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误会

    她答应过他，建宁城破之日，必定相随身旁，剧毒加身，给了浅浅夏寂离去的理由，她不在是那个无往不胜的杀神，他付出那么多，不该在这个时候多一份负累，她不似其他的高手隐匿轮回，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别人眼中，若有一日杀神不复存在，会不会有无数的人希望将她踩下，疲惫不堪的圣堂是不是如她守护之时一般，在反过来成为她的堡垒。

    浅浅夏寂做不到去拖累他人，越发愿意和浮生如斯的人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她也是这般倔强的人，另可伤横累累不依不饶，也不愿有半分央求，愿意你是我在意的所在，付出毫无怨言，若求回报，那还算得上是付出么？

    她会选择逃避，装聋作哑，顾左言右，这无所谓，哪怕被人洞穿也能装作一副无所谓，但浅浅夏寂没有半分理由去欺骗自己，与他，相欠太多，浅浅夏寂找不到任何可以偿还的所在，与小丑，浅浅夏寂根本不容抗拒，他仿若儿时的童话一般，王子殿下，没有白马但也足够，只是童话中的结尾都是王子和公主在一起，她不是儿时，更不是公主。

    勃然心动也罢，嬉闹也好，他在身旁，浅浅夏寂曾几何时无所谓是什么理由，只有离去才明白，很多靠的只有自己，她依旧没有任何成为公主的可能，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自己能接受的理由，小丑给不了。她不敢问，怕问出口的会让自己更加不堪，所以她会离去。

    根本不曾想过。小丑会再度出现，翩翩而至，在如童话，想狠下心来让他离去，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早已沉寂的种种，似乎如小丑所说。建宁城外也让无法抗拒，浅浅夏寂怕小丑看到自己的不足。没有了杀神的威势，没有了任何值得她骄傲的地方，她不愿现实一般，游戏中依旧是那个以守护为理由留住她的所在。

    不敢靠近。仅仅是因为高不可攀，纵使有了超越无数人的实力又如何，伪饰之下她还是她，睡美人不是公主，哪怕和王子在一起，王子也会嫌弃她犹若长辈般的观念，另寻公主，她连睡美人都不是，仅仅是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人。

    如果小丑比现在差一点。不，差上更多，浅浅夏寂不会抗拒。她已经拼命在这个世界追赶，很辛苦，却毫无作用，她可以若旁人一般去欣赏他傲人的容貌，强势的cao作，目空一切的潇洒。唯独无法承受让他守护，这只会让她越发觉得自己才是小丑。

    小丑怎能不知浅浅夏寂的抗拒。刻意的洒脱，不见任何闪光，就是迁就她的不足，以他这般，无论如何也能在轮回有一席之地，甚至成就惊人所为，却是甘愿折腾，仅仅是在她身旁。

    “为什么你会一直跟着我？”不愿不敢，浅浅夏寂还是把这句话问出了口，沉寂许久的想法，找过无数理由，倒不如堂而皇之的去问，如果要改变，那么就从这一刻起，是好是坏，至少需要一个答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喜欢。”狠狠的咬了一口地瓜，小丑并未在意浅浅夏寂的失神，仿若随口说出来的一般，只是浅浅夏寂绞尽脑汁的答案，如果这般敷衍她又能如何，眼神稍稍黯淡，徒然低语，“喜欢？什么是喜欢？”

    “就是这么跟着你。”不假思索的回答，小丑抽了抽鼻子，侧目看了一眼有些发呆的浅浅夏寂，“我喜欢跟着你，我喜欢保护你，我喜欢看你这个死女人有多蠢，反正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我在。”

    “是因为我很有趣么？”茫然的侧目，小丑的回答让浅浅夏寂无法在如此无视的安然，迎上那双眸子，小丑摇了摇头，丝毫不在意满嘴的地瓜，眉梢微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胡思乱想，你是很有趣，但这不是我跟着你的理由，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你怎么就听不懂？”

    “女人都是很较真的动物，难道你不知道。”难得看到小丑有些着急的模样，莫名的喜感似乎不适合此刻的情势，四目交汇，浅浅夏寂不自觉的反唇相讥，早已习惯，根本无法改变，垂首避开小丑的目光，“你知不知道你的回答，会让我误会。”

    “有什么好误会的，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小丑似乎不愿意纠结这个话题，眼神略有闪烁，正如浅浅夏寂所想，小丑并不会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点到为止，永远是停留在这个含糊的结果。

