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她太小，都不好意思下口
《日久生情》终于开机。 云薇诺前往跟进，同来的三个菜鸟两个做了主持人，还有一个做了严谨的助手，只有云薇诺成为了临时PD，而且，做的全是打杂跑腿的事儿。 若说完全不介意也是假的，可想到自己做为一个新人，反复请假又反复归来。别说白荷，就算是别人也对她有意见，也就什么都不说直接忍了下来。 菜鸟总是吃力不讨好的，做为白荷特别‘关照’的对象，从开机开始，她几乎就忙得没有停下脚来，甚至，连台上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时间看。 只知道，四位嘉宾里，厉湛开与小天后乔程程还有一个校花级的普通女孩谈的比较来，对另一个名媛千金不怎么感冒。 这阵子她都不在，所以乍一眼看到台上的小姑娘时，她还狠狠意外了一把。 原以为一定会是叶紫滕亲自上的，没想到，是个看上去不过20岁左右的小姑娘，而且看上去很乖巧可人的样子。 后来一问，没想到这姑娘竟是叶家的人，叶紫腾的亲meimei，叶缓缓…… 那时候云薇诺便一下子想明白了，叶紫滕说过的，叶家可不止一个女儿，只是，做为27岁的大姐没有出来相亲，却让20岁的meimei出来了，叶首长的孙女儿就这么不值钱么？ 当然不是，唯一的目的只有厉湛开，叶家对这个男人势在必得，哪怕只能用还没有走出校门的小孙女儿，也一定要拴下他这个人。 突然有些同情那位叶缓缓，但愿她是心甘情愿自己来做这个节目的。 如若不然，大好年华，却要把自己的婚姻献出来做为长辈们联姻的筹码，实在是太可怜了—— 《日久生情》的拍摄不但有内景，还有外景场地。 到达外景场地后，琐碎的事情更多，许多人都在那边休息，只有云薇诺来来回回地干这干那，差点没把她的腿跑断。 一直没人过来帮她，甚至没人肯帮她搭把手。 直到，严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主动帮她把要用的道具扛到了肩上：“这么重的东西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来拿，我来吧！” “谢谢！” 没想到严谨会帮她，云薇诺心里微微一动，问：“严助，您不是应该在那边开会么？” “有白姐一个人就行了。” 他主动提到白荷，云薇诺马上紧紧抿起了嘴，只是，想了半天还是有些想不透，于是便壮着肚子问了一句：“严助，您跟在白制作身边多少年了？” 严谨笑了一下，好脾气地答：“好多年了。” 知道她在怀疑着什么，但严谨也不方便明说，也不能违逆白荷的意思，只能在这种时候主动过来帮帮她了，顺便替白荷说说好话了：“她脾气不好，但不是针对你，你别生她气。” “这样还不算针对么？” 闻声，严谨笑了一下：“那是你没见过她真正针对的人是什么下场。” “我也挺好奇的，什么下场？” “她会对那个人很好，好到别人都容不下那个人，然后……” 职场就是这样，不是说有人罩你，你就一定能混得好，过于被领导关注，过于被领导偏心，也是会拉仇恨的。 只是，以白荷那样快人快语的性子，她真的很难想象她也会拐着弯的做出这样的事来。 所以，白荷其实也不是如她表现的这么爽直不是么？ 云薇诺的心里的小九九又绕了起来，小心地跟着严谨的身边，一边走，她一边故意放话试探着严谨：“这么看来，我还要感激她咯？” “也不用说感激这么严重，别怪她就好了，她……” 话到这里，严谨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对你其实不错。” 云薇诺并不赞同这种说法，但嘴上也反驳得不那么明显，只笑了一声：“是吗？” 严谨也知道白荷的所作所为对云薇诺来说，杀伤力有多大。也很清楚，云薇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遇到这些，对白荷有误解是正常的。 不过，他是唯一一个看着白荷一路挨过来的人，不忍心看她明着对云薇诺恶毒，背后却整夜整夜地掉眼泪，所以便又语重心长道：“这一点你应该自己去感受，别人说了也没用，对不对？” “……” 她自己的感受么？ 那种就算被骂了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感觉么？ 抬眸，云薇诺又深深地看了严谨一眼，刚想要问点深层次的东西，她们身后突然跑过来一个台里的职员，嘴里还大叫着：“严助，不好了，白制作好像不舒服。” 闻声，严谨的脸色瞬时大变，顾不得跟云薇诺多说什么，扔下道具便朝白荷所在的方向跑去。 云薇诺：“……”—— 摆好道具后，云薇诺还是有些不放心。 眼看着白荷所在的地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她也不放心地小跑了过去，只是，当她看清白荷脸色惨白地倒在严谨的怀里剧烈喘息时，她原本强自平静的眸底，亦多了几分激滚的波澜…… 哮喘！mama也有的病！ 