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魅力的女子
人在伤心欲绝的时候，你要他忽然勇敢的面对现实是不可能的。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逃避现实，只是这种逃避有时候很久，有时候也很短。 逃避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有的人喜欢把自己灌醉，这样就可以暂时忘掉现实中不愉快的事情。上官瑾就选择了这一种。 现在正是夜晚最辉煌的时间，也是晚上灯火最旺的时候。 在这街上的中心角有一座酒楼，是这里最大的酒楼，也是这附近男人花天酒地最多的地方，而且还有个很雅致的名字“天香楼”。通常名字起得越别致好听的地方，也是消费越高的地方。 上官瑾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就选择了在这里喝酒。而且已经喝得有点醉。喝醉了，就能忘记烦恼，可她喝得越多，想的还是朱家的人惨死的事。她低低细语道：“兄长你为什么不明白阿瑾的苦处？为什么又不来追我，放我一个人离开？” 一个夜里孤身跑到这种地方喝酒喝到醉的女人，都多少会被别人注意到的。当然男人往往注意的会比较多。 这里是男人来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很多女人找，而且个个都是年轻貌美。不过这些女人都是随叫即来的，只要你有钱能从口袋里出去。 所以像上官瑾这样的不仅稀奇，而且特别。有三个男人已经推开了身边只懂谄媚的胭脂俗粉，这些女人他们已经玩够了。 男人就是这样，越容易得到的越不懂得珍惜，越是不易得到的，他们越喜欢去试试，因为对他们来说，新奇大过于喜欢。 这三人已经往上官瑾那一桌走了过去，从他们走路的步伐来看，也都已经醉了，但他们的情绪却很高涨，因为他们已看到上官瑾脸上，已经因喝酒而出现的两朵红晕，那绝对比天香楼的姑娘要美上许多，他们此刻甚至觉得这里的姑娘都丑得很，简直没法跟眼前的上官瑾比。 就有其中一男的开始出言调戏道：“这位姑娘，一个人喝酒？多无趣的事啊。” 上官瑾听到面前有人说话，她眼神已经开始飘忽，半睁着眼道：“不喝酒能干什么？” 又一男的道：“不喝酒能陪大爷几个玩玩呀，可不白玩，有赏！哈哈哈……”另外两个跟他一起的人听了也一块大笑。喝醉酒又在兴头上的人说话几乎不经过脑袋的。 上官瑾脸颊也不知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羞愤，通红着脸道：“都给本姑娘滚开，否则赏你几个窟窿！”她的剑已经出鞘，剑尖已经对准了那个说话的男人。 若再平时，就是有人敢对上官瑾无礼轻薄，她也很能克制自己，可她现在好像不能。 喝醉了的人胆子是会变大的。 不过那三个男的似乎不止胆大，还不怕死。 那男的用手指碰碰剑尖，醉笑道：“有个性，看样像是在道上混的，不过别给大爷我来这套，大爷说要玩你，你就得听，又不是白玩……” 一句话还没完，他本来搭在剑尖上的手指齐刷刷的掉了三根。上官瑾虽醉，剑招却依然不偏，反而更加凌厉。 那男的痛得大叫一声，道：“臭娘们，敢真动手！教训教训这女的！”这三人不仅没给上官瑾的剑招吓住，反而怒火上头，作势欲扑。 忽然在另一边，有个声音远远传了过来：“想死的话你们也可以动手试试？”这个声音虽然有些远，但在这三人耳中听得字字清楚，三人不由得怔住，转头。 说话的是个衣饰华丽的男人，手上拿着个旱烟袋，正叼在嘴上吸着，一脸狡黠，约莫三四十多岁。认得是皇天教的西门敬月。 这里的人似乎都知道皇天教，这两天朱家被灭门的事，似乎已传了开来，今晚皇天教的几个头目在这里享受，这条街恐怕没有几人不知的。 这三名男子看到西门敬月，差点吓破了胆，大气没敢喘一下，默默走了开去。 上官瑾一剑使完，只感到眼皮沉重得快睁不开眼，终于支撑不住醉意，趴在桌上，口中还在喃喃细语道：“兄长，都是阿瑾不好，你原谅阿瑾好吗……”她心中所系全在朱星寒身上，现在只想站起来，赶紧回到朱星寒身边，不管结果怎样都好。但她太倦，这醉意让她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西门敬月冷笑，他认得上官瑾，他早就从叶翔嘴里得知上官家幸存下来的女儿的事，一直就想亲眼过来看看，没曾想竟是长得这般漂亮。 他试探着推了一推上官瑾，见她已经熟睡，挡下将她横着抱起，就往后院走。