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人满为患的火车—— 虽有熟人能弄到卧铺,舒舒服服睡个几天,不用大热天的跟蚂蚁一样多的人挤在有限空间的车厢里。 不过素容四人还是选择了软座,现在的硬座就是木椅。现在说的软座,就是后来的绿色皮包软海绵,就薄薄一层。 中国的铁路无论是那个时候,都是人满为患。还好素容他们是大站上车,时间充足点,帮忙的人也多,不过上车下车的人也多。 敖清几个男的还能挤在人群里,涌上火车,陈子笑几个男的手提行理又怕被偷,几人也是没出过远门,根本不曾见这等事,经验不足,都被吓怕了。 时间一分一重秒地过去,四个男的,只有敖清、陈高熔成功混了进去,敖清是靠身形瘦纤人夹人进去,陈高熔则是以力量加高大的身形冲了上去,将人推挤到两边,自己插进去。 虽是这样,但他们却没找着坐号,里面太多人,而他们还有好多行礼在外面,女生尤其素容怀里还背着真幸福,根本挤不进去,何珵更是才挤混在人潮向车门进发,在车门前又被挤了出来。敖小小护着素容三个女的现在还在外面。 没办法,敖清瞧有人从车窗里进,于是跟陈高熔说:“阿熔你在这里守着行礼,我下车接他们。” “好,你去吧,我会守好行礼。”陈高熔将行礼都归到自己脚下。 敖清已将窗打开,窗用得太旧,都有点卡,很难开,怪不得之前没人用这窗,敖清心想。 陈高熔瞧他这样,过来,双手大力一‘啪’,窗全开了。 于是敖清道了声‘谢’就从窗爬了出去,还好人不肥,不然真得卡在中间上下不得。“阿熔,关好窗,别让其它人用。” 别怪敖清小气,这可是他们的最后之门。 陈高熔这边大马刀一插坐了下来,车窗一关。“行,我办事,你放心。” “同志,这是我的座位,麻烦你让下行不?”某位甲中年男子,满头大汗地顶着一大绿布行礼袋,手上拿着票对着陈高熔说道。 陈高熔人高瞧得那男人手上的座位号正是自己现在在坐的,可自己还得等人呀?要是现在将座位还给他,素容他们从那上来? 陈高熔看着四下乱七八糟,挤得满是人,行走都十分坚难。能打开的窗都被打开了,个个都有人用,没了这窗怎么办?!陈高熔心里着急,脸上却不露。“大叔,我这是在等人,我先帮你将行礼放好,等会我朋友都上来了,我再将座位还给你。现地咱就先借了!” 说着不等中年人说话,陈高熔占着身高力量的优势,没两下就将中年人的大包给放到行礼架上。 还好现在的人也很体谅,加上人家都给自己服务了,站站无所谓。“唉行!你用着!” 敖清从车窗探出头,寻找何珵等的身影,但人太多,声音也吵杂,喊人也听不到,着实不方便寻人。 敖清无法,只能先下车,然后记卡厢号跟位置,回头寻到陈秀超他们,“人太多了,你们跟我来!” 大伙二话不说,立即移位,就那几步,却攞得十分坚难。 等他们攞到时,窗立即开了陈高熔从里面探出头:“怎么这么慢,快——” 说着陈高熔就伸出双手,陈子笑立即将自己手上的行礼给递了过去。 说着提起行礼,一行人来到车厢的窗边,为了赶上车,最后敖清先爬进去,给陈高熔打下手,好节省时间,之后女的都是从车窗里爬进去。 真幸福小朋友则是由素容先递进车内,由敖小小接过,之后素容自己才爬进车内。 行李则由陈子笑等帮忙,从车窗外往里将他们的行理给塞进车内。 人多好办事,有几个男的帮忙,没两下,行礼就给塞了进来,大件的如棉被,从窗塞不进的,则由最壮的陈高熔,冲烽杀阵地从车门挤进,从上头过手,由敖清在内接应完成。 