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重生之不一样的mama在线阅读 - 第三章

第三章

    女儿到手,素容细细地抚着女儿奶香的小脸旦,浮躁的心终于静了下来。

    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一切都到此为止。

    所有一切的变数都给她消失无影。

    素容开始回忆起与女儿的日子,那时的素叶是多么的可爱娇憨,有时还爱耍点小聪明。

    当长大点可以进幼儿园时,何珵事前就与她商量,怕素叶看到别的孩子都有爸爸,会开始问爸爸在那里,怎么她没爸爸?!

    有一天素叶回家一问,素容按着何珵的提议,将那张相片递给了素叶。

    其实那相片是一张郊游的相片,当时是一大伙人去的,这张其实是一张相片的一半,另一半是何珵与敖清。何珵当时就坐她旁边,敖清站她后面。那男的是敖清的同学。当时素叶不过一岁多点。

    这是找相馆另外洗出来的,素容这会得多谢何珵的精明。

    那时她已在火车站工作,而何珵他们正准备上高二,就要时入黑暗期,因此就在高二开学前约了几个交好的,来次郊游轻松一下。当时何珵硬是带上她,也才有了这么一张相片。

    相片背景是公园,相片中是一男一女,女的抱着个娃。素叶认出相里的是自己,抱着自己的是mama,那站在mama背后男的?素叶抬起小头:“mama,那是爸爸吗?”

    “嗯,他就是素叶的爸爸,不过他在素叶很小时就到天堂去陪上帝了。但爸爸很爱素叶地哦!不信,素叶可以问一下表姨哦!”

    素容看着相片,一脸恋慕的素叶,心里酸酸的。

    (表姨——由何珵倾情演出。)

    “哦!爸爸!”

    “mama,那为什么我没有跟爸爸姓?”

    “mama姓素爸爸姓叶,爸爸跟mama都是独子,爸爸跟mama又只有素叶一个孩子,那你说叶素好听点,还是素叶好听?!”

    年龄还小的素叶这下纠葛了!

    只是何珵精明也是个没生过孩子养过娃,她们都不知道原来现在上小学竟要用到出生证。

    细想着与女儿那幸福日子的转折点——出生证。

    素容就恨死那些老师了,因为拿不出出生证,只有领养证,素容亲身到学校找上素叶的班主任进行了秘谈,说了素叶的情况,请她帮忙保守秘密,素叶的班主任当时也答应了,结果不久一天,素叶哭着回来,问自己:“我是你收养的,对不对?!我是孤儿,我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

    天塌了下来。“哪个来乱说!”

    在素叶两岁左右,他们单位就实行房产到户,素容补了些钱,拿到房产证产,隔壁的吴大妈因为儿子要结婚,而他们分到的是单房不够住,需要婚房。于是找上她,商量可不可以将自己的房子卖给她。素容当时与何珵商量了下,另找了个小院一卖一买,就搬离大院。

    在新的小区里,根本没人知道她的底细,而大院单位的同事在素叶两岁后就没再见过她,就算在跟上,也根本认不出来,不可能会跟素叶说这些。

    “陈月听张老师跟她mama说的,张老师说看那母女俩长得那么相,没想到我竟是你领养的!才不是你生的,我是没人要的!”

    张老师就是素叶的班主任,素容当下定住——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秘密,也没有绝对的保密,只有将谎言变真理,那不怕人追根到底。

    想以前她从没想过要自己领养孩子,只是可怜那被家里抛弃的孩子,在临上火车前神差鬼使地转身再看一眼那娃,可当看到娃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木床上,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四下的望着无人的四周,自己一个吖吖地叫。

    素容突然想到自己也跟她一样,成了孤儿。一时不知之怎地——四眼双触,食指被娃娃的小手包着,拉到自己的嘴里吧之着,大拇指滑着那细嫩的皮肤,看着那双眼好奇的大眼睛,突然对于要与娃分别,她——不舍了。

    于是她跟公安说想收养这孩子,公安一听立即愿意了。

    以前收养也简单,只要你愿意,派出所居委会都乐意开证明,将孩子交出只求娃娃有人养。只是当年的她想得并不远,傻傻的拿着那领养证回城报户口,也不曾想过原来学校有一天会要学生的出生证啥的。

    后来为怕素叶知道自己是弃婴,素容搬家转工作,与女儿上街时,还时时怕遇上以前认识的,活得小家子似地,够卑悲屈,结果左躲右藏最后还是死在自己手里。

    经历一次,这次素容所有准备,没有报案。素容知道她现在处于的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特殊年代。

