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她给不了他
生活不再拮据 叶莺萝在的这座城市，天气很沉闷，是忧伤的秋天，道路两旁都是枯黄的落叶。秋天没有属于她的果实，她把爱情仔细的埋葬。看似认真的生活，再也找不到她一丝难过的破绽。 她身边有很多值得她珍惜的人，有黎穆辰；有许婷；有齐峰。但是否这样就足够熬过即将来的冬天。她心底里仍然不确信，因为每年冬天脚心的冷太让她惶恐。 不过，她还是笑，无论雨天还是晴天。 什么事情都变得很努力，成了一个看似完美的女孩。她拥有了很多，窈窕的身材，清澈瘦消的脸庞，这是她一度想要成为的样子，却再也找不到需要这样的理由。她从不牢记自己现在的美，她倒总是惦记胖胖时那努力奔跑的身影。 有人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还有属于自己的期待。但叶莺萝她没有了那种期待，很难把笑带进眼底。 她参赛作品的成衣，即便在扎破手指之后，也顺利的完全了。当然，功劳不能少了许婷、齐峰以及黎穆辰。这其实变成了四个人的作品，完成的时候大家都笑得很是兴奋，就连很少微笑的黎穆辰，嘴角也在那个时候扬起了难得的弧度。 “穆辰，你现在过得开心吗？”莺萝坐在他身旁，把话问得很真。她一直怕他孤独，想过要照耀他，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那份阳光。 “哎，你呀，总是这么莫名其妙。不过。我现在很好，这里的天气是我喜欢的。有你哪里都是好天气。”他竟然是这么答，莺萝吓一跳。 她知道自己应该道歉。但是总不忍心拒绝，却又无法接受。如果有一天他有着足够让他幸福的选择，她一定会把他带去那里。他要的幸福，她给不了。却真心的不会说出伤人的话，她把他放在很重要的位置，比爱情更重要的位置。 别人对她的好，她都记得很牢，放在心里反复想着，总有一天她会还的。只要他需要。 “你会想秦雨吗？”莺萝脑海里闪过了黎穆辰和秦雨站在一起的画面，其实他们明明是最美的般配，可是感情的事，没有人可以布局，结局也许早已注定，她何必做无谓的担心。 “有一点想吧！她这个人太会藏，从小就把自己弄成很成熟，其实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孩。她读完初中就没读了，她不想靠我的钱养活。我说以后把钱还给就好，可她就是不要。你知道那时她说什么吗”黎穆辰总会记起秦雨那时的倔强。 “她说什么？” “她说，‘我不想成为被你养大的人，我不想做寄生虫。我们应该平等，至少金钱上不应该拖欠。’一个15岁的女孩，竟然可以把话说得这么通透。我当时吓一跳。”黎穆辰想到那时秦雨的表情，还是很心疼。那种无法言说的倔强，是怎么样的心情。他至今还是猜不透。 “那她就这么放弃了学业吗？她看起来是一个知识面很广的人。”莺萝不相信这样的秦雨，只读过初中。 “她那个时候就是我爸的文秘，是个很努力的人。挣的钱，不是买书就是去各种培训班，像一个小大人。她学了很多，比我们学校学得可多了。”黎穆辰说话的语气，有着一种哥哥的气息。 叶莺萝一直知道秦雨的心思，也许那个时候的秦雨，就早已爱上黎穆辰——那个给她新生命的人。秦雨一定不希望和黎穆辰成为养育的关系，她不想成为被他养大的人。如果是这样，她宁愿逃离他的范围，她要保护自己那不可能的情感。明知道她要的，他不会给，但是还是为彼此留有可能的余地。 “秦雨对你来说，是什么？”莺萝一直很想知道，黎穆辰为什么不抓住这么好的秦雨，是他不知道，还是仅仅不想。 “是很重要的人吧！是亲人，比我所谓的父亲来得更亲，可以说是我心里唯一的亲人。是meimei也是jiejie更是mama，她在我心里是这样的地位。”他的语气是和真诚，并没有任何隐瞒的味道。 这便是秦雨不去争取对他感情的原因，只因走到一起的可能太过微小。秦雨如果大声告诉黎穆辰她的爱，这对黎穆辰来说一定是肮脏的，如同他母亲自杀时的血液一样，会让他麻木的。因此，秦雨绝口不提。 莺萝很希望黎穆辰能真正的快乐，比她自己的快乐还来得更重要。他对叶莺萝来说，有着别样的存在。 