她喘得太厉害了，以至于吸了药都不太管用，严谨于是让人拿出白荷随身所带的针灸针试图为她扎针止喘，可毕竟是个外行，虽然看过几次别人为她治疗，但他自己去怎么也下不去手。 眼看着白荷已经完全喘不过气来了，云薇诺一把夺过严谨手里的针：“我来吧！” “你……” 严谨不敢拿白荷冒险，云薇诺却眸光灼灼地望着他：“你就相信我吧！我没问题的。” 说着，云薇诺直接将白荷的衣领扯开。 她让白荷微仰着头，在她胸骨上窝正中直刺2分，然后又将针尖转向下方紧靠胸骨后壁，缓缓刺入，直到针下有一种沉涩紧感时，再左右捻转…… 留针，五到十分钟复又捻转…… 渐渐的，白荷的喘息不再那样严重，当她彻底平静下来，云薇诺的头上也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怎么样？您好些了吗？” 闻声，白荷下意识地抬头看她，发现扶着她的人是云薇诺时，她原本苍白的脸上竟闪过几丝狼狈的心虚。 强按着心头的惊惧，她用尽全力推到了正蹲在她身前的云薇诺，转身寻找严谨：“扶我过去休息……” 看着被尴尬推开的云薇诺，严谨歉意地看着她笑：“谢谢你！云云。” 云薇诺：“……” 原本是真的很失落很失落，可这一声云云却彻底让她的心又活了起来，云云，严谨叫她云云…… 是白制作告诉他的么？ 还是他原本就知道应该这么叫她？—— 整个《日久生情》团队中，最应该讨厌白荷的人，应该是云薇诺，可这个最应该恨的人不但没有视而不见，反而是主动伸手帮了她一把。 众人咂舌的同时，亦有人明显表示不屑，那个人便是原本应该在另一个团队做老大，却偏偏放下自己的团队，跑来这边‘打下手’的叶紫滕。 她也挂着这边制作人的头衔，虽然她完全没有为这个节目提出过任何有意义，有建设性的想法。 “jiejie。” 款步而来，叶缓缓笑容明丽。 她今天穿了一身素淡的蓝，看上去和她的名字一样清新怡人。 二十岁的小丫头，淡妆轻点，几乎不用过多的妆着便已是青春飞扬。只不过，从小接受淑女式教育的孩子总会比一般的人要懂规矩，就算是所有人都在那边去凑热闹了，可她却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到休息区等待着。 直到，她看见自己的jiejie一脸不屑地望着那边的人潮涌动，这才慢慢向她走来。 “那边怎么了？” 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叶紫滕还是没话找话地问了一下自己的meimei。 闻声，叶缓缓下意识了看了一眼那处，这才微拧了一下眉头，细语慢声地答：“白制作不舒服，所以我们的拍摄也暂时中断了。” 提到拍摄，叶紫滕仿佛这才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马上主动拉住了meimei的手：“缓缓，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没有。” 叶缓缓摇了摇头，一脸恬静的地笑着，那笑容清透，不掺任何杂质。 “可我看在台上都没笑过……” 话落，叶紫滕又握了握meimei的手，抱歉道：“我也知道难为你了，可你知道的，我只喜欢宋天烨，所以我不能嫁给厉湛开，你明白吗？” 乖乖顺顺地点头，叶缓缓毫无怨言地说：“嗯！我明白，所以我不会怪你的。” 最初，叶紫滕想让meimei顶替自己上这个节目的时候，也是很挣扎。 她并非完全不关心这个meimei，只是，她更关心自己罢了。所以在别无它法的情况下，她也只能把唯一的meimei推了出来。 原本以为meimei会很排斥这件事，没想到，她竟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也正因为如此，叶紫滕对meimei很是愧疚。 20岁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可meimei却要…… 心里这样想着，她又紧紧握了一下meimei的手，说：“我也想过了，这个节目拍三个月，你就当是在ZZTV实习，过后你实在不喜欢厉湛开也没什么，反正你还小，厉家总不能让你现在就嫁过去。过几年后，说不定这事儿就能有转机，你说呢？” “不用。” 叶缓缓答得很干脆，可叶紫滕却反而被她弄糊涂了：“什么？” “不是jiejie就是我，即是不能改变的结局，又何必让爸妈为难？”相较于叶紫滕的冲动，叶缓缓反而淡定得多。 她素来是个慢性子，说话也慢慢柔柔的。 可这个时候她的态度却异常坚定，她年纪不大，但对很多事情已经有很成熟的看法了，虽然从不轻易表露出来，但不代表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这一次jiejie提出不愿和厉家联姻，她便顾全大局地站了出来，虽然她年纪小，可她却很清楚，她们这种人，其实是没什么任性的资本的。 但现在jiejie既然选择了任性，她这个meimei便只能迎头而上，毕竟，在叶家现在的情况，不是厉湛开也会是别人，既然无从选择，何必再纠结？ 