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自然之灵
姬言宴心中涌起一阵绝望，果然像长辈们说的一摸一样，桃木剑，是不可能被人拿起的…… 他正闭上了眼打算接受黑水的吞噬，想着痛苦不要太长就好。忽然内视之中，隐约看到一道不属于灵气的力量向他扑过来。 姬言宴吃了一惊。 那力量不是来自任何人，反而更像天地之间的自然之力。 他睁眼一看，只见一片硕大的绿色叶子像伞一样在他头顶撑开，保护他免受那些黑水的侵袭。 那绿色的叶子周围，泛起一道金色的光芒，像是太阳的金黄色。 顺着叶子看下去，细长的枝干连着一颗跟他一样高大的，形状奇特的树苗。 姬言宴吃惊地向那树苗望过去，那长得一点都不像普通的树苗，它的枝叶，居然是七彩缤纷的。位处头顶的叶子，泛着紫色和蓝色的灵光，看上去妖娆异常。而位于下面的极小一部分叶子，有些是金色，有些是绿色的，反倒是干净了许多。 在姬言宴望着树苗的同时，他感觉那树苗也动了一动，树根似乎原地转了九十度。 姬言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那树苗刚才的动作，就是回头过来看他…… 他还在讶异之中，令他更讶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一个空灵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我等了你很久，终于等到你了……” 姬言宴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短短的一瞬间，本来觉得力重千钧的桃木剑，忽然像纸片一样轻，他嗖的一下就从土里抽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愣愣地看着手里抓的那把桃木剑。 他怯弱地用神识传了给树苗，问树苗道：“你说什么？我们曾经认识吗？” 树苗顶端的枝叶抖了抖，发出一阵沙沙之身，似乎叹了口气：“你不记得了。当初，是你制造了我，给了我生命。我本来发誓过，会好好地做一把剑，一直一直地守护你的，可是因为我犯了自然之灵不可以犯的错误，魂魄几乎散去，再次投入轮回……这一世，我居然投身成了灵华古树。当我出生之时，就带了上一世的记忆，只是我扎根在这里，在没有修成人形之前不能离开，就只能一直守在这里，等你出现……” 姬言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树苗，茫然地瞪大眼睛摇了摇头。树苗说的话，他连一句都没有听懂…… 树苗收起笼罩在姬言宴头顶的叶子，道：“你不记得不要紧，只要我记得就足够了。等你想知道的时候，可以来问我，我会将以前的事情一件件地说给你听……” 姬言宴犹豫了一下，道：“我想知道，为什么姬家前辈那么辛苦，却挪不动这把剑，我却可以突然将它拔起来吗？” 树苗枝叶一抖，似乎“噗嗤”一笑：“因为那就是前世的我。我本来就是你的剑啊！” 姬言宴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挠了挠头。 心想，反正随便前世是什么都好，只要他拿到了这剑。按照姬家的规矩，他从剑池里拔出了剑，是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凭借这剑的威信，现在姬家的人，不会再不信他，甚至按照姬家的规矩，此刻的他已然成为了家主，姬家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 虽然他也不是想成为家主，但是只要可以对付妖魔，还是可以勉强带一下这顶大帽子的。 最终，在千年前的历史上，姬言宴的机遇，不仅于此。 他不止将妖魔逐出，甚至依靠桃木剑驱逐妖魔的辟邪之能，拯救了剑派。 默默地做好了一切后，他选择了功成身退。 桃木剑同时也成为了剑派的镇山之剑。只是，他如何与桃木剑结缘的事，却故意隐瞒了下来…… 姬斐然默默地看完了姬家这一段历史。虽然他不知姬言宴是如何对付那黑水的，顺利地拿到了那桃木剑的，但这已足够令他心念一动，一个计划在脑海中跃然而生。 既然姬言宴可以，那为何他却不可以？ 他要成为天下第一修士，怎么可以连一把桃木剑都制服不了。 姬家的信仰，凡是姬家的子嗣，只要能够获得桃木剑的认可，就会成为家主，族中每一个人都要听命于他。 假如得到了桃木剑，不止可以揭发出姬万言的阴谋，又可以知道生母的事情，报仇雪恨。如此诱惑在面前，他真是有些心动了。 姬斐然一向自视甚高，他不认为这是一件可以难住他的事情。 如今桃木剑已在大华山下。姬斐然便毫不客气地前往取剑。 桃木剑果然是有千钧重量。他几乎无可奈何。 绝望之时，一个玄衣女子忽然出现在姬斐然面前。 姬斐然原本以为那女子是剑派大华山上下来护剑的，便起了警惕之心。 不料那女子却道：“你本非能够获剑之人。但若有缘故，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姬斐然一愣，不知道这玄衣女子为何可以说得如此肯定，但打量她一眼，又觉得她身上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气息，一眼探去又看不穿她的修为。便试探道：“你能够帮我获得这把桃木剑？” 玄衣女子很干脆地点头，倒令姬斐然狠狠吃了一惊。 “事情是这样。我是姬家之人，要借桃木剑一用，是为了报仇。”姬斐然将姬万言那里听到的，和盘托出。 那玄衣女子听后思索良久：“既然如此，那剑你就带走吧。” 她举袖一挥，一道金色灵光从桃木剑身上闪过。那剑顿时松动，姬斐然只稍微一用力，就将它整个儿从山脚下提了出来。 姬斐然一愣，知道玄衣女子与那剑之间必然有某种必然的联系，只是屈尊降贵，让一把桃木剑落在他身上，实在有些蹊跷。姬斐然为人傲慢，难得遇上一个令他打心眼里视为尊长的人，眼前那玄衣女子却能算上一个：“前辈，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并不是为了帮你，我只是想帮这把剑……”玄衣女子忽然惆怅地望了一眼桃木剑，“它这一世再入轮回，却有一个生死之劫。我只是想尽力改变而已。你既然拿了这剑，就不要将它再还回来了。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 姬斐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道谢，那玄衣女子依然消失在一道金色的灵光之中。 姬斐然眨了眨眼，只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像一个梦境一般。晃过神来，看着手里实打实的桃木剑，才知道其实这都是真的…… 他不作任何耽误，回到姬家，不顾一些直奔姬家的钟楼，一路上干翻了好几个拦路的仆从。 他心绪涌动，用尽最大的力气，扶着钟锤，狠狠地往钟罩上敲击而去。 急切的钟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回荡在整个姬家上空。 凡是钟声响起，就是意味着急招家族中所有人。 眼看下面的人流像蝼蚁一般涌来过来，姬斐然双手捧着桃木剑，独自站在钟楼顶端。心里觉得还不够显眼，索性捏了个指诀，一跃而起，站上了塔楼的尖顶。 他挥动手里的桃木剑，大声狂笑，故意使用了灵力，使声音传播得更响亮更远：“桃木剑被我取回来了！现在我才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