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你可不能死
齐宝钗捧着荆条去了外院，回来之时衣衫完好，气『色』颇佳，手里的荆条也不见了，这自然让内院的人暗中寻思，这夫人因着齐宝钗出了这样大的事，老爷也没有罚她。莫不是齐宝钗重新得了宠？ 众人不由想起来以前薛姨娘在世之时的况，那时薛姨娘可与齐柳氏分庭抗礼，更何况薛姨娘待人谦和，为人温柔有礼，甚的齐的心，若不是怕御史参齐一个宠妾灭妻，齐柳氏怕是在齐府都没有任何地位与脸面了。 到底还是子凭母贵，齐宝钗几年前在齐面前也是要天上的星星不给摘月亮，要东海的明珠不敢混鱼目的宠着，着。 若不是薛姨娘病逝…… 缩在角落里的丫鬟婆子们冲着齐宝钗指指点点，她一路走来将所有人的对话都收在心里，对于那些人的话她也只过耳便算了，一十八年的苦子，已然教会了她如何看人的脸『色』才能够得以生存，她现在所需的，却是那种宠辱不惊的镇定，与养尊处优下来浑的贵气，不然后嫁入了侯门，那可是乞丐穿了龙袍也不像皇帝了。 齐宝钗脚下迈着小碎步，极为快速的往楠院而去，而下的裙摆却又纹丝不动，只有压裙上的丝绦随风轻摆。 行至楠院门口，她对看门的婆子先屈膝行了半礼，那婆子岂肯受小姐的礼？连忙侧避开，又上前见礼： “不知五小姐来此何事？” 刚刚齐宝钗来了一趟捧着荆条，着实让她们不知如何办才好，若是齐柳氏想闯出来，她们有齐的命令，自是可以打回去。若是齐宝钗想闯进去，她们也有齐的不准人探视的命令可以将人打出去，偏生齐宝钗在门口跪下了。幸好她说了两句话，便起走了，可是这次齐宝钗又过来，未开口先行礼。这又是为的什么事儿？ 齐宝钗从袖带里『摸』出一块对牌来。道： “父亲有令，让我进去跟母亲说说话，另外楠院伺候的人也都放进来吧，几位mama便辛苦着点儿。这院子里除了送饭的丫鬟婆子之外其他人便不让进出了。只是母亲若想去园子里转一转，还有劳几位mama跟着，看着点儿。千万不要让母亲一时想不开有个什么万一就不好了。” 简而言之，这是从以前的软，改成了保护。看着齐柳氏不让她自寻短见。 守门的婆子听闻此话诧异了半晌后接过了对牌，将院门打开： “五小姐请。” “有劳mama了。” 齐宝钗颔首谢过，迈步进了院子，她一抬头便看到冰儿在院子站着，见她进来，冰儿便直的跪了下来： “奴婢多谢五小姐为夫人求！” 冰儿明白的很，刚才齐宝钗去了外院一趟。这边的形势就便了，这不是齐宝钗求的又是什么？ 齐宝钗忙上前去扶起冰儿。道： “冰儿姑娘快别这么着，您是母亲边儿伺候的，当是我对您行礼感念您伺候母亲辛劳才是。” “五小姐真是折煞奴婢了，”冰儿反手扶了齐宝钗的胳膊，竟是将她当做嫡女一般对待了：“五小姐为了夫人不顾『』命，偏生外头那样传，如今五小姐又为小姐去求老爷，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老爷发了怒打了五小姐一顿，依着五小姐的子骨可是受不住，这五小姐又是不顾了子过去。五小姐对夫人真是纯孝。” “这是我母亲，我做这些本是应该，冰儿姑娘快别这么说了。母亲如何了？” 齐宝钗转了话题，心中同时舒了一口气，自己现在虽然听力大为增加，可是在自己院子里总也听不到楠院的风吹草动，此时让这个冰儿对自己交了心，纵然不指望她处处帮着自己，起码在关键时刻的时候可以当一个耳报神也就帮了她的大忙了。 冰儿扶着齐宝钗廊下住了脚步，道： “哭了好一阵子了，这会儿刚歇下，奴婢点了安神香。” “我进去守着吧，”齐宝钗看着冰儿有些红肿的双目：“你一大早起来忙道这个时候定是没用饭呢，快快用了饭歇着吧，我让人进来伺候了，母亲这边又有我盯着，冰儿姑娘就放心吧。” 冰儿昨夜守夜，一大早起来便伺候齐柳氏梳洗，本来应该在齐柳氏用完饭之后便去用饭歇息的，却因着一些个事耽搁到了现在。齐柳氏边的大丫鬟有四个，可是却没一个有冰儿贴心细心的，所以齐柳氏有什么事总是冰儿在跟前伺候着，这会儿忙道现在，冰儿上下眼皮子早就开始打架了，肚子也饿的前心贴后背的咕咕叫起来。 “那么奴婢便下去了。” 