    一切都那么的简单、一切都那么的顺利成章。就连出生证,只要你愿意,有时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虽然她十六岁,按以后的政策她是没收养的能力或是生娃的年龄,但是在这个时刻、这个年月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城里都是能嫁,而且也有嫁得早的,在农村更是早就不知道生了几个娃。

    为了女儿,城里的家娃是不能带去,起码在她离开前是不行,她决定高中到这边读,环境一转,谁又认识她?知道她的过去?到时一说她死了男人,这样带着娃也不起人眼。反正现在读书不用穿校服,只要你不说,谁知道你你几岁,干什么的?!只要她赶紧考上大学,那时就算别人知道她带着个娃也不怕,现在许多大龄生,也是生了娃还在上大学的。

    当然,那也是因为本科收生率太低,当时何珵与敖清二人拼命了,也不过是考了个大专。那时他们学校一千多人考,考上本科不过七个。大学生太牛,能考上的那可是跟中举一样的难。有些考了几年还在考,年纪大了,有娃的也多有人在,在大学就不明显了。

    明天就到书店,看一下自己知识程度如何,按自己脑里的学识,就算现在就考大学,英文、语文是没问题的,这得多谢何珵,后来瞧什么都与学历挂勾,死硬要自己复考大学拿张文凭,感谢那时候还有复考这会事,不象以后一考定终生。只现在数、理化,得仔细拾回来才行。明天——明天就去探一下深度。决定这次要活得明亮,笑得畅快,素容再将细节补个完整、巩固。

    八十年代的出生证,只填母亲姓名、地址,连身份证号没有的。更不用填父亲的,但孩子长大后体检,要验血型啥的,素容想到自己和女儿的血型不一样,这可是大环节,以前的那位同学不能用,得另外找一个才行。

    这该怎么办?造假要真,就得在十句里有几句是真话,女儿是负B血型。回忆身边负B型血的人,素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的初中同学,一个已远在千里之外的同乡。家里也有这个人的相片,信件倒可以找敖清要好,此人与敖清可是一直联系,想到那个人的未来——素容也只有叹息。

    也是一个可怜的男人吧!虽然她并不认为何珵说的是真事,但想起他的遭遇,真不得不让人掬一把泪。呵呵——既然他都这么可怜了,也不再乎再多让她给他添点传奇,借身份来用一下。素容认为对方不会知道,自己这样也是不得不为之,这也善事,相信上帝会原谅自己。

    (素容除了素叶进院时信过众神外,本身是个无神论。但脑海里的记忆却让她多了几分,世上无奇不有,神秘之事是不为人所了解与探索到的感觉。)

    摇摇头,不想了!她现要搞定的是——出生证。

    素容理所当然地找上一个人,胡丽——她的姨婆。她那亲爱的姨婆。她mama的亲小姨!四方同里的接生婆,在卫生所挂点的老员工。

    当年胡丽十分反对素容收养素叶,为此还生了素容的气,那一年多都不肯到城里去。皆是素容带着孩子下乡看望她。

    后来气消,也因着看不习惯某些事,原本打算在乡里养老的决定改变,最后决定提前不干,到城里跟她们一起住算了,连行礼都打包好,却在在一个夜雨天里赶着去给别人家接生时,在路上出意外去了。让素容除了素叶外,真的成了无亲无故。

    现在她又回来了,定不让姨婆再遇到那样不幸的事。

    再从头将细节想了一回,准确无遗后,素容最后笑了。正所谓谎言说上一百遍它就是真的,说上一千遍就成真理,让人深信不移!

    望着睡饱了、睁开眼睛,转着圆辊辊眼珠子四处张望,其实她也知道这时候的女儿,是什么也没看到。

    望着小嘴吐着小泡儿的女儿,素容心里还激动不已抱着女儿不停地亲着。

    女婴似乎被素容这举动逗乐了,素容每亲她一下,她就吖吖地张开嘴做笑一下。

    “mama的宝贝,你是不是很高兴呀,呀?”说着又亲了女儿一下。

    心满意足后,素容才重新冲了半瓶奶粉,让女儿吸着。看着女儿伸出小手碰着奶瓶,好象怕奶瓶被抢了似的样子,素容就心酸。“宝贝,放心,没人跟你抢哦!放心喝哦!”

