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重生之不一样的mama在线阅读 -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春雪小,忆往事——(小修)

    (不好意思,昨天有事,现在补更!!!!!各亲——要原谅哦!!!)

    当天大年三十的夜里,素容坐在圆洞椅上,抱着真幸福,守在炖汤的火炉旁边取着暖。胡丽正准备开炒,“行了,我要开锅了,坐远点,不然给油烫到我可不负责。”

    素容立即抱着人,提着椅子坐到厨房门外。“收到!”

    胡丽将菜做得差不多,素容在外面拉着真幸福的小手,让真幸福攞着步子,在过道上来回地学走。

    这时真幸福刚好也走累:“布不!!”地不愿走,素容呵呵地将人抱起,坐回厨房口处的圆洞椅,将真幸福抱好,抬起头看到窗外立即兴奋地叫着:“姨婆快看——下雪了。”

    “幸福宝贝快看,这是雪,看——雪雪!”素容转过真幸福的小身子,对着玻璃窗外,敲了敲玻璃窗,真幸福顺着声音抬起头,看着玻璃窗外,细细飞飘的白色小点,回头朝素容叫着:“写!”

    真幸福小朋友看着灯光下,细细覆在泥土上的白点,新奇地挥着小手,指指点点地朝素容叫着:“写!”小身子还弹着屁股,想要从素容腿上撑起!

    素容立即将人抱好:“我的祖宗儿,小心!是雪,不是写!”

    “写!”

    素容瞧真幸福小朋友说话转不过正,轻轻一笑。“这是雪哦,雪是白色的,雪花飘飘!”

    胡丽听到素容的话,也放下锨子,从厨房里探出头,通过窗外——终于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雪花零星飘着,地面上的不多。“瞧这雪下得真小,看来明年收成一般。”

    素容倒是顺着她意,从她腋下将人抱起,真幸福站在素容腿上双手大力地拍着玻璃。得吓素容立即将人放下,连人带椅子往后退了好几步。“不行,你这样会打烂玻璃,玻璃会坏坏,我们会冷冷!不可以——打打的!”

    将危险份子隔离到安全地带,素容安慰胡丽道:“没事,咱不靠那一亩三分地过活。”

    胡丽瞅着素容不放:“……”

    得不到回应的素容,抬起头——“我……说错了?”

    “哼——知道就好!”这丫头是没经历过战乱、逃过难、荒灾、没饿过肚子。胡丽一叹,他们那一代人,许多都是这样熬坏的。

    自己jiejie、小姨就是以前逃难时饥一顿、饿一顿,又正逢发育时期,生生地熬坏了身子。

    小姨本就是个文弱的人,因为表弟的事刺激去得最早!所以才会这么早逝。

    自己jiejie从第一胎落了,身子就一直不利,后来好不容易生下姨甥女官旋琪后,也曾怀过几胎,都是上身不久没几个月就流了,流一次伤一次。还好姐夫真心爱护jiejie,不再乎子嗣。

    自己倒比她们强,经历了这么多还死不去。想到早去的儿子与丈夫,胡丽在这么一个应该欢庆的日子,真真是心酸。

    要不是胡丽从小乐观,只怕经历过这么多的不幸早就离世而去。

    扔扔头,听着隔壁家专来的电视机里,喜庆的音乐,胡丽换了个心情。

    “以后别因为与自己没有切身关系,就乱说!农民靠天吃饭,这天就是他们的希望,要是变天了,会要他们的命!人命不可轻贱!”

    “哦——对不起,姨婆!人家晓得了!”素容想到非洲埃塞俄比亚的饥民,立即承认自己的错误。

    “行了,再炒个菜就能吃了,带福妞回厅,准备开饭!”

    “收到。”将圆洞椅放到厅里,然后真幸福小朋友扔到圆洞椅上,素容立即去厨房托菜盘子,两个人四只手,没几下就将一只鸡、鱼、红烧rou、清炒大白菜,为了好意头,上面特撒了些红色的小虾皮。南瓜炖排骨,之后是骨头菜干汤,五菜一汤。

    两个大人可吃着乐,也不忘照顾瞧着菜摆上后,就手舞足蹈的真幸福。

    真幸福忙乱地指着桌上的菜,‘嗤嗤’的叫着!真幸福吸着口水,大餐呀!