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齐柳氏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已然回来了，冰儿见妆唤过另外三个大丫鬟细细叮咛之后便告退了。 齐宝钗跟着三个大丫鬟进了屋子，中堂满地的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齐柳氏正在内室安眠，一室的安神香让齐宝钗也有些困倦了。 她摆手让三个大丫鬟将屋子收拾了，自己进了内室坐在边看着齐柳氏。 你可不能死啊，好好的过去这一关。 我想嫁一户好人家还指望着你呢。你一死，虽则借着孝可以躲过选秀，可是谁又能够保证这昏庸无能的皇帝不会强让人进宫呢？而且就算不进宫，守孝三年，这适龄的名门公子可就都要娶妻了，她可不想给人做妾！ 齐宝钗幽幽的看着齐柳氏，一时『迷』茫一时狠戾，一时期盼的光芒自她眼中闪过，屋子里的安神香太过浓郁，过了不多久，齐宝钗眼皮子一沉，整个人依着便睡了过去。 齐柳氏一醒来，便看到了这样一幕，齐宝钗纤瘦的小板儿靠着闭目安睡，一双稍嫌粗重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似是在为母亲被拘忧愁，齐柳氏的心有那么一瞬间软了一下，继而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到底是何人所致，她立时冷下了脸来撑起子含恨推了齐宝钗一把。 齐宝钗此时耳力非常人可比，齐柳氏一动，她便跟着醒来了，只是为了看齐柳氏会如何，便继续闭目装睡，故而，齐柳氏推她的时候，她便顺势而倒，她的后本是梳妆台，若是依着这个角度倒下去，她的头必然撞上妆台的桌角不可，之时如今她已然有了防备，又岂会那么轻易被撞到？她子倾斜之时脚下一用力，便带着子换了一个方向，同时她的手往外一扑，推倒了本应撞上的放到妆台前的绣墩，整个人便扑倒在了地上，同时，她也顺理成章的叫了一声，醒了。 “啊！”齐宝钗睁开了双眼，扭头看着齐柳氏一脸的喜悦，惊恐，委屈，守在外间的丫鬟们听到动静跑了进来，齐宝钗看了一眼丫鬟们，忍住了泪水欢喜道：“母亲，您醒了？是女儿不好，睡的太沉了，不小心摔倒惊倒母亲了，母亲您没事儿吧？” 一句话将齐柳氏的不慈抹了个一干二净。齐柳氏看着齐宝钗，过了片刻，道： “我没事，你快起来，地上怪凉的。” 齐宝钗在丫鬟的搀扶下爬了起来，笑道： “谢母亲关心，女儿没事儿。母亲放心吧。父亲说了，这事儿他已经找法子解决了，之前的事不过是为了给别人看一场戏罢了，还望母亲不要见谅。” 齐宝钗出来之时已然跟齐对好了话，只说齐今天发怒是为了做给崔内监看看，又怕戏做的不真，所以才没跟齐柳氏透个气儿，如今外头已然传遍了齐柳氏被齐关了起来，这会儿家里自然便可以松下来，只是要让齐柳氏少出门，免得坏事儿。 齐宝钗一面吩咐人给齐柳氏端水净面，一面将那些对好的言辞与齐柳氏说了，齐柳氏的面目瞬间软和下来，净脸后拉着齐宝钗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 “今多亏了你，不然我还真的被老爷蒙在鼓里呢。” 齐宝钗面『色』一红，垂下了头： “说起来，女儿也是有私心的，只是还请母亲不要见怪。” “有何私心？” 齐柳氏心中一凌，面上仍旧是和蔼的模样，她可是真的不相信齐宝钗会对她这么好，拼了命的去齐跟前与她求，难不成前几年的教训她没记住吗？ 齐宝钗红着脸看了一下左右的大丫鬟，见他们都识趣的推下去了，方才垂着头道： “女儿是想着如今女儿年岁也大了，加之前几年的事闹得三jiejie与女儿的名声都不大好，便想着凭借这几的事博一个好名声，到时候三jiejie说亲得了高嫁，女儿也可以说一户好人家。” 说完，齐宝钗又慌忙瞅了一眼齐柳氏，道： “女儿没有任何觉得母亲会亏待女儿的意思，女儿只是觉得，带着女儿与三jiejie四jiejie频繁参加宴会认识那些达官贵人，还不如让我们的名声都好起来，这样自然会有人上门求娶。求来的媳『妇』比送上门的媳『妇』珍贵，更何况咱们齐家的女儿都贵重，三jiejie更是母亲捧在手心里的，怎么着也得让人上杆子求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