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凝脂玉露
怀柔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忽然想起了什么,凤眸微微眯成一条线,然后张开,淡淡挑眉道:“阴家的家主么?” 老者没想到怀柔会这么轻易就点出了他的身份,甚至连面纱都没有揭开,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了惊异之色。 “阴夜就长了这样的一双眼睛!”怀柔看着老者的眼睛冷然叱道,然后再度恢复平静,声音却冷了不知几分,“阴家主这是何意?不去对付阴夜反倒将矛头指向我?莫不是想先杀了我然后夺回阴夜,亦或是绑了我好用来威胁阴夜回去?” 老者沉默不语。 “呵,原来阴家的家主多年不问世成了哑巴!”怀柔忽然冷笑一声,这样的叛国贼来一个痛快杀之,来两个深恶痛绝杀一双,她绝不会心软,但是,如今她不能,因为他还是阴夜的父亲,亲生父亲,毕竟是有着血缘之人,她若草率除之,即便阴夜不说,自己将来日后心里也会有疙瘩的,她还不想他们之间因他有了心结! “想不到南诏国最后一位公主居然练成了绝世神功——云……,真是老夫大意了!”老者顿顿开口,声音虽然阴沉,却丝毫不见苍老之意,他话音未落,怀瑾轻轻出手点住了他的xue道,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既然是哑巴,就不必说话了!”怀瑾淡淡出声,声音莫名的寒了几分,显然对老者亦是深恶痛绝。手中的宝剑瞬间撤回,回到了剑鞘之中,然后对天际道:“隐月,将这人去处理了!” 话落,一道白影闪现,就好像是从云端落下来的仙童,就那样赫然立在三人之间,抓起老者就要走。 怀柔一怔,立刻拦住了他,面色一白,“先别杀他,等我消息!” 隐月好似点了点头,但并不看她,瞬间化为一道白光直冲天际,消失在眼前。 阴家主被点了xue又无法说话,一双老眼又是恼怒又是震骇,却无可奈何,他怎么也没想到怀柔居然练就了南诏王室失传多年的绝世神功,传闻只有嫡系女子才能练就的云轴神功,而且她还练成了最后一重千百年来都没有人练就的威慑力巨大的黯然销魂掌,只需一掌,便可摧毁万物,他倒是不心疼那柄绝世的宝剑,倒有些担心起阴家无后该怎么办了……一时走神就被身后之人点了xue,竟然还冲破不了!这下真的该担心阴家要绝后从此衰败了……不由颓然,任隐月挟着消失在了皇宫尽头。 怀柔目送他们离开,转头对怀瑾挑眉:“隐月这是要带他去哪?” “去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放心,在你作出决定之前,隐月不会让他有机会死的,但是免不了会生不如死!”怀瑾淡然说道,显然,生不如死对他来说还是轻的,南诏那么多冤死的亡灵,即便用他的血去祭奠恐怕还不足以让他们安息。 话落,怀瑾忽然走过来,去抓怀柔的手。 怀柔点头,看着哥哥走来两眼盯着她的手,莫名的有些不自然,当即躲过,将手藏进袖中,对他询问“累了吧,进屋去歇会儿?” “不累!”怀瑾两眼不离怀柔的手,见她还藏,语气忽然一冷,“伸过来!” “什么?”怀柔将手背在身后,装作无辜的问道,忽然眸光一瞥看向厨房,往边上一闪,顺势扯开话题道:“我一婢女还困在里头呢,我先去救她了!” “她只是被人绑着动弹不得罢了,没有生命危险!”怀瑾见怀柔还不拿出手,居然还往一边躲,眉头皱了皱,伸手就拽过了她的衣袖。想来是他把她给宠坏了,竟然和花沁一般的不听话! “哦,这样啊。”怀柔黯然,还欲找借口开溜,就发觉自己前进不了了,蓦然回首,自己的衣袖一端,正牢牢的被抓在哥哥手里。不由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笑容无比苍白无力。“今天天气真好啊!” “嗯,是挺好的,就快下雨了,你再不拿出手来,我们俩就在这里淋雨,你说是不是也是极好的?”怀瑾幽幽的回道,从来他都不喜发火儿,尤其是对自己的亲meimei,不过,正是如此,才会被误以为他好脾气容易糊弄呢! 许是知晓藏不过去了,怀柔这才慢悠悠的将手从袖中拿出来,神色躲闪不敢看怀瑾。只见一双好好的白皙赛春雪的小手此时手心被灼伤了一片,泛着黑色,细嫩的皮rou也连带着被灼去了一层。 “幸好你恢复记忆了!”怀瑾的眸光也一同被染上了黑色,但又很快褪去,蒙上一层青雾,伤在她手,疼在他心,都言长兄如父,他就这么一个meimei,居然还被伤了手,自然是要心疼的,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陶瓷小瓶,打开了红塞,将里面的凝脂玉露小心翼翼的倒在她的掌心处。
怀柔只感觉手心本来灼伤的痛感瞬间被雨露的清凉所取代,她看着怀瑾细致的在给她上药,不自觉的被哥哥的认真给吸引,想着若是她没有恢复记忆,不能很好的使出云轴神功的最后一重,是不是今日就见不到哥哥了,不对,应该是今后都见不到哥哥了,不由得赞同道:“是啊!” “你刚刚恢复记忆,又长久不温习武功,技艺早就生疏,这么唐突的就使出了能摧毁万物的黯然销魂掌,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技艺生疏,黯然销魂掌才没有发挥出原本的摧毁力,只伤了你一双手,还有那老贼一柄剑,否则整个皇宫倾塌都不为过!切记以后要慎用!”怀瑾将怀柔两只手都上好药,将药瓶重新放回了怀中,语重心长的看了一眼怀柔,转瞬眸中的温情褪去,冷然问道:“他人呢?” 怀柔失语,如今提起君屏幽恐怕是导火索吧,如果可以她是决计不想在哥哥面前提的,却不想哥哥主动提了…… “我问你话呢!”怀瑾声音又沉了一分。 兴许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哥哥发火儿,怀柔竟有些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