有些事总让人左右为难，明明连命都可以给，却给不了爱情这种东西，它是让无人为力的存在。 …………………………………………………… 莺萝还是喜欢奔跑着，那种被汗水淋湿身体的感觉，她很喜欢接近着迷。她也总给自己做衣服，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打扮，简单但很独特，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美，但她自己不知道。 她参赛的作品，成衣早就做好，却离比赛还有好几天。空出来的时间，她总是爱上了发呆，什么都没有想，就只是让自己空白。她总怕夜晚来的太快，那种翻来覆去，被思想左右的感觉，她总是压抑到奔溃。 叶莺萝还是喜欢去那个街角喝咖啡，虽然难喝的很，却喜欢上那种躲在角落的感觉，她爱上了观望人群的脚步。 她不在为生活的窘迫所困，因为那个网店收入还真不低，分给她的钱，足够她支付所需，甚至还有闲余。叶爸爸叶mama总担心莺萝钱不够用，每次想把钱打来，莺萝都会原封不动的退回去，甚至有时候还会把自己的给去。 她的父母再怎么乐观，也终究身体上还是有欠缺，挣钱肯定不是件简单的事。她一直知道。所以总是节俭接近于抠门吧，但就只是接近。她仍然爱喝咖啡。会买限量版的书籍，如果还有节余。她会买一双好鞋，然后穿上它们走一段晴朗的路；有时也会找黎穆辰去街边吃上几顿辣，从来是她买单，因为她主动，也因为黎穆辰总没有现金。 她成了替补 日子看似并没有一点不对，一切都是它本应该有的样子。 终于，还是熬到了比赛。莺萝这一系列的作品，有五套服装要展示，来的却只有四个模特。明明谈好的，结果有一个模特没有吱会一声就消失不见。打那个模特的手机，才得知她去参加什么车展，据说钱比学校给的高。人都是现实的，尤其在金钱面前。 莺萝没有时间责怪，她必须赶紧找一个模特。但在这个偌大的校园，她没有交什么朋友，唯一的许婷，也早就被她叫上。现在还有谁可以帮她。无论怎么想也没有合适的人。总不能找王丽，衣服虽然是为了显瘦，但还真没有王丽的码；那找林雪，可是莺萝还没开口就已经被拒绝。 “叶子。怎么啦？模特去换衣服没有了吗？快开场了，你准备好没？”黎穆辰刚走进后台，就看见莺萝的局促不安。 “有一个模特临时不来了。我现在找不到人，怎么办啊？”莺萝急得手心都冒汗。 “啊。那怎么办啊！我想想啊！…………有了！”黎穆辰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叶莺萝。 “你干嘛，别这么审视我。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你自己就可以啦！……你会走台步吗？”黎穆辰一只手撑着下巴思索着。 “啊？别闹了，我不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了！”黎穆辰推着莺萝就进了换衣间。 此时许婷她们早已换好其他四套衣服，衣服第一次穿在模特身上，没想到效果是这么的合适，看起来如此的简洁又不失大气。 黎穆辰也频频的点头表示满意，这是四个人的努力的结晶。 莺萝没有足够自信的出场，却惊讶了不少人。青色的高腰复古裙，当然还有一双她并不适应的裸色高跟鞋，左手腕上绑着白色的蕾丝丝带，这是她唯一的装饰品。 和其他四个美丽的模特站在一起，莺萝倒也并没有不和谐，反而出色了不少。只是眼神没有那份自信。 终于，要上场了，黎穆辰抓住她的说：“叶子，不管怎么样，记得笑，你的笑很有魔力！加油！” “穆辰，我好紧张啊！我不行啦！”莺萝还是觉得紧张到不行。 “你可以啊，相信自己。快点，到你啦！” 莺萝用力咬紧牙关，一步一步走进那偌大的T台上。看着台上许婷那么自信的模样，她就更加没底气了。许婷倒是很大方迈着优雅的步子，插着腰自信的站在莺萝身边，在她身旁说:“加油！” 她像是瞬间有了很大的勇气，这些服装可都是大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啊，不能因为她就搞砸啊！ 莺萝用着秦雨教她的步伐，优雅的跟着节拍，踩着直线，多亏以前练过高跟鞋，现在穿起来竟然还挺如鱼得水。