好不容易人跟行礼进来了,陈子笑几个男的也上来了,几个男谢过中年人,都手拿着行礼跟着敖清按着车票去找他们的座位。 “天——真多人!”陈高熔看到比刚才上来时更乱,自己刚上来时,还能见到人头,现在是只见行礼半飘着走,都没人头了。 “行了,快走吧,不然咱们可得在这车跟他们穿舟过省去。”陈子笑踢了堂弟一脚:“ 都什么时候了,真是——” 发表感言不会回家才发呀!果然是只长身体,不长脑子! 被踢醒的陈高熔身材高大,打头阵,将人潮给挤开,挤了一条路给敖清他们。陈子笑也在前边、陈秀超垫后保护队型不变。 好不容易到了他们车厢的位置,有礼貌地拿着车票向坐在他们坐座号上的几个男人示意,对方一瞧敖清有票也很配合地离开。 让他们帮忙将行李给带到那卡位,买票时,素容可是让她那位叔叔给四人的座位安排 在一个小厢里,正好不用跟别人挤,他们四个座位自成一国。 开车的汽笛响了,陈子笑等赶紧将行礼一放,窗一推,三个男的从窗里爬了出去。“陈高熔摸着有点痛的胸口,不得了了,有点卡,回家得减肥不可!” “行了,就你大份。” 那头列车员瞧还有些人上不来,立即大喊,让车内的往里挤,给车外的人空点位置,大伙出门一次不容易,都很配合地往内挤,最后赶车的人很成功地,在车子慢慢开动时,最后几个人小跑地跟了车子几步,手一拉、脚一踏成功达阵。 一到位将行理给放到架子上,其实架子早就挤满行礼,陈高熔以武力出发,左推右压,将行礼架上攞出不少空位,行礼大的都放那,放不下的多出来的行礼就先放着,不等他们将行李给整理完,车也将开,敖清他们都挤到车窗外,朝陈子笑、陈秀超等送行的同学给挥着手。“再见了,陈秀超、陈高熔,你们要好好读书,我在海大等你们!” “敖清,照顾好素容她们!”陈秀超高呼。 “记得常写信回呀!”陈高熔这个向来神经有点粗的也有点伤感。 敖清探出半棵头,朝陈高熔的肩打了下。“晓得了,少不了你的份!” 众人感触很深,这一别再见时可能就是四年后,也许是一辈子! 车子一开,女的将敖清拉进来,自己将头挤在窗子,朝外面三个大男人挥着手。“再见了,你们好好保重!” “走吧!车子连尾影都瞧不着了!”陈子笑拍着陈秀超的肩。 “你说我努力下,能考得上海大不?” “我以为你要考L省大?!” 陈秀超笑了,“我喜欢海大!而且——没事儿!”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素容有些想法也没以前执着,本着瞒不如疏,反正谎言说上百遍就成真理——成不了真理再说。 不说穿,也不说透,大伙自己猜到是一回事。 陈秀超觉得有真幸福在,自己机会超大。呵——好幸福! 陈子笑怀疑…… 伤感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车子一开,大伙忙着整理行礼,打水上厕所啥的,早将刚才的离别之情给一扫而空。 无论是那个年代,中国的火车都是人满为患,过道上挤满了买站票的人,有聪明的人是拿了帆布折椅,在过道上张开,就坐着,几个老乡或是不认识的,围着小小的地方,行礼放膝上开始打起牌来。 有带孩子在身边的,孩子小是不用买票,自然没有坐位,小的就抱在怀里或膝上,年岁较大的,会走会跑能半自理的,都放在走廊上,东奔西躲地如同玩游戏。 