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到了正月十五那天一早上周雨含叫小海在门口贴了告示说今天由于是十五中午卖完歇业一天，所有的汤水全部买三送一，卖完即止，请大家抓紧时间购买。别说贴出去之后买的人很多还没到午饭时间就结束了，周雨含对那些没买到的人说了一声抱歉。让他们明天再来就准备关门，谁知道突然冲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跪在他们面前说道：“大姐、大妈，求求你们给点剩汤给我吧！我娘快不行了，我想给她吃口好的再走，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们了！”说完就在门口磕了个响头，额头都流血了。王氏不忍心把他扶起来，周雨含看他明明是冬天却穿着一件打补丁的破衣服，鞋子都坏了，手上全是冻疮。看的周雨含差点哭出来。

    这时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那么一两个人认识就对周雨含说道：“小娘子，给点他吧！也怪可怜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和他娘挤在那个破庙里，有时候去码头抗沙包。那点钱都不够果腹的。我们有的看着都不忍心，给他们点吃的喝的。唉！”

    “前些天看见他背着他娘去求大夫看看，大夫说估计熬不过十五，让他准备准备。”

    王氏听了立马进去，把准备带回家的汤给他让他带回去，给他娘喝喝。周雨含又让王氏给他五十文钱和一件周大福的大棉衣对他说：“把衣服穿上吧！我们卖汤也是小本生意，没多少钱，这些你看看就给你娘收拾一下吧！”

    “谢谢大姐和大娘，我帮我娘料理完我就回来给你们当牛做马报答你们。”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转头立马冲出去了。

    周围的人都说这家的老板是个热心肠的人，会有好报的。

    在回去的路上，周雨含为那个孩子感到可怜。小海以前虽然吃的不好但是还是可以填饱肚子，虽然有点早熟但至少还有一点童心，可是那个孩子却明明才十几岁是背负着连她这个现代人都无法背负的压力。连小海都沉默了，他觉得他和那个哥哥比起来幸福多了，可以有个家，有爹娘、有jiejie、现在还有书念。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到了家周大福看他们心情不好还以为生意不好，王氏把那个孩子的事说给他听，周大福却说明天他来的话就让他留下来。在我们这里我们还能给他顿饱饭吃，出去再在码头上，孩子还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呢！周雨含想想也是，反正店里要招人，他来的话就留他吧。

    十五这天，村子里面热闹的不得了。晚上吃的是元宵，还没吃完呢，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叫小海出去玩灯，小海放下手里的碗，拿着周大福帮他扎的兔子灯就出去，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了个元宵节。城里面这个时候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大家在街上猜灯谜、放河灯，有些小伙子可以再这天看看有没有心仪的对象，不过在乡下哪里会有城里那么热闹，也就是小孩子会出去玩玩，大人都要在家做事的。

    可是县城的那个破庙里，周雨含他们刚刚在议论的这个男孩却是看着他娘的尸首痛哭失声，他在怨恨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和她娘，他们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老天爷都不肯放过他们。娘让他不要怨恨，可是他怎么能不恨呢。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把属于他的一切全部抢过来，他要问问那个男人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让他娘一个人遭受着那个女人无尽的讽刺和折磨。他总有一天会回去的，他要他们家破人亡。

    第二天一早周雨含和王氏就准备去店里开业，小海问周雨含说能不能在城里上学，王夫子去年说让他最好去城里找一个好点的书院，最好是蓝天书院，他还给我写了一封推荐信。周雨含和周大福商量了一下把小海带进城里，这两天再去蓝天书院问问人家收不收。周大福说那就过两天他进城的时候一起去看看。三个人刚到店门口就看见一个身影蹲在门口，周雨含和王氏赶紧把他叫起来让他进去，给他烧了壶热水让他暖暖胃，等着伙计把材料送过来，现在周雨含他们家已经做熟了，跟老板说让他们派人送过来拿钱。

    王氏问他怎么样了，他就说了一句说他娘已经去了。希望他们可以收留他，他什么活都干的。周雨含问他叫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了，他只肯说自己叫林二，父母双亡，没有任何亲戚了。其实周雨含一点都不信，只不过她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处不愿意对别人提起。所以也就不问了。给他几文钱让他去前面的汤池子也就是浴室去把自己洗干净，怕他不愿意就对他说这里接待客人不要不干净的。