她慢慢在台上展现出笑颜，服装和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体，毫无分割。 学校里其他热爱设计的同学，看着这样完美的作品，心潮都澎湃着，好像心里都开始有了一种渴望，对梦想的渴望。 “莺萝和许婷真美啊！你说是吧穆辰？”齐峰坐在观众席，对身旁一直目不转睛的黎穆辰说道。 “哼，许婷就算了吧！只有叶子在我眼里才是最美的，其他都是垃圾！还有你，以后不要老是跟她说话，懂吗？”黎穆辰看着台上，冷漠的对齐峰警告道。 “我表妹很好，是你对她有偏见。我就纳闷了，她又没得罪你，你干嘛每次都不给她好脸色啊！”齐峰可是非常疼爱自己的表妹啊！ “对陌生人为什么要给脸色啊？你以为我黎穆辰是谁啊，见人就笑啊！” “神经病！” “你说什么啊？！” “没什么啦！哈哈！” “没什么是什么啊？”说时黎穆辰已经拎起了齐峰的耳朵。 “我错了，快放手，放手……” “………………” 评委席的眼神都是肯定的。五套服装都出奇的耳目一新，而且做工看起来那么的精细。许婷自信得就像最娇艳的玫瑰。而莺萝是遗落人间的精灵。作品注定是最终赢家，毫无悬念。像是本该如此。 “这个奖杯是属于许婷齐峰还有黎穆辰以及美丽的模特们，没有他们付出就不会有让大家这样喜欢的作品，再次感谢所有人！”莺萝看着台下齐峰和黎穆辰的方向，摇晃着奖杯，用心的对他们笑。 许婷站在莺萝的旁边，她的笑看起来还是很温柔，只有心是不会说谎，她此刻其实是疯狂的嫉妒，如果她的mama许清扬选的是她的作品。那奖杯一定是属于她的，而不是叶莺萝。 黎穆辰还是一样没有笑容的表情，不过莺萝知道他在开心，为她的得到开心。 “穆辰，这个奖杯以后放在我们的工作室，这是我们大家合作的第一个奖！”莺萝笑得眉眼弯弯在，这是难得的真正的开心。 齐峰适时的插上了几句话：“那我是不是也要把我奖搬到工作室来啊，说不定放不下哦！” “你不炫一下会死吗？”黎穆辰出言总是不留余地。 “切，黎穆辰你要不总是黑我。我一定会活得久一点的……”齐峰倒也是一个经得住黎穆辰恶言的人。 “我们大家今天去唱K庆祝一下怎么样？”许婷兴奋的建议道。 “好啊好啊！莺萝去吧，好久没一起玩，天天做衣服了，累死了。今天大家就放松一下好吧！”齐峰也赶紧附和道。 莺萝也不好意思拒绝，便只好沉闷的答应。黎穆辰看莺萝要去，所以。也义不容辞的跟去了。 ……………………………… 包房里的灯光，晃得人很头昏。但是很容易让人迷醉。是可以掩埋心事的地方，齐峰是一个麦霸。总是唱却不断的走掉，即使打开门，他迷失的调也未必找的回。许婷一直保持坐在黎穆辰旁边，但他好像不不喜欢，脸色也很嫌弃，许婷也不介意继续坐在。 点的歌齐峰都唱完了，随机弹出了一首，无能唱，莺萝便拿起了话筒，这歌名叫，莺萝把调子唱得很沉，这首歌和她心境很类似： 大概真的不够喜欢你才任你坐上客机|若我真的不要放走你谁又怕去挡飞机|但我真的想过嫁给你才没有逐吋爱起|肯假装总会骗倒你无奈我自觉卑鄙|曾怀疑共你很努力地|扮谈情便有转机|然而时候到该礼貌地|放手再拒绝你|谁当是玩游戏为你花过力气|很可惜最多似好知己|我试过在暗中配合你|我试过学放松接受你|小火花擦出了烧不起|我爱你未够深对不起|是我真的不够喜欢你纯被爱未免太悲|他应该使我有心跳陪住你没有惊喜|谁当是玩游戏为你花过力气|很可惜最多似好知己|我退后未够早对不起|我顾虑亦太多对不起|小火花擦出了烧不起|我对你未够狠对不起………………………… 唱完她竟然哭了，却又努力咬紧嘴唇，不要眼泪哭出声音。黎穆辰静默看着她颤抖的背影，眼神涌上了凛冽的怒气。 他夺过莺萝的麦克风，唱了一首英文歌，虽然他很少唱歌，但声音有着不一样的魔力。