    喂完奶,素容用温开水给娃儿吸了几口,冲淡口腔里的奶沫。

    “来——mama给宝贝洗小牙床,将来好牙牙哦!”棉纱卷手,用温水沾湿轻柔地给娃儿清洁牙床。这些都是以前的她不会做的,再经历一次,素容也知道什么事对娃儿好。边轻轻地哼着歌曲,边细细地给娃儿洗抹。

    等女儿睡了,素容才将她放到床上,轻轻地亲了口,乖宝贝。

    等娃娃熟睡后,自己也小心地躺到床上,侧着身子细细地望着女儿,边想着以后该怎么按排。女儿是自己的,谁也别想抢走,伤害她。那些人渣这辈子休想再出现。

    现在只要自己离开B县前不让人知道自己带着个娃,以后就安全。还好娃儿还小,吃了就睡,只要勤换尿布、准时喂奶什么的,她就不会哭。

    想到姨婆,现在最紧的一步是让姨婆同意给女儿出张出生证,从八零年到八三年是计划生育捉得最紧的几年,想在城市办里出生证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只有乡村还没那么紧。

    姨婆,说是姨婆,但她妈的亲姨,其实只比她妈大上十岁今年不过四十六岁。却因为嫁了个知识分子而在十年前跟着做医生的丈夫阮从林下乡改造,最后留在了乡下当产婆的姨婆。

    素容这姨婆的丈夫阮从林在下乡前还在学校里教书,教的正是护理,姨婆本身在医院里当护士。后来外婆瞧着两人性格一个静一个动,正好互补,于是就介绍两人认识,这两人也怪阮从林在课上可以哗哗其谈,但一下课却不爱说话。

    而胡丽无论是上班还是下班,都是活泼多话,两人认识后,瞧他们两人在一起,就会出现阮从林微笑地看着胡丽在哗哗其谈。

    只是在城里受过罪后,胡丽话少了,直到近些年,政策改了,气氛好多了,人也看开了些,话也多了回来,现在学得一口本土的婆娘话。

    这还是多得村里的村书记换人,知道阮从林能治病,胡丽能接生,按排他们帮着治病接生,他们在乡里的日子才好过起来,胡丽才正式在卫生所挂点,现在是乡里有名的接生婆。

    本来在几年前阮从林就被平反,胡丽不过是他的配偶,当年本就没有她的事,只是阮从林被下放时,胡丽舍不得离开丈夫也担忧他的身体,那时阮从林已被折磨得身心皆疲,再受不得折磨了。

    等七九年七月平反通知寄到时,阮从林早已去逝了,胡丽对城里最后的映象是失望的,因此没有选择调户回城,而是选择留在了儿子、丈夫最后的安息地。

    加上乡里乡亲大伙生活多年,乡村的纯朴比起城里尖锐要温情多,而且她老了,何苦回那个早就物是人非的地方,倒不如留在这里需要她的乡村,早看烟炊起,幕看朝霞光,不是简单多了么!?

    还好胡丽这样想,要是几年前就调回城,现在那有素容算计的地方。

    要知道乡下农村很少人会往医院里生孩子,生孩子大多在家,并且都是由亲属里有接生经验的人或是接生婆帮忙接生,除非生产时出现解决不了的问题才会去医院,因此出生证正是由当地的村委会或是卫生所里出。

    现在生育,婚龄什么的捉得紧,那都是在市城。但象A县这样的百年农村,远离管理部门的,对结婚年龄没捉得并不严,都是好几十辈人的老传统,十七八岁结婚是正常,二十岁已叫晚。女孩子就更早了,有穷人家的十五六岁就将女儿赶紧的嫁出去,好为家里省口饭。

    在农村只要不是超生,出生证很容易开。

    这般算计后,素容决定明天一早就给给隔隔省某个县某个乡的姨婆给打了个电话。

    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家闺女的后脑儿,望着还小、软着的脑壳儿。素容这次可有经验了。以前素叶老是抱怨自己的后脑门扁平,不似其它人的圆长。

    第一次做妈,她哪知道原来婴儿的后脑要长得好,可以睡米袋子定头型。睡米袋子这事儿,还是听素叶回家说某某同学后脑子长得好,椭圆、椭圆。

    小学一年级的素叶回到家,妒忌地:“mama,为什么你将我的头长得那么扁,看——绑起辫子都歪歪的,丑死了。人家林佳月的脑壳子可椭圆呢,绑的辫子也漂亮!”

    说着素叶将自己的后脑売捽给素容看,只见梳着两条辫子的头上,明显水平不对称,左边偏平,右边高于左边。

    “呀?!你刚出生的时候脑壳子也是圆的,是你自己后来往扁的长,我也没办法呀!谁让你知道长成这个样子?!”素叶看着女儿扎起双辫子的后脑儿,呃——果然有点对不称……

    “是我自己长的?”素叶指指自己,瞧素容肯定地点着头,素叶用手拍了下后脑壳,恨自己的脑壳儿不争气:“笨的,什么没学林佳月的脑壳子学着长椭圆、椭圆?!”