只是四周挤得满是人,活动起来可不方便,后来火车开了,各人都找到了安置点,车内才没显得那么乱。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四人开始打牌,边吃着零食,时不时拿着零食逗着真幸福。 敖清等坐久了也有点受不了,屁股左转右扭的,最后何珵笑道:你啥象屁股埋钉子似的?” “我这不是坐得有点麻了嘛!”敖清半挺着腰,用腰着力,贴着椅背,借力悬起屁股。 “你还是别这样了,我瞧着都觉得你累,你还是学咱们一样,拿件冬衣掂着吧。”何珵黑了眼额。 “衣服都在上面,拿的话蛮麻烦。”冬天的衣服难洗,怕弄脏衣服,冬衣都放上面去。放的时候难,要是拿的话,可是件大工程。 敖小小瞧敖清这般也不舒服:“阿清,要不我的衣服给你!” “姐,不用,我拿好了。”虽然麻烦,但敖清想,麻烦一次,总好过屁股几天不好受。 于是敖清将行理整了一回,学着素容她们那样,从行李拿了件冬衣外套,不理会会不会将里面的棉花给坐硬,掂在屁股下,衣服太大,连着背着享受到。“舒服!屁股都坐麻了。腰这下倒象回来似的!” “早让你拿件冬衣出来坐,你又说不过,这下看不悔了吧!”敖小小扔出一张小七。 “我这不是没经验吗?”敖清瞧真幸福打了下呵欠。“素容,幸福是不是累了,让幸福睡吧。” 坐久了,好奇心过后真幸福这会在素容怀里吸着小拇指打起盯来,素容瞧女儿睡着了,小心又熟练地让拉出小拇指,敖清将真幸福的睡篮子给挂好,离桌子三十厘米左右高定位,拿棉被子铺好,将孩子往上一放,小被一卷,再用绳子从四周的小洞穿过,连上被子的四个字结成个网,这样又安全,孩子也睡得舒服,比大人强多了。 这时的火车上,不时会挂着几个这样的篮子,每个篮子里都是一个孩子。 有的父母嫌篮子占地方,带着不方便,嫌麻烦,都是直接用背带,将孩子四肢一穿,挂吊在半空。时常能见到睡得熟香的孩子,口水流着,打着小呼地在半空中上演睡娃娃。 男娃娃的,把尿时,更绝,人都不用放下来,裤子不用开,都是开裆裤,窗子一拉开,将孩子的正面对准窗外,一吹——全程完美。 有那经营不善地,总有几滴会撒在桌上,不过大伙都不在意,童子尿嘛,不脏! 男娃只有去大时,才会被解放下来,增个屁股蹲到窗户外面,人朝内,所以列车的外面呵——大伙晓得的!不说了,大伙自己想象吧! 倒是没听过有人将娃丢外面,看来安全性还是不错地。 这种事大伙倒是见怪不怪,只是后来计划生育,孩子只有一个,一是孩子保贵起来,二是大伙的生活好了,也不在意花钱让孩子享受。慢慢的,这情形就消失了。最后连半吊的行理也没了。 吊挂食物袋倒有时还能在遥远的地方,旧式的车子里看到。 很快到中午,敖清他们听了素容的话,都带了干粮,没吃火车上的高价物。中午时,餐车来了,原本坐在走道上的人不用列车员叫喊,已体贴地都站了起来,一边挤到一边,让餐车过了再拥回来坐,等餐车推回去时又挤到另一边,等餐车过了现挤回原位。 敖清等吃过干粮,坐久了也累,全爬在窗边的小方桌上睡了。 等晚上入夜时,过道上坐满了人,站着的已没几个,大伙都累得依着小睡着,夜上连椅子下也有人在睡着。东横西插地满地是人,能个空隙都得求人那里攞点,这里钻个小空下脚,才能顺能到达厕所。 不然敖清倒愿意行行走走,无奈下,敖清几个现在是水都不敢喝多,就怕去厕所,厕所即要排队,又不卫生。不得已,全体决定少喝水解决。 