    喜欢才会在，那么是不是等于在身旁的时候，是因为喜欢，如果不是因为有趣，如果还是存在理由，如果这并不是误会，为何模棱两可，浅浅夏寂的笑容逐渐在唇边氤氲，“逗你的，你喜欢跟就跟着，如果不想跟了，随时可以离开。”

    “离开不就是不能守护，那我还怎么叫王子？”小丑的眼帘微垂，不见其眼神变化，低语反问平淡如水，浅浅夏寂只是无所谓的摆摆手，“本来你就是小丑，我不是公主，你也不是王子，你帮了我那么多，一直叫你王子无所谓，全当我大慈大悲，满足你小小的虚荣，我去看看篝火。”

    明知浅浅夏寂是刻意躲闪，明明看到她眼中的落寞，却无力阻拦，浅浅夏寂离去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的刹那，小丑的双眸中掠过一丝不甘，“一直会是多久，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在你身旁守护，哪怕不是王子也无所谓，我在你身旁的唯一理由，就是喜欢你。”

    小丑的低语，浅浅夏寂听不到，他们之间永远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不管谁率先开口，都是无疾而终的暂停，鼓起勇气不代表一定可以找到寻找的方向，她努力去面对，结果不过如此，强忍着眼眶的酸涩，浅浅夏寂能保持的不过是那苦涩的笑容。

    清晨时分，熬了半宿换莫小枫的浅浅夏寂，迷迷糊糊的靠在冰原兽身旁睁开双眼，身旁趴趴熊和寻叶正在商量着什么，并未见到小丑和莫小枫的身影，略有疑惑的同时，寻叶也是朝着一旁扬起下巴，脸上略微带着点笑意。

    不断听到小丑的嚷嚷，绕过后方，莫小枫是一脸无奈的陪着小丑在那丢着雪球，一个不大的雪人蹲在一旁，看来小丑并未受到昨夜的影响，自娱自乐的保持着往常，如此状态至少好过尴尬见面。

    站立不足片刻，一个雪球已然是丢向了浅浅夏寂，不比现实，高敏捷的反应程度怎能被这样丢中，遥遥看去小丑一手捏着雪球，半歪脑袋看着浅浅夏寂，“这样就没意思了，不准依靠属性！”

    “属性是固定，这是我能控制的么？”浅浅夏寂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小丑只能和同为非敏捷加点的莫小枫战成一团，阳光挥洒，浅浅夏寂也是半遮眼的向四处望了望，北方干寒，哪怕如此天气也不见半点雪融，遥遥望去，不远处的胁迫处倒也有一个雪人脑袋，顶着黑眼珠直溜溜的看着这边。

    相距数百米，小丑跑那地方堆什么雪人，难不成闲来无事还要弄出雪人捉迷藏这样无趣的把戏，浅浅夏寂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二人说，“你们丢个半成品放那地方做什么，稍微脱离点玩家范围不是很快就被刷新了。”

    “什么半成品，我们就堆了一个。”小丑做出答复的刹那，顺着浅浅夏寂手指的方向看去，下一刻三人面面相觑，同时扬起武器，暗藏雪山边缘，若不是半天当真发现不了，除去黑漆漆的眼珠，这家伙几乎是可以和雪地混淆在一起。

    怪物接近，冰原兽居然毫无反应，基本可以判定对方等级应该是超过了它的存在，虽然目前暂未遇到，但莫小枫舒适雪狐的造型，怎么也不该是这幅圆头圆脑的模样，寻叶和趴趴熊也是听出异常，立刻赶赴过来。

    清晨刚至，不知这个怪物蹲守多久，不似平常的仇恨吸引直接攻击玩家，反而一动不动，看到众人做出攻击姿态，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小丑也是下意识的判断，“会不会这特有存在的装束，就半个脑袋，也有可能是视觉差。”

    相距较远，只能看到一双小眼睛，并非人形不过两个黑点，大小不似这里常见的怪物，甚至莫小枫叙述当中也不曾见过这样的怪物，浅浅夏寂也是稍有疑虑，自身勉强占优，但不担心会突然受袭无法反应，小步上前的同时，保持距离幻化长弓，箭矢呼啸，直取远方的怪物。

    不过数十点的伤害，已然肯定了对方飞身份，浅浅夏寂这一招只为试探，这怪物尽然无动于衷的硬接，直到血量腾起好一会，才猛然听到一声怪异的低吼，一个不足半人高的小雪人从拐角窜出，特殊躯体箭矢并没有消失，而是斜插在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