    “行了,行了,知道你要吃了!这小馋嘴猫儿的,给——”胡丽早就准备好一碗小汤,细细地喂着真幸福。真幸福幸福地眯着眼、搓着手张着小嘴喝着胡丽喂的汤,四只小门牙白糯地反着光。

    素容这边趁着胡丽给喂汤,细细地扒过南瓜,等小半碗汤喝完,细细地喂着真幸福。“好了,幸福来——南瓜甜菜甜哦!”

    真幸福小朋友本来是想自己拿勺子,不过也知道喝汤汤时不行。等喂完汤真幸福小朋友指着勺子在叫,胡丽乐得拿了只儿童专用的小勺子给她。

    本来真幸福是想自己动手,可筷子不会拿,只好拿勺子,可素容、胡丽两早算好真幸福的破坏力,饭菜都摆离真幸福能及的范围。

    真幸福小朋友勺子一上手,立即跳着小脚,伸着身子,拉长了手,可无论怎么伸,也及不到rou盘子的真幸福急了,拿勺子的手指着鸡rou,小脸急切地瞧着胡丽:“嗤——太!嗤!”

    已嗅过rou味的真幸福瞧胡丽不理她,于是转过头,朝素容歪过头,眼睛可怜兮兮地指着鸡盘子:“南!南!呢阿呢阿!”地叫!

    “就是呀,南瓜健康——吃两口,就给你鸡鸡?!”素容拐骗中。

    瞧不是rou,真幸福立即生气,扭过头不理她!转过身往胡丽嘟起小嘴:“呢尼!太!呢尼!”

    瞧真幸福那可怜相,胡丽‘嗤’一笑。“咱福妞就会吃——行,太太给你!”胡丽放下汤碗,挟过没砍过原只鸡腿撕了上面的鸡腿rou,一丝丝地撕成丝线大小,细细地喂着真幸福。

    终于——真幸福尝到到rou味,虽然咬不烂,只能用牙床压磨着,但rou味在嘴里蔓延,昂着小脸儿别提有多享受、陶醉。

    素容一番好意被喂狼。“算,没好心儿的!”那南瓜蓉素容拐个弯,往自己嘴里送。

    “她现在还小,那懂这些,咱福妞就是个爱rou的。啊——福妞是不是了!?”胡丽嘴里唠叨了几句,注意力集中在真幸福的喟食上,瞧真幸福小朋友的陶醉样,也满脸在笑。

    真幸福听到胡丽叫自己,也依着开嘴,四牙齐向胡丽敬礼。“太!”

    那笑眯了眼的小样子,让胡丽可乐极了,忍不住侧过身子,亲了下真幸福油腻腻的脸。“太太家的小幸福哦!可人极了!”

    “偏心——”素容嘴里如是说,可心里瞧一大一小的亲密互动,心里暖暖的。

    一顿饭就在三个人你喂我吃中完成。

    不同的地方,同样的春晚——

    素容没有电视机,倒不是没能力买、没路子买。而这些年家里不是那个去世,就是这个病了,素昌隆、官旋琪都无心在这事上,加上夫妻俩老轮班,还怕家里多了台电视,影响离子学习呢。

    而现在——瞧过液晶大彩电,素容真稀罕不起还是黑白的二十一寸,虽然现在国内已有彩电,院子里也有人家如方伟业家、李国志家,这两家是大院里最先用上彩电的人家。

    方伟业是走北京线,有路子,而李国志则是段长,那油水可不少,有的是钱。他们家已换上彩电。但对于用一千四百多来买一台只有十八寸的彩色电视机,素容觉得直直的不划算,这钱素容更愿意用来买房子。

    现在省城里的房子不过三千多就有一间一房一厅的,农村三百多四百就可以有块一百多二百平米的宅基地,将房子一起,一算,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千就能建好。可苦为了一点所谓的面子,而花费些不值得的?!素容每次看到那台许明辉送的Walkman就rou痛不已!

