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准备东西

    云海载着云听雨往菜市场去，一边盘算着一会儿买什么给云听雨好好补补，一边琢磨着该怎么把那件事告诉她。眨眼间就到菜市场，下午三四点的菜市场依然人潮拥挤，叫卖声不断。

    云海把自行车锁在路边，“听雨，你是跟爸爸一起去菜市场还是在这里等爸爸出来？”

    “当然是跟爸爸一起去了，”云听雨说着一手挽着父亲的胳膊，一手把书包垮在肩上笑着。听雨最开心的事就是和父亲一起去菜市场。

    很快买好需要的东西，父女俩往菜市场外走，一进一出路上遇见很多街坊邻居，云听雨免不了要被问一下，考得怎么样。听雨当然知道自己没问题，但却不能这样回答，做人嘛，还是谦虚点好。

    “听雨……”走了一段路，云海下定决心征求云听雨的意见，但刚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爸，怎么了？你有话跟我说吗？”云听雨略微把头往前探出一点，“爸，你从来就不是吞吞吐吐的人，怎么了？有什么话让你很为难，很难说出口吗？呀，爸你是不是找到春天了？如果是，你不用问我答不答应，我一定双手赞成，要是双手不够我还有双脚！”

    云海失笑，略微偏着头，“你在想什么呢？你爸整天和花花草草打交道，哪里来的春天，再说，你爸爸又不是什么钻石王老五，谁会跟一个没钱没权的老男人一起过日子。”

    云听雨瘪瘪嘴，笑着，父亲现在是穷鬼一个，但要不了多久她会让父亲改头换面，让所有看轻父亲的人大吃一惊。包括那个所谓的母亲。“那是她们没眼光。你看看，云海同志三十几岁还这么阳光帅气，她们看不上是她们的损失，我老爸可是绩优股，随时有一鸣惊人的可能。”

    呵呵笑了回，云听雨继续道，“爸，什么事你说吧，我听着。”

    云海迟疑了一下，“这周末我会去A市，那边有个花卉展览，星期五下午就要过去，在那边待两天，大概周末晚上回家。你和我一起去吧，刚好放假，出去放松一下。”

    明显感到云听雨在这些话说完后失落的情绪，A市，对听雨来说是个伤害最深的地方。

    “听雨，你mama和弟弟都离开这么多年了，爸爸都不生气了，爸爸希望你也能放下对你mama的埋怨和不理解，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mama……”

    “爸，你不用说了。我承认我没有你宽容，我早就不恨了，没有她这么多年我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只要有爸爸就好了。”云听雨打断父亲的说话，搂着父亲的腰，脸贴着父亲的后背，将涌出的泪生生吞回去，她也想像父亲一般做个宽容大度的人，但是死过一回的她，母亲的离开仍旧是她心里无法拔掉的刺。

    她始终不能理解口口声声说爱她疼她的母亲，会有一天带着弟弟突然离开，什么都没留下，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云听雨想不通温柔贤淑的母亲怎么会变得那么狠心，变得贪慕虚荣，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便扔下她和父亲，和别的男人离开，带走了弟弟。

    “爸，这个周末我和几个同学约好来家里玩，所以，这次不能陪你去A市，你不用担心我一个人，我会照顾好自己。”早在离开A市云听雨就发誓，再也不回去A市，那个让她失去所有快乐给她痛苦开始的地方。

    云海了解云听雨心里的伤，于是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周五吃过午饭，云听雨便去房间给云海收拾行李，需要带上的东西被听雨一样一样放进行李包里，思绪却早飘到别的地方去了，她是想回去的，哪怕回去一次也是好的，那里不止给了她痛苦，那里还有她和弟弟两个人的快乐。

    云听雨不是没有回去过A市，而且不止一次回到A市，就想回去看一看，说不定你能碰到弟弟，然而好容易下定决心回去，却又在下车后前功尽弃。是的，她害怕，害怕来时自己一个人，回去时仍旧是孤单的一人。

    她会崩溃的。

    “收拾好了吗？”云海走进来，一眼就看到盯着行李包发呆的云听雨。走过去坐下，抚摸了下听雨的头，“这一次爸爸一个人回去，我希望你能放下以前的不开心，下一次跟爸爸一起回去看看。”

    云听雨笑了笑，“我知道了。”

    周六云听雨和往常一样一早就醒了，望着窗外透亮的天空，又是一个艳阳天。六点醒来的听雨赖在床上就是不肯起来，拿过放在床头的小说看了一边，没什么问题。

    放下小说，拿起床头的相框，凝视着照片上两个人一模一样的人儿，纤细的食指抚过其中一个也人儿的脸庞，这张照片是三岁那年生日父母带着他们姐弟俩去公园照的。

    许久，云听雨把相框抱在怀里，小时候云听雨留着很短的头发，又和和弟弟云洲长得一模一样，没有人不把她当男孩子。现在呢，云洲还和她长得一样吗？

    “云洲……弟弟……”看着照片里的男孩，云听雨哽咽道。

    这时，外面的门被敲响了，云听雨立刻爬起来，一边把相框放好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大声回答了一声“等一下”。

    打开门是沐奶奶，手里端着碗刚煮好的稀饭和小菜。“你爸爸不在家，奶奶煮了你的早饭，你先过来吃吧。”沐奶奶把饭菜放到饭桌上，又去拉听雨。

    “奶奶你吃了没？”

    “奶奶吃过了，快吃吧，不够奶奶再去给你盛。”沐奶奶在对面坐下看着云听雨，沐奶奶大致知道一点父女俩的事，这么乖巧懂事的闺女，做母亲怎么就舍得扔下不管？“听雨，你爸爸不在家，你的饭菜奶奶帮你做，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等你以后有工作赚了钱奶奶还要沾你的光呢！”

    沐奶奶都这样说了，云听雨也不好据绝，点头说好。

    “今天准备做什么？”

    “一会儿要去邮局一趟，有点东西要寄，下午去一趟菜市场，明天有几个同学回来家里做客，需要准备点东西。”嘴里含着东西，回答的有些含糊不清。

    “要奶奶帮忙吗？”

    云听雨把最后一口稀饭倒进嘴巴里，擦了擦嘴，“不用了，买的东西不是很多，我一个人可以的。”

    “那好，要是需要奶奶帮忙可一定要说。”沐奶奶把碗筷收拾好，“一会儿奶奶去买些银耳，中午炖银耳给你吃。对了，你沐晟哥前两天打电话回来，说过几天会回来，这臭小子，读个大学两年不回家，这次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上了大学就把我这个奶奶忘得一干二净了，忘了小时候我是怎么一包屎一包尿把他带大的……”

    沐奶奶的声音听着明明是生气是埋怨，但脸上却笑得见牙不见眼云听雨笑着，沐奶奶是想孙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