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酒后真言
晚膳时分,天气依然闷沉,厨房油烟味更甚,怀柔有些待不住,就简单的教了几样菜退了出来,所幸宛若学得快,较之以前就会做菜,所以做出来的菜虽然形还是差了些,但味道却是相近了,这样反复练习了将近两个时辰,天色也快暗下来了,不过总算是开饭了。 阴夜因为饿了所以不用叫很自觉的就等在了房中,准确无误的抢了怀柔之前坐的位置,宛若端菜间,注意到阴夜邪魅的视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所幸怀柔事先给她打了预防针,说房里有贵客虽然脾性不太好不过也不至于吃人让她只管向寻常伺候她一样伺候着不必慌张。 “就是这丫头害你失忆的?”阴夜打探了半天宛若,挑眉对怀柔问道。 话音未落,宛若腿一软。所幸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所以尽管腿软,托盘虽然歪了歪,但因为立刻摆正了,菜并未洒到地上,依然稳稳的在盘中。 “怎么,你现在就开始行使家人的权利了?清理门户也要有个限度,不至于连个丫鬟都不放过吧?”怀柔闻言也对他挑眉。 “不过是一问罢了,这丫头还是这么没胆,真不知你当年怎么就偏偏挑中了她带出了南诏。”阴夜撇撇嘴,轻蔑的扫了一眼宛若。 这一眼,扫得宛若手不自觉的就抖了,所幸盘子安然的放到了桌上。 “呵呵,我若不带她出来,换做是一个精明之至的丫头估计也活不到现在。”怀柔轻笑道。 初遇宛若的时候,还是刚学会女红的时候,母后让她挑几个丫鬟陪她一起做也好有伴儿些,她顺应了母后的意思,但并不直接挑面相,而是挑手艺。 当时,她给所有新进宫的丫鬟出了一道难题,让所有的丫鬟在一炷香内绣出一副锦绣山河图,针线,甚至于图纸都是一样的,做到了绝对的公平公正。 不过,从一开始,就有半数的丫鬟直接放弃。不是不会刺绣,相反也有刺绣技艺比她还好的,但是觉得这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所以干脆就直接放弃了。 大约半柱香的时候,余下的半数人又有大半退出,因为无论再怎么加快手脚都不可能完成。 到最后香快燃尽的时候,怀柔故意假装累了,回了内殿休息,放下那零落无几的人继续绣。 后来的结果让人大跌眼镜,有人时间一到就弃图而去,也有人还不死心苦苦哀求怀柔再给她们一次机会,更有人在怀柔走后就出了院子不知去向,但是也有人成功的“绣完了”一整副山河图,但是针线却还留着大半,独独只有一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动针线,等候着结果。当时怀柔想着那丫头大约是觉得自己无望又不想这么离去吧,不过难得是那丫头不哭也不闹。 所以她只向她走了过去,温声问她为何还不走,只听她一怔,这才回过神来,还记得她当时的回答是,在苦恼要不要继续绣,但时间已经到了。这好好的锦绣山河,只绣了一小半弃了实在可惜,但是继续绣又怕被责罚。 怀柔闻言当即觉得这丫头与众不同,虽然回答的并不精明,但是思维却是独到的,在外人看来是她蠢笨放错了比赛的重心,但是却又恰巧正中她出题的本意,也不知是她的运气好,还是说她的聪明隐匿的很好。 但是,不管如何,她的本意达到了,所以比赛也就圆满了,所以在百人之中,单挑了她跟随,那个人便是宛若,但事实便如此,尽管历代奴隶仆人的命运都是多舛的,但是她却幸运的活到了现在,不必说,自然是有本事的,只是寻常不流露出来罢了。 用现在的话来说,大约是大智若愚吧,她虽然算不上大智,也称不上愚钝,但是却是能靠自己在夹层中回回绝处逢生的人,光凭这一点,她就有资格待在她身边。 阴夜再次撇了撇嘴,不过轻蔑的目光却变了,改为从头至尾又将宛若打量了一遍,这一回宛若已经放完了菜,灰溜溜的就逃出了房间。 引得阴夜难得的笑了,对着她逃去的身影,邪魅的挑眉道:“果然很有意思!”
“吃你的饭吧!老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也不害臊,春天可早就过了!”怀柔没好气的用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 阴夜当即有些恼怒,眸光一转,冷哼了一声,随后轻挑的道:“本大爷眼光可高着呢!” “这样啊,那小女子应该是可以替天下未出阁的寻常姑娘捏一把汗了!”怀柔好笑的回道。 阴夜闻言忽然怒意一收,眯起凤眸,“我不过是眼光高,才一直没有心仪的女子,但不代表这世间就没有为我倾心的女子,倒是你别忘了自己前世那副凶悍的样子,明显是嫁不出去的人!居然还有机会嘲笑我?” 怀柔闻言,瞬间懊丧,还是第一次两人喝酒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她不知道他小小年纪酒量就如此的好,但是又不服输拼上了自己前世酒王的称号,一直喝一直喝,最后结果显然不尽人意。 不但没把他灌醉不说还把自己弄得烂醉如泥。然后就说了一大堆的胡话,免不了将前世的烦恼和忧愁也一并吐了出来,不过真没想到阴夜居然全听进去了,不过也正常,都说酒后吐真言,其实怀柔也没想到自己内心深处是渴望嫁人的,那时候被工作洗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想嫁人的……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酒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她更懊丧的是,不管她怎么想办法将他催眠洗脑,他醒来后照样对她的糗事记忆犹新。最后就像那个曾经被她气的够呛的心理大师一样对他恼恨却无可奈何。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吧,所以每回斗法想找回场子回回输给他,除却他增长奇快的能力外更多的是她被他抓着了把柄,只能认输。 “你的手怎么伤的?” 总是那么的出其不意,怀柔还深陷于懊丧之中,却不恣意的被这句话拉回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