    大院里有电视机的人多着去,素容家楼上楼下对面都有,今年大伙瞧方家、李家的彩电,纷纷将家里的黑白给换了,没买电视的,直接买彩电去。

    胡丽每次听到大院里又有谁家买了电视,就跟素容说家里要不要买一台彩色电视机?!素容就以学业为重强烈反对,胡丽这才息了攀比的心。还满心的欣慰,她们家素容就是朴实,不攀比——好!

    今年早早就说了联报春晚,大伙看的自然都是春晚。程大妈今早就派媳妇梁红爱带着孙子程虎邀请她们一家去过,一同看春晚。

    晓得程大妈好意,按着日子素容也算是出服,可以到别人家去了,胡丽在程大妈的劝说下也同意了,人多热闹呀!

    吃过晚饭不久,胡丽、素容将吃不完的饭菜都收拾收好、放好!

    才七点多,程虎小朋友就敲开了素家的门。“胡大妈、素容jiejie,福妞meimei,快来——春晚要开始了!”

    “哎——晓得!小虎等会,咱们一起走。”胡丽正收拾着零售:rou沬、rou条干、瓜子等。好带到程家,大伙一起边吃边看!

    话还没落完,程虎就往回跑。“胡大妈,我不等,我先走了!”

    程虎可赶着看电视,要是不是梁红爱命令他来请人,程虎小朋友可不愿意离开电视机旁。

    “这小子,脚下都生风了!”胡丽可不愿让程大妈久等,于是让素容提着零食,自己给真幸福小朋友穿上羽绒,再加厚手巾连头包着,才带着两个小的到程家去。

    梁红爱打开门,只瞧见儿子一个人,就晓得儿子是赶回来看电视。曲指敲打了下儿子在露出帽子的额头:“不等你胡大妈就回来,看你象猴儿的!”

    “mama——让人家进去了啦,快开始了啦!”抚了下硬痛的额间,程虎可是急跳了脚,就怕少看了眼,明天在小朋友堆里丢分儿。

    也怕孙儿着冷,程大妈笑呵呵地朝拦路的媳妇求情:“媳妇呀,放了这猴儿进来吧,不然门这样开着,冻伤的可是咱们哟!”

    梁红爱本就假意地拦了拦,这会更是顺着婆婆的话放行。“要不是为了咱们自己,才不放你进来。去——挨着你奶奶,给你奶奶好好的剥花豆子。”

    得到放行的程虎小朋友,立即冲到程大妈身边,经过程国威时,被程国威狠狠地盯了下,程虎倒大胆,对着程国威做了个鬼脸,程国威在妻子的挑衅的眼神下,只能无奈地苦笑。自已看来是这个家最没地位的。

    程虎这会乖乖地挨着程大妈脚下,“奶奶,我给你剥花豆子。”将自己的小椅子拉了过来,拿起茶几上的花生,给程大妈细细地剥着花豆子。“奶奶吃——”

    “好,小虎真乖!奶奶谢谢小虎啦!”程大妈其实五十不到,牙力可好,最喜花生、茧豆一类硬物。

    程大妈没吃孙儿孝敬的几颗花豆子,门响起。

    胡丽三人不没进门,就先给开门的梁红爱道了新春好。一进门对着程大妈几个又说了一番祝福话。大伙互来了几句,才坐了下来,胡丽带着真幸福挨坐在程大妈的另一边,程国威退到窗边坐。梁红爱与素容就坐着矮凳子,坐在靠房门的那边。

    这时代的电视是弧角,正对着的电视机上还挂着一片蓝塑料片,这时的黑白电视,许多人都爱给他们挂上蓝塑料片,感觉色颜多点。

    长椅上还剩一个位,不过不用担心,在八点前,又来了贺大妈一家人四口,贺大妈抱着金孙将长椅上的另一个位置坐满。贺金销坐到程国威旁边,李爱芳也担着橙子,坐到梁红爱她们那处,将程家小小的厅子,挤得暖意非常。

    素容将带来的零食交给梁红爱,梁红爱爱俏地瞅了眼素容:“就你们好礼!”说着立即将它们放到茶几上,将袋口打开。

    胡大妈从老家带来的零食,无论是儿子还是他们大人可都爱死了,要不是不好意思张口,还真会让胡大妈将年礼都换成零食呢。

    “哗,小虎最喜欢大妈的rou干了!”喜得程虎一拿就是几条rou干,梁红爱看在眼里,正要发火。程国威也挺身要骂时,程虎小朋友已转过着,将手上的rou干从程大妈一路往下派,“给——奶奶!好吃!这是胡大妈,你的!素容jiejie的!爸爸!mama!”