反手，将jiejie的手握在掌心，叶缓缓柔柔地笑了一下，又轻声道：“咱们一家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个损，如果我不嫁进厉家，咱们家也迟早会败落，到时候大家的日子都会比现在艰难得多。” “缓缓，是jiejie对不起你，原本这件事应该jiejie自己来承担的。” “没关系的，反正……” 言罢，叶缓缓抬起清亮的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和另两位女嘉宾有说有话的男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评价了一句：“他也不差。” 没想到meimei对厉湛开的想法是这样的，叶紫滕有些震惊：“你觉得他不差？” 叶缓缓点头，又轻轻慢慢地说了一句：“长得好，脾气好，身材好，学历好，风度好，家世好，能力也好，总的来说没什么可挑的不是么？” “他……很花心的。” 说着，叶紫滕的目光又不自觉地滑向了不远处的厉湛开，只这么一眼，便扫到他主动拉住了乔程程的手。厌恶的感觉又来了，叶紫滕翻着白眼：“也不怕得病。” jiejie的话叶缓缓是听见了的，但她却仍旧只是淡淡甜甜地笑着，干净的脸上，纯粹得没有一丝杂念：“明着花总比暗着花的好，世家公子里有几个不玩的？就我那些同学，玩的不要太嗨，他，至少不会在我面前装。” 叶缓缓的想法很单纯，反正都是在玩的，明着不玩暗着玩不是一样不干净？ 反正这年头也找不到什么干净的男人，干脆就不费那个心思了。 厉湛开花心也好，不花心也罢，她反正要的也不过是厉太太这个头衔，至于再多的，只要不奢望，也就不会失望。 “缓缓，你是不是喜欢他？” 叶缓缓：“……” 喜欢吗？ 叶缓缓不知道，她只见过这个男人几次，唯有这一次才相处的时间久一点，不过他一句多余话的都没有对自己讲。 她看得出来，对方也是讨厌她的，或者说讨厌她这个姓氏。 不过，她也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那种刻意，也正因为那种刻意，她反而更加淡定从容。 越是外表高调的男人，不一定内心就真的如此高调，所以厉湛开那种人，对谁表现的热情都不一定是他的真实情绪。 倒是对自己的那种冷漠，反而应该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这样也好，他不喜欢她的话，婚后他们是不是也就可以相敬如‘冰’了？ “缓缓，你回答我，你不会喜欢厉湛开吧？” 与jiejie的急切相比，叶缓缓的反应可谓时真正的慢半拍，她仿佛才听懂jiejie的话，然后便又淡淡地笑了：“喜欢谈不上，不过不讨厌，所以我才答应替jiejie来参演这个节目，而且……” 话到这里，叶缓缓清亮的大眼又望向了自己的jiejie，忽然说了一句：“既然jiejie已经决定要选宋大哥了，那么，以后厉湛开就是我的了，jiejie不可以反悔喔！” 叶紫滕：“……” 没想到meimei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叶紫滕一时被刺激的不轻，正发着愣，那边有人在叫叶缓缓，她便笑着松开了jiejie的手。 “jiejie，可能是要重新开拍了，我先过去啦！” 说罢，满身朝气的小丫头微笑着转身，一路翩然地朝着拍摄地走去。 她的背影悠然，高贵如同林中公主，那飘舞着的蓝裙如蝶，翻飞转舞间意迷乱了叶紫滕的眼。 缓缓喜欢厉湛开？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一天的拍摄结束后，竟已是晚上七八点。 之前宋天烨特意来过电话，问她几点下班好来接她，她说时间不定让他不用过来，她自己打车回去。虽然不放心，但宋天烨最终也只说了一句让她好好吃饭的话。 只是，一忙起来就没个点，别说吃饭了，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好容易解决了三急，跑回自己的工作区的时候，一身帅气西装的男人已静静地立在那处等侯。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着的，好像是一块三明治。 笑笑地拿着三明治晃了晃，厉湛开向她招手：“过来，吃晚饭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她还真觉得有些饿，她的胃本来就不太好，之前又胃出血，所以不经饿。看他送了东西过来吃，她想了想，也没扭捏，拿起来便啃…… “白制作好了？” 包了满口的三明治，云薇诺含糊不清地开口：“也不算好了，需要好好休息。”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扎针也会？” “特意学过的。” 