他一字一句的唱歌，把这首英文歌唱得那么的深情，那歌词字字句句用力，翻译成中文便是： ……………… 我深深感受你的出现带给我的惊异|我想抱著平常心但你的如火热情令我溶|穿过缝隙我坠落我尝试回到原来的生活|但在我热情冷却耗尽之前我要对这份热情付出我的全力|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我所以别尝试用惯例说服我|我猜这次轮到我了去赢得些什麼或是学些什麼 但我将不再迟疑不再迟疑|我不能再等待我属於你|所以打开你的心像我一样期待这份爱情|别固守著你原本的计划你将自由|看进你的心底你将会找到爱情|倾听此刻的音乐人们在歌舞|我们其实很相近|爱与被爱是每个人的权利|所以我将不在迟疑不再迟疑|我不能在等待我很肯定 |别让一切变复杂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这是命中注定我将属於你|我花了太多的时间在镜子前演练自己的说话方式|弯腰倾身我尝试著想看清楚些|不过镜子却被我的呼吸雾化|所以我画了个全新的脸开心地笑了|我猜我想说的不过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原因|摆脱掉自己的虚荣心让一切顺其自然|这是我们该做的成为善的化身|看进你的心你会知道无边际的天空属於你|所以请别再请别再|再也没有需要去伪装|因为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这将会是这就是命中注定|我属於你祝你们白头偕老|永远永远属於你 ………………………………………………………… 莺萝从悲伤中挣脱了出来，她认真的倾听着黎穆辰的心声，但她听到了让她恐慌的成分。 原来她并不仅仅是一个受害者。她也在伤害着另一个，虽然她是无的心。但终归因她伤了。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的炙热，可是她要怎么办。她的心真的给不了他。她的心早已散落天涯，连她自己都寻不回来了，要她如何给予。 他的声音太过深情，她的歉疚居然深得差点把她淹没。包房除了烦闷，此刻也多出了灰暗的色彩。 她和他此刻变成了两个落寞的个体，很多事情苦求不得，强求不来，唯有沉默验证着彼此内心最深的孤独。 欧阳濬早已是叶莺萝掌心的纹路，有着永不磨灭的印记。曾经的一切其实都很普通。没有太多的出彩之处，甚至还不如有些人的爱情来得精彩。可是总有一些人，会铭记陌生人不懂的情感。 世界那么大总有几段感情是相似的，但付诸的情感一定各有不同。 也许在一起的时候，你喜欢闻他的身上的香皂味，而他喜欢抚摸着你的发闻着你的发香；你喜欢他偶尔深沉的表情，而他喜欢你傻傻的笨拙。他所有的一切你都喜欢，你所有的一切他都觉得可爱，甚至觉得你的坏脾气也是你的一大优点。 可是当你们有分开的念头时。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完美，你开始不喜欢他身上惯有的香皂味，你开始喜欢上古龙水味，而他也不再喜欢抚摸你的发。也显少闻你的发香；他的深沉你开始觉得不容忍，你开始不喜欢他的沉默，而他开始把你的笨拙当成是一个天大的坏毛病。你所有的一切他都觉得不再可爱，尤其是你的坏脾气更加让他忍无可忍。 于是你们分手了。但在生活里，仍然会模仿对方的习惯。等自己发现已经哑然了。你们开始寻找下一段感情，可是总是在陌生人群中找寻彼此相似的身影。现在才明白，分开不是因为不爱，只是爱的时候没有学会珍惜。 莺萝在闪烁的五彩灯光的包房里沉默的思考，她试着把爱情凌乱的线路理顺，却还是混沌的很，怎么也走不出欧阳濬布下局。很少有人，被欺骗的这么惨，还总是惦念着对方，叶莺萝是爱情里的奇葩，过于痴傻又过于执念，注定不会轻易得到爱。 “你们两个唱歌好好听啊！我开始真是献丑了！”齐峰惭愧的对着黎穆辰和莺萝赞叹道。 黎穆辰用很炙热的眼神看着叶莺萝，她只好低头，因为她的眼神给不了他同样的回应。 接下来便是许婷的节奏，她的确很厉害，把那些欢快的歌，唱得那么的愉悦，而且边唱边跳，莺萝感觉在听许婷的演唱会，张大着嘴像个傻子一样的露出羡慕又呆愣的表情。 黎穆辰在看到莺萝那副小狗的表情，嘴角有了一丝笑意，没有开始那般凛冽。他只是不喜欢她总是为别人神伤，那种嫉妒总是让他心里的火无处安放。 许婷一直想要在黎穆辰面前展现自己，可莺萝总是抢去黎穆辰的所有目光。她可以把自己对莺萝的厌恶，转化成一种温柔，很难有人会有许婷这样的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