    一人一条地,可到最后自己手上没了,于是程虎又到袋子里拿了两条,“meimei——给!这是我的!”等真幸福小朋友兴奋地接过张着四棵小牙狠狠地咬磨着,程虎这会也笑着坐回程大妈脚下的板橙上,心满意足地咬着rou干。

    程大妈也瞧出儿子、媳妇的举动,不过并不在意,自己带出来的孙子,自己晓得,可不是不知礼独吃的人。

    程国威、梁红爱瞧儿子这般行径,才笑着松下身子。

    胡丽倒是不爱吃rou,将自己的rou条给了程虎:“胡大妈爱吃瓜子,这给小虎吃!”

    “我给胡大妈拿!”程虎小朋友眼尖儿地瞅着茶几上有南瓜籽,双手捧了把南瓜籽给胡丽送去。

    “谢谢小虎,小虎真乖!”胡丽接过南瓜子往真幸福羽绒服上的大兜里放,并顺势赞了程虎,可喜得程虎挺起小胸,小脸装严肃,“胡大妈客气了,这是小虎应该做的!”可谁都瞧出他忍不住往上翘的嘴角。大伙瞧他那人小鬼大的小样子,都乐了。

    “这是素容自己晒的瓜子,还炒了下,可香了!”程大妈也不生疏,从真幸福的兜里拿着南瓜子吃。“还真香口!素容就爱在这些小地方花心思!”

    程大妈可算是看着素容长大的,两家也处得好,素容小时候程大妈可没少给素容吃的。

    “那是!为着这南瓜子,这小丫头可傻了,买了不少南瓜回来吃!呵呵——吃得我都有点怕了。”胡丽倒是夸大,许多的南瓜籽是素容在买南瓜时,找老板要别人买南瓜时不要的瓜瓢。因素容是常客,那老板平常也乐得给素容留着,存起来那数量可不少。

    只是入冬后,敖清、何珵他们可将素容的南瓜子货吃了不少。现在拿来程家的南瓜子,已是最后存货。

    当然家里可收着不如南瓜籽好剥的西瓜籽,一个夏天收下来,素容将个小的去了,无rou的去了,家里存的黑瓜籽数量可不少,就等着过年吃。

    “也是难为你!”素容之前也给程大妈送过袋子,现在瞧素容她们拿来的也不少,可见不知是吃了多少个南瓜才留得下这么多的籽儿。

    晓得素容爱吃这味,有时程大妈家、韦奶奶等买了南瓜,也会将籽留下,洗干净给素容送去。

    “那可不是!我瞧她炒得累了,要给她过手,她倒还嫌弃我手重,不稀罕呢!”

    “太不懂事儿了!以后别管她,让她自己累着去。”

    “听到没有——你程大妈,说让你累去呢!”

    听得程大妈、胡丽的话,素容偷偷地耸了下肩。梁红爱瞧着素容的小动作可乐了。

    程虎小朋友瞧程大妈爱吃南瓜籽,急急地将rou条塞进嘴,吃得两个小腮边鼓鼓地。“奶奶,我给你剥!”

    “真是个好娃儿!”胡丽摸了下程虎的小头儿,程家三人也安慰地看着正用两保胖手在干细活的程虎小朋友。

    梁红爱看着儿子这么亲好婆婆,心里有点泛酸,摸着程虎的头,程虎抬头朝梁红爱笑笑。惹得梁红爱狠狠地亲了下他:唉——谁叫自己工作要倒班。

    一会贺大妈带着儿子、媳妇、孙儿来时,也带了些橘子、糖、花生啥的!贺金销更是给程国威带了瓶白干。喜得程国威立即让梁红爱拿杯子,并将花生全包,两个男人是手里剥花生,边看电视,边喋着酒。

    不久春晚开始,现在回看春晚,感得他们衣着老土,但那喜庆是不改的。素容自己当年可没看春晚,而是在加班!看着倒算新奇!