话到这里，突然没了味口，云薇诺低下头，手指不经意地拨了拨三明治里的培根rou：“我mama以前有哮喘，所以我特意找老中医学过这套止喘的针法。” “可你mama不是早就……” 他没有说完，她却点着头又自顾地接了下去：“我三岁就没再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是走了还是死了，可我却一直记得她有这个病。后来有次去医院的时候看到老中医这么帮人治哮喘，一时兴起便缠着人家教了我。” 说到这里，云薇诺浅浅地笑了一下，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傻，很傻。 她学会这套针法以已经几年了，从来没有机会用，直到今天…… 想到白荷哮喘发作时那惨白的脸，还有她紧紧揪着心口痛苦的样子，记忆中有些模糊的影像慢慢重合着，重合着。只是，那张脸，为何竟是那样的天差地别？ 是不是？ 到底是不是？ 厉湛开不懂她的心思，又多嘴问了一句：“你是希望她回来的那一天，你也能像帮白制作一样帮她是不是？” “是不是很傻？” 她没有否认，厉湛开却突然伸出大手又揉了揉她的发，宠溺道：“是很傻，可是，我喜欢……” “厉……” 她的欲言又止那样伤人，可厉湛开却仍旧笑得一脸没心没肺：“知道了知道了，我是哥哥对不对？你不用一直提醒我这个事实的。” 转头过去，春风得意的模样已换成了满眼忧冷，锥心的刺痛间，又是他承诺般的话语：“放心，你厉哥哥我现在有新目标了，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躲’着我。” 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云薇诺很尴尬：“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可以理解。” 他对她素来大度，自然不会怪责，只是，他就算是说了理解，却不肯再回头看她一眼。 云薇诺捏着手里的三明治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又故做轻松地问了一句：“刚才你说有新对象了，台上的那三个你对哪个更有感觉？” 谈到那三位美人，厉湛开眼底的郁色渐渐化开，重新露出一幅‘花心’的嘴脸：“都有感觉啊！” “是吗？” 云薇诺勾了下眉，直言道：“你对人家叶小姐可没看出来有什么好感啊！” 闻声，厉湛开眼底的笑意渐淡，比她更为直接地说了一句：“有没有感觉都是要结婚的，无所谓了。” “……啊？” 见她错愕，他却笑得满眼风流，还故意吊儿郎当地开口：“反正你都不要我了，娶谁不都一个样？比起叶紫腾，叶缓缓至少够乖够听话，嗯！还够嫩……” “可是，这样……” 他最后那个字实在是有点邪恶，虽然云薇诺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来缓解两人间这种尴尬的气氛，可是觉得，他这样对一个女孩子有些过份。 毕竟，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叶缓缓，自己的老公是这样的心态才娶她，会有多难过？ “想说这样对她不公平？” “她还小啊！不是说才20岁吗？” “是小了点，所以啊！”话到这里，厉湛开又不正经地咂了下嘴，无比遗憾道：“他们可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啊！她这么小，我都不好意思下口了……” 云薇诺都要败给他了，马上义正辞严地：“你正经点，我看人家是好女孩儿，你别这样行么？” “我没说她不是好女孩啊！所以……” 厉湛开又撇了下嘴，用一幅看大戏的表情，奚落道：“你们这个节目不是要拍三个月么？这三个月我就让她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厉湛开，如果她到最后还是敢嫁，那我就娶咯！” 云薇诺：“……” 什么叫让叶缓缓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厉湛开？ 所以他在台上那都是故意亲近那两个女嘉宾冷落叶缓缓的么？ 正纠结间，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个人闯了云薇诺一下，她脚下一个不稳，便直接栽向了厉湛开。 条件反射般伸手，厉湛开展臂便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云薇诺扬首的同时，厉湛开也恰好低下头来。 四目相对，那一瞬的愕然看在外人眼中竟格外的唯美。 而不远处将一这幕尽收眼底的叶紫腾，亦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样的画面用手机拍了下来，而后，冷笑着直接发给了宋天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