    成功脱罪的素容提议:“呵,你可以找林佳月问一下怎么将脑壳儿长椭圆。”

    “对哦!mama还是你聪明!”于是天真的素叶第二天就向林佳月同学提问。

    提问的结果——

    “原来人家林mama在林佳月刚出生时,就给她做了个米袋子睡,睡到一岁多才睡出那么好的后脑壳。”素叶气愤:“mama你太懒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于是得出结论,脑壳儿长得椭圆不椭圆,原来还是归咎于做mama的。尤其知道自己的脑壳子再也长不回来,素叶同学回到家立即将素容同志给批X斗一番,并黑脸了好几天。

    素容回想起女儿那时偷偷缝了个米袋子睡,白天还收起来不让她见,素容还真觉得有几分对不起女儿。为了弥补女儿,素容说干就干,立即找招待所的服务员用粮票换些米、借了剪刀与针钱,将件夏衣给剪了,对折后,细细地缝地将两边缝好,将米装进后,再口给缝上,在床上摊平,用手在米袋的中间压出一凹圆,然后将睡熟了的娃娃移到小睡袋的凹圆里。

    看着女儿贴在米袋上的脑壳儿,素容可乐得亲了亲睡熟了的女儿,这下女儿将有个自豪的后脑壳了吧。

    农村早起,不到八点全村已是在劳动中。

    隔隔省某个县某某乡的一个学校旁的某小店,白色的墙上用红字写着: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宁可血流成河,不准超生一个。(汗```)

    原本正是哼着曲儿的老板听到隔壁电话响,习惯性地身子往窗口里一探,伸手一拿:“喟!?”

    听完电话后,老板交待自家老婆一声,就往村里走去,走到村长家新起的房子隔壁的隔壁的一道小门,敲了起来。“胡大妈,胡大妈在不在呀?”

    “小波呀,一大早地你敲啥呀!?你家媳妇又不用生娃儿,用得着一大早地敲你胡大妈家的小门儿么!”

    胡丽家原是乡里没人住,放农具的小泥茅顶房,后来阮从林下放,就被村里安排住到这小泥房里。

    住了没几年,原本就不牢固的小泥房在一次大雨中,倒了,那时胡丽已为村里接生,阮从林也给村里或是附近生产队的人治病,人缘也有不少。

    因此大伙合力为他们建了三间灰瓦泥房。随着村里小辈成婚分家,房子越起越多,近几年就起到了村边,几个月前村长的小儿子结婚,就将新房起在了胡丽的小院旁。

    胡丽的小门没开,倒是对家走出一大娘,站在树荫下,不是很满意地拍着正在怀里吓哭地的娃儿。“还敲得那么响——瞧都把豆官给吓哭出来了,看大力回来不给你那小眼打肿。”

    第二胎生了个儿子,不用超生,家保住、钱保住,叫小波乐得愣地傻笑,怪不好意思地摸了两下豆官的小脸旦,只手有茧太粗了,豆官大人嫌弃地扔头转脑回,粉嫩地小脸儿贴到自家奶的脖子磨着,双手抱着自家奶的脖子不愿回头地哼着啊呀声。

    “呵呵,哎呀,二大伯娘,对不起啦,吓着豆官了!”

    “你呀——这会知道自己皮粗刺rou地!奶地乖孙不哭哦,奶给你疼疼哦!”也不是真心怪他,二大伯娘哄得孙儿收起泪泡,才没好气地:“你呀,别敲了,嫁到隔村的花家的香么昨晚才作洞,香么她男人今早天当亮才送胡大妈回家。胡大妈现在还在睡,你这会是叫不醒她的。”

    “哟,那香么生男还是生女了?”

    唉!想起自己以前生大姐儿时的事,豆官他奶在心里为阿香与自己叹气。语气有点低也有些感叹:“是个女娃!”早上看阿香男人送胡大妈回来时,脸上带点喜气,看来应该也是喜欢的,不然阿香以后日子可难过。

    “呃——还有一胎,不怕!”原本的喜气立即淡了几分,带着几分可惜。

    二大伯娘瞅了眼小波,哼了声:“要不是你女人给你生了个儿子,这会你还会说不怕?你们男人哟!”

    “呃——呵呵!”寻不到话,又不敢反驳什么,怕越说越错的小波立即作傻瓜状地笑着。

    二大伯娘也知道这不关小波的事,只瞅了他一眼就放过了:“算了,倒是不关你事!反正这也是女人的命。”

    “呃——二大伯娘,那等胡大妈醒来,麻烦二大伯娘您告诉胡大娘,中午到我店里来一下,有她电话,行不?”

    “行!这事我给你记下了。”

    豆官他奶大手一挥,小波同志立即见机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