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两个人的黑夜和白天
第一次道歉 欧阳濬显然对莺萝给他打的地铺很是满意，一铺好他就钻进被窝不愿出来。莺萝实在感觉有点疲惫，也径自爬上自己的床，关掉灯，闭上眼，转过身背对着地铺下的欧阳濬。 房间里陷入一片漆黑，雨水不断的在敲打着啪嗒，啪嗒，啪嗒，两个人的呼吸声是屋里唯一的声响。 莺萝微闭着眼，呼吸均匀，听上去像是熟睡。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有多快，和欧阳濬这样在同一个屋檐里，听着纷杂的雨声，是生平第一次，也许也只能是唯一一次。 欧阳濬一直睁着眼，无法入眠。也许是好奇，也许是兴奋，也许是愉悦。他看着莺萝背对着他的背，有什么话哽在喉咙，张开嘴却又闭上。 桌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和外面的雨声像是在回应着彼此，欧阳濬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莺萝的背开起了口。 “睡了没？”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等了很久都没听见莺萝的身音。 “原来已经睡着，真会睡，猪一样的。哎……”欧阳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莺萝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遍欧阳濬，却终究还是用力的闭着自己的双眼。 黑暗中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不起……”欧阳濬这句话听起来很是生疏，却无比诚恳。 莺萝的背微微一怔，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对不起什么？” “啊，你没睡着啊？”欧阳濬显然感到一丝窘迫。 “嗯，你说对不起，我想知道你到底对不起我什么？”她不禁好笑的追问着。 “对不起以前的所有。”他有微妙的局促不安。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已经忘记了，就当做是一个玩笑，笑一笑，也总会过去。”她如此无所谓却略带讽刺的语气。 “你还在生气？”他小心的询问。 “没有！”她说得如此铿锵有力。 “我从没跟人道过歉，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欧阳濬显然有点紧张不安。 “嗯，你的道歉我接受。以后再见面希望不要有尴尬，可以坦然做真正的陌生人。”莺萝为彼此的关系划清了界限。 “真正的陌生人？哼！那样最好！”他的语气了充满着气愤。 “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莺萝试探着说道。 “什么？”欧阳濬显然还在气头上。 “能不能跟我讲讲你和方清？毕竟我也间接的做了一回红娘啊！”她努力嘴角上扬的说着。 “我和清的故事，恐怕你听一辈子也听不完。”说道方清欧阳濬的神情不自觉的舒展，语调也明显有着柔情。 “一辈子，原来你们有那么多的故事！”莺萝仍然坚持着自己微笑的弧度，不让自己有一丝松懈，尽管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也没有啦，我和她从小玩到大，她很厉害，无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而且不管她想要什么她都会努力得到。她很聪明，很漂亮，也很善良。小时候她每次受伤，她从不哭喊，她从小就是个很勇敢的人。”每次说到方清他总是停不下来。 “原来是青梅竹马。”莺萝对着墙吐着气安静的说， “嗯，我从小就发誓，将来一定要娶她为妻的。”欧阳濬如此坚定的说着。 “是吗！这个梦想应该很快就能实现吧！”莺萝的心里的洞好像下了一场大雨，狼狈而不堪。 “嗯，一定会！”他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我有点累了，睡觉吧。”莺萝闭上眼，不再与他交谈。有一种咸咸的东西从莺萝的眼中划过，打湿了枕头。 很长时间后，彼此都坠入了梦境。她的梦里有他，而他的梦境却只有方清。只有屋内彼此的呼吸是纠缠，其他一切毫无关连。 一起的早晨 一大早，莺萝眼睛都有点肿，还是听从闹钟的安排，准时起床。她按掉闹钟，轻手轻脚，生怕吵醒欧阳濬似的。莺萝走到门口，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她为自己开始的小心翼翼莫名其妙，不过回头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她轻轻的笑了。 欧阳濬起床时，莺萝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她一个人坐在那吃得津津有味，以前胖的时候她都很少吃早餐。现在坚持吃早餐，是因为秦雨告诉过她，要想变得健康美丽，早餐是必不可少的，而且一定要均衡营养。 “吃什么啊你？怎么很香的样子。”欧阳濬看到她吃的架势，想着一定是什么好东西。 “给你也留了一份，自己来吃吧。” “有没有牙刷啊？我还没刷牙。” “洗手间，我帮你放了一个。”莺萝假装淡定的说。 “你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啊，好！”欧阳濬点着头往洗手间去。 只见洗手间传来一阵怒吼“叶莺萝！！！”，莺萝假装没听见，继续吃她的早餐，要知道早餐可是很重要的。 欧阳濬嘴里含着一个只有打火机长短的牙刷，出现在莺萝面前，眼睛狠狠的瞪着她“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牙刷，真是有够别致的。” “家里没有别的牙刷了，你要是不喜欢，你可以别刷，我又没求你。”莺萝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 “你！”欧阳濬气愤时还不忘拿着那玩具牙刷奋力的刷着，没办法，谁叫他现在超级饿呢。 欧阳濬洗漱完时，莺萝刚好吃完。 “你的早餐已经放桌上了，你快点吃完，我洗完碗还得去上课呢。”莺萝催促道。 欧阳濬坐下，看着早餐，彻底失望了“就这早餐你也吃得这么香？”他又一次的一脸嫌弃。 “这早餐怎么了，有鸡蛋，有牛奶，有白粥，有咸菜，你还想怎样？”莺萝对他的表情表示不解。 欧阳濬很不情愿的用勺子喝了一口粥，接着迷离的眼神不自觉的放着光，手上喝粥的动作一直没停下来，一口、两口、三口……直到喝完碗里最后一点浆糊 “怎么会这么好吃！还有没有？我想再来一碗。”他向莺萝伸起手中的碗。 莺萝白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碗，又从锅里给欧阳濬兜了一碗“你快点吃啊，还得去上课，别让我迟到啊。” 欧阳濬接连吃了四碗，还想伸手叫莺萝给他乘，不过锅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他无奈，只好放下手中的碗。莺萝奋力的洗着那些锅碗瓢盆，那速度，那架势把欧阳濬彻底震住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总算可以出门。欧阳濬在前，莺萝在后。她总是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他每走一段路，总是会故意放慢脚步，等上她几步。等她差不多跟上了，又独自加快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