还是真幸福小朋友幸福,人小去尿尿也不过是拉开窗户,屁股往外一放,就这样解决的。别说不卫生,没道德,这个年代大伙都是这样的,要是你为了一个孩子的尿尿去跟大人抢厕所,那有问题的才是你不是别人。 做人可以搞特殊,但别当着众人的脸,不然……素容可没那个勇气,挑战广大的人民群众。 大人当然不能象真幸福小朋友那样便利处理,尤其女生,不象男生,窗户一开,人一站,裤带一松,放水搞定。 四大一小,从原先的新奇,到现在的无聊,在车上最多的除了吃,就是打牌。素容瞧晚了,但大伙都累得想睡,瞧大伙无聊得都打呼,立即将牌给拿出来,“我们来玩牌!” “又玩牌?!”何珵嘟着嘴。 “除了牌,你有别的好提意?!”素容挑着眉。 何珵扁了下嘴:“行,那就它吧!” 敖小小瞧何珵的样子笑了。 “你们玩吧,我先睡,到晚上好值夜!”敖清可不敢笑话何珵,于是转着话题。 “那上半夜我来吧,下半夜我就托大,让你来了!”敖小小道。 素容想说什么。“那也太累人了,咱们排班,八点到十一点,小小姐的,十一点到二点,何珵的,我是二点到四点,敖清你的是最难熬的四点到七点,怎么样?” 敖清想了想,点头:“行!就这样吧。” 入夜了,火车可不静,反倒热闹起来,有喝酒的,有吸烟打牌的,还有哼小曲的。睡醒,体能恢复过来的孩子,这会在车厢里东跑西荡,大人行走在过道时,都得时不时小心脚下,或是身边有没孩子经过、跑过、路过。 以免伤到、碰到、撞到这些孩子。反正车上是乱得很,还好窗户能开,不象以后的密封开冷气,自然的风很清爽舒服,火车一开,风一撞,车内的空气很流通,不会让人觉得气闷难嗅。 中国呀,无论什么时候,火车上总是人挤人,多得很。要看中国的国情,火车上的人言人语,就能让你了解大半。 这会虽是开学,但车上更多的是到南方寻机会的打工者,有些发了财回来带着老乡外出觅食,有些是下岗,不愿在老家看人眼色,南下闯世界。 其它的也不知是那里来的,怎么多人。车上不时看到解放军的军衣,想来是要回家探亲什么的,有聪明的孩子,可是站在解放军叔叔的身边,等解放军叔叔抱或是让位什么的,真是可爱的解放军叔叔呀! 其实中国人多是一个原因,最大原因是交通这便利,班次少,人只能集中在一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夜里十一、二点地大伙都受不了,互相靠着打呼,脚也累了,将鞋给脱了,互相伸到对方的座位的空隙,也不管嗅觉如何了。 这段时间轮到何珵,何珵死挺着,受不了地将WALKMAN打开,听着音乐提神,时不时看看真幸福睡醒没有,听着听着靠着素容的肩上,rourou的舒服多了。忍不住半眯了眼。 等素容听到手表的‘嘀嘀’声醒来时,何珵已依着椅背,歪着头睡着了,两耳还带着耳听。素容看了眼真幸福,瞧她还吐着水泡子,站起身,半弯着将手往她的尿布里探,还好睡前给她吹了下尿,现在不干着,素容放心了。 素容有点尿急,伸脚下地,要去厕所放几两时,脚下一软暖,吓得素容缩脚一提,头往下一看,就着车厢内晕黄的灯光,一地上睡满了人。也许买站票的人瞧他们四人都睡着,脚下不沾地地,都钻到他们椅子下铺了张报纸就睡了,素容踩到的是对方伸出的脚。 还好踩的力道不重,对方也没睡来,只是本能地攞了下脚的位置,素容这次小心地从将对方压着的鞋子给拉了下来,往脚上套,之前掂着脚,在一地的人牌子间,寻着空隙下脚,一步步如同跳舞似地往厕所里飘去。 早上,天蒙蒙地亮—— 听过敖清那话何珵人晕晕的,红着脸,何珵不自在地瞅着一脸平静的敖清。