他并不急着回房，因为他要做什么事，必须先让一个人知道，那人当然就是唐开阳。 他虽然并不认为自己的本事比唐开阳差，但却要听命于他，这点他虽然不爽，但目前来说，自己只能等待机会，夺过这份权力。 后院，花前月下，相对于外面大厅，这里又有一番醉人之色。 院子里摆了张圆木桌子，桌上菜肴不管是酒水，还是鱼rou，都是这里一等的，能享受这里一等一的东西的人当然是些了不起的人物。坐在这桌旁的，就是皇天教红白阳两位护法叶翔跟尹独，还有坐在上首位置的大乘明王唐开阳。他们在这里喝酒聊天已经有一个时辰，当然身旁还有天香楼里最好看的姑娘。 叶翔阴阴笑道：“这里好酒好菜，女人又不少，西门这家伙真是有够慢的，可别说兄弟我们没等他。” 尹独道：“那是他自己吃亏，放着女人不要，不必管他！” 唐开阳冷笑道：“这小子平时也占了不少便宜，这就怨不得我们了，来来，今天是我皇天教庆祝夺得虹夏剑的好日子，使劲吃，使劲喝！”他虽然这么说，但身边却连一个女人都没有。 他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女人对他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叶翔跟尹独也希望能使劲吃喝，但是他们不能，前几天为了朱家一事，虽然使计让朱家着火，但还是避免不了跟朱焰燃还有那些武师交手，虽然是大获全胜，但二人不管外伤或内伤，都多少有一些，为避免身上伤口裂开，只有少喝酒了。 唐开阳哈哈大笑，那些姑娘陪着虽然也在笑，可是跟他的笑声比起来就小得多了。整个院子几乎都在回荡着他的笑声，他已是七十岁的人了，虽然头发跟眉毛都已花白，但不管是谁看到他都只会以为他最多只有五十岁。 他笑声忽然停止，转而是几声咳嗽，他一摸腹部，包扎才不久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 忽然在他身旁有个轻柔的声音道：“别乱动，我帮你看看。”这人蹲了下来，在他小腹上轻轻的按揉。 唐开阳本想发怒，有谁敢这么对他动手动脚的？但当看到这帮他按揉伤口的是一个小姑娘时，他并没有发火，而且，这小姑娘似乎很懂得照料，腹部一下疼痛减了不少。 等小姑娘从新替他包扎好，就站了起来。唐开阳看得清楚，眼前这小姑娘长得貌美，眼波流动，一笑嫣然，又有一股少女情怀的天真，跟这天香楼的女人简直天差地别，只不过这小姑娘是天上，这天香楼的女人在地上。他一时看得竟有痴迷。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这么久。他毕竟有些老了。不管再心动也都已过了那个年纪。 那小姑娘似乎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只是哧哧笑着，她准备要走开。 唐开阳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过来，她的手十指芊芊，光滑而细腻。这里的女人的手都很光滑细腻，但那都没有像这只手一样，只要让他抓到，就再也舍不得放下。 小姑娘还是轻轻的笑着，被他拉倒在他怀里。她也不抗拒，仰着头看他白花花的脸，这张脸虽然染上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依旧放光，自有一股岁月的魅力存在。 唐开阳低头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话语温柔，似乎都怕说话吓着怀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微笑道：“我叫倩倩，是这里递酒水的丫鬟。” 唐开阳有些吃惊，道：“递酒水的丫鬟？这里的人都瞎了么？” 倩倩吃吃笑道：“你猜呢？”她已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唐开阳忽然拿起桌上的两杯酒，一杯给了倩倩，道：“我敬你一杯。” 倩倩接过，喝完一杯，又夺过唐开阳的酒杯，才道：“喝酒是好，可不能多喝，小心会裂了伤口的。这杯我帮你喝。”说完又一饮而尽。 唐开阳凝住着她，半响才道：“你为何这么关心我？” 倩倩的眼睛忽明忽闪，道：“这……还需要原因吗？”她一口气喝了两杯，看起来仿佛有点醉了，又道：“还好我小时候学过一点医学，不然、不然我真担心你会因为这么大吃大喝而死去……难道就没有人照顾你，关心你吗？”不会喝酒的女人才会醉得这么快，何况她还是个看起来有些稚嫩的小姑娘。