    这年是春晚的第一届,夫妻双双把家还可让贺大妈最喜,电视在唱,她在下面跟着哼,而且还哼得不错呢!真看不出贺大妈歌喉那般好。

    贺金销瞧大院里差不多的人家里都有电视,有的更是彩色的,于是也想买电视,只是贺大妈认为电视太贵,不滑算,不如将那一千多元钱省下来买房子好了。李爱芳倒想买,只是婆婆不让,丈夫也被说动,只好忍了。

    贺金销听了贺大妈的话,也认为儿子会长大,一家人总不能一直住这么小的房子。也就同意,买了大房子再买电视机。贺大妈虽是乡农之妇,可眼光远着呀!

    铁道大院里许多人还在追潮流,将钱买电视、缝纫机时,贺金销家可是房子一买再买。直到终于买到一间三房的带院子的,一家四口才终于搬出铁道大院。之前的房子买了不搬,第一间是贺金销自己作主买来的二房一厅,原想给贺大妈惊喜,结果房子在三楼,可是当时最好的楼层了,但是因为贺大妈不喜它没院子,于是没住。只将它租出去给别人住。

    第二间,贺金销带着贺大妈给寻了家有院子的,这下贺大妈高兴了,三房一厅带院子,于是这搬了。

    不过没高兴太久,人生地不熟,没有相熟的人在,贺大妈寂寞了,于孝顺的是贺金销在大院附近的地段又给寻了间带院子的平房,是个二室的,贺大妈这会力气来,一看就拍板,买——然后房子一拆,重建了个两层的。回大院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可让贺大妈精神回来。又可以种地,生意又要以照做了。

    第一届春晚的布景虽简单,但新春的气氛可热闹一堂。大伙穿着没以后的花哨,李谷一小姐的衣着比年轻的刘晓庆有品味多了呀!果然品味是要……可舒服多了,那时侯的斯琴高娃还年轻着呢!可戏真真正正是好着呢!

    看到魔术表演时,几个小的娃儿,都点着头,一睡一叩首地,倒是程虎还在撑着。

    “幸福睡了,咱们将她抱回房?!”素容瞧怀里的真幸福已点头头,胡丽也笑得嘴累了,“行——程大妈,福妞累了,天也晚了,咱先回去睡了!”

    “哎——行!”程大妈也晓得娃儿比啥都重要,也不留人。

    贺大妈也跟着胡丽他们出了程家,带着孙儿回去。

    程大妈不久也带着程虎回房安睡。

    相比素容这边的小温馨,何家就是热闹非常,所有的儿女带着孙辈都回来,一屋子三十多几人坐满了人,连床底下,尘封已久的拆椅都出来了都不够用,最后朝左右两家借了才算坐了下来。夜里开了三桌,小孩子就占了两桌。热热闹闹地过了人声鼎沸地过了个热闹的大年三十,两老可是乐得眼睛都成线。

    不过何堂亮看妻子忙了一晚上的菜,手都累得发软,第二天下令女儿、媳妇顶上。古嫚漫这才解放。

    吃过热闹的晚饭,小孩子吃得快,三三两两地打着牌或是下着棋,守在电视前等着看春晚。

    古嫚漫听到《勤劳的比帕尔》,可是眼睛都流下来!多么让人怀念的旋律。何堂亮轻轻地拍着老伴的手,小声地在她耳边道:“何珵要是考上大学,咱们就回次西北去。”

    “呿,听你说了多少遍!算了,我家在那里都没人了!回了也没意思!”古嫚漫又是一伤。

    “媳妇你这是后悔嫁我,跟我出来了?!”

    “多大的人了,儿孙都在瞧着,你也不收敛着些。”古嫚漫拍打了下老伴。

    “我还不是怕你后悔了么!?”