何珵最后认为,自己这是睡傻了,发梦而已。如此一想,暗嗤了自己一下,梦啥呀,竟做这样的梦,没道德地,就将梦给扔开,又回到没心没肺。 敖清要是知道何珵心里所想,所做的决定,怕是恨不得揪死自己,选的是什么时间说不好,非得选那个才刚醒清,脑子都还涂着的时侯说?!脑子有问题! 九月十五号一早,敖清帮忙将行理给运下火车:“我会给你们写信的,你们到时可要记得回我!不然我找你们骂去!” 敖清的目光在何珵身上停了特久一点。看得何珵感觉怪怪的,自己是发梦吧!?还是发开口梦,被敖清听到了?! “行了,就你啰嗦!”虽有点离别之情,但更多的是向往、急切的心。 素容道:“车要开了,快上车吧!” “阿清,自己保重!”敖小小。 敖清爬回车上,从窗内探出头,大力地挥着手:“姐我晓得,你们也保重!” 一家团圆了—— 挥别敖小小、何珵、素容三人,独身北上,素容她们顺着人流出站,就看到了接人的胡丽。 也许是回到故乡,胡丽整个人都亮丽起来,胡丽五官本来就很南方水乡,细长的眉不如修画,原本的大眼睛现在眼角虽然斜下,因老花关系,眼睛看东西时爱眯。唇色如同许多上了年纪的人一样,变深了。 这会原本暗黄的皮肤变白了,人也丰满起来,rou一多,脸上的皮一充,整个人都漂亮多了,连原本露出来的额骨也填平,五官柔和下来,脸上重现江南水乡的秀丽。 看胡丽如此好的气色,神色安祥的样子,素容心里酸甜地。 三人除了素容抱着真幸福,背后背着点衣物用品外,什么都没有了。 而敖小小、何珵则是身后背大龟壳(棉被),左青龙、右白虎地。各斜挂一个装夏、秋衣的袋子,左一手右一手提着较重的冬衣跟生活用品。 三人见到胡丽,立即加快速度向胡丽攞去。 胡丽人还没走到她们前面,与她们会合。 正趴在素容怀里,好奇地伸直了小脑袋四处张望的真幸福眼睛可尖了,竟认出变化如此之大的胡丽来,立即朝胡丽伸直了手。“太太——坏!” 真幸福看到扔下自己不见的胡丽时,虽生气,但更多的是想法,委屈地朝胡丽伸出瘦下不少的莲藕手。 “哟,我家的福妞哗,可想死太太了!”大力地给真幸福亲了下,真幸福也给胡丽上着口水漆。“天——怎么瘦了不么多呀!”胡丽不满地眶了眼素容,怎么养人的?!再回首亲着自家的小心肝。“乖福妞哟,太太给咱福妞好好养养,得给咱福妞添点肥儿~” 素容无奈,谁让女儿跟习惯了姨婆,姨婆初初离开时,真幸福还好,过没几天发现胡丽不在家,闹得可凶,饭都学爱吃。还好在许明辉那工厂里的小型托儿所,有许多小朋友跟着玩,那时还好,就是回家时爱闹,这不饭也吃少,人也瘦了点。她也心疼呀! 何珵瞧真幸福一看到胡丽,就将素容扔一边去,眼尾也没扫一个给她,心里可乐了。 敖小小倒厚道,一边看着。一行五人就顺着人潮往大堂大门出去。 经过一轮的双方互涂后,胡丽安慰下自己的乖孙儿,才寻到空隙朝素容等道。“坐了几天的车,辛苦了吧?!我先带你们到学校办好手续,然后再到我们家认个门,再吃个饭、睡个安稳睡。” “我们家可弄好了!?这么快?拆拆补补,怎么也得一两个月吧?”从收屋到现在连半个月都没有,素容惊讶。 “不快了,除了厨房,那些都是用木反板隔的,因此才简单、快速多了。”不过是扫了个灰水,涂了下墙身,将坏的修修,加些碗碟、床铺什么的就行了。