但她的吸引力绝不比别的成熟女人差。 唐开阳扶住像是快倒下的她，然后坐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欣慰的笑着。 没有人敢去打扰他们，那些天香楼的美女已经看到唐开阳的眼神，这种眼神跟看着她们时是完全相反的，她们当然很知趣，所以只是尽力讨好叶翔尹独二人就行了。 倩倩也注意到了这点，问道：“你干嘛不要别人陪你？你来这里不就是花天酒地的吗？” 唐开阳笑道：“有你一个就够，要别人做什么？” 倩倩脸上现起两片晕红，在昏黄的灯光下是何等迷人，她轻轻道：“才刚认识一会，你别尽讨好人家，你还没回答我前面的问题呢。” 唐开阳笑着，许久才道：“没有人照顾我……我也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倩倩道：“真是这样吗？你没有娶妻？没有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 唐开阳道：“当然有过妻子，可惜我跟我妻子还没有后人，她就已经死了，我唐某一生谋业，也不再顾这些儿女情长了。而且……也是因为我已经老了。” 倩倩见他似乎在追忆往事，便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触起你的伤心事。” 唐开阳微笑道：“没关系，你有话可以问，只要我能回答上的，都告诉你。” 倩倩哧哧笑着，道：“我要问的可多着呢，只是……我知道你是皇天教的教主，大家也都叫你‘明王’，像你这么有气概的人物，怎么会愿意跟我这个小丫头说事呢！”她一边说，一边用纤细的小手，轻轻打在唐开阳胸口上。 唐开阳只觉胸前一热，不是因为这一拳打疼了他，而是这一拳下来，似乎正触及到了他内心多年来消失已久的渴望，他忽然紧紧抓住了那只纤细的手。眼睛直直的看着怀里的倩倩。 他当然不会抓痛了她。 倩倩媚眼如丝，轻声道：“其实……我最想问的……” 忽然后院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两名陪客的女人看到西门敬月进来，马上迎了上去，媚笑道：“西门大爷，你这是上哪儿去了，可让我们等了好久。” 西门敬月哈哈大笑，忽然厉声道：“滚开！老子受够了你们，陪着他们去！” 那两名被西门敬月赶回来的姑娘又回到桌前，一脸不高兴。 尹独跟叶翔都知道西门敬月一向好美色，今日怎么一如反常了。尹独虽没有西门敬月那么好色，但也不是不喜欢女人。摸着那脸上不高兴的姑娘的小脸蛋，显然也已经有些喝高，问道：“我说西门，你这是吃错了什么药？对两个女人发这么大脾气，这可不像你了。” 西门敬月走到桌前，哈哈笑道：“看我抓到了谁？”唐开阳有些意外，道：“这是上官非凡的女儿。” 吃惊的不只是他，还有叶翔和尹独。可是，在众人都把目光注视在上官瑾身上时，最吃惊的，却是倩倩。 西门敬月笑声忽然停了，喝问道：“她是谁？”伸手指的正是唐开阳怀里最为吃惊的倩倩。 唐开阳看看怀里的倩倩，显然倩倩表情有些不知所措，便问道：“你认得她？” 西门敬月眼睛片刻也没离开倩倩，道：“我不认得她，但我觉得，她跟我手上的这个上官非凡的女儿是认识的！” 唐开阳也在看着倩倩。 倩倩微微一笑，才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姑娘被你这么夹着很可怜，而且她看上去是晕过去了，我想是不是该帮她看看。”她知道她这么说，唐开阳一定会帮她解围的。 果然唐开阳接着就道：“倩倩心肠好，看到一个姑娘被你这样弄肯定会有些吃惊的，她又学过医，学医之人本身就不会对人见死不救，西门，这次是你多虑了。” 西门敬月鼻子哼着大气，不再追问。 唐开阳道：“你打算把她怎么处置？” 西门敬月道：“我正想跟你说这事，既然朱家已经灭亡，这个上官非凡的女儿就不足为患了，所以……”他一字字地道：“任我处置！” 唐开阳想也没想，道：“可以。” 西门敬月大笑着，踏院而出。 朱家虽已灭亡，但是却有人还没死。现在上官瑾落入西门敬月之手，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朱焰燃的儿子，一个是朱家的食客。 其中的食客，也就是吴品，更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唐开阳当然知道，但就凭这两个人，根本不足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