    伙计把东西送来，周雨含和王氏就开始工作了。

    没过一会林二就回来了，脸上洗干净了一张脸长的很不错，周雨含一看就觉得他不是什么简单人家的，就想自己留下他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会不会有麻烦。

    有了林二在周雨含和王氏轻松了很多，他什么事都抢着做。有一回她还看见他偷偷的拿着小海的书看。小海是个很勤奋的孩子不管是过年还是上学堂每天都会练两个小时的大字，背点课文。学完了才会睡觉，可是他却在小海夜里面看完了，才偷偷的蹲在锅边上借着火看。她越发觉得不能把他放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要不让他陪小海去读书，明天就去书院看看。

    到了早上让周大福先别回家，两人带着小海和林二去了蓝天书院，书院的老师看见王夫子的推荐信考校了他一番，就把他留在初级课堂，就是刚起步没多久的学堂，一般都是七八岁的孩子，小海还偏大呢，只不过个子矮不太看的出来。在初级课堂的必须要住在书院里服从老师的管教，等念到中级和高级就不用了，因为孩子小的时候要管教，大的就不用了，因为有的中级和高级的人已经成亲了，总不能不让人家回家吧。一个月要交三两银子，包含书本和食宿了，周雨含心想还好是一个月一交，不然一次性还交不起呢！立马就交了三两。

    又问老师能不能收下林二，在来的路上周雨含就和周大福说了想让他上学的事情，意外的是周大福居然说能帮就帮吧！林二吃了一惊说自己不识字，周雨含却说我知道你心里有秘密，不想逼你说，但是如果你有仇恨想要报仇你就得有强大的能力，这钱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双倍奉还就行了。林二考虑了一下也觉得他报仇就得有实力，本来他是想经商的，可是周雨含的话说中了他的心里，读书的话也许机会更大。边同意了她的做法让老师考校了一番，称赞到学的东西可能有点生疏了，不过这字却是是有别的人练一辈子也练不出来的风骨，日后细心雕琢必成大家。就呆在中级学堂吧，学个半年一年的，就可以去参加乡试了。学费交二两银子。这段时间赚的钱是花的光光的，回去估计王氏要要念叨了。

    回到家里果不其然被嘀咕了一阵子，听到还给林二交了二两，王氏差点跳起来。不过交都交了还能怎么办，林二突然给周大福和王氏跪下，发誓说以后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爹娘来奉养，不然自己枉为人。王氏听了还泪眼汪汪的叫了两声好儿子。变脸变得真快，周大福相对就淡定多了，只是点了点头。

    晚上的时候赵掌柜来了还带来一个人，对周雨含说这个是于大夫，懂得药膳，他会叫你们药膳怎么做的。明天你们可以去让于大夫带你们去买材料，然后交你们。周雨含连声说谢谢，又和于大夫说：“于大夫，我们做之前先说好钱的问题，我们分你药膳所得的一分利，你觉得怎么样啊！”

    “小娘子，我于某人虽然爱财，不过你们这些小利我还真没放在心上，我只是应一位朋友的要求来帮帮你们，把你们教会我就走了。”于大夫对周雨含说。

    周雨含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了，有点不好意思。便直接对于大夫说了声谢谢，又让于大夫替她和他的朋友说声感谢。又对赵掌柜说了声谢谢。

    其实赵掌柜在周雨含找他的第二天就传信给三少爷了，说上次叫他们菜的小娘子开了个店卖些汤水，还想卖药膳，想找个懂药膳的人指导指导他们。信寄过去几天没消息，昨天收到一封信是三少爷来的说是前两天老爷子交给他事情耽搁了，他已经找了个懂药膳的大夫，正在去的路上。估计明天到，让他等着。结果中午的时候于大夫找来了，赵掌柜就带着他来了。说让他们明早去悦来客栈接人，于大夫就住在那里。交代完就走了，临走前和周大福说今年开店了也忙起来了就不用送菜了，周大福对赵掌柜连连道谢。

    晚上的时候周大福还对周雨含说我们能过的现在这么好真的是要好好的多谢赵掌柜，要是没有赵掌柜小海连书都读不起，更不会有这么一个干儿子了。周雨含心想不是要感谢赵掌柜是要感谢你女儿我，是我的智慧让我们家发财致富的。