这些年她手里工资可一直没大动过,钱可是管够。 胡丽顾着跟怀里的真幸福交流着这分离的一个多月时光,你侬我依地,好不粘人,都顾不上素容等。“我已叫了三轮车,你们跟我来,在那边呢!” 一出火车站大厅的门,就瞧到广场上一个个竖起的各大院校接新生的牌子,已有好些学生坐在包子上,等着上车。 这些车得坐满人才开车回校,素容她们有胡丽接,倒省了等的时间,也不用跟这里校友相争。 不过三人都有趣地看着接待团,感觉很新奇! 告别接待团,三大一小都新奇地看着L省城里的一切,现在改革开放,L省又是沿海城市,接收到新事物的步伐较快,看着一个个肩上垫高的人,三个大的都汗了。 因许明辉是做服装生意,经常在沿海这边进货,素容三人都晓得现在外面流行的衣服是,肩垫高的,但因U省很内陆,许明辉进的衣服,肩垫子都是拿出来,再卖出去的。 三个长大的小美女也不喜欢这垫肩的衣服,太不自然了。在素容看来更是老土,素容都不敢相信当年自己竟也穿过这种衣服,唉!时代就是一代人的眼光,只往前看。 何珵:“姨婆你为什么不跟着穿那垫肩的衣服呀?!” 胡丽:“咱忙呀,那有时间买衣服,而且素容之前给我买的衣服,好多都没上过身,可不能浪费!” 其实胡丽还有个原因没说,自己都快五十的人了,那还能跟着年青人赶潮流,又不是没衣服穿了,这不是白白浪费钱么!? 另外,胡丽看虽看一大街的人都垫着肩,但心里可还是觉得素容给自己买的衣服都是最好看的。 素容给胡丽买的衣服,也是裁剪简单的棉布衣,有时在边上加民族的边,在边上加压啥的,反正万变不离其中,就是简单大方为主体,小花小造型在其中。 在火车站的边上,胡丽朝一车夫招了下手,远处一个车夫立即将三轮车踩到她们面前,车上还有胡丽给素容准备的住宿用品、棉被什么的。 车夫边说边下车给素容三人搬行礼:“大姐,这就是你家的大学生孙女啦,水呀水地,小小所纪就是大学生了,了不起呀!” “就是呀,这两个姑娘是我孙女的朋友,这是我孙女,也是L省大地哦!”胡丽可光荣。 车夫来事儿地,给素容她们,三两下将行礼给搬上车,“哟,我今天可幸运了,一车就三个状元咧!” 素容三人都脸儿红了,姨婆这也太招人了吧——车夫咽门大,附近听到车夫那话的,都朝她们望了过来。 三人在其它人的好奇目光下,往车上坐好。车夫见她们都坐好了,这才回到位上,踩离车道,离开火车站。 “瞧你这话儿,大姐我听得舒服!” 一行五人坐着胡丽叫来的三轮车,绕了半个L省城,到了L省城大学。 一路上树荫如盖,点点的阳光只能透过叶间的缝隙间插而下。这里比起U省城路大了不知多少陪,树也粗得多,街道、行人都与U省城的很不一样,人流比U省城里多得多了,单车的铃声一路没停过,那情况可真了不起。 素容小时候也随父母来过好几次L省城,但记忆已脱色,人事全变,再也找不出小时候的感觉,相同的可能只有那条条的柳枝、空气中的饮烟味,依然在风中飘扬着。 胡丽顾着真幸福:“大热天的,我跟幸福就不跟你们闹了,你们自己去报道吧。我跟幸福就在这里给你们看行李。记得办好事,赶紧回来,咱们可等着你们吃饭,这可是咱们的团圆饭!别迟了!” 胡丽一大早就将菜都洗好,剁好!下锅一炒就能吃了。 三人于是下车,该背的都往身上背,跟下火车时一样,大包小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