三个月过去,宣明历七年三月初春,乔珺云已经不光能下地,更是已经能活蹦乱跳了。若说刚开始得知不能回宫的半个月里她还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在村子里的一些未及笄女孩子在秀姑的带领下过来陪伴她之后,她就渐渐有了笑脸。

    躺在床上那么久,乔珺云就跟着村长家未及笄的姑娘学习女红,还别说,现在她绣出来的东西虽然还不能算的上好,但也是有模有样了。

    村子里有得是田地,也有的是撒开了欢跑的孩子们。乔珺云自从下地开始,每天就带着几个宫女士兵在村子里四处转悠,也算是王家村独有的有趣景致了。而村民们除了一开始的好奇之外,很快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不过那些小孩子却仍旧喜欢跟在乔珺云的身边四处跑,因为乔珺云总能拿出来糖果糕点给他们吃,味道简直比过年时候吃到的新鲜猪rou还好吃!

    田园之间的安逸生活,是乔珺云两辈子都不曾接触到过的。她很喜欢这一份宁静,既然宫中目前是回不去的,也没有人或者鬼来找她,那么她自然也不会平添无需的烦恼。

    “郡主,今天我娘要做饼子,你想过去玩儿吗?”村长家的女儿王蕊儿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子,守在门口的宫女只是意思性的问了一下之后,就将王蕊儿放了进去。

    乔珺云将视线从绣布上挪开,对着已经十二岁却仍旧不知愁滋味的王蕊儿招了招手,“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一枝桃花的方向要冲着哪边才好?我刚画好的样子,却总觉得有些别扭。”

    王蕊儿长着一张小圆脸,还扎着两个小髻,个头也不高看起来跟个十来岁的孩子似地。但别看她这样孩子模样,她的一手女红和勤快能干在王家村可都是有些名声的。可谓是虽然还没及笄,但已经被不少有适龄少年的人家给盯上了。

    王蕊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看了一眼之后就说到:“这块的一朵桃花显得有些多余,你擦了试一试。”

    乔珺云依言照做,果不其然一副稍显稚嫩的桃花图就顺眼协调了不少。她开心的让王蕊儿坐在自己身边,对着彩香说道:“看看点心做好了没有,我记得蕊儿最是喜欢吃核桃酥了。”

    王蕊儿顿时笑眯了眼,抱着乔珺云的胳膊说道:“郡主真好,上次回家我跟娘说在您这里吃了点心,我娘还夸我有福气呢。郡主这里的点心可都是宫里来的厨娘做的,比集市上卖的好吃好多好多倍!”

    “就你嘴甜!”乔珺云与彩香相视而笑一眼,看着她步伐沉稳的走出去之后,心里却是轻叹了一声。在她的再三要求下,彩果和慧芳留在乔梦妍的身边照顾着。后来的宫女们虽然都与彩香交好,但到底没有自小长大的默契,彩香最近也越来越沉稳,似乎一个人就能撑住所有的事情了......

    乔珺云略显心不在焉的接过宫女穿好线的绣针,正想着在哪里落针才好的时候,秀姑忽然慌张地走了进来。

    她唯一蹙眉有了极不妙的预感,追问道:“是不是宫里又传来什么消息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