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锦绣如心在线阅读 - 027.探狱喂药

027.探狱喂药

    灰衣上面沾满了淤泥,发髻也散乱的不成样子,双眸紧闭,蜷曲在牢房最角落,似乎完全没有听见牢房之外两人的呼唤。

    “陈大哥——”

    秦心提高嗓音又喊了一遍,依然是没有反应。

    “陈大哥,陈大哥,陈大哥……..”秦心反复地又喊了几声,茫然看了看秦策,“陈大哥怎么会听不见?”

    “他中的毒发作了,怕是已经痛晕过去了。”秦策举起烛火瞧近了看,摇头吩咐道,“你在这里先守着,我去叫狱头。”

    秦心扒着牢房的栓木,看着蜷曲在角落里的陈默,一时间有点心疼,就像是无数蝼蚁只在心口爬着,一点点地心疼。陈默安静地蜷缩着身子,从木枷中探出的手握住了袖口,从袖口里隐隐透出一点闪亮,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闭着眼睛,看不清面容,散下青丝发梢微微一点泓,像是汗水。

    这样的男子,这样天下无双的男子。

    这样被关在牢狱之中也掩饰不下桀骜与英韧的男子,怎么会被逼到了这样的境地?

    她好想伸过手去,触摸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感受他不太稳定的鼻息,也是好的。

    她忽然心跳加快,怎么会产生这样没头没脑的想法?

    “官爷,您的大恩大德,小民真是感激不尽。”秦策走在狱头身后,点头笑说。这清淡的声音打断了秦心的思绪,秦心慌忙转过头来。

    “哼。”狱头就当没看见,哗啦一下子打开了牢狱的锁,“快着点。如果人犯出了什么差池,别说是我,告诉你,你全家都得抹脖子!”

    “是是……小民可没有那个胆子。”秦策作势笑着,扯开了牢狱的木栅门。

    牢房里面更是潮湿,地下铺着腐烂发霉的茅草,踩上去十分腥滑。秦心小心翼翼地走着,尽量避开房顶向下滴的水珠。

    走近了,方才发觉,他身上傅了重重地戒具,只是子杻、盘枷、铁镣不够,脖颈还系着长长的铁索……陈大哥没有通天本领,他们要这样像个牲畜一样地对待么?被囚禁在这样的人间地狱已经是非人所能承受的了,为什么还要经历此番折磨?

    眼泪含在眼眶,只一眨眼就要簌簌下落。

    秦策手背探了他的额头,不禁皱紧了眉,“怎么烫成这样?”

    “哥哥,他不会死罢?”秦心焦急地晃着秦策的胳膊。

    “这里条件太差了,陈默的伤原本就没有好,还中了毒,这样一折腾,就算保住性命也烙下一生的顽疾。”秦策平下气来,“太奇怪了。原先你和我讲陈夫人被杀害,陈默被污为凶手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会一朝升迁,又突然惨遭灭门?莫不是他也得罪了什么人?到底仇恨至什么程度才会逼他如此?他从来没有和你提过么?”

    “你也知道陈大哥,他怎么会说?”秦心满眼的惆怅,“难道,就没有办法可以救了么?”

    “不知道。”秦策指尖探了探陈默拘在盘枷里的手,血气不通是把不出脉象的,“他现在困在监狱里,救出来了也没用。你瞧瞧这个地方。”

    秦心四周望了望,“这儿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不是说这个,”秦策接着道,“你瞧瞧这个地方,地处牢狱南边尽头,又是最大的一间牢房,还把陈默锁得如此紧,我们来的时候,那个狱官也说了,他是朝廷重犯……”

    秦心听得心中一紧,“怎么了……”

    “他恐怕是死刑犯。”秦策沉着语气道,“未判已定下了罪行。”

    “啊?”秦心大惊失色,嘶声喊道,“他是冤枉的啊,是被人冤枉的啊,怎么能就这样草菅人命呢?!他还这么年轻,杀杜jiejie的仇恨还没有报……”她的情绪突然之间失控,抱着陈默近乎僵硬的身体大哭,她细小温暖的涕泪洒在他的灰衣上,一点一点地晕开,“陈大哥……”

    “阿心。”秦策慢慢扶过她的肩头,眉眼温柔,“不要这样,哭是无益于解决任何问题的。”

    秦心凄楚地看着秦策,尽力让自己安定一些。

    秦策忽地想起了什么,从衣襟里取出一方包好的帕子,打开来看,居然是一堆草药灰,秦策用手掌扇了扇,一股清涩的味道扑来,“只能各种方法都试一下了。阿心,你去取水。”

    秦心迟疑地看了秦策好一会儿,才记起,这一包草药灰是虞鸢给哥哥的,慌忙抹干了泪水,取过狱头放在外面的一碗水。

    她没有疑惑虞鸢为何会递给哥哥这样的药包,因为虞鸢曾经亲口对她说:

    该知道的与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一些,这样我才能够活得更久。为了活的更久,于是我就知道了,还知道得相当透彻。

    那个女子,从来不于人前哭泣,并且机敏得让人欣羡。

    可自己遇事的第一反应却是流泪。

    女子会敏感一些,但也要用脑子。

    凡事首先要想,而不是哭;为人情可以有,但最好是有心。

    情感泛滥了就是灾难,心思多了,却可以远离灾难。

    秦心渐渐平息了激动的情绪,将水碗递给秦策,像是在安慰自己,“如果喝下去可以立竿见影就好了。”

    “不会这么快的。”秦策将草药灰缓缓倒入水中,轻轻晃了晃陶碗,待碗水颜色变沉,自己浅呷了一口,这才准备给陈默灌下。

    陈默的双唇紧闭,脖颈还锢着盘枷,喂着的汤水全部顺着嘴角下流。

    “根本灌不进去。”秦策道,“阿心,你扶他起来,我再喂。”

    秦心依言扶起陈默,他的身子十分guntang,灼热的温度透过汗湿的衣裳传入她的掌心,她却差一点缩回手来。

    太烫了。

    烫得她眼角湿红。

    “怎么了?”秦策转首相问。

    秦心轻轻应了一声,复又扶起陈默的背,托起他的头,让他的脖颈可以少一些负累。只是,自己的肩膀梗在他的木枷之上,有些疼。

    听得踢踢踏踏地脚步,是狱头转回来,斜倚在门边,对着里面催:“快点!快点!”见着他们在喂药,大踏步地走来,哗啦一声打开了陈默脖颈的盘枷上的锁,“喂完药赶快回去!”

    秦心卸开盘枷,扔在一边,注意到陈默的脖颈上被勒的一圈红。

    秦策低下头,用力扳开他的嘴巴,这才顺利地喂下汤水,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的草药灰屑,喃喃道,“只是不知道这药究竟管不管用。希望他能够好一些罢。”

    虞鸢的性子,秦策当然了解,如果不起作用,她是定然不会拿出手。

    只是,她一个不懂药理的弱女子,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药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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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