    古嫚漫没回他,只羞赧地瞅了他一眼。

    在纸牌圈中,何珵在表姐兄弟们的夹攻下,很快借着春晚逃出生天。抢先抱着二表姐万嫦家才三岁左右的何中华表姨甥。

    小叔家也是三岁的何挺,也跟了过来依着何珵坐在电视前,何珵拿零食,逗着说话已十分流利,童方言童语十分逗人的两个娃。

    远处的敖家沟,早就响起了爆竹声,村道小巷里常常跑着吃饱了出来玩的孩童。那里有爆竹就往那里去。

    敖贵田带一家到大哥,敖贵地家四兄弟陪着两老,孩子们吃过饭,也受不了爆竹的引诱,跟着往外跑。

    敖贵田一家倒是吃过饭,陪老人坐了会就回家。准备洗完澡,才去祠堂看春晚。

    敖贵地娶了个好儿媳妇,卢家的嫁妆中就有一台电视机。虽只有十四寸还是黑白,但已是村中之首。村长敖满仓找上敖贵地,希望敖贵地能借出电视让村民也看看春晚!

    要知道春节是大事,能让村人高兴,可是村长应该做的事,敖满仓也决定买电视,不过钱有了,可没票。也只好做罢,不然也不会让敖贵地高上一筹。

    敖贵地本是不愿意,只是连敖力水——太叔伯也上门给说了,敖贵地只好出借儿媳妇的嫁妆。

    因着天黑得早,一家大小洗了个烫水澡,看时间还早,就在家里坐着,一路绕了圈火盘,敖小么给祝富起捶着腿儿,“娘舒服不?”

    闺女给自己捶腿儿,那有不舒服地?!被女儿孝顺着喜得祝福起:“舒服,我家小么就是乖巧!是娘的好孩子!”

    “呿——就顾着你娘,你爹就不用顾了?”

    “呃——娘——”原本是乖孩子,这会只有六岁的敖小么,只能攞到敖贵田怀里撒娇:“爹——!”

    “好心机的丫头!”敖贵田点了下小女儿的额。

    敖小么嘟着小嘴,从敖贵田的怀里探出头:“娘你瞧爹——欺负人家!”

    “好了,孩子人小力道不够,来——我来给你揉!”祝富起舍不得女儿难过,也晓得敖贵田不过是跟着孩子玩笑,可也晓得吃醋是真。

    于是祝富起将敖贵田的背转过来,给对方搓揉着肩。“老爷舒服不?”

    “嗯,力道不错,辛苦夫人了!”敖贵田学着戏里的老爷子。敖贵田怀里的敖小么也被敖贵田难得的说笑,那语气给逗笑了。

    这时敖浚也洗完,瞧祝富起给敖贵田按摩:“娘,我也给你按摩!”说着搬了张橙子坐到祝富起身后,给祝富起按摩真情起来。

    一边按,一边聊着天,敖小妹也洗好,这时敖清也带着敖江一同出来,敖江好动,一出澡室立即跑回堂厅瞧里面正玩着按摩游戏,“你们玩什么?我也玩!”

    “行,等你快点!”敖浚道。

    “姐快点!”敖小么只喊敖小妹。

    敖江于是往回跑,将走得有点慢的敖清、敖小妹拉进屋。

    三人瞧着屋里的,也笑了,找了张橙子往火盘一坐,你按着我,我按着你的,帮前们的人按摩起来。小小的小么也给前面坐着的敖江给小力小力的捶打着。“三哥,舒不舒服?”

    meimei就在爹怀中,敖江被打得痛,也只能忍着说:“meimei手艺真好,不错,哥喜欢!”

    “那,小么,爹按得舒不舒服?”

    “爹爹手艺不错,还可以!要加油哦!”敖小么很专业地给出评价。

    大伙听了敖小么都笑了!

    一家人聊着天,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爆竹声,那家有爆竹响起,就有孩童往那奔逃的声音。

    “明年这个时候,咱家也能出个大学生了!”祝mama幸福地享受着孩子的按揉。

    “那是,咱哥要是考不上,娘你等我!我给你添脸子!”

    “嗅小子!这是在欺负你哥我呢!”被咒衰的敖清原本按摩的手,立即一转,大力地拍了下敖浚的肩。

    “哟!痛——咦?哥,你怎么在我后面?”发现身后的人是自家哥!敖浚倒是没心虚,也不怕他。

    “我怎么不能在你后面了?要不是坐你后面,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地看不上我!”敖清。

    “啥——人家我是说笑嘛!娘你说哥这是不是太小气?对不?!”

    祝富起只笑:“真舒服,别停!”

    敖贵田在前面也偷偷笑了,而敖贵田前的敖小么则认真地给敖江按拍着。

    “敖浚——你看一下——”

    敖浚顺着敖清之意一瞧,一圈儿坐满了,大伙倒当好从小到大一路排,除了自己与哥的位置差了外!

    “那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有啥为什么不对?我是你哥,你到我后面对!”敖清朝敖浚指着自己背后。

    “嗤——哥你看清楚些,咱这不是按大小,而是按高矮排地耶!”敖浚不怕死地比了比刚到自己下巴处的敖清。

    “……”敖清死xue——“我揍你这小鬼——”

    “来呀,怕你呀!”敖浚早有防备,在敖清行动前,立即跳了起来:“爹!娘——你们看哥——”

    “好了!快别玩了!”

    “行了,现在时间差不多,到村口祠堂去。”大家长敖贵田心里担忧,面上却笑着发话。

    于是一行人收拾整齐就往北村去。在路上孩子们一绷一跳,夫妻俩在后面看着。“孩子他爹,你说敖清啥象长不高?!”

    “没事——男孩子,长得慢。”

    看着二儿子身高已比大儿子高,敖贵田嘴里虽是这样跟妻子说,但心里其实也是急着。怕伤心了儿子的心,敖贵田他们可不敢当着儿子的面说身高问题。

    “唉,看来咱们得舍点钱,给阿清补补!”

    相比敖家的合家欢,村头敖大福家就热闹了,自从敖小小回来,柳青就没有平静过。

    要不是两老在小叔家,而敖大福又压着她,子女又不停劝说,她真非闹上门不可。

    “我早就知道,要不是祝慧娴那女人帮忙,敖小小的坏心儿的会跑?!看——人都住进她家,之前更定是她帮着找的路子。”

    “够了,妈!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而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你这样对小小姐,爷爷、奶奶现在又住二叔那里,小小姐回来,当然要到二叔家住。”难道还不敢不怕死的住进自己家?!敖武鄙视地瞅了眼自家娘。

    “我怎么不对了?我好心好意地给她介绍门好亲事,她这是活生生打我的脸,是她对不起我!”别说柳青虽然不喜敖小小,可那门亲事还真是靠谱,而且是男方自己寻上门,男方家的孩子正是敖小小的初中同班同学——莫贵生。

    这莫贵生家在乡里可也算是富户,一个jiejie、一个meimei,不过meimei七岁那年一场高烧没站住去了,jiejie上年定了亲,猪年出嫁。

    莫贵生早在上初一时就喜欢上敖小小,敖小小突然休学,莫贵生好一阵子失落。家里就这样一个男丁,自然宝贵。莫父问得儿子心事后,想着姑娘要是好,就娶过来或是先订亲也行。

    要是敖小小晓得得是莫贵生可能愿意,只是柳林镇,上蚧村有两个莫贵生,一个是敖小小的同学莫贵生,一个是村前的莫贵生,两人同辈不同年,村前的莫贵生比村尾莫贵生大上三年。

    当时媒人婆是按天一岁地一岁来算,柳青说的是求亲的莫贵生今年十九,敖甜、敖小小等听过上蚧村事儿的,都以为村前莫贵生,那愿意,那是个横的好打的!

    “大年三十的,娘你——”也晓得怎么说,柳青都改不了。敖甜:“算了!春晚快开始了,文阿文、阿武,咱们快点去霸位。”

    强词夺理,家里的敖甜、敖文武,敖武,都受不了柳青的想法,纷纷借着春晚避了出去。

    敖大寿家,今年有两老,倒是热闹起来,现在出走的侄女又平安回来,瞧着气色可好!敖大禄可乐了,与敖苗强喝了个大白,说话都有点不清楚了。

    敖小小抱敖语听着大人的话,都笑眯眯的。

    等敖小小走后,柳青无意中从敖语那里听说,敖小小临走时给祝慧娴一百,两老各五十时,那心火可冒十丈。心痛了好久——那钱是她的!

    不久,敖清一伙人到时,敖贵土、敖贵水两家早到了,敖贵田一家才坐好,春晚就正好开始。合着瓜子声,大声小声声声笑!

    一屋子除几个不在村里,外出打工或是当兵的,都几乎来齐。

    敖家祠堂在北村村头,当时修建时地小人杂,不富裕,近些年都是靠着大伙捐钱维修。虽是如是说,但敖家祠堂也够容下敖家两村的所有敖姓人。

    祝慧娴一家早到,一瞧自家姐,立即招手,祝富起带着一家子拿着橙子坐到祝慧娴占好的地方。“哟,新春好!咱这么早就到了?!”

    “姐、姐夫,孩子新年好!”朝后们的人祝了喜,“这不是怕迟了占不到好位置么。”

    小孩子们也聚在一块,在农村可是难得一见。

    不过占得再好,村长一到,立即安排,从矮到高,孩子在前,老人在两边,年轻的在后面一排排地。

    敖清五兄妹自然坐到电视机的前排,全祠堂挤得满满,人挨人地,不懂事的娃为省位置,被家长抱在怀里,一点寒气也没有!只是他们各有所爱,meimei们自然喜欢哥舞,兄弟大的喜欢相声、喜剧!小的则更喜欢魔术节目!

    不过小孩子们可最喜猜迷,那可是有奖品耶!笔、本子等!

    “从上至下,广为团结?哥——是什么字呀?”歪着脖子,朝二个哥哥问道。

    两个被夹在中间的meimei也扭过头,左右两边看。

    敖清摇摇头:“猜不出来。”

    “是不是众字呀?众志成城的众字?”敖浚道。

    “就先写着!”

    “浚哥可,为什么是众呀?”敖语伸出小头,朝敖浚问道。

    “哟,阿语也想猜谜呀?”

    “嗯,阿语也想要奖品!”

    “对呀,浚哥哥,你也给我们说一说!”敖言也坏心地瞧过来。

    “我是这样想的,从上至下,不就是全是人吗?众,不就是上下左右都有人。广为团结,那三个人不都聚在一起了?!”

    “对哦!”敖言朝meimei:“阿语,你记下来。”

    “哥,我晓得了!”

    院子内外,一声声‘哦’字,“原来如此,倒有点意思。”

    “年终算总帐——”祝富起高声。

    “这个我倒晓得!”敖江立即朝后问道坐后方门槛边上的祝富起。“娘,是什么?!”

    自家娘,书皮倒摸过几本,但论到猜迷,这能不?!敖家除了敖小么信心十足外,全部孩子连敖贵田都不相信祝富起能猜出来。

    “姐,是什么?”祝慧娴道。

    在全村人员的全体注视下,祝富起赧意起来。喃着语:“不就是花落知多少么!”

    “对哦!,啥就想不到是这句呢!”

    “制定人口政策!国计民生!”村长敖满仓可是读过些书,经常收到上面发下来的文件,这点难不到他!

    “哗,村长厉害!”全体再次致敬——敖满仓可傲了!

    “那是!”

    “镜子里面照着人这是啥字呢?!”

    “晕——”

    “等等——人照镜子,就是反的,那人反过来写是不是入?!”

    “哗,小小你太厉害了!咱就写这入字!”全体小朋友立即决定用了。

    “晚会?!”

    “哥,你猜出没有?”敖江小小声地朝两个哥问道。

    “哥、二哥,人家想要笔笔和本本!”敖小么回头,嘟着小嘴。

    “让哥想想——”两个哥都埋头想了。

    “啊,央视太坏,摆明不想送奖品给人么!”好不容易等到谜语全出来,可大伙可没猜出来。

    后来等答案出来,大伙都鄙视央视之——你这不是欺负孩子们么?!不就是些笔